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要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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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绵姐姐!小绵姐姐!”小草儿横冲直撞地闯入小绵闺房,将还在睡觉的小绵一阵摇晃!自那晚亲眼见到春宫秀后,小草儿连着几晚梦见一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老色鬼朝她扑来,吓得她每晚都不敢入睡!
今晚,小草儿便会在醉红楼正式挂牌接客!想到自己今后可能每晚都会过得如在地狱一般,小草儿的心总算动摇,终于决定要对高嬷嬷说抱歉了!于是,她一大早便闯入小绵的闺房,寻求她最信任的小绵的帮助!
“小草儿啊?有什么事呢?我昨晚可是很晚才睡呢!”小绵打了个哈欠,伸出玉臂抱着被子软绵绵地翻了个身。那庸懒的模样,迷糊中带着点柔媚,看得小草儿口水直流、一阵羡慕!
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快把持不住,难怪那么多客人看见小绵姐姐的时候都是双眼发光,直接扑上去!啊!不对!自己是来请小绵姐姐帮忙的!可不是来浪费时间的!
小草儿摇了摇头,正色道:“小绵姐姐!我不要做姑娘!我不想接客!”
“什么?”小绵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上次演出那场戏后已经有几天,这丫头一直没动静,让她还以为行动失败!没想到不是行动失败,只是吓得不够深啊!想到这儿,小绵的睡意全无,兴奋的感觉传入大脑,要不是顾忌到小草儿还在边上,她一定会忍不住哈哈大笑的,!不过就算忍住笑意,小绵还是忍不住抓住小草儿的手,再次确认,“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小草儿见小绵表情知道,心里暗道:糟了!小绵姐姐这么激动,是因为惊讶我的自私吗?她这想笑却又笑不出的怪异表情是因为不忍心责骂我吗?
低下头,小草儿带着满腔愧疚,就算再多的理由,也不能让她忽略!
“其实,上次你跟我说过醉红楼里艰难生活,我开始还不信,可后来,后来,我偷偷地跑进了你的房间,看到那个人欺负你!回去之后,我一直都在做厄梦,我,我真很害怕!我知道,我知道我很自私,看着你们在这里受苦,我却只想着自己怎么逃开,而没有选择与你们共同进退!我,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我让你很失望,辜负了你的教导!我也知道,我的决定会让高嬷嬷觉得白养了我!可是,我真的不想让别人也这样对我!我不想让他们碰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小草儿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自己激动、害怕的心情,望向已目瞪口呆的小绵,“小绵姐姐,我说得很乱,你明不明白?啊?明白我的话吗?”
被小草儿这么一问,小绵总算回过神来!看样子这丫头是被那晚的刘老爷给吓惨了!也是,那晚她那么卖力的表演,叫声那么凄惨,她会有这种反应很正常!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今后的夫妻生活?如果真有什么不良影响的话,那也与她无关了!南无阿弥陀佛!
“可怜的孩子!你都被吓坏了,这几天过得不太好吧?”小绵拥着被子坐起身,将小草儿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
“小绵姐姐!你帮我好不好?你去帮我跟高嬷嬷说,我不要接客了!”
“傻丫头,这醉红楼又不是姐姐开的!高嬷嬷根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在无关金钱方面姐姐倒还可以做主,可你是她悉心栽培的红牌接班人,是她以后握在手心里的摇钱树!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小绵这一番分析倒是将高嬷嬷的性子说得透透彻彻,丝毫不差!
“那,怎么办?”小草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帮着少爷跟夫人做对!在钟府虽然日子过得清苦,还常常挨打挨骂,可至少过得是清清白白啊!
“不想过姐姐这种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醉红楼!离得远远地!让高嬷嬷再也找不到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醉红楼之后,你该怎么办?你要吃饭、要穿衣、要住房子,这些都需要银子!你划算好了吗?”
“啊?”小草儿泄气!没想到离开醉红楼要划算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她真的注定要吃醉红楼的饭了吗?
见小草儿泄气,小绵担心她会打退堂鼓,立即给她出主意:“我有办法了!”
“什么?什么办法?”
“你不是有个小哥哥吗?可以去投靠他啊!找到他,让他实现当初对你的诺言,娶你为妻!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这么多了!”小草儿要找人,必定会居无定所,那申公子将来想找小草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如果真被她运气好,找到她要找的人,那么将来申公子找到小草儿的时候,小草儿也极有可能已为人妻!以申公子那种人,肯定不会干出夺人妻子的事情的!那么她小绵就只要好好计划下一次见到申公子的时候,该怎么把他的心留住!
想当年,小男孩被人抓走,不知下落。现在要说,这茫茫人海找一个失踪十几年的人,根本就如同大海捞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就算是知道他身在何方,这么多年没见,找到后人家记不记得她还说不定!更何况这路程漫长,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情,万一找到对方,人家就算记得她,说不定也早已有了心上人,又或者干脆已娶妻生子。经尽千辛万苦,不管是得到以上哪种答案,那都是绝对令人感叹不值的!
正常人一听那小绵的话都会如上三思,考虑一下可行性有多高!可小草儿不同!她本身就撞伤了脑子,思想转得慢了点。再加上小哥哥一直都是埋在她心底的树种,一见光就生长。而提出这个建议的又是她最为信任的姐姐!这三样因素加起来,已足够她做出一些没有考虑到后果的事情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还有小哥哥!我可以去找他啊!可是,我该怎么从醉红楼里出去呢?这些天高嬷嬷看我看得可牢了!”
“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了!姐姐保证,今晚你一定不会看到那些恶心的老色鬼!”小绵拉着小草儿的手笑开了花!
可如果她知道今天放走小草儿会给她今后带来多大的苦难,我想,即使小草儿是她的亲姐妹,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刀杀了她!当然,这是后话!
想要逃跑,自然得记住路线!而记住路线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走一遍!不过在高嬷嬷的高压政策下,即使挂牌开疱的姑娘也不容易轻易出门,更何况是还没被人采摘的、娇艳欲滴的鲜嫩花朵呢!
“高嬷嬷,求求你了!今晚我就要挂牌了,可能戴得出去的首饰、好看的衣裳一件都没有,全部都是其他姐姐送给我的!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笑话咱们醉红楼里的姑娘素质都特差?”小草儿拉着高嬷嬷,一个劲儿地软磨硬泡!说着小绵早已教好她的话!
“没想到让你学着当几天龟公,嘿!你说话还真油了不少啊!看样子这个训练方法可真不错!以后再来姑娘,都可以先这么训练一番!”高嬷嬷眯着眼睛,似乎看到了充满希望的未来!
“好不好嘛,高嬷嬷!你就答应我吧!”继续磨!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今天可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出不得一点儿差错!万一你在街上乘着人多跑了,那谁赔我的损失啊?你要真想买什么首饰、衣裳!我可以把首饰店老板、裁缝店里的师博都给你找来,让你直接在楼里挑!”
“什么事这么吵啊?”小绵拾级款款而下,手中香扇轻摇,将女性的柔美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
见是小绵,高嬷嬷眯笑着眼打招呼:“哟!小绵姑娘啊!你就起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是想休息啊!不过外面这么吵,谁睡得着啊!这发生什么事了?”
“小绵姐姐,你给评评理!我只是想要出去买买衣服首饰,可高嬷嬷怎么都不准!”对于小草儿的告状,高嬷嬷旦笑不语。她才是真正的醉红楼老板!对小绵软声细气的那只是客气,她可不是怕她!
“行了!你不就是怕她路上跑了嘛!这样吧,正好我也要出去逛逛,就由我带着她出去,你担心呢就再派两个护院跟着!这总可以了吧!”
高嬷嬷心想,有两个护院看着,一个小丫头也想跑也跑不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小绵明着是带小草儿去逛比较有名的衣饰店,实则带着小草儿将逃跑路线走了一圈。小草儿知道这是有关是否能再次见到小哥哥的大事,路上不敢有丝毫马虎,自身潜力发掘到最大,在两个硬汉的看守下,不敢四下张望的情况下,硬是将路线印入脑海!
今夜!醉红楼成为整个昌隆城最为热闹的场所。因为今晚,醉红将推出新的红牌,与小绵两人成为醉红楼的绝代双花!据闻此次推出的姑娘清纯俏丽,犹如山间百合,今人过目不忘!据闻她声如黄莺,面如桃花,身上特殊的香气令人陶醉!据闻……总之,有太多的版本将她形容成天上的仙女,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撩开这层纱雾将她仔细欣赏!
“哎呀!开心死我了,外面来了好多有钱的主啊!发财了!发财了!小蚕(高嬷嬷给小草儿取的艺名),记得呆会儿要好好表现啊!”高嬷嬷不放心地吩咐一遍。
“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我还要好好打扮呢!”小草儿将高嬷嬷推了出去。计划就要开始,如果高嬷嬷还在,那还怎么继续啊!高嬷嬷估计是被银子冲昏了头了,点点头,叫护院守着门口便离开了。
而高嬷嬷一走,后窗便被人轻轻推开了。小草儿一见,兴奋地立即跑到窗边,只见小绵的贴身丫环春风正鬼鬼祟祟地在窗外张望。
春风一见小草儿,急忙压低声音道:“快点儿出来,小声点,别被发现了!”
小草儿点点头,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衣,露出里面比较方便跑路的短衣长裤,利索地爬出窗户,又将窗户小心关上,然后跟在春风身后悄悄潜到醉红楼的后门。春风探头瞧了瞧,没见后巷有人,便将藏在角落的一个包袱找了出来,塞入小草儿怀里。
“这里有一些银两、换洗的衣物,还有些干粮,都是小姐为你准备的。你沿着这边走出去,就可到大路,然后沿着小姐带你走过的路线直接出城!走快点正好赶上关城门之前出城,只要你那时出了城,便没有人能追到你了!”
“春风姐!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感谢你和小绵姐姐对我的帮助!”小草儿感动地直想哭:小绵姐姐对她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又是出主意,又是帮她准备物资。
“春风别无所求,只要你能记住今天小姐对你的好,以后如果再遇上,能帮小姐一把,也就足够了!别多说了,快走吧!”
点点头,小草儿朝春风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去。当她站在城门外,看着厚重的城门缓缓合上,将就要追出抓她的护卫统统隔绝在内时,那种即有些不舍,又有些庆幸,即有些快乐,又有些难受的复杂心情,呼啸着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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