第十七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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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我醒来第一眼仍是看到春雨正在插“一枝独秀”,而我也在第一时间奔到花前深吸一口花香。接着喝下春雨早已端来的是药非药的汤剂,春雨说因我身体太弱,喝了这汤剂对我的身体有好处,不过你别说,自从半个月前开始喝它,自己也感到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太医也定时为我诊治,可见他们的表情就猜到他们其实是对我身上中的毒是无能为力的。李月如也是难的一见,不知清优对此毒研究的怎样,宛如石沉大海……
仍是在大清早随着史公公来到听政房。其实在听政房我只是为皇上沏杯茶,磨个墨,偶尔为他按摩一下头,或是偶尔为他提个小见意。大多数时间我在一旁看书,有时忍不住打个盹,醒来时他仍在埋头批着折子,每次见我醒来他都会冲我一笑,是乎这是件很开心的事。日子在这温馨的气息中流走,有时我也恍惚觉得日子这样过也满好的。可每次看见德公公,我都感到他的双眼在提醒我什么时候离开,虽然他嘴上什么也没说,而事实上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是不知如何说,唉,难道说我真成了红颜祸水?!
在听政房,皇上也会召见一些大臣来商讨事物,一来一去,我也认识了一些大臣。不过皇上好象并不想让人见到我,每次大臣来,他总让我躲在屏风后,当然除了贤王。这些大臣中当然包括的那位三朝元老的楚怀成大人。
楚杯成,身材并不高大却隐约透着威严,为人沉稳冷静。与皇上在一起时,他总是毕恭毕敬的,丝毫看不出他的嚣张跋扈,这就更让我觉得他阴险狡猾,深藏不露。可惜那位楚妃却表现得太过,使得两人的反差过大,不知这位楚大人知道他孙女在皇宫中的表现会有什么想法?而皇上对楚妃的隐忍不知能忍到什么时间,因为我明显看到皇上在楚怀成离开听政房后,眼中喷射出的杀气。楚怀成不知会不会有一天后悔送他的孙女进宫而将他的一生心血都葬送?唉,瞎担心。
皇上刚下早朝,因墨有些少,我正在为皇上磨墨,忽闻外面乱哄哄的,夹杂着德公公有些无奈和慌乱的声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晃,已有两个约十二三岁的男孩立在眼前,两双机灵滑头带着丝邪恶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我看,他们长得与皇上有几分相似,因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我也看着他们俩,没有作声。
“你就是楚妃说的那个长得妖艳无比的皓月公主?果然有些味道,对不,小六。”长得高一点的男孩用手碰了一下比他略低些的另一个男孩。
叫小六的男孩轻轻点了点,转头看了一眼陈霄天,邪邪的笑了笑“皇帝哥哥想金屋藏娇吗?幸好楚妃娘娘先通知我们,不然我们岂不是错过了一次大好机会。”
“放肆!你俩不在自己的封地呆着,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支会一声,就跑到这里。也不看看这是那里!再说皓月公主必竟是岷越国的公主,你俩怎能如此没有规矩?”陈霄天自从见他二人进来,一双眉就紧皱着,铁青着脸,此时忍不住厉声叱道。
两个男孩仍带着邪邪的笑,看着陈霄天铁青的脸,眼中没有丝毫惧怕“皇帝哥哥好象生气了。不过皇帝哥哥已经有不少的后妃了,这个和亲的公主就当是送给我们兄弟俩的见面礼吧。”话音末落,我只觉得身子一僵,已被人凌空抱起,眼睛一花已是到了房外,耳边传来陈霄天的怒吼声“你俩太放肆了!”
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还是武林高手!此时院外已形成对局,两个小王爷站在圈中,四面八方围着御前侍卫。看来对这两位的行为大家已是毫不陌生的,不然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布置好。
我被二人一个抱着头,一个抱着脚,不能动弹。只听见小六道“小五,看来皇帝哥哥真是很在意这个和亲公主,楚妃说的一点没错。要不然不会搞这么大的场面来欢迎我们。啊!好久没玩了,今天倒要试试这群御前侍卫是不是真的有用?”小五轻轻笑了笑“好!今日就当是活动活动手脚吧。”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晃,两人已与侍卫展开了打斗。
我觉得被两人转来转去,忽上忽下,只感到头昏眼花,胸口是波涛翻涌,五脏六府均已被摇散,此时心里把那楚妃恨得生吞她的心都有了!我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天昏地转,真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得身子一轻,是乎被人凌空抛出,心不由一沉,难不成就这样摔死了?眼角缓缓淌出一滴泪水。

身体触到一个物体,不是冰冷的地面!我蓦然睁开双眼,贤王那张微笑温和的脸呈现在眼前,“你还好吗?”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问道。
我如释重负,精神一下子得到松懈。原来是贤王将我接住了!只感到眼中的雾气越来越重,贤王的脸也变得朦胧模糊,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淡,忽听到一声“太后驾到!”
我虚弱的抬起头,模糊的看到太后怒气冲冲而来,她的身后还跟着——楚妃!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我竟从贤王的手中挣脱,立在原地,直愣愣的恨着楚妃,如果目光能将人杀死,楚妃怕是已死了几百次!我从来没想到恨一个人能恨到骨子里去,而现在对着楚妃,我就是这种感觉。从来没想要害人,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可上天去总是不让人如愿,一路想来,我竟总是被人暗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将我致于死地方罢休?
我丝毫没有听见太后在说什么,只是恨恨的盯着楚妃,她原本幸灾乐祸的脸渐渐开始不自然,脸上流露出惶恐来……忽听到贤王惊惶失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后,这样对待皓月公主是不公平的,何况现下与岷越国尚有一些末尽之事还末谈妥,如此处置,恐怕会引起两国争端,请太后三思!”呃?什么意思?我回头迷惘的看了一眼贤王,见他满目是对我的担忧,不由对他感激的笑了笑,他竟是一愣。
“皓月公主,考虑到贤王所言也有些道理,本宫就对你做重新的处置,可是你进宫短短三个月竟是惹出如此多的事,本宫就算是想将你留在宫中都难呀!今日竟让皇上和王爷因你而大打出手,如若对你的处置太轻,恐怕不能服众,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存!”耳边传来太后冷厉的声音。我凄凉的笑了笑,整个事情里我都是一个被动者,受害者,可在别人眼里竟是这样的结果……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只是一时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如今却不需要了。怀视四周,才发现打斗不知何时已结束,二个小王爷老实的跪在地上,而皇上铁青脸,盯着地面。楚妃立在太后身旁,脸色有些苍白也垂着眉。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果了…….
太后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缓了缓口气,又道“念你身子娇弱,年龄尚小,就到哲叶寺去闭门思过吧!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回宫。现在就收拾出宫吧,因事关皇家的脸面,你带上随身的侍女悄悄的走吧,希望你不要怪本宫。好了,本宫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说完轻轻揉了揉眼角。准备起身,冷不丁皇上冒了一句“此事对公主处置,怕有些不妥吧!对目无国法的小五,小六只是让其回到封地,似乎是太轻了,至于楚妃近日操劳过度,就暂时回娘家小住一阵吧。公主……”
“皇上,我愿意到哲叶寺去.请皇上恩准!”我赶紧接过话,双眸定定的看着皇上,感激皇上的袒护,可皇宫是不适合我的,这里有太多的讹诈,或许离开一阵子对大家都有好处。而皇上你的江山,才是你应该守卫的。我不想因为我的原故让你成为别人眼中的昏君!
陈霄天死死盯着我的眼,良久方缓缓道“既然公主已决定了,朕就不勉强了,路途遥远颠簸,就让贤王替朕送你去吧!”我想皇上应该读懂了我眼中的意思。终于有机会能离开这里了,虽然利用了一点你对我的好感……我跪下向太后和皇上真诚的谢了恩,没再看任何一个人。除了笑着看了一眼楚妃,楚妃眼中喷射出是对我深深的怨恨,我的笑意却更深了。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想去害你,但你却要一生都活在痛苦中,因为在你的生命里就没有“爱”这个字!你注定是个可怜人!
当马车终于缓缓从皇宫大门穿过时,我感到了一丝重新获得自由的兴奋。我凝望着渐渐已有些模糊的皇宫,仍恍若在梦中,我真的离开了吗?真的离开了?一滴泪从眼角轻轻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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