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子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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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小子一直很羡慕蜘蛛侠飞檐走壁的本领,可那并不意味着他想亲身尝试,极度的恐惧,使他心脏跳动的频率陡然加剧,就象那些古巴人莫名其妙的拍鼓舞一样,耳朵里除了呼啸做响的山风以外,就剩下宁人发狂的心脏跳动声,简直和平常的敲门声没什么区别。
他觉得自己恐怕要死了,在父亲绑住自己的脚时就已经有了那种觉悟,粉身碎骨的画面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散,头朝下直落的胖小子甚至在想如果自己轻上几十磅,或许会晚一点着地,脑袋已经发懵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物理的基本定义,他和一块小石头掉落下的速度没什么区别。
这是一个很矮的小山,甚至不能称之为山,小胖子在恐惧之后,忽然有些发觉,所有的事似乎都有些不对劲,从对汤姆的诅咒,到天国的幻想,他在脑子里足足联想出了一幕堪比史诗的画卷,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还没落到山脚?或者那该死的钢缆怎么还没走到尽头?
这完全不对劲!胖艾迪睁大眼睛,惊奇的发现数英尺外的峭壁正用着类似龟速的模式向上移动,用它作为参照物来看的话,他下落的速度应该和婴儿爬行的速度相差仿佛。
FUCK!胖小子心里爆出了一声粗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逐渐战胜住心底恐惧的好奇心迫使他抬头朝上看去,可他惊异的发觉,脖子似乎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指挥,而无法作出匹配的动作,它木然的停止在那里,不!它似乎也在动弹,可速度简直慢的出奇,胖男孩觉得医院里中风病人的情况都比自己好的太多,这简直宁人无法接受!
恐惧渐渐褪去,胖男孩正苦思不得其果的时候,整个空间如同坍塌一般,出现了一种透明似的断层,当他越过这断层的时候,周围的画面好象录象机快进一般,峭壁转换着模糊的影象飞速上升,整个人又变得象陨石一样飞快直落。只一瞬间,胖男孩便感到右脚跟出被钢缆死死的拉紧,飞速转换的画面陡然停止,身体里流转的血液被那股重力加速度而带来的力量疯狂的涌入大脑,胖小子只是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
“该死的,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胖男孩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山顶,脚上的钢缆花结已经被去掉,只留下了一圈被巨力牵扯破损的伤痕,这很疼,对于一个9岁的小男孩来说,可他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那只受伤的脚脖子上,他用极度震撼的语气对一边有些吃惊表情的汤姆说。
“你应该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那该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出现那种东西,为什么你要把扔下山去,难道这就是为了把那东西从我身体里给引出来吗?”
“它有个名字,叫做“子弹时间”,你不觉得这非常cool吗?我以为你会非常喜欢这个游戏!”
“见鬼!我从未说过我对那该死的游戏有过什么期待,当然,那只是你的一相情愿,我不认为哪个精神正常的父亲会把他的儿子,在半夜里丢下山去,这很疯狂,你知道吗?你让我感到害怕,即便那个“子弹时间”真的很神奇。”
“Oh!宝贝!来!”汤姆把小艾迪搂在怀里,吻了吻他,“我很抱歉对你所做的一切,但你应该很清楚,我非常爱你!”
“可你真的让我害怕了,还记得5岁那次吗,我有两个月没和你说话,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害怕,只是害怕而已。”胖男孩摇了摇头。
“我得说,孩子,你让我了解了一些从前我不知道的事,原谅我,可我作为你的父亲,不只是能够保护你,我需要你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才行,即使,有些事使得我们产生了隔膜,那是我不得不去做的。”汤姆盯着儿子漂亮的眼睛,他需要儿子领会自己的用意,他不想失去自己唯一的爱。
“告诉我关于那个“子弹时间”的事,告诉我关于我们家族的事,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胖男孩在父亲的目光中,放弃了那些无谓的愤怒,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孩子了,有权利知道更多的事情。
汤姆考虑了一下,他在想如何对儿子说起那些复杂的陈年旧事,他得避免一些危险的话题。
“宝贝,你在迈阿密见过人开枪对吧?”
胖儿子点了点头,枪击在迈阿密并不少见,美国枪支管理并不那么严格,它允许平民携带枪支用来对抗突如其来的暴力犯罪,正如独立宣言里所说的那样。美国人的教育里,从小就培养了孩子们一种侵略性,相比那些东方国家的孩子们,美国孩子们更愿意表现自己的能力。这种现象,有利有弊,无法否认的是,社会上常见的枪击案,和国家倡导的体制应该脱不了关系。
“你知道,手枪子弹的初速一般在300-500米/秒,这和音速差不多,而步枪的初速有700-1000米/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面对一个拿枪对着你的人,你甚至还没听到响声,你就已经中弹了。”
“不能躲开吗?”
“那你得提前判定,当然,训练有素的士兵应该会做的好一些,他们用条件反射的原理来锻炼躲避枪弹的危险,但这也很不稳定,除非拿枪的人是一个外行,不然,即便他训练的再多,也会有被击中的可能。”

“这很可怕,我见过那些中枪的人,他们很痛苦,那种疼痛让人恐惧!”胖小子曾经在酒吧里帮忙时,见过一起近距离的中枪事件,那人就在自己旁边,只是“砰!”的一声,那人便倒在血泊之中,脸上的痛苦表情让胖小子从此再也不敢在那家酒吧打工。
“因为子弹的速度太快,而人类的反应速度无法跟上,所以枪成了一种可怕的武器。宝贝,我想你还没忘记刚才你掉下去的那种感觉吧?”
“是的!真的很神奇,感觉身边所有的物体都慢了下来,包括我自己,我甚至不能移动我的脖子。”
“极度兴奋,或者极度恐惧,会使你的心脏陡然加速,就象汽车瞬间从静止瞬间达到每小时200多英里那样,而于之对应的,它会产生一种物质,如同肾上腺素,这种物资将直接影响你的大脑,使你反应能力提高百倍,甚至千倍,于是使你产生了那种周围物体变慢的感觉,而处于这种状态之下,连子弹都可以轻松的避开,于是被称为“子弹时间”。”
“所以,你会把我丢下山去,让我感到恐惧吗?”
“是的,我无法让你极度兴奋,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你觉得我会被枪击吗?我只是一个小孩,我想没人会拿枪指着我!”胖男孩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被人用枪指着头,他无法接受父亲的这种居安思危。
“可那并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坏处,毕竟,多一个这么神奇的能力很cool,不是吗?”汤姆从来没想过对儿子解释他们处在一种什么状况之下,他只想儿子有个快乐的童年。
“刚才你说过你无法移动你的脖子,那是因为即便你反应力提升了,但你实际身体的能力和原来没什么两样,这是我从前不得不要你做那些枯燥训练的缘故,即使你拥有“子弹时间”,但由于你身体无法做出大脑所下的命令,这是一个很坏的结果,显然,你现在还无法达到要求。”
“可这些意味着什么?即使我遇到危险,我也没人把我丢下山去找到“子弹时间”的感觉,我甚至连恐惧的时间都没,要知道,子弹的速度很快,我是说这些举动显得很蠢,它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这玩意儿没别的秘诀,你得在了解它之后,再去慢慢熟悉它,等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你就可以很轻松的进入这种状态。”
“你的意思说我得每天从这该死的地方跳下去,体会一下死亡的恐怖?Oh!NO!汤姆,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胖男孩的脸瞬间发白,他无法想象每天都有一次地狱般恐惧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告诉过你,你得看看蝙蝠侠是怎么做的,孩子,你能做到那些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你是我的儿子,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骄傲,并且我对此深信不疑!”
胖男孩从来不是个懦弱的孩子,他或许有着孩子那种本应有些的畏惧,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不是个勇敢的人,正如汤姆所说那样,他爷爷甚至会不认为胆小的小艾迪有泰勒家族的血统,那只是孩子的天性而已,他们习惯把自己摆在弱势群体之中,而周围的人,自然也是这么认为。
泰勒家族有着一种深入骨髓般的疯狂,就象是汤姆和小艾迪表现出的那种愤怒,这因人而异,但相同的是,他们这个家族的人从来也不畏惧任何东西,包括死亡。
胖男孩只是还小,按他所说的话,他还是个孩子,他的意识告诉自己应该害怕,这不是小孩子应该玩的东西,但他血液里另一种东西却在疯狂的大笑,这是家族的烙印,无法泯灭消亡。
“我会试试的!”脱口而出的话,让小男孩自己都感到吃惊。
“我知道你会的,Boy!我从来没怀疑过你!”而汤姆理所当然的笑了笑,“但你得记住,这种能力是伴随着心脏陡然加速而产生的,换句话说,它会减少你心脏的寿命。你得每天坚持锻炼,用来降低这种能力的危害,我不想看到某一天我的儿子心力衰竭而亡,你还得减少使用它的次数和时间,当然,那还得在你掌握住这个能力之后。”
“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我知道你也肯定也懂得这个“子弹时间”,你能保持住多长的时间,我记得我掉下去可能连一秒都没有,就失去了那种神秘的状态。”
“五秒!我的孩子,那是我最大的极限。”汤姆没有半点犹豫,把关乎自己性命的秘密告诉了儿子,知道了这一点,他的敌人甚至能布下最精密的陷阱来刺杀他,可是他信任自己的儿子,包括自己的生命,“一天最多两次,超过了的话,心脏就会受不了!”
“噢!”胖男孩点了点头,阅历还浅的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父亲已经把性命交给了自己,“那我们家族呢?为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
汤姆知道儿子口里的“他们”是什么意思,自己当初的想法果然有些天真,妄想把这个事实隐瞒,本来就是一件很傻的事情,有太多的疑点来推翻自己的言论,他早已猜到胖男孩会有一天问自己,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这么快,可他,却完全没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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