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安迪与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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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放置桌角的报纸,随意扫了一眼,报纸头条新闻就是关于唐枫和董菲菲的婚事报道,顺带附上一张某酒会中两人的亲密合照,很般配的俊男靓女,几乎可以羡煞香港所有单身少女。
不过,还没结婚就这样大肆宣扬,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唐家老爷子刻意使出来的手法,一来坚定唐枫结婚的意念断了他退路,二来暗含警告我的意思,虽然我直至现在都还未和唐老爷子打过照面起过正面冲突。
之所以这样猜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报纸上对唐枫的过往恋爱史描述甚祥,对董菲菲也是吹嘘奉承拍马,但对曾经和唐枫暧昧一时的我却一丁点都没有提及,这对于向来八卦过头的新闻媒体来说很不正常,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有人在幕后刻意操纵舆论走向。
我冷笑一声,随手将报纸往桌角一扔,想用这些来打击我,唐老爷子铽也看轻我了。
就算昨天没有遇到唐枫,没有与他坦心畅谈和好,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击倒。
熟识我的人都知道,微笑优雅美丽狡猾只是萧家三少爷迷惑世人的表象,其实我内里更多的是冷酷无情倔强孤傲,还有坚强。
从小就失去母亲的我,内心的防护远比一般人厚实,也更为坚强。
“嘭!”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毫无预兆地被人撞开,闯入者来势汹汹,气势惊人。
可看清来人,我发觉我的头又痛了起来。
“二姐,你能不能淑女一点,都有老公的人了,还这么卤莽。”
“什么老公,你别给我胡说,是男朋友,男朋友!”萧琳来至我面前,拍着桌子强调。
我笑了起来:“还不是一样。”
萧琳顿时涨红了脸:“哪里一样拉,没结婚就算不得老公!”
我微笑看着二姐,她害羞的样子比起刚才的野蛮卤莽要可爱得多了。
但随即,二姐露出一个恍然的神情,大声道:“啊!差点被你转移话题成功,你大概知道我想问什么吧,别逃避,老实招了!”
我苦笑:“冤枉,你还没开话题呢!”
萧琳不理会我的叫屈,将手中的报纸往我桌上一掼,道:“小弟,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整夜未归,我问川云他又不肯说,你们到底搞什么鬼啊?还有……”指了指掼我面前的娱乐报,那是二姐每天必看的精神食粮,“一大早起来,我差点没被这份臭报纸气晕,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图文并茂多么美满的一对,想你对那家伙如何的信任,可他现在又是如何回报你的!”
我淡淡扫了娱乐报一眼,道:“几家媒体同时追踪报道,势必会造成一个非常轰动的新闻效果,唐枫的婚礼也就马虎不得,会很隆重,也很体面。”
见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提问,萧琳索性俯手撑在我办公桌上,逼近我盯着我的眼睛一瞬不瞬,大有你不给我说清楚,本小姐就不走了的架势。
在萧氏,也只有她有权并有胆这么做。
我叹一口气,轻轻道:“姐,我昨晚遇到唐枫了,我们……已经合好了!”
萧琳一愣,随即道:“我就知道他放不下你,从你第二次车祸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开始,我就知道你们永远放不下彼此。”叹一口气,二姐站直身子,温柔的声音中带了丝迷惑和不解“只是,我不明白你们,分分合合这许多次,终于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在一起了,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苦笑一声,道:“姐,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啊,作为男人,除了感情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负责,我们都在努力,我一直相信他的。”
“我不怀疑唐枫对你是投入了真感情。”萧琳有些忧虑,“可你知道,结婚不是儿戏,万一他有了孩子便要对那女人负责,而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最后受伤害的只能是你。”
我微笑道:“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是赢是输?而放弃就是失败,经历了那么多,我不想惨淡收场。”
萧琳叹息一声,心里仿佛有些压抑的难受,瞥了眼那份报纸,突然眼中射出强烈仇恨的目光,好象那报纸跟她有仇似的,被她纤纤玉手一把抓起揉烂撕碎化为漫天飞扬的纸蝴蝶。
我哭笑不得,说萧琳是我二姐,可有时候她的所作所为,分明比一个小孩子还幼稚,说她是我妹妹想必更妥当些。
真是,可爱的二姐啊!
我道:“说实话,我倒希望他们假戏真作,那样我反而解脱了。”
萧琳霍地转头,惊讶地看着我,问道:“你不在乎了?”
我摇头,带着淡淡的一抹笑意,有点自嘲的味道:“在乎又能怎样,我们都是男人,我理解他目前的感受。三亚有如今的辉煌离不开唐枫的努力,我不想看到他的心血被人夺去,也不想看到他挫败一蹶不振的模样,更不想看到小人得志英雄气短。如果他真的因此爱上了姓董的女人,我只怪自己,绝不怨天尤人,不后悔现在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同时也尊重他的选择。”
“天天……”二姐伸手想摸摸我的头发,可我毕竟年纪不小了,已经不是小孩子,她的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却笑了起来,“这话从一个花花公子口中说出来,听着怪别扭的。”
我也笑:“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你别再给我冠上那个名头了,承受不起。”
互相了然地放松笑了一会儿,二姐最后道:“说实在话,感情的事姐最不擅长了,有心也无力帮你。姐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再受伤害,天天,你是萧家的宝贝,家里上下每个人都非常爱你,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看着姐真挚的眼睛,我心里有些感动。
亲情,总在我需要的时刻,毫不吝啬的给予我温暖,给予我力量。
对此,我向来感激。
晚上,接到安迪的电话,他说天龙帮的老大冉寒想约我出来共同商议一些对付唐誉的具体作战策略。
这次接下来的许多事情都需要冉寒的配合协助,我也正想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安迪死对头,天龙帮的头号人物,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八点正,我在一家KTV的包间里见到了这位深具实力的黑道枭雄。
有点意外,他的打扮居然没有一丝黑社会的霸道气息,相反装束闲适而优雅,很有点上流社会的儒雅气质。
当然,我没有忽视他隐藏在休闲服饰下面的暴发力惊人的肌肉,还有那经由常年锻炼形成的非常强健的腰身。
他的长相是不同于唐枫的英俊漂亮,属于冷酷型的硬朗帅哥,自有一股令人忽视不得的王者霸道气质,在与他对视的几秒钟里,他眸子里一闪而逝冰寒的锐利锋芒,险而易见是位极其难缠的人物。
我不禁有点怀疑,这样一个看似对外界漠然又无情的硬汉,怎么会跟安迪这个痞痞的臭小子对上了呢?
照理上,他应该不会理会安迪这种小角色才是。
其中,应该另有原由。
我的疑惑并没有存在多久,会谈中冉寒偶然瞥向安迪的温柔眸光为我彻底解答了这个疑问。
他喜欢安迪,喜欢这个痞痞的爱现的臭小子,我几乎立即可以肯定这个推测。
打过照面后,我们三人就针对唐誉势力范围内的打击和骚扰事件做了一次调整,这次由冉寒方面的人手出马,借机嫁祸给唐敬尧,手法专业一些,要让唐誉查半天才查到线索断在唐敬尧手中,对唐敬尧这个老对手产生出极大的不满和戒备,提前产生暗部争权夺利的局部斗殴和内乱,搅混一池水趁机摸鱼,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帮唐敬尧一把,拉唐誉下马。
如果唐敬尧执掌唐家暗部,对天龙帮甚至青龙帮来说,无疑都是最好的选择。
看来,这个唐誉果然是个人才,心思慎密又阴狠毒辣,许多人都暗中戒备防范着他,也难怪唐老爷子这么欣赏看重他了。
只是,越是这样,我还越非得弄垮他不可。
人才一旦成为敌人,就是更加可怕的恐怖分子,其危险性威胁性也便愈高。
密谈中,大家一致认为,如果暗部真的乱了,那么青龙帮和天龙帮为了争夺有利地盘势必又有一场恶斗,到时候三大黑道帮派混乱斗殴,其他小帮派团体就会纷纷趁机作乱,黑道大洗牌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损失惨重,而最终得益的就会是香港皇家警察了。
所以,冉寒认为,还是让暗部继续存在保持三方势力平衡最好。
这也是我和安迪找他帮忙的原因之一,我们都不想目前的黑道格局有所改变,不想天天看到你追我杀的血腥屠戮场面,繁荣安定才能好好做生意,我是生意人,当然希望天下太平。
至于冉寒,虽然他的解释有一定的道理在,不过我想那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吧。
试问哪一位黑道枭雄不嗜血好杀,会没有野心?胸无大志之人,又如何忍心踩着千万人的尸首往上爬?能坐上黑道三大交椅之一,为人必要冷酷无情却又令人信服,要用这么个破理由让我相信冉寒这个人,还真有些难为我了。
不过,我还是与他合作了,因为他那双看向安迪的眼睛。
我相信,冉寒目前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安迪,而安迪却是为了我。

安迪这个臭小子,他压根就没注意到,冉寒平时处处跟他作对还以大欺小,就是因为喜欢他,想引起他全部的注意。
惊觉了这个秘密,我没有立即告诉安迪,我想让他自己慢慢发觉,然后作出选择。
被男人喜欢并非一定是好事,有时候需要更大的勇气作出更大的牺牲,快乐也好痛苦也罢,说实话我不想安迪走上我这条老路,能够简单就幸福,就尽量简单。
但我想,冉寒不会轻易放过安迪的,从他执着的眸光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而安迪,也许会被他吸引,不可否认,冉寒是位有魅力的黑道枭雄。
密谈过后,本应立即散场,但安迪却说难得与我有时间好好相处,兄弟要好好喝上几杯。
于是,冉寒也找了个理由留了下来。
他说他好久没放胆喝了,大家索性比一比酒量,这无疑挑起了安迪的不驯因子,我们将阵地转移到另一个热闹的舞池酒吧中,大家一起玩猜拳拼酒,气氛顿时显得有点热闹。
玩了一阵子,我故意朝安迪招招手,让我坐到我身边来。
我眯起眼睛对安迪道:“我不行了,你帮我喝掉这杯酒。”
“切,你的酒量真差。”安迪不屑地走到我身边,拿起了我的酒杯一饮而尽,脸颊已经发红。
看安迪喝完,我拉着他坐下,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道:“好久没听你叫我一声哥哥了,叫来听听。”
安迪今晚喝得有点多,摇晃着脑袋靠在我肩膀上,笑着锤我:“哥……哥哥?哈,天天,你就只比我大上那么一丁点,怎么老想着当哥哥啊?这次事情,有我安迪在,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几次三番害你的家伙整得很惨,很惨。”说着,突然伸手摸我的脸,“幸好,没毁容,不然等我抓住了那家伙,慢慢凌迟他,让他不得好死!”
我拍拍安迪的脸,笑道:“男人脸上多一道疤,有时候可以减少很多麻烦,而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你小子别给我添乱,记住,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天天也要保护好自己,你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安迪真的醉了,这种话平常状况下他不会讲出来的,我们其实都明白的,在萧氏家族里,他是我最重要的弟弟,而我是他唯一一个肯承认的哥哥,我是他内心里最亲最亲的亲人。
失去双亲的他,把渴望亲情的所有爱,都放到了我身上。
我有义务也有责任看好他,保护他。
而今,雏鸟拥有了足以翱翔蓝天的翅膀,反过来关心保护自己的亲人了。
我感到很欣慰,却也有些无奈,我真的很不想因为自己而将他卷入一场又一场的纷争之中,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我瞥了眼冉寒,发现他眼中露出一丝嫉妒的光芒,却又故作不知,自顾喝酒,这样子很有趣。
心头突然冒起一个恶作剧来,于是我对着安迪微微一笑,附身在他光洁的额头轻轻印了一口,道:“谢谢你,安迪,天天最喜欢你了!”斜眼再看冉寒,那家伙眼中所透露出来的妒意,真的可以烧死人。
看来,这份感情不假。
“你今晚的举动好奇怪。”安迪皱了皱眉,半眯着迷蒙的眼又笑了起来,“突然变得好温柔,可爱极了,也漂亮极了,我也最喜欢天天哥哥了。”
这小子,今晚总算叫了我一声哥哥,不枉我平时白疼他一场。
我站了起来,笑道:“好了,你们聊会,我上个洗手间。”
安迪已经醉了,而我再不能醉,我需要比平时更加地清醒,以防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当我在洗手间的台子上用冰水泼脸的时候,发觉冉寒也过来了。
我对着他微微一笑,他勉强扯出个笑容敷衍我,然后淡淡开口:“你看出来了。”
我点头。
他又问:“你不反对。”
我道:“我想让他自己选择,虽然这条路比较难走,但只要他喜欢,我就不反对。”
冉寒露出今晚第一个苦笑无奈的表情:“他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这话说得充满了妒意,酸得掉牙,真不象是这个黑道硬汉会说的话语。
我转头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直到他被我放肆的目光看得耳根微微发红,双拳握紧就待发作,我才收回放肆的视线,拿干燥的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淡淡道:“没想到你空有一副强壮的体魄,却没有头脑。”
“你说什么?”冉寒瞬间紧绷起了脸,那冰冷锐利的眸光刹时散发出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我不怀疑如果我不是安迪的表哥,面前这头凶猛的野兽会立即扑过来将我血淋淋撕碎。
可我并不害怕,我甚至还轻轻拍了拍他厚实宽阔的肩膀,对他道:“别瞎猜疑,要对自己有信心,你长得不错的。”走了几步,又回头,加上一句,“也别用你锐利的目光和锋利的爪子吓着我表弟,真要上他,我希望你先被他上一回,这样有利于你们日后的交往发展。”
“你!——”冉寒登时脸色铁青,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看样子被我刺激的不轻,想来也没人敢跟这位黑道三大枭雄之一的冉帮主这么说话。
我知道第一次见面就跟这样的人物说这样的话语,有些不妥,但看这人的样子就知道表弟日后恐难逃魔爪,为了安迪日后的幸福着想,还是先给他打个预防针吧,至于能不能起到效用,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至于现在,还是赶紧离开这头危险的狮子比较稳妥,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回到大厅中时,发觉安迪已经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了,他这样子一点也不像凤凰的帮主,分明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我不禁有点责怪自己,明知道他酒量不好,还刻意灌醉他耍弄冉寒,难不成唐枫结婚对我无形之中产生的影响力真的这么大?
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坐在椅子上开始陷入沉思。
不一会,冉寒也回来了,还是板着一副扑克冰山脸,不过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份怒意,只冷冷瞥了我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安迪。
我想,今晚也玩得差不多了,是该回去了。
这时,我的行动电话铃声穿透喧嚣的音乐呐喊声传入自己耳中。
我取出看了一眼熟悉的来电显示,想了想,还是接了。
“什么事?”我对着电话那头淡淡道,强自压抑突然涌上心头的烦乱。
唐枫的苦笑声立即传了过来:“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我答应我们暂时不见面并不代表彼此不通话吧!说真的,我没想到爷爷会将事情搞得怎么大,你别介意。”
看来,他也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媒体和报纸报道了。
暗叹一口气,我道:“我没介意,这个局面早就可以预测得到了。”
唐枫沉默半晌,突然道:“天天,我想你了。”
我的心一跳,抓住行动电话的手也不又自主的紧了紧,可我没有说出同样煽情的话语,尽管我知道他也很想听我说出来。
深吸一口气,我道:“恋爱会使人变苯,我想,我有必要从今天起关机或者干脆换个新的行动电话号码。”
“哎——”话筒里传出唐枫浓浓的叹息声,悠扬又煽情,“我的天天啊,你怎么就不说一声,你也想我呢!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笨蛋,能够凭着本能直率行事,要是可以就这样丢下一切陪在你身边,那该多好啊!”
我想我的心跳频率还在上升,唐枫这家伙总容易使我失去常态。
闭了闭眼,放松肢体向后倚靠在椅背上,我笑道:“你已经是个笨蛋了,再笨我可受不了。好了,恭喜你,准新郎,希望你开心一点参加即将到来的婚礼。”
“如果新娘换成是你,我想我会非常乐意整天咧嘴傻笑的。”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肉麻,感觉象是求婚,我想我的脸已经烧起来了。
抬眼突然发觉冉寒正带着刺眼的笑容注视着我,内心这份羞恼更甚:“妈的,我又不是女人,警告你,别再跟我说这种话,小心我……”
顿了顿,某些话在公共场合不好说得太露骨,只得含糊道:“就这样,别再打过来了。”
正想挂断,电话里的唐枫已经着急的喊道:“等一下!天天,你参加我的婚礼吗?”
我蹙眉,道:“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那么我参加。”
唐枫的声音又轻了几度,有点自责和烦恼:“说真的,我不知道,最近有点心烦意乱,我怕我一个人撑不完全场婚礼,我需要你的支持,天天。”
我笑骂起来:“你他妈没有人性,到底是谁比较痛苦啊!”
“是你逼我结婚的,你要对我负责。”唐枫的样子象在撒娇,可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因此退缩或受伤害,他想与我一起面对面前所有难关与挑战,彼此建立更深程度的信任关系。
是的,我们彼此之间还需要更多的信任,而我也正在为此而努力。
前方有路,可并不太平,一路坎坷,没有足够多的信任,我们都怕坚持不到最后。
我收敛所有嘻笑,低沉却有力地回答道:“我会来的,绝对会来。”
唐枫的声音一时也充满了柔情:“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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