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板盖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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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走向厨房时,正好与从孢林干活回来的镰刀手们撞了在一起。
想到突然出现一个来自冰城区的贵族会吓到他们,永夜刻意地藏在了两根沙柱的夹缝阴影间。
十几个镰刀手如同猛兽出洞般冲进入厨房,几十只重甲制作的皮靴把地面震得尘土飞扬,他们那吵闹的吼叫声令整个镰刀所都在晃动。
他们的镰刀都一致背在后面,刀尖挂着孢林里常见的紫绿色树液,刀身上沾满了水鬼和其余野兽身上的血迹。
永夜把手贴在平时放武器的地方,心想:这些大镰刀都没有上毒,形同废铁。如果决斗的话,不等他们抽出来,我早已用吞噬者**了他的肚子,毒药一沾血,他们的死亡就来了。
这些壮汉浓浓的混合型臭味冲进了永夜的鼻子里,让他不由得开始反胃,他嘲讽着自己:这就是我当年的梦想,渴望成为一个臭气熏天的镰刀手。
镰刀手闹哄哄地把厨房里的饭菜风卷残云之后,又震天动地地继续奔向了孢林。
孢林里永远有干不完的活,他们得一直干到夜色降临才能回来吃晚饭,然后到酒馆里胡喝一通,再倒在又脏又硬的床上呼呼睡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等他们走光了后,永夜从沙柱间出来,迈步走向厨房。心里正为开始为自己没有成为一个干粗活的镰刀手而庆幸。
他进厨房本是想告诉板盖,自己吃了十年的冰制食物,可能已吞不下颜民区用火烹调出来的食物了。
他走过那用木板粗糙搭起来的巨大用餐桌,靠近了那保持着十年前回忆一模一样的四个炉门的灶头,他看到了大锅上面的腾腾白气,一股香味突然扑鼻而来。
永夜感觉到自己的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酸液开始翻滚。
随之而来的一阵强烈的眩晕突然袭击他的全身。
他的手赶紧撑在了堆满了各种菜肉的桌子上,努力地试图缓和这种浑身无力的眩晕感。
太热了。他扯着身上那件紧紧贴在身上的黑蝠袍。
板盖转身看到了他,立刻说:“你先坐下,岩鸡已经做好了。我先弄给你吃。”
吃完板盖揭开锅盖,用铁钩把里面炖好的整只岩鸡提了起来,放在灶台上,然后挥刀斩成簿片。
随后他倒了一碗用热油煎好的屯菇和不知名的香料混合汁。
它们的味道与切开的岩鸡肉合成了一股无以伦比的香味,粉色的簿肉片,金黄色的肉皮和青色的杂菇从视觉上撩拨着永夜的胃。
永夜肚子立刻咕咕作响,猛地咽下了几欲流下来的口水。
当这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在永夜前面一放下,他立刻疯了一样地吃了起来,不用签,不用刀叉,他忍着烫手的疼痛,用手抓起一把岩鸡肉就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吞下后,才用木签挑起一块,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尝。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身体爱明火烧出来的食物,他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诅咒着冰城区里那些精致的、冰冷的、无味的云鱼片,只是这种诅咒都被他的意志压制了十年。
板盖的拿手菜一样接一样,永夜一直在埋头苦吃,填着胃口那被撩起来的无穷无尽的**。

直到他再也吃不下了。
看着永狼的狼吞虎咽完后,板盖一声呼喝,一个光着脚的小男孩跑了进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残局。
永夜双手放在鼓起来的肚皮上轻轻揉着,口腹之欲满足后,困意立刻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蛇目大人的话犹在耳边:“贪图食欲是一种粗鄙的行为,在不断品尝杂乱的滋味之后,你很快会品尝到恶果。克制食欲的过程并不好受,但是结果是令你受益无穷。”
是的,现在他浑身懒洋洋,只恨不得倒在柴堆里,偎着已熄灭的炉火放肆地睡上一觉,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猫一样。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站在他身后,朝着他的耳朵吹一口毒气,或是用涂着剧毒的剑捅入他的体内,或者把一只噬蚁丢入他的头发里,等着它把皮肤啃得破破烂烂……他似乎毫无反抗能力了。
幻想到这一切,永夜强忍着困意站了起来,目光在厨房里谨慎地扫去。
他只看到板盖那忙碌的身影,他正在忙着做一碗梅丝汤,来理一理被他那负担过度的肠胃。
听到永夜的动静,他头也不回,只是软绵绵地唠叨着:“你要不躺下睡一觉?等我做完晚饭,我们去喷头那里喝酒去,喝到天色亮,让怒虫把那些只会吹牛的家伙都赶走,我们三个人聊个痛快,酒馆老板的小女儿已经长大了,现在变得你肯定认不出来,那对丰胸保管让你目光钉在上面挪不开。
你不在的十年,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最近以来,我怀疑有大事要发生了,怒虫老是和我争执个不停,你在冰城区混了这么久,肯定知道许多大事,许多秘密什么的,也许可以让我们俩个的争执出个结果……”
喷头酒馆的呛菇酒,喝完之后那感觉和现在差不多,一切都晕乎乎地找不到北。永夜咕哝着:“板盖,你的废话怎么还是这么多啊……”
说完,他放弃了一切抗议,一头栽在柴堆上呼呼睡着了。
怒虫和板盖在一堆旧衣服里翻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套合适的麻布袍。可是永夜把它套在身上时,它还是显得太宽又太短了。
他那鱼肚子一样白暂的小腿和手肘都露在空气中,虽然这打扮能适应颜民区这热得叫人难以透气的空气,但永夜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要去喷头酒馆去找个地方安静地喝酒聊天,他必须打扮得像个颜民不可,不然他那身黑得没有一点杂色的黑蝠袍会把整个吵闹酒馆变得鸦雀无声,然后那些颜民会突然间偷偷溜得一个也不剩下。
只是翻遍整个颜民区,也找不到像永夜个头这么高的人,自然也找不到合适的麻布衣。
在怒虫乐不可支的傻笑中,永夜用一块粗布把这晃来荡去的麻布袍束紧在腰间,扯下一块小布条,把自己披在肩膀上的黑色长发束了起来,同时对比怒虫的身度,把腰弯到最低。
“像个竖虾!”板盖不客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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