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难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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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无大碍,劳累了一天的人也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罗裳和正在给她包扎伤口的林真若
“咬的这么深,再不上药要留下疤的!”林真若看着那深可见骨的牙印说道。
“不要了,能留下就留下吧!”罗裳看了看趴着的凌放淡淡的说道,忽地眉头一皱:“师姐你轻点,疼啊!”
“刚才不是还有说有笑吗?现在知道疼了!”林真若埋怨道,手上却轻了不少:“那么漂亮的手,留个疤干嘛?”
林真若见罗裳没言语,只是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趴在床上的凌放。等包扎好了,叹了口气,捏了捏罗裳的腮帮:“我去做些吃的,过会好了叫你!反正他也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先吃一点,不然等他醒了又要骂你了!”
“我知道了师姐。”罗裳笑着点了点头:“你也休息一下吧,忙了一天了!”
林真若也笑了笑,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夜,又深了。
“小裳过来吃饭了!”林真若喜滋滋的把饭菜端了进来。来百衣谷以前她是从来没做过饭烧过菜的,自从上次凌放被烟柳双煞打伤了,出于无奈她做过一次。这一做可好,真的做上了瘾。不过吃过她做过的一次之后,其他人却不干了,好说歹说的才将她这瘾头劝了下去。这次终于又得空做了一回,自然是欢喜的要命。只是隔壁的罗衫罗袍正瞅着满满当当一桌子不熟的、焦糊的、没放盐的、齁死人的菜发愁着。
“快尝尝我的手艺!”林真若又笑了,端上了一碗剁的烂碎的绿菜叶汤,然后又瞅了瞅凌放道:“他还没醒呢?”
“没呢!”罗裳看了一眼还泛着绿沫的菜汤皱了皱眉:“我还是去做点吃的吧,我哥的饭量大!”
“不吃点儿有力气么?”林真若说道:“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吧!”
“怎么会呢!”罗裳笑了笑:“师姐你先照看着他,我先去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做饭去了。
等罗裳出去,林真若也坐在凌放旁边,捧起他的手说道:“小相公,快醒醒啊!师姐给你做了好吃的。”
“那猪食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一个声音突然应道。
林真若先是愣了愣,旋即又欢喜的叫了起来:“小相公,你醒啦!”说完扳过凌放的脸,却看到凌放依然鼻息如常,眼也没睁开。
“难道是我幻听?”林真若轻轻的把凌放的头放好,喃喃的说道。
“不对!”她一拍手,似乎是恍然大悟,指着凌放大声说道:“你小子肯定是早醒了,在给我装晕呢!”本想上去揍他一顿,可看到他满身都是绷带又收回了手,端起那碗菜汤说道:“你小子要还给我装,就把这碗汤给你灌下去。”
“我数到三!”林真若威胁道。
“一!”凌放没动。
“二!”凌放还是没动。
林真若也懒得数“三”了,径直扳过凌放的脑袋,捏着他的腮帮撬开嘴巴就要往里灌。
“嗯!——”凌放哼了哼,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眼睛似乎是不适应,还连眨了好几下才完全睁开。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的。
“装的还挺像!”林真若冷哼道。
“师姐怎么是你啊?”凌放做出惊诧状:“小裳不在吗?对了,你能把罗老头给叫来吗?我找他有点事。”
“师伯?”听见凌放要找罗衫,林真若以为他有什么要事,也不敢怠慢,起身说道:“我去叫师伯过来,你在这老老实实的,别乱动!”一时也没想起来问一问到底是什么事,就匆匆忙忙的去叫罗衫了。
“好险啊!”凌放的手还能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小子叫我有事?”罗衫捋了捋胡子,又看了一桌子还没动的汤汤水水,立即站了起来:“那我这就过去!”与其吃着不能吃的饭菜,还不如借着机会饿上一顿。出门前又看了站起来要跟着一起走的罗袍,笑着说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们先吃吧!”然后乐滋滋的离开了。
“你——”罗袍想开口骂这个抛下“战友”的“叛徒”,但碍着林真若在身旁只能咽了回去。
“师傅,那我们先吃吧!”林真若说道。
罗袍只好极不情愿的坐了回去。
罗衫心中舒畅,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三步并作两步,赶忙来到了凌放在的那间屋子。
“小子有什么事?”罗衫看着想翻身起来的凌放,又将他摁了回去,抓起他的手腕号了号脉,只是见他还不安分,只得说道:“你给我老实点!”
“到底有什么事?”号完了脉见没什么大碍,罗衫接着问道。
“我的身世!”凌放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了出来:“你看我有今次没明次的,说不定下回就挂了,我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
罗衫一听考虑了一会儿。黯然的叹了一口气:“本想等你武功有大成了再告诉你,可你现在就算是熬了过来,这武功也算是到头了,不会再长进。而且你也不小了,终归是要告诉你的!而且你说的也在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本以为你会去问清虚那个大嘴巴,谁知你没去!你小子也没那么精嘛!”罗衫莞尔。
“清虚也知道?”凌放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要早知道清虚知道,早就去问了,依清虚那“有问必答”的脾性早就知道自己身世了!
“这是当然了!”罗衫笑了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
“说起来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你爷爷凌休也和我是朋友,虽说没到那磕头拜把子的份,但也算是实在的朋友。”罗衫从凌放的爷爷辈说起了:“你爷爷当年也是个狠人。年轻时一把剑挑了不知多少门派,名声大赫。最后在临天峰顶建了个凌绝山庄自成一派,武功奇异精妙至极,风光了十几年。可那老小子命不长久,才四五十岁就得病死了。好在还留下一个儿子,也就是你老子凌某人。”
罗衫忽然笑了笑:“说起来你老子可真不是个东西!资质还行,可懒的要命,本事也就学了你爷爷的八成。尽管如此可这也够他用的了。整天不是祸害这个,就是祸害那个;不是拆人家的门派就是抢人家的媳妇,虽说也没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来,但也搅得整个江湖不得安宁。你爷爷当年行走江湖时惹下了不少仇家,本来都想趁那老东西死的时候上门寻仇。可看到你老子后都蔫了,谁都不敢去惹这祸害。他倒是不杀人也不伤人,可哪家要惹了他,他准会半夜往哪家的帮主卧房里送尿桶,或者是趁人家亲热的时候突然出现,吓人半死。而且还夜夜来,抓都抓不住。”
“真是太有才了!”凌放赞道,大笑了起来。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罗衫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后来你爹就遇到了你娘。”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找词:“你娘,你娘她是个绝对强悍的女人!”
“强悍?还绝对!”
“绝对!”罗衫肯定的点了点头:“你爹和你娘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凌放语塞。看罗衫那表情,也将自己爹妈的脾性用一个字概括了出来,只不过碍于儿子的身份,这个字是说不得的。
罗衫没理他,继续说道:“你爹和你娘一拍即合,两人便携手共游江湖了。但凡是他俩经过的地方,稍有点污点的门派便被这两人整的死去活来。两人武功都算是,等闲门派根本拿不住他们,而且两人也都不是死斗的角,打不过便走,任谁也奈何不得。于是一番下来又惹了无数的仇家。两人溜达了几年,也看对了眼儿,之后就回到了凌绝山庄成了婚,再以后就有有了你。”
“那我娘叫什么?”凌放急忙问道。
“你娘叫苏可儿,师承浣花渊。和老疯子的女儿巧巧是师姐妹。”
“干娘?”
罗衫点了点头:“现在都知道了吧!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十五年前是怎么回事?”凌放忽然转过头来问道。
“十五年前?”罗衫知他所问,本不想说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是你满月的前一天,一帮歹人夜袭了凌绝山庄,虽然有几个早来道贺的赶来帮忙但还是晚了。”罗衫叹口气:“从此凌绝山庄成了一堆瓦砾,全庄三十几口除了你和你那不知所踪娘无一幸免。”
凌放趴着的身子似乎了一下,又问道:“那我是——”
罗衫拍了拍凌放的肩膀又长叹一口气:“你是小裳他爹抱回来,他早去了一天算是赶上了。救出你之后,坚持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不行了,心脉尽断,我也回天乏术!”他仿佛又老了十几岁:“他将你和小裳两个抱来托付给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那晚的情况就——哎!”
“你这个样子,我倒是有负所托了!”罗衫苦笑了一下。
“老家伙,你这说的什么话!”凌放刚要接地说下去却听见门外“咣”的一声,似乎是摔了什么东西。
“小裳进来吧,也该听完了吧!”罗衫对着门外说道,似是早知道了。
罗裳揉着哭红的眼走了进来,手里只拿了双筷子,想来刚才那声响是她端着的饭菜落地发出的响声。
“爷爷……”罗裳刚要接着问道,却被罗衫打断了,他今天本来是要将凌放的身世,至于罗裳的,他并不想多讲。又怕罗裳先问,只好先讲了:“说起来你爹和小裳他爹也是拜把兄弟,你们两个也是指腹为婚,算是有婚约吧!”
“咳,咳!”凌放被吸进来的气呛了一口:“什,什么?”
“真的吗?”罗裳一改脸色拉着爷爷的手欢喜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咱们两家可都是一脉单传,要是你们有了孩子第一个姓凌,第二个可要姓罗!”罗衫又捋了捋胡子。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指腹为婚!”凌放瞅着这爷孙俩的德行撇嘴道:“屁都没一点儿,孩子就出来了!”
“哥你说我们要是有了孩子就叫凌罗好不好!”罗裳很认真的说道。
“还绸缎呢!”凌放快气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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