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竹林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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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蓟都西门,墨问心等人寻到了朱世平所说的竹林。
林中翠竹滴绿,竹叶迎风轻舞,一条碎石小径向竹林深处延伸。众人延着小径漫步林中,顿感心神迷醉。
墨问心叹道:“往昔我游历各国,见过名山大川无数,或雄浑,或奇险,却无一处能予人如此平静的感觉,甚至可以令人忘却竹林之外的杀戮。”
李牧也感同身受道:“细微之处可显真性情,看来这竹林里居住的必是位高人,想来不会是我们要找的刺客。”
墨问心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或许会有另一番际遇。”
碎石小径左弯右曲,两边竹子姿态各异,众人渐行渐深,忽闻山泉留过水面之声,更引起众人寻幽探密之心。
一路前行,随着小径左拐右弯,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在林间的空地上,建有一座小竹楼,外面用栅栏围起一个院子,只留一扇竹门供人出入。
竹门上挂着一副由竹片刻成的门联,上面写道:“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字体飘逸出尘,雕工亦是浑然天成。
“这句话出自《易经》。”墨问心还待向李牧等人解释这句话时,一把苍老的声音从竹楼内传出道:“小舍已经多日未有客人临门,竹门并未闩上,各位何不进屋小坐片刻。”
进入庭院之中,众人才发觉蓟都的灵气似乎全部聚集在这不大的院子了。院中疏疏落落地种有几枝修竹,竹下野花丛生,花间立有数块奇石,石上有清泉流下,一切疏而不乱,令人感到万分自然。
正当众人流连于院中美景之时,竹楼之内走出一位身穿皂布袍、手持杖藜的老人,那老人虽华发及肩,但双眼却极为有神,丝毫不显老态,眼角的皱纹也更显此人的睿智。
那老人微微一笑道:“舍下已备好清茶,几位不妨进去小坐。”
墨问心等人随老人进入楼内,屋内摆设极为简单,仅一床一几,皆用竹子制成,使人似乎可闻及竹子的清香,屋角有一竹制梯阶,直上上层。
众人拾级而上,上层用屏风分成大小两间,大间中设有一张竹制圆桌,几把竹椅,桌上置一香炉及一套茶具,阵阵檀香味从炉中飘出,让人感到定心宁神。
透过屏风,可见里间摆有一张书桌,桌上有古琴一把,竹简几册,显见是主人书房。
老人摆好茶具,为众人斟上一杯清茶,顿时茶香四溢。
墨问心见老人的手虽然枯瘦,然斟茶时却异常稳健,茶水并未有一滴漏出,不由赞道:“好一双持剑之手。”
老人微微一笑道:“阁下果然目光如炬,老朽已弃剑多年,不想阁下仍能看出。”

“我看楼内家具全部又竹制成,而所有切口全平滑如镜,显见制作这些家具的人必定有一身不凡技艺,且老丈双手虽然枯瘦,但却异常稳健,各指关节也有老茧生成,故有此一说。只不知老丈既有如此技艺,大可卖与帝王家啊。”
老人叹了口气道:“精于剑道又如何?上不能保家卫国,下无力保护妻小。”
他的语气中透出深深的凄凉,使人感到他必定有一段令他刻骨铭心的伤心往事。
“我姓姬,叫姬重,本是周室子弟,在众多周室子弟中我本来最有希望继承周王之位,只是我生性淡泊,只想携妻小遍游各地,可是周室的其他子弟却认为只要我活着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遍派杀手围攻我,凭我的剑法本自保有余,只可惜人始终有疏忽的时候,我这一疏忽竟让妻小死于非命。”老人的眼中透出一丝哀伤道。
“难怪周室日益势微,众子弟宁可为了争抢一个傀儡之位大打出手。”墨问心叹道。
“算了,周室势微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王朝更迭自古皆然,周室势微就会有一个更为强大的王朝建立,到时七国统一有望,百姓也不必再受战乱之苦。”
“对了,老丈,你在蓟都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可曾听闻蓟都出现过一位剑法强绝的剑手。”墨问心问道。
“未有听过,各位莫非是把我当成那位剑手了吧?”
墨问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本来我们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进了这片竹林就发现自己找错方向了,老丈的竹林以及庭院布置的隐含天道,并无任何戾气,而那位剑客却是为剑法超绝的刺客,他的剑法纯粹是为杀人而创,所以我能轻易分辨。实不相瞒,赵国大将军赵奢被这位刺客刺伤,中了他剑身上所涂抹的蛇舌草毒,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名刺客,逼他交出解药。”
姬重闻言笑道:“如此你们就无须去寻找那名刺客了。”
“莫非老丈有解毒之法?”墨问心等人闻言喜道。
“上天总是那么奇妙,往往会在绝死处留有一线生机,蛇舌草的茎蕴藏剧毒,然而其所结果实却正是解毒良药。”姬重顿了一顿道,“我院子里正好有几株蛇舌草,算时间快到结果的时候,各位不妨在蜗居小住几日,等采集到果实在离去也不迟。”
“只怕太过打扰。”
“无妨,我听阁下言语似乎通晓《易经》,而我对此也颇敢兴趣,正好可以和阁下秉烛夜谈,互换对《易经》的心得。”
墨问心等人不好推辞,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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