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审讯谋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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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诗人萨缪尔•泰勒•柯勒律治(SamuelTayorColeridge)曾经说过一句话:相遇、相知、相爱、然后分别,这是多少人悲哀的故事。
我想,我不幸也走入了这个恶性循环。
虽然我与唐枫之间的开始是一场猎人设计猎物的相遇,但后来的相知相爱却真实而分明,感觉激烈而矛盾,在这痛苦的爱情旋涡中,我实实在在的付出了自己的真心。
一次又一次,因为他,而徘徊在鬼门关外。就连失去了记忆,我还是爱上了唐枫,爱上了这个霸道又温柔的男人。
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结局还是分手,我们终究没能够走到一起。
如今两人分道扬镳,各不亏欠,倒也乐得安耽闲适。
可是,我的内心总是会时不时的抽痛一下。
爱得越深,痛得越真,这话还真他妈的有道理。
我重新回到女人堆里逍遥,在PBU喝酒买醉,去频繁约会美女,放浪形骸随波逐流,基本恢复了当初花花公子的本色。
无心也无情,这才是萧天天,游戏人间的“美女杀手”萧天天,吸引所有人眼球,倾倒全场的萧天天,视感情如粪土,把别人的心意踩在脚底下,却依旧让人痴迷让人疯狂的萧天天。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回到两人相遇之前的最初。
偶尔,会在一些宴会酒吧里遇上唐枫,目光相遇间,我会选择避开他,他也没有追过来,只不断用眼光追逐着我的身影,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表面上伤口已经愈合,身上的伤也一天天的好转,但我心底的暗疮却在溃烂,每见他一次,都动摇一次,心殇的厉害。
但我不想被他发现,更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我以为伤口总有一天会好的,只需要时间,而我与唐枫之间的关系,也许就那样了,可当听到唐枫与董菲菲订婚的报道铺天盖地袭来时,心还是再次被刺痛了。
心底旧疮发作,疼得厉害,晚上碾转反恻,再度失眠。
幸好没隔几天,安迪就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暂时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也给了我一个发泄痛苦的渠道。
马钱,一个香港户口的单身男子,几次三番策划谋杀我的罪犯,已经被安迪派出的人马抓获了,且目前人就关押在凤凰帮的其中一个堂口。
“要我们将人送过来,还是就放在我这里审问?”安迪征询我的意见。
“就你们那里审吧,我立即开车过来!”我说完,迅速挂断电话,放下手头一切事务,飞车直接赶往凤凰帮关押马钱的那个堂口。
赶到时,一群黑西装的彪形大汉早已整齐地分立在堂口两侧迎接我了。
“萧长老好!”他们一致向我鞠躬问候。
我吓了一跳,几乎快忘记自己是他们的挂名长老了。
安迪这个欢迎仪式,弄得也太隆重了点。
“不必这么夸张吧!”我朝安迪眨眨眼。
他却狠狠瞪我一眼,道:“不这样你怎么记得住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平时都不过来看我们一眼,我就是要让你记得自己还是凤凰帮的长老,还是凤凰帮的一员。”
我苦笑,这阵子烦心事情太多,确实很少过去凤凰帮看他们了。
尤其是安迪,自从他生日过后,我们就没打过照面,我有事都是电话里委托他帮我办的,追捕马钱也一样,只是一个电话过去,他便要拼死拼活的帮我干活。
心里不觉有些歉疚,我搂住安迪肩膀道:“抱歉,我这阵子确实忽略你们了。”
“知道就好,也不枉大家辛苦追到东南亚逮人一场。”安迪倒懂得打铁趁热,打蛇要随棍上,“那以后可要常来这里哦,不对,是要常来凤凰帮总部,我平时都待那里的。”
我笑着点头,随即问道:“马钱被你们收押在哪里?”
“刑讯室。”
我顿时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看他:“刑讯室?记得以前没这玩意儿的?”
安迪笑着推攘了我一把,道:“这个堂口已经改为专门的刑堂了,怎么可以没有刑讯室。当然,我们不常用那个房间,除非有谁背叛凤凰杀害自己兄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到刑讯室的。”
“滥用私刑是犯法的,也很残忍。”我实话实说。
他瞪我一眼,道:“别拿那种厌恶的眼神看我,我都说了,很少用到这里的,而刑堂对于一个规模越来越大的帮派来说,也是必要的。”
我鼻子哼一声,道:“越来越有黑社会的架子了。”
他笑起来,笑容依然纯真,让人没法恼他:“没办法,前阵子帮里出了叛徒,死了几个兄弟,就连我也差点丧命,所以说,一个帮派没有刑堂不行。”
“差点丧命?”安迪的话激起我内心一股无来由的恐慌,我拉住安迪,上上下下打量他,想看看他到底哪里受伤了,“你现在还好吧,到底怎么回事?”
却见安迪摇了摇头,一脸悲戚:“都说了是差点,我没事。”
“可你这样子,很有问题。”我认真地看向他道。
没有问题,就不会那么悲伤了,没有问题,就不会那么痛苦的咬牙切齿,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安迪终于开口道:“是小黑,小黑为我挡的子弹,子弹穿胸,当场毙命。”
我顿时沉下了脸,郁猝难过一股脑儿袭来。
小黑我是认识的,他是安迪的随行小弟,每次安迪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一派忠心不用言表。
我在玫瑰夜总会遇到麻烦那会儿,小黑正好另有任务,没有出场。
我还记得他后来在安迪生日PARTY上对我说过一句话:“萧长老,难得有机会可以帮你忙,我却错过了,你下次出事可要记得叫我哦,我一定力顶你到底!”
我当时故意凶他道:“怎么,你咒我出事啊!”
他吓得连连摇手,最后还罚酒三杯。
是个淳朴直爽的汉子,重情重意,其实我是蛮看重他的。
有他在安迪身边,我也放心不少。
可没想到,他这么快便走了。
生命在枪弹眼中,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也许,这便是黑道之人的命运吧!
从安迪选择了这条道路开始,他也便同黑道其他人一样游走在生死边界线上。
我无法阻止他的选择,无法要他放弃黑道,所以选择在背后默默看着他帮助他慢慢变强。
只有强大再强大,才能在黑道中生存下去。
弱肉强食的社会,黑道也和白道一样,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不知不觉中,我们进了刑讯室的铁门。
一个普通的房间,蒙蔽所有门窗,放上火把铁碳炉和一系列的刑具,烟幕迷蒙中便立即变得可怕而狰狞起来。
令人恐惧是高级刑讯室必备的基本条件,一个无形中能制造压力和恐惧的房间,才是真正突破被囚之人坚硬心灵外壳,逼问出想要情报的好地方。
那个马钱的汉子,此刻正被绑着双手吊在一根横木架上,不算难看的一张马脸已经变得煞白,浑身都是鞭伤,衣服破碎,皮肉翻卷,眼神却依然镇定,只有眼角处跳动偾高的青筋泄露出他内心真实的恐慌。
我虽然恨极他,还是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
还算是个硬汉。
“已经审过了?”我转头问安迪。
安迪恨恨道:“还没开审,只是任何伤害你的人,都需先狠狠鞭笞一顿再说。”
我笑了起来,朝他竖起大拇指:“高明。”
不问青红皂白,也不先逼问,直接将要审之人拖过暴打一顿,狠狠冲击对方的心理防线,直到瓦解受审人的原有抗拒与应对策略,等他率先开口时,无论他讲什么,都是已经有些动摇和害怕了。
而一个动摇和害怕的人,是不太可能坚持到最后的。
当然,这种做法不是对每一个人都管用的,但用来对付马钱这种看似顽固之徒,既解恨又实用,审问也会事半功倍,是个狠辣的招数。

我走近那个叫马钱的家伙,对他微微一笑,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我习惯在折磨人之前,对着人笑。
马钱转过头,不答。
这个时候跟我犟,只有吃苦的份。
我顺手取过旁边的皮鞭,用手轻抚着那粗糙的劲力十足的鞭身,摇头叹息道:“可惜没有倒勾或者倒刺,不然把皮肉一道道顺势剖开,会很漂亮的,真是可惜了!”
马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恐惧,却依旧没有说话。
我扔掉皮鞭,走到马钱前面,一口气左右开弓狠狠扇了他几十个巴掌,直到他嘴里流血,脸面浮肿,我才稍稍解了点心中郁气。
我转头对安迪道:“有没有剪刀,给我拿一把过来。”
安迪奇道:“要剪刀做什么,你想拿刀子捅他出气,我这里有。”
说着,手一翻,我以前送给他的那把银色瑞士小军刀顿时出现在他掌中。
我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狰狞:“刀子也行。”
接过银色瑞士小军刀,我对安迪笑道:“不是想捅他一刀,而是想让他绝子绝孙。”
说着,另周围几个打手脱掉马钱的裤子,连底裤都给他扒下来,方便给他断根,顺带也羞辱他。
马钱终于有了反应,失控地冲我大声嚷起来:“妈的,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眼中的恐慌情绪瞬间高涨。
我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瑞士小军刀,坏坏地笑道:“我不是人,我此刻是主宰你生死的神。”
正说话间,安迪已经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天天,你要用我的宝贝小刀去碰那混蛋的脏家伙么?!”
我挑眉道:“有什么问题?”
安迪大叫道:“问题大着了,我绝对不让你糟蹋我的宝贝小刀。”
手中一轻,银色瑞士小军刀瞬间脱离我的掌握,回到主人的掌心,并且立即被藏得紧紧的,连看都不让我看到了。
安迪一副万分愤概的模样,对着他属下大声吼道:“你们,去给我找把剪刀来,最好生锈钝一点的,妈的,那玩意儿这么恶心,也只配用破剪刀去势。”
“真要剪吗,这样做不人道啊,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比较痛快呢!”一个属下还有些犹豫。
都是男人,知道男人没有那个东西的痛苦,这人心肠还不算太坏。
但我有我的打算,折磨人要从精神上下手,所以剪刀这东西缺不得。
另一个立即推了那磨蹭的家伙一把,有点鄙视地道:“反正都要死,怎么死无所谓吧,找剪刀去拉!”
当安迪的属下终于找来一把真的又钝又锈并且有些缺口的铁剪刀时,我皱起眉怀疑地道:“这个,真的能剪下那东西又不伤他的性命吗?你要知道,以前清朝的太监去势,方式不正确,工具不锋利,也有很多人死掉的。”
“啊,这个,我不知道啊!”那个拿着剪刀的家伙揉揉头发,困扰地道。
这时候,马钱终于崩溃的大声嚷了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直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看来,精神上的打击也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不过,我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恐惧,还有升级的余地,我喜欢挑战他的极限。
我朝着马钱微微一笑,道:“如果可以生存,没有人喜欢死。虽然你几次三番想杀我,但我并不想犯杀人罪,只想去掉你那玩意儿,不让你有机会去侵犯唐枫罢了!”
“我不认识唐枫啊,我不认识他啊!”马钱立即大叫起来,恐慌已极。
我刹时神色一凛,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我不动声色,剪刀慢慢逼近那家伙丑陋的下体。
说实话,要去触碰男人那东西还真是恶心,但不这么做吓唬他的话,他又怎能说出实情。
当然,我可以吩咐安迪的属下去办这件事情,但一来怕他们控制不好力道或者不明白我的意图,真的把马钱那家伙给剪下来,那也太残忍了点。二来事情关系到唐枫,任何事情只要跟唐枫扯上关系,我都会尽量亲力亲为的。
当我用那把冰凉的带着锈迹的破剪刀碰到马钱那宝贝玩意儿时,马钱杀猪般叫了起来:“是唐誉,唐誉指使我这么做的,我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别剪我,别剪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唐誉,唐枫的三叔吗?
印象中那是个略微有些阴沉的四十上下的男人,好象也是三亚董事局的核心员老级人物,具体管理哪一部分我也不是很清楚。
真的会是他吗?
仿佛读出了我心底的疑问,马钱深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我没有骗你,他给了我一大笔钱,帮我还清了澳门赌场的一大笔债务,还救过我一命,我只是报恩而已。”
我冷哼一声,阴沉着声音道。“既然报恩,干脆充好汉充到底好了,为什么又要出卖他?你是在耍着我玩吗?撒谎也编个象样点的。”
剪刀在他大腿根部来回游移,冰凉的铁器制造着一波又一波恐惧的锋芒,只有在极度恐惧之中,脱口而出的话语才比较真实和可信。
马钱不是特工,没有专门练过残酷的心理训练,我不担心他此时还会撒谎骗我。
只是此事重大,我要一再确认。
只见马钱眼中的恐惧更甚,浑身颤抖,两腿也几乎发软,说话口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没有!我以为你们不管怎样都会杀了我的,大哥愿意放我一条生路走,我感激不尽,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他说着,眼睛颤巍巍地往下瞄:“大哥,剪刀拿开一点行吗,手可拿稳了啊!千万小心啊!”
我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剪刀挪开,随手往旁边地上一扔,宣告今天的审讯暂时结束。
这次审讯,除了安迪一开头对马钱的一阵鞭打和我发泄似的十几耳光外,并没有动用刑讯室墙上那些可怕的刑具,也算人道。
心里战向来是我所擅长的,这次由我亲自动手审问,只花了我们十来分钟时间,收效却显著。
出了刑讯室的铁门,安迪不由感叹道:“要是由你来掌管刑堂,那该多好啊,省时又省力。”
我朝他笑道:“别做春秋白日梦了,我忙得很,你赶紧接着审问吧!审得细一点,同时对照一下他话里的真假可信度,总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那你去做什么?”
“睡觉。”
“不会吧,你将后续工作交给我们,自己却去睡大觉。”安迪不满的看着我。
我点头,道:“是的,我就是想睡觉,你给我准备好一点的房间,浴室要干净大一点的。对了,还有你联系一下川云,着他调查一下唐誉这个人,资料越详细越好。”
“妈的,你当这里是什么,怎么看起来比我更象是帮主。”安迪终于发作,勾住我脖子使力往下扳。
我哈哈一笑,甩开他的手臂道:“别这么说,我是伤员,你多少体谅一下么!”
接下来的细审,我不再参与其中,全权交托给安迪负责。
如果马钱的话是真的,我依稀已经猜到唐枫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了。
只是现在,我真的需要好好洗个澡,顺带洗一下眼睛,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
一切,都等睡醒了再说吧!
也许因为窥探到了某些隐秘事情的端倪,也许对未来有理由重新修正与唐枫之间的关系充满了期待,我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这一睡,直睡到临近黄昏才醒转来。
“醒拉,想吃点什么?”当我精神奕奕地再次出现在安迪面前时,他微笑着询问我。
“随便。”我在他边上拉了张椅子坐下,这是凤凰帮比较偏僻的刑部堂口,我不认为这里会有什么好食材供我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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