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桂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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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射在皇宫高大的银色的尖顶上,折现出一片恍惚的金色。如果萨德是罗德平原上的一叶扁舟的话,那么皇宫的尖顶无疑就是这船上最高的桅杆。
会宾所,修建在皇宫的西侧,这是来萨德的重要人士通常的暂居之地。高大的石柱支撑起它坚固的穹顶,显示出一片皇家的威严。
这儿的管理者,冯.伊卡公爵,是德.伊卡陛下的堂弟,虽然辈分差不多,但其实他比我大不了多少。作为皇室成员,冯.伊卡没有一点皇室成员应有的自觉,总是和一些三教九流的混混们打成一片。为此,萨德的皇室没少为这位公爵的日常生活操心。
晚上,会宾所内俨然是一个地下赌场,浑浊的空气混杂着“高贵”的人们**裸的**,可谓整个萨德最豪华的销金库。不过现在是白天,赌徒们都在休息。
进入大厅,四周弥漫着一阵浓烈的脂粉香味;簇拥在这香味中的,是一位年轻的男性。华贵的礼服陪衬着他俊秀的外貌,如同夜空下的月桂树,静谧而安详。
此时,他正坐在由鲜花搭成的长椅上,悠闲地弹拨着手中的竖琴。那是架小型的三弦手琴,能直接拿在手里,非常的方便。
柔美的乐章在他的手中缓缓流淌,融合着空气中醉人的香气,使人仿佛要融化在这美妙的时空中。
“尊敬的阁下,有什么事吗?”月桂树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沉缓地问道。
如此客套的称谓令我受宠若惊,连忙回答道:“你好……先生,我们想约见狄莫……狄莫.斯特克朗少佐……”
月桂树站起身来,丝绸的长袍看不见一丝的褶皱。
“请先通报您的大名,尊贵的阁下。”
“我叫塞维尔.凡,这位是罗宾.卡普通。我们都是皇家学院的学生。”
“好的,请稍等。”月桂树放下了竖琴,向我们微微笑了下。
他径直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笔记,随便地翻看了下,说道:“尊敬的阁下,容许鄙人先向你们问个简单的问题。”
我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说道:“恩……你说吧。”
“在寒冷的冬季将要来临时,一颗凤仙花的种子,安静地等待着来年的春天,自己能够开出最美丽的花朵……这时,一只瘦小的麻雀,筋疲力尽地倒在了它的面前,过度的饥饿,使得这只麻雀没有能力飞向更温暖的南方……如果阁下您是这只可怜的麻雀,您会吃下这颗就在你嘴边的种子么?”
罗宾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会咯!不吃的话,麻雀不就死了嘛!”
月桂树微笑地看着我。
我回答道:“不会!”
罗宾诧异地望着我,而月桂树依然微笑着。我继续说道:“就算我吃了花籽,也没有足够的力气飞到南方。而花籽却有着足够的能量,在来年的春季绽放。如果我是麻雀,我宁愿选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花籽的肥料,以让这个世界多添一笔芬芳。而不是剥夺花籽的希望,来换取自己半日的苟延残喘。”

月桂树微笑着说道:“很好,尊敬的阁下,您的回答让我感到惊讶。不过……如果阁下您是这颗渺小的花籽,您会愿意被这只麻雀吃掉吗?”
罗杰小声地说道:“应该……不愿意吧,能活着才是最好的吧……”
月桂树再次微笑着看着我:“那么您呢,尊敬的阁下?”
“我愿意!”我大声地回答道。
月桂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道:“鄙人这就不理解了,为什么阁下您选择了愿意?”
我坚定地说道:“弱肉强食是世间最根本的法则,作为一颗花籽,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被麻雀吃掉的。所以,如果我是花籽,我会平静地接受自己被吃掉的命运。”
“说得真好,尊敬的阁下!”月桂树微笑着,递给我一把钥匙:“您可以去见那位狄莫.斯特克朗少佐了。不过,容许鄙人提醒您,阁下要见的人,应该是被政治隔离了的,理论上不能约见任何人。”
我准备接过钥匙的手迟疑了下,同时问道:“那你怎么能让我去见他?”
月桂树仍然微笑着,说道:“因为我有这个权利。”
我一把抓过钥匙,这把钥匙有着奇怪的造型,能用它打开的门一定很重要。我接着说道:“告诉我往哪里走。”
月桂树指了指身后的走廊:“穿过这里,右拐第三个房间,在里面的传送门中,**这把钥匙。”
“等等……传送门?你是说,狄莫现在不在这里?”我皱了皱眉头,无比疑惑地问道。
月桂树耸了耸肩膀,说道:“抱歉,鄙人只能告诉阁下您这么多,而且,鄙人保证,这绝对是您能见到狄莫.斯特克朗先生最方便的办法。”
我更加迟疑了,直觉告诉我,这是个陷阱。罗宾看出了我的疑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凡,我陪你去!”
“抱歉,这位阁下,您没有能够获得允许。”月桂树伸出手来,指向大门,“请阁下您在外面等待。”
罗宾遭到了莫大的侮辱,脸上根根青筋暴起。不过,这里可不是能够随便发火的地方,所以,罗宾只能转身走了出去。我看见他临走时对我点了下头,意思是他会在外面等到我出来。
我也只能握着那把奇怪的钥匙,一边向走廊走去,一边回头看了看月桂树——他依然微笑着,不过,我似乎觉得那个微笑下面隐藏的,是魔鬼狰狞的脸。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在踏入走廊前,我唯一一次向月桂树问道。
“当然可以,尊敬的阁下。”
“你是谁?”
月桂树的脸上还是那诡异的微笑,只是他的话语让我心里一震:“鄙人的名字是——冯.伊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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