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外面总算有了脚步声，听到脚步声小蘑菇的心立刻兴奋了起来，心情也随之放松了很多，好像一块大石头终于着了地似得。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大门口，一个瘦小的黑影在夜雾中晃动着，好像漂浮一样的向她这边飞了过来，来人见到门口的小蘑菇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慢慢地走了过来。
“你在等我吗？”一个沉闷而沙哑的声音从“老巫婆”的嘴里发了出来。
“啊，什么？婆婆原来你会说话。”小蘑菇惊讶地嘴巴张得都快塞进一个鸡蛋了。
“呵呵！”“老巫婆”说，“瞧！我抓了好几条鱼。够咱们美美的吃几顿了。”说着“老巫婆”把一个湿漉漉的罐子放到了小蘑菇的眼前。罐子里虽然没有水，但里面的鱼并没有死掉，还在不停地挣扎着。小蘑菇一时间明白了“老巫婆”连早饭都没有吃完就出去了，原来是去抓鱼了，而且还有可能是为了她才去的。小蘑菇除了感动之外反而更多的是惊讶，因为她认定“老巫婆”是哑巴，可事实出于她的预料，这让她有些惊措不已。
“婆婆你会说话，是不是就可以告诉我、、、、、、”
“好了，孩子不要说话了，快跟我来吧！”“老巫婆”打断了小蘑菇的话，话完便转身向来时的树林中走去。
小蘑菇怔了一下，就一瘸一拐地跟了过去。
“老巫婆”带她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这是一条很小的河，十分曲折，蜿蜒似蛇，整条河流没有半公里是笔直的。河里蓝色的水波荡漾开来。空气因为夜雾笼罩而变得浓重。河面上升腾着水雾，一丝风都没有。
“嗨！小家伙、、、、、、”
“请不要叫我小家伙，我有名字的，大家都叫我小蘑菇。”小蘑菇没好气的打断了“老巫婆”的话。
“哦，那好吧！”“老巫婆”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接着说道：“小蘑菇那你可以找些干松枝过来吗？我们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吃烤鱼。”“老巫婆”用征求的语气说道。
“哦，婆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呢？况且我还受了伤，腿脚又不方便。”小蘑菇撅着嘴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巫婆”，她的眼睛在告诉“老巫婆”她的这种做法的大错特错。
“我的天哪！孩子你不可以这么懒。”“老巫婆”顿了顿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好吧！如果实在不愿意去捡干松枝，那你就把这几条鱼洗剥干净吧！”“老巫婆”指着瓦罐中奄奄一息的鱼儿说着。
“真是个坏婆婆，好吧，看在你曾经救我的份儿上，我还是去捡干柴吧！”小蘑菇嘟囔着说着很不情愿地一瘸一拐地寻找干柴去了。
“老巫婆”得意地笑着耸了耸肩，俯下身子拿起瓦罐到河边洗剥鱼去了。
分工后不久“老巫婆”就抱着小蘑菇捡来的松树枝点起了一堆篝火，又把洗剥干净的鱼用竹子整个从嘴里一直穿到尾巴处然后架在火堆上烧烤。不一会儿，烤鱼的香味就在空气中飘散开了。
“婆婆，你为什么要装哑巴？”小蘑菇坐在“老巫婆”早已铺好的干草铺上双手抱着膝盖好奇地看着老巫婆问道。
“不、、、、、、不、、、、、、不、、、、、、小家伙，哦，不对，小蘑菇！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哑巴呀！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老巫婆”一边转动着火堆上的烤鱼一边说道。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跟我说话？”小蘑菇戳戳逼人的追问道。
“得了，小蘑菇不要那么计较。”
“那婆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见“老巫婆”不想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小蘑菇话锋一转。
这个问题对于“老巫婆”显然有些敏感，每次小蘑菇提到这个问题，她总会愣住而无言以对。她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小蘑菇，不是婆婆不想送你回家，是婆婆不知道路。虽然在这片林子里住了好多年，不过这条河流以外的地方我从来都没有去过。”“老巫婆”沉默了会儿补充道：“小蘑菇，很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老巫婆”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蘑菇没有说什么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河流发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起来。
“老巫婆”扔了一把干树枝到火堆中，它们在忽然迸发出的火苗中立即变黑了，噼噼啪啪地响着，冒出一缕缕烟雾，弯弯曲曲，燃烧着的一头向上翘。火光剧烈地颤动着，朝四面八方照射。特别是往上。突然不知道从那里飞过来一只很大的蝴蝶，径直朝这个光环里飞来，全身浴着红红的火光，惊慌失措地在原来的地方打了一个转儿，又拍合着翅膀飞走了。
“婆婆快看，我认得那只蝴蝶，就是因为它我才摔下来受伤并来到这里的。”说到最后一句时小蘑菇加重了语气并狠狠地扫视了一眼。“也许它和我一样找不到家了。”小蘑菇的语气变得缓慢下来接着说道：“如今只好不住地乱飞，飞到哪里就在哪里住到明天。”小蘑菇长长的舒了口气，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嗨！小蘑菇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情。”老巫婆说，“也许它是一位虔诚的灵魂飞到天上去了吧。哎？”“老巫婆”又仍了一把干树枝到火堆里。
小蘑菇被“老巫婆”这么一说，心里不禁颤了一下，她想到了大人们常说的树林深处有鬼魂的传说。“婆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吗？”小蘑菇抬起头注视着“老巫婆”的眼睛。
“老巫婆”没有立即回答小蘑菇的问题，她用一只手伸进帽子里挠了挠藏在里面的银发思索了片刻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不知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小蘑菇很失望的低下头，手指头不停地摆弄着她的衣角。“哦，婆婆怎么只见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难道你没有亲人吗？”小蘑菇突然问道。
“有、、、、、、嗯、、、、、、有的、、、、、、”“老巫婆”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样。她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那他们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生活？”小蘑菇好奇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老巫婆”的眼睛。
“嗯、、、、、、他们一直都和我在一起生活，噢我的孩子、、、、、、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一直都在我的心里。虽然他们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那里的人很多，很热闹。说实在的，整天和他们呆在一块又有什么好的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耳根也清静。”她突然提高嗓门继续说：“瞧，我现在多快活，听别人说，这片大树林一直延伸到一个如世外桃源的地方，那里的树木上面的叶子不管是冬季还是秋季都落不下来，而且还是银树枝，叶子都是闪闪发亮的黄金。那里还有一口圣泉，只要人们喝了那里的水，就会百病不生，也不会想起任何烦恼的事情，每个人都是相亲相爱的犹如一家人、、、、、、我倒是很想去那里、、、、、、可我不想一个人去、、、、、、”“老巫婆”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加快了速度，根本听不清楚，在此之后她又讲了一些什么，不过小蘑菇几乎没有听出来，她的面孔上流露出那种古怪的表情，让小蘑菇不禁想起了“疯子”这个词儿。接下来她垂下头，咳嗽了一声，好像完全清醒过来了。
“好香的鱼呀！”“老巫婆”闻了闻已经烤熟了的鱼赞叹地说道。说完这句话她耸了耸肩，默默地呆了片刻，满不在乎地朝周围瞅瞅。
两个人都沉默了，小蘑菇若有所思的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星，眼角里竟然有一颗流星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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