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怪人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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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是个怪人,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这样说。
桑托的家在亚特公国南边一个偏远的小渔村里,整个村子不到五十户人家,离最近的城市也有近百里的路程。
桑托是在渔船上出生的,确切的说,他是被他的父亲,从海面飘着的一块破甲板中网起来的,据说那天的海面全是银鳞鱼在跳跃。
桑托的父亲是渔村里最好的渔民,但那是在有了桑托之后的事情。每次他出去捕鱼,都可以满载而归。
桑托几乎离不开大海,他每天都会将自己在海水中泡的发白,然后才会摇摇摆摆的走上岸来,他的左脚比右脚要短一些,渔村的孩子喜欢跟在他的后面叫他“短脚桑托”。
渔村的孩子们都会笑话桑托,因为他总是会对着沙滩里的贝壳说话,而对人,他几乎就说不出话来。
那天渔村里来了一个城里人,对着大海看了很久很久,也看到了在海里游弋的桑托,然后他找到了桑托的父亲,那晚桑托的父亲喝了很多的酒。
桑托跟着那人去了一趟城里,回来后在大海里飘了一宿,随后的日子,他在海里泡的时间更长了,而每到晚上的时候,海面上都会闪耀着七色的虹光。
桑托要走了,听说要去一座很远很远,很大很大的学校,要去很久很久,村子里最年长的海明威老爷爷也没去过那么远,大家都很羡慕他。
桑托睡的很不舒服,同屋的那个小胖子的鼾声让他想起了海边的海浪,同样是在耳边的声音,为何一个让自己辗转反侧,一个让自己安逸平和?
陆飞醒来的很早,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结果他发现查理比他醒的更早,正盘腿坐在床上修炼,黄色的菟丝花轻轻的摇摆。
依云还抱着小貂伏在空中酣睡,长长的睫毛闪动着。陆飞这才想起为什么昨天晚上会梦到有人抱着他的胳膊,似乎还有一种软软的触感,心头不由的荡起一丝的绮丽。呵,我又想多了,她只不过是一个灵魂,陆飞摸了摸鼻子。
他跳下床,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口,怕惊动了正闭目修炼的查理,向着窗外望去。他们住的宿舍正好可以看见湖边大道,还有那包围了学院中央白塔的环型湖。湖水很清澈,还荡着一圈圈的涟漪,涟漪的中央好像漂着一个什么东西。陆飞仔细的辩认了一下,可惜太远,天色太暗,看不太清楚,似乎是截木头吧。
眺望了一下远方,朦胧的睡意已经被窗外传来的清新空气扫除,陆飞转过身来,准备去洗漱,却没看到,那湖水中的“木头”动弹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向着岸边游去。
灵陆学院的清晨是随着钟声响起而降临的,今天,陆飞他们将在老师的带领下参观整个学院,并选择自己即将学习的专业。当陆飞和查理走下楼时,其它的学生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大厅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早餐,却不见老师的踪影。
两人坐在桌前,一边用餐,一边等待着其它人下来。
第一对下来的人是对双胞胎,两人似乎都比查理要大,约有十三四岁的样子,面容清秀,都是一头蓬松的棕褐色短发,只不过一个向左梳理,一个向右梳理,看见陆飞和查理坐在桌前用着早餐,两人坐下,一脸阳光般的笑容,“我叫布里”,“我叫布特”,“我是哥哥”,“我是弟弟”,两人如唱双簧。
原来头发左梳的那个是哥哥,叫布里,头发右梳的那个人是弟弟,叫布特。陆飞对这对双胞胎很感兴趣,笑着与他们打招呼,查理也介绍了自己。双方又仔细了打量了一下对方的控灵,那双胞胎不仅是外型相像,连所控的灵魂都是一样的比翼蝶,虽然还只是蓝契一灵的实力,但是因比翼蝶的双生特性,这两人若在一起,可以随时将两人的灵契并做一个。只是大陆上像这种双生灵魂太少了,这对双胞胎若是每一次的提升都要寻求双生灵魂的话,想必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一会功夫,第二对人也下来了,其中一个孩子满脸雀斑,一脸倨傲,看他身穿的衣服,想必是位贵族子弟,身边跟着的那人比他高一个头,却对雀斑小子毕恭毕敬低三下四,似乎是他的随从。那雀斑小子看了看桌上的四人,轻哼一声,也不搭理他们,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旁边的那个孩子似乎想同陆飞他们打招呼,却是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陆飞打量了一下,那雀斑小子是紫契一灵的水平,而那看似随从的孩子竟然已有红契二灵的实力。

紧接着下来一个小胖子,看似很随和的样子,胖乎乎的脸上挤出两个小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楼上走下,看到桌上的早餐便完全清醒过来,坐下便吃,一边吃一边支支吾吾的跟其它人打招呼。从他那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声音中,陆飞总算是听出他叫史蒂芬,控灵却是只有红契一灵的水准。
桌上的七人不咸不热的聊着,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大家还有些放不开。待到陆飞快要吃完的时候,宿舍里住着的第八个人总算是走下楼来。
只见他一脸的苍白,头发竟然是海蓝色,刚刚过肩,却没怎么梳理,发稍还有些湿润。他的瞳孔也是海蓝色的,只是整个人却显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上身穿了一件棕色夹袄,外套着一件麻布对襟短衫,下身肥大的裤子被卷到膝盖处,露出小腿,腿上的皮肤白的刺眼,没穿鞋,光着脚踩在地上,待到他下楼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腿有些跛,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
看到这个孩子,那对双胞胎露出些同情的神色,雀斑小子却是一脸不屑,小胖子没有理会,依旧埋头苦吃。
那孩子看了看桌子,只有雀斑小子的身边空着一个位子,于是他摇摇摆摆的走过来坐下。
“什么味儿啊!你刚从死鱼堆里爬出来啊!”他刚一坐下,雀斑小子皱着眉头在鼻子面前挥了挥手,尖声说道。
那孩子脸忽的就红了,低着头,拿着早餐一动也不动。
“真是啥人都有,连个跛子都能进灵陆学院了,这要在我们莱卡城,连做奴隶都没人要的。”雀斑小子不依不饶,口气越发的刻薄起来,“真是倒胃口,这死鱼味道这么大,让人怎么吃的下饭。”他放下食物,故做姿态的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什么,伏在身边对那随从耳语了几句,那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陆飞看见那雀斑小子一脸的坏笑,心头生出几分反感,同时也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名随从经过那跛脚小子身后时,手中红光一闪,椅子腿忽然断了一截,那孩子来不及反应,身子一歪,重重的摔在地上,痛的他皱着眉只咝凉气,手中的食物也打翻在地。
查理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拍桌子正准备站起,被陆飞轻轻的拉住,对着查理摇了摇头,坏坏的一笑。
跛脚的孩子揉了揉摔着的地方,默默的站起,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食物,小心翼翼的全部捡在食盘里,然后摆在桌上,一脸的沮丧。
“我们这里还有一些,你先吃吧。”布家兄弟很善良,将自己的食盘向这孩子推去。雀斑小子哼了一声,布家兄弟对他怒目而视,他只好避开二人的眼光,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吃着吃着,雀斑小子的表情怪异起来,**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扭动,面孔憋的通红,突然“撲”的一声,满屋子弥漫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众人齐齐的捂住鼻子,一脸鄙视的看着雀斑小子。紧接着又是几声屁声,到了后面是越来越快,简直就跟机关炮似的,雀斑小子再也忍不住,丢下食物捂着肚子就向楼上跑去。
“哈哈哈!”陆飞小少爷乐的哈哈大笑,除了他,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事情?别说让人放屁,就是让他直接拉出屎来,陆飞都有的是办法。他这一笑,其它人都能猜出刚才是谁干的好事,布家兄弟趴在桌上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那小胖子更是笑的一**坐到了地上。
“嘿,我叫陆飞。你呢?”陆飞止住笑,对着跛脚孩子说道。
“我……我叫桑……桑托。”桑托低着头,站在那里,“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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