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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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轻声地哼着这首经典的外国歌曲一边连鞋子都没有穿的径直走向了厨房,她从橱柜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把水果刀,借着闪亮的刀刃,隐射出静语那张死人一般呆滞的脸。她又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根已经洗过的胡萝卜,她一**就坐在在地上不管地上有多脏,有多凉。她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胡萝卜开始忘我的削了起来,她的动作很快,但她的眼睛却不看着手中的刀子而是呆滞的望着厨房里唯一的一张窗户。她的不专心导致刀子已经把她的手都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鲜血带着温度从她的指头一滴一滴滚落到水果刀上、胡萝卜上、冰冷的地上。她依旧一边看着窗子一边拿着刀子飞快地削着手里的胡萝卜。她手上的伤口在不断的增多,她却像个木头人似得,好像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从静语那里离开后回到警局的阿伟,真的分配到调查那名跳楼女子真正的死因的案子。阿伟和几个同事飞快的赶到出事地点,出事地点早已经围了很多围观的群众,女子的尸体已经移交给法医那里进行鉴定了,只留下一大滩已经凝固掉的血迹。穿过隔离带阿伟带着几个同事向那些目经此事全部过程的目击证人详细的做着笔录。受害人的父母拉着他们几个警员的胳膊声泪俱下的哭诉着:我的女儿根本就不是自杀的,肯定是她那陈世美前夫把她推下楼的。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女儿做主呀!
安慰老人几句,阿伟和同事就走进小区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查取证,他们听到的大都是这样的消息:刘晓玲可是一个贤惠的不能再贤惠,好的不能再好的女人了,平时和我们街坊四邻的相处都蛮融洽的。她为人又很乐观,怎么可能是自杀呢?肯定是她那个做了出格事情的老公,也就是前夫的那个男人不满法院把房子判给了晓玲所以萌生杀意的;是啊,肯定是在离婚财产分割上他的老公不满而谋害了自己的结发妻子;那个人简直是个垃圾,整天对晓玲拳打脚踢,还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晓玲铁定是他害死的;是啊,不是他亲手推下去的也是他害死的、、、、、、
阿伟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对刘晓玲的前夫是不利的,为了让案子水落石出,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第二天一大早阿伟就带着几个同事到了,刘晓玲前夫开的一家发廊里,恰恰巧得很,就在昨天他和他的新任妻子去日本旅游了。真的没有想到在离婚还不到三天之后她那陈世美丈夫就迫不及待的给心爱的小蜜结了婚。在憎恶他对妻子的薄情寡意之时,人们多少有点落寞,因为她的前夫真的没有作案的时间。而就在这时法医那里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刘晓玲的确是自杀的。虽然大家心里都像明镜似得明白刘晓玲的死是与丈夫的出轨和背叛是有着紧密的关系的,但法律面前不讲人情。人们只能是狠狠的诅咒抛弃她的那个陈世美丈夫。
案件终于告破了,阿伟已经三天没有睡好觉了,因此一回到局里,脱掉厚厚的军大衣,把调成震动状态的手机随便往桌子上一放,他就爬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呼呼的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已至于阿华打来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听到。
要不是一个同事帮他打来了盒饭并推醒了他,恐怕他一觉都能睡到第二天的早晨了。睡意还很浓的阿伟,努力的睁着惺忪的睡眼,很自然的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上面有没有未接。当看到阿华打来5、6个未接和一条短信的时候,阿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竟然打了这么多个电话,肯定是有什么急事。阿伟赶快打开阿华发来的那条短信:阿伟,我是华。你快去静语那里看看她吧!我到快把她的电话打爆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接。我怕她出事,拜托你过去看看她。
看到这里阿伟着急的都忘记穿外套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出来才发现寒流在肆无忌惮的穿透他单薄的毛衣透到了他的骨子里,但由于着急静语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也顾不得刺骨的寒冷打了一辆出租车,便向静语的家赶去。
还好静语住的地方离警局并不是很远,大概就十分钟的时间阿伟就赶到了住在5楼的静语的家。
“静语、、、静语、、、你在里面吗?我是阿伟。”阿伟一边敲着静语家的门一边焦急的呼喊道。
但是屋子里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一种不安深深的袭到了阿伟的头上,而且他的这种不安从来都没有失效过。想到这里他使出全身吃奶得劲撞开了大门,顿时就被眼前狼藉的一片惊得目瞪口呆,被摔的粉碎的花瓶瓷器碎片处处可见,歪倒的椅子、已经布满了灰尘的桌子。看到这一切,阿伟疯了一样的冲进静语的睡房,房间的地上凌乱的洒落了一地静语和华的合影照片,有的被撕得粉碎;有的已经把华的脑袋给撕掉了,有的被弄的很褶皱。
“这是怎么了?静语和华的感情一项都好的到了鱼水不能离得地步,而那些照片静语一直都是当成宝贝一样收藏着的,她怎么会舍得把心爱的宝贝毁掉呢?不会是静语干的,但是别人又好像没和他们有如此仇恨的人,如果真的是静语自己干的那就太不可思议了。静语那?只有找到她也一切的不可思议就有了答案。”阿伟这样想着。
阿伟疯狂的把每个房间都搜查了一遍,甚至连厕所他都没有放过,但是一次一次的失望,让他一次一次的灰下心来。最后当他搜索至厨房的时候,虽然对静语的处境已经做了很坏的打算,但是当他在厨房发现静语的那一刻,从他脸上那股惊骇之色,还是看出了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很多。

他看到坐在厨房的地板上一边削着胡萝卜一边看着窗子又一边唱着《bigbigworld》的静语。一张两颊深陷、面无光泽、形容憔悴,脸蛋儿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陌生人的静语。要不是她还穿着送阿华时的那件衣服,阿伟怎么也不会把眼前这个丑陋的女人跟整个小区出了名的美貌的静语联系在一起。静语有一张令人陶醉的小脸蛋儿,可这个女人两条黑眉毛,就像受惊的鸟的两个展开的翅膀在苍白的脸上乱飞一气一样。她痴痴呆呆地望着窗子,手下面的新的和已经干枯掉的胡萝卜皮都堆起小山来了。
当阿伟走进静语的时候才发现,水果刀片上、胡萝卜上、胡萝卜皮上。都沾满了还有温度的热血。静语那里是在削胡萝卜,简直是在削自己的手呀!看到这里阿伟的不禁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飞快的夺过静语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地扔到了很远的地方。静语手中没有了刀子不能削胡萝卜皮了,她一点也不跟抢走她刀子的阿伟闹,她很乖很安静地吃起了沾满自己鲜血的手里的那根胡萝卜。胡萝卜上的鲜血都粘在了她的嘴角上,红红的,像死孩子的血。这一切让阿伟都感觉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魔鬼的世界,这里的人喝着自己的血,吃着同伴的肉、、、、、、想到这些阿伟的头发都发麻了。他一手夺过了静语手中的胡萝卜狠狠的甩出窗外了。他一把把静语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他忍着眼泪看着原本那双白暂柔软的小手,因为被水果刀划破的一道道数不清的新的旧的伤痕,他开始责怪去自己对静语没有照顾好,如果常常来看她的话,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虽然他不知道在静语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他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他抱起这个已经呆傻掉的静语飞快的向医院跑去。
被打了一针镇定剂的静语现在已经在病床上安静地睡着了。精神科的医生把阿伟叫到病房的走廊里,面色平静地说道:“这姑娘有遗传性的精神病史呢?还是因为精神收到了什么刺激才导致了她现在已经患上的轻微的精神病?”
“没有听她说家里人有谁得过精神病,她的父母都不知身边。受过什么刺激嘛?她前几天看到了一个死人死时的惨状,之后她就被吓得晕了过去。”阿伟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
“见过一个死人死时的惨状。”主治医生像在品味似得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突然像突然间明白过来什么急忙说道:“哦,那就对了,也许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渐渐地走进这场精神的黑暗中的。不过现在发现的很及时,只要让她按时吃药,就能有彻底治愈的可能。我给你开一个药单,一会儿你按着药单到药房抓药就行了。”说完医生转身要走,后来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就补充着说道:“对了,还有,不要让她再受刺激,即使一点点的刺激也不行。”
“好的医生,我会遵照你的嘱托的。”
晚上阿伟一个不善说谎的人把静语的病情如实的告诉了原在哈尔滨的阿华。阿华乞求这几天阿伟住在静语那,陪着她几天,他很快就能请假回去了。他知道静语的胆子实在是很小,所以对看到那种事情而产生这样的反应,他多少还是可以想象到的。虽然阿华不能在静语最需要他的时候回来,他的心要比静语的心更难受,但是这份难受与痛苦他都埋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看到。
在医院里度过几天之后静语的身体明显的好转了。脸色也红润了,精神劲也足了,又恢复到以前那个漂亮的静语了。她很开心的和阿伟攀谈着。
这时主治医生微笑着向他们走来。
“哇!静语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这要多亏你男朋友的细心照料呀!”
“哦,不不医生,你误会。她是我妹妹。”阿伟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匀染了一层迷人的红色。
“哦,这样啊、、、、、、”医生舌头有些打结了似得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地苦笑。
而静语则一直笑着,不说话。
“好了静语,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高兴吧!”
“呵呵!当然,在这里都快把我憋死了。”静语伸了个懒腰,很慵懒的说着。
医生笑了笑。便给阿伟使了个脸色示意他出来一下。
“静语你先收拾着,我和医生到外面药房拿些药。”因为是在说谎,所以这个不擅长说谎的人说的时候,脸上还是表现出很不自在的表情。
但是静语表现的很平静,她似乎没有看出他说话间没有什么不正常。
“好吧,你去吧!”
阿伟跟着医生走到病房外的走廊里,医生压低声音说道:“现在病情是得到控制了,不过一定要她坚持吃药,否则,精神病这种病呢,不彻底治愈后就短药就很容易复发的、、、、、、”医生在喋喋不休的叮嘱着。
阿伟也在耐心的听着。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直躲在病房门口偷听他们谈话的静语。因为阿伟说谎水平实在是太瞎,她从他脸上慌乱的表情看出来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但是她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得了精神病,这种病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呀!得知这样的消息静语不敢相信的情绪一下沉到了谷底。
阿伟和医生的话已经谈完了,静语慌忙回到了床边假装还在漫不经心的收拾着。
“静语,收拾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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