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山林喋血亡命路 生死一线战双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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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玲玲听罢,更加凄然,自己已成累赘。心中渐渐明了楚天对待自己的目的,本欲出言,但又将到口的言语咽了回去。
“那门主有何打算?”祁刚问道。
楚天看着祁刚与华玲玲,慢慢道:“而今,你我同在此山亦是无甚用处,你带华玲玲速往西南山峦方向行去,每二十余里便折向而行,尽力掩藏行迹,我远远跟随你二人,待你二人出得此山,竟往西北折返,一瞬不停地回返山庄,只待我回返,否则,我等俱都将困在此处!”
“门主,还是属下在此引开那围剿之人,门主带华姑娘离开此处吧,属下虽死无憾!”祁刚神色怆然,但面上却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不必,我自幼在山中长大,对山林甚是熟悉,处置得当,不会有何危险,你尽可放心而去,定要保护好华姑娘!”楚天口气不容置疑。
楚天说罢,便传来华玲玲嘤嘤的哭泣声。背着楚天二人,香肩不住地抽搐,满腔的委屈一股脑的哭将出来,原来楚天对自己却是如此关心,生怕自己有何闪失,爷爷亦曾言楚天乃是天地间的伟丈夫、真豪杰,但初时那般冷酷,甚至是有些残忍地对待自己,愈想愈委屈,不由放声大哭起来,直把楚天二人哭得戚楚非常,心神不宁。
楚天慢慢走到华玲玲身旁,伸手又放下,最后轻轻地拍着华玲玲后背,轻柔地道:“好了,别再哭了,不然哭坏了身子便不美丽了,华大哥向我要孙女,我如何交待!”
楚天不说尚好,话音刚落,华玲玲更是痛哭不止,泪如泉涌,伤心欲绝。楚天见此,亦是一点办法也无,只好任其哭泣,静静等待。
华玲玲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方才慢慢停歇。一双美丽清亮的眸子,已然红肿,戚楚可怜,面对楚天,任是原先如何顽劣,而此刻再也无一丝刁蛮之态,美目望着楚天,有些恋恋不舍。
楚天面色一整,道:“如我等不分开而行,极是危险,如今之际,你与祁护法速速离开此地或许才有生机,不然我等俱都可能葬身在此山中。”
华玲玲轻轻擦了擦眼泪,莺声道:“小女遵从便是!”
楚天笑了笑,道:“这才是好丫头,从你爷爷那论起,你应当唤我做爷爷!如此可好?”
华玲玲没来由地一扭娇躯,面色一红,道:“哪个唤你做爷爷,爷爷与你是兄弟,小女却自有道理!”
楚天道:“好了,如何称呼待安定后再论不迟,你与祁护法尽速离去,不可再行耽搁!”
华玲玲又欲开口,楚天肃然道:“再不可罗嗦,快快离去,迟恐不及,祁护法,快带华姑娘离去!”
“是,属下这便离去,万望门主保重!”说罢,凝重地看了一眼楚天,转身拉起华玲玲如飞而去。
如非楚天当机立断,三人便又被困在一起。
当祁刚与华玲玲刚刚离开半个时辰,楚天便又隐隐约约地感到点点生息靠近,急忙外放神识,向那生息少处如飞遁去。
楚天鼻中探查祁刚二人气息,身形飘忽,忽左忽右,尽力拖延,专拣险峻荒僻处而行,但却是刚刚落脚,围剿之人又快速悄然而至。
双方在山峦中闪躲追击,直到夜色来临,方才慢慢停止,但犹如鬼魂一般的追击之人始终不离不弃,楚天心中已感到不耐。在飘身落在一处高耸的山崖上时,迅疾隐入凹处,隐隐约约的劲风响过,前面又传来细如蚊虫般的轻响,赫然又跟进数人,霎时便隐附在左近,转瞬间,一声声破空轻响相继传来。
楚天眼中露出一抹惨厉,夜色中血红的双目如吞噬生命的魔灵,黝黑、空洞,嘴角挂上一丝残忍。神情似漂浮在虚空,摄魂的双目寂静地凝视周遭山石林木。神识远放,搜寻一个个神秘的生息。
一场凄惨恐怖的血战即将展开。
夜,惨白。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静谧得令人瑟瑟发抖,已感到了无限杀机。在四周山石及树林中,潜伏着条条隐约的身影,个个长刀在手,寒光闪闪。黑衣蒙面,只露出呆滞而无情的双眸,在黑夜中显得更加冷酷,令人窒息。
楚天缓缓地拿出玉萧,轻轻放在残忍的嘴角,满腔的火焰化作飘渺的音律,自玉萧中缓缓飘出,细如游丝般的箫音,穿过山崖,穿过山林,穿过每一寸空间,慢慢地在整个山林中回荡,犹如催命的索魂曲,回荡在每个隐藏之人的心神之中。
箫音幽幽,哀怨低沉,伤感忧郁,凄凄切切。蓦地,箫音尖厉如钢针刺耳,直冲天际,随着箫音转高,四周生息渐趋明显,气息渐渐粗重,箫音又是一阵曲折婉转,暗器的破空之声相继响起,咝咝劲气齐向楚天隐身处射来。但却均射在楚天身前的山石上。
楚天催动真力,箫音已弥漫整个左近山林,尖厉的箫音直入心脉,隐藏之人有的已是气血翻腾,几欲冲口而出,又过了盏茶时光,箫音已不似高亢的尖厉,而是毫无阻碍地刺入魂灵之中,真正的追魂曲方才骤然响起。
先是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闷哼相继传来,忽听一声尖锐的厉啸,山林中忽地荡起数条人影,急速向楚天藏身处扑来,在即将扑倒山崖处之际,便听哧哧的劲气破空之声骤起,劲气好似有形的利剑,凝结成夺魂的鸣响,散布在山崖凹处,宛若流星,炫人耳目,余音犹在耳际,几名袭击者已闷哼着滚落崖下,尸身鲜血如泉,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疾扑的人影瞬间又至,但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后,数声惨烈的嗥叫连串响起,十几颗斗大的头颅滴溜溜的带得串串鲜血飞抛在山崖周围,长长的弯刀、残碎的肢体以及黑色衣片飞向四面八方。
又是“砰”“砰”数声,尸体纷纷滚落,惨嚎掺杂着凄厉的怒吼,在山崖周围回响,山崖凹处犹如噬人魂魄的魔洞,吞噬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生命在陨落,人在翻滚哀嚎,惨厉的有如狼嚎鬼哭,凄惨的景象,恰似令人难以忘怀的修罗杀戮!
就在此刻,一双人影带着震山撼岳的罡气,猛然袭到,二人犹如狂猛的野兽,合身往楚天扑来,二人扭曲着面孔,哧哧的劲气已将山崖笼罩得密不透风,强霸的罡气似能将精钢压碎。
两股罡气中,一个如开太裂石,一个腥臭难当,令人欲呕,却俱是势如劈山,震天撼地,楚天已无法再行隐匿身形,急速功聚双掌,烈阳神掌骤然而出,分袭左右二人,一声巨响后,楚天紧紧靠在山崖上,而袭来的二人身形在空中一打旋转,略微迟滞的瞬间,又揉身偕着更加刚猛的真气扑来。
就在二人转身下扑的瞬间,在眼睛尚未看清楚天是否已被震伤之际,山崖凹处已倏然升腾起一条红光,赤红的光芒霎时将山崖笼罩,那吞吐伸缩的剑芒有如晃动的幽灵,卷起阵阵狂飙,转瞬间已到到了眼前。
“以气驭剑!”一人狂叫一声,急速后退,二人两双巨掌罡气瞬间击出,布成层层气罡,剑气、罡气猛然接触,咝咝的刺耳声响遍布空中,宛如天雨,哗哗而下,咻咻的喘息,沉重的低嗥,声声惊魂。
楚天紧咬钢牙,奋起力量,抖手时,落英剑法连绵而出,赤红的剑芒似来自九天,幻化成赤红的剑网,身形旋舞,剑芒如电,璀璨耀目,如彩虹闪出。

闪耀的剑刃划破空气,带起尖锐啸声,凄凉如鬼啸,又宛似临死前的哀嚎。那袭击的二人身形奇幻一旋,迅速摆动,堪堪躲过夺人魂魄的寒芒,巨掌连挥,闪电般向楚天劈下,楚天手中的剑芒有如一轮快速绝伦的圆弧在流灿,好似自地下喷发的冲天岩浆,猛然迸发,挥洒的寒光尖啸着疾斩二人。
情势变得不可言喻,赤红的剑芒已将天际染成血红,二人身形均被裹在剑芒中,在剑气飞旋下,两声轻哼后,二人但觉一痛,各自周身已出现几处剑伤,但二人刚猛的真气亦将楚天震退,楚天顿感双臂发麻,内府伤势影响了真力,面色不由更加赤红。
二人不待楚天喘息,更顾不得自己伤势,见状之下,振奋大吼道:“童叟,加把劲,这小贼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住多久了!”
楚天听罢,不由心神一震,童叟?莫非是那“黄山童叟”颜真?未等想毕,便见一人大喝一声:“神君毋须急躁,慢慢缠斗方是上策!”
楚天此际已明了此二人究竟是何人,一个是“黄山童叟”颜真,一个是“五毒神君”廖坤。此二人功力均不在武林三奇之下,内心惊震不已,暗想今日已不能善了,一丝残酷的令人不敢正视的冷笑刹时浮上楚天唇角。
“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注视着楚天,不禁冷笑连连,狂吼一声:“楚天,老夫来会会你!”
楚天用力吸一口气,内腑一阵抽搐绞痛,像有无数只手在用力扯动,缓缓地,楚天强自定了定神,缓步向“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走去。在二人身前两丈远近处站定。
“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朝着楚天狞笑,“黄山童叟”颜真道:“小贼你虽是勇猛盖世,但对整个江湖却是蚍蜉撼树,已是穷途末路。”
汗水顺着发梢流出,楚天吸了口气,带着无端的残忍,缓缓地道:“到目前为止,天下宵小巨孽尚未将楚某如何,你等与神秘黑衣人互为狼狈,显然是蛇鼠一窝,而今齐聚京师,如楚某猜想不错,当是那范不凡阉狗暗中操纵,但过此日,楚某将杀尽你等巨孽,亦将范家庄不论妇幼,一概斩尽杀绝!”
“黄山童叟”颜真好整以暇,轻拂袍袖,狞笑道:“小贼时至今日,仍在大言不惭,范家庄背有京师重臣撑腰,外有天下江湖武林依托,一声令下,群豪毕至,前赴后继,岂是你一人所能阻挡,当真是不自量力。”
楚天摇摇头,轻松道:“世上看似本无可能之事,却每天都在上演,楚某目下之势虽是身处险境,但这一点艰难对于楚某而言,无甚大碍,鹿死谁手尚不明朗,何言穷途末路!”
“黄山童叟”颜真桀桀怪笑一声,狞厉道:“小贼太过狂妄了!”
楚天冷硬的道:“楚某本性一概如此!”
“黄山童叟”颜真勃然色变,怒道:“听着,楚天小贼,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你此时自行了断,老夫定会保你个全尸,不然,嘿嘿!”“黄山童叟”颜真奸笑一声,童颜上泛起阴狠,矮小的身子蔑视地轻颤着。
楚天冷冷地撇撇嘴,揶揄道:“楚某也有两个忠告,其一是你二人尽速离去,隐遁山林,楚某亦可放你二人一马,其二是立刻自毙在楚某眼前!”
“黄山童叟”颜真二人仿佛是被钢针刺痛内心,不由双双暴怒,齐声大叫道:“小贼,老夫多年来未曾见过如你这般狂妄之人,那便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五毒神君”廖坤瞪着眼珠子,手指楚天,咬牙切齿地道:“老夫纵横江湖五六十余年,刀山剑林,水里火里,何种阵仗未见过,却未曾见过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今日,莫怪老夫无情了!”
楚天语气森冷,像万年玄冰,坚定地道:“好汉何需再提当年之勇,楚某岂是被吓大的不成,有何手段尽管使来,楚某接着便是!”
“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双双怒哼,旋即,一声暴喝:“不知好歹的东西,看掌!”
“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二人四掌已幻成满天掌幕,迅疾向楚天拍来。速度之快,恍如电光石火,简直无法形容。
楚天蓦地一个旋身,身形旋转中,以几乎不易察觉的速度攻出三十六掌,出手之快,宛似所有招式在同时一气使出。剑芒吞吐间,已笼罩四方。
“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暴吼一声,一上一下,像是平地风雷,随气飞舞,双双旋绕起来,真气呼呼振荡,掌爪伸缩如电,令人目眩神迷,防不胜防。
楚天急速闪避二人凌厉的掌势,全部掌力瞬息落空,楚天瘦削颀长修伟的身躯神秘至极地急速飘忽,倏然转折,角度之刁,速度之快,恰巧躲过“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掌势威力边缘。
“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不由狂吼,电光石火般揉身而上,掌腿齐出,狂攻狠打,出手威猛绝伦,快狠异常,匪夷所思。
楚天双眸凝聚,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冷笑,身形上下翻飞,有如虚幻的轻烟,在锐利的劲风中掠走,闪转游移,不可思议地旋飞,令人目眩神迷。但内府已感阵阵疼痛,虽是尚能应付,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暗自思谋,速战速决,早些离开此地。
思虑甫毕,“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二人又已如电般袭到。楚天已没时间考虑生死,强忍着体内渐渐难以忍受的炽热,情急之下,一式“幽冥来虹”电闪击出,一溜剑光带着炽热的罡气突入劲气之中。
三人在山崖之上,闪转腾挪,激斗在一处。
楚天炽热欲焚,渐渐头晕目眩,真气忽沉忽升,似有难以控制之象,却是咬紧牙关,极力控制,一面压制受伤的内府,一面忍受如焚的炽热,面色已成紫红,眼中已没了光芒,双目像是两个黑洞,一丝精光不见。
但就在激斗之际,楚天仍保有一丝澄明的灵台,与其在此缠斗,早晚真气枯竭,已无任何生机,想罢,荡起“清虚幻缈身法”游走四方,暗聚真力,情势惊险万分,稍有差弛便立刻会伤及自己。
“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久经沙场,何等精明,见楚天采取游走之态,不由互递眼色,猛地双双挺身暴进,掌影似巨杵铁锤,骤然提聚真力,抢攻而上,“黄山童叟”颜真口中边叫道:“小贼,今日便让你葬身在这山崖之上!”
“五毒神君”廖坤亦暴叫一声,抖手之间,乌黑的手掌已膨胀两倍有余,一蓬黑雾猛地自双掌击出,狂卷而至,腥臭扑鼻,历时弥漫整个山崖,楚天不防间吸入一丝黑气,顿觉脑中轰鸣,神智一窒,就在这瞬间,左臂已被掌风扫到,身子疾飘,剧痛连连,在重新飘身腾挪之际,不由张口喷出一口乌黑的血水,身形摇晃间堪堪躲过三十六掌之多。
身形刚刚脱出罡气笼罩的空间,斜刺里数柄长刀又迅疾袭至,夹杂数缕劲气,一簇簇的暗器自四面八方疾射而来,同时,一直圈围在四周的黑衣人急涌而来,长刀毕至,冲刺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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