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全说在点子上，后面部分更是料得分毫不差，想不到自己苦心励志两年多得来的法子，孛尔斤部已经知晓。还望着这回能异军突起，赚个盘满钵满呢！唉！两家同时推出，利润不知下降凡几！
对于古法酿酒，楚萧也就知道这么点儿，要真的酿造起来，还不定得费多少周章呢！眼看唬住了来人，他见好就收，万一对方和自己认真讨论起来，难免会露出马脚。
他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咱们回到正题上来吧！如果两家同时生产，势必会引起价格的竞争，利润也将随之下滑。孛尔斤部决定放弃烈酒的生产，把有限的人手投入到前景更为广阔的事情上。毕竟独家经营才能控制价格，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图卡特穆尔看到了一线光明，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突然发现身边有块木板，他赶紧一叠连声地应道：“是！是！是！！谁说不是呢？孛尔斤部此举绝对在理！”
楚萧干咳了两声，露出了狰狞面目：“但是孛尔斤部做出这个决定，损失不可谓不大。所以，还望扎扎台吉部给个方便，每月能够将这烈酒便宜卖点出来。”
图卡特穆尔这才想起，人家一开始不就是想低价买二百坛酒吗？只要他孛尔斤部答应不生产，再低的价格都能接受！他忙说：“应该的，应该的！不知先生出价几何？”
楚萧凝声说道：“每月二百坛，作价十枚金币一坛如何？”
啊？！每坛十枚金币？原定价格的百分之一？连成本都不够！这也太离谱了吧？估计老家伙们也不会同意的！图卡特穆尔的眉头皱成了一堆，愣在那里做声不得。
楚萧察言观色，知道开价也许狠了点儿：“你就只管放心好了，孛尔斤部只是自己饮用，绝不会转手售出。当然，这个价格可能稍微低了一点，但是孛尔斤部的友谊，是无价的！本部稍后进行的买卖中，必定会让出一定的利益给扎扎台吉部。另外，为了表示对贵部的敬意，我私人特地帮你打造了一柄上好的宝刀，还请图卡特穆尔万勿推辞。”
在冷兵器时代的科沃沁岛上，骏马和神兵永远都是极为抢手的东西。能得到目前被炒至二百八十枚铜币一把，兼之有价无市的宝刀，漫说三十不到的图卡特穆尔无力拒绝，就算让死人从坟墓中跳起来谢恩也未尝不可。
至于孛尔斤部稍后的买卖究竟如何，想必也是个光芒四射的玩意儿，要不然人家也不会这样轻易放弃这酿酒的营生。虚无缥缈的利益和承诺加上宝刀的诱惑，终于使得图卡特穆尔放弃了抵抗，他牙关一咬：“好！先生快人快语，图卡特穆尔再不表示诚意就显得矫情了，就按先生说的办！”
送走了扎扎台吉部头人的二儿子，两个老酒虫满眼星星。整整二百坛上好的烈酒，只要两个铜币就能每天醉生梦死，而且是长期有效，光想想就令人陶醉啊！不过，那种激动的心情旁人是无法了解的，只有像日格勒这等酒精狂热份子才能充分体会其中的妙处。
几人心情大好，一番感慨之后，察罕不花带着日格勒和楚萧回自己的帐篷，准备让他们尝尝闺女的手艺。
老远就看见几个制服士兵站在帐篷外头，察罕不花眉头打起了疙瘩，回头对楚萧说：“准是斯旺家的老大来了，你且稍安毋躁，别乱了分寸。”楚萧每次看见巴图格尔的时候，就算他再是如何地冷静和克制，眼中仍会流露出稍许不屑与恨意，这点察罕不花心知肚明。
楚萧随口应了，跟在后头进了帐篷。
阿尔布古神情淡漠地腌制羊肉，巴图格尔找不到话题，涎着脸站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见察罕不花三人进来，他连忙微笑着搭话：“梅林大叔您回来啦？我正和我们的百灵鸟说，要她岁亲晚上到我们斯旺部去唱歌儿呢，您可得帮我说说好话。”
察罕不花回道：“那可真不巧了，我孛尔斤部每年都是这丫头唱第一支歌的，大人的好意心领了，还请不要怪罪。”
巴图格尔刚才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也不觉恼怒，他打了个哈哈，笑道：“那就是我斯旺部无福享受了，无妨，还有的是机会。梅林大叔，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情，就是想请大叔将那宝刀卖一把与我，前些日子托人去了帝都宴家商号，说是排队已经排到明年六月了！阿爹上月在帝国监察司刘大人那儿见了此刀，很是欢喜，回来以后一直念念不忘，吩咐我无论如何也要替他买一柄来。小侄没法子了，只好来这儿打扰，还请大叔务必成全。”
察罕不花和阿尔布古对望了一眼，想起楚萧制定的经营策略，同声道：“不行！”察罕不花轻咳一声，继续道：“我们每月最多只能打制两柄，全被宴家定了去，那是签过文书的，可不敢乱来！只能对大人说抱歉了。”
连番遭受冷遇的巴图格尔脸上越来越挂不住。本王给脸你们不要，全他妈的油盐不进，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
“梅林大叔这么做就不太近人情了吧？每年的部盟会上孛尔斤部的盟费都是最低，没有我斯旺家的一力坚持，恐怕大家也不会……”
他话未说完，却被察罕不花冷冷地打断。这黑脸汉子平素里为了部族利益倒还忍气吞声，今日着人上门来扮救世主，还摆出一张臭脸，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被人欺上门来，自是不能一味隐忍。他生性最是耿直，按捺不住之下，立时便没了好言语：“我孛尔斤部本就人丁稀少，按比例也应该少上许多，用不着你斯旺家怜悯！”
楚萧一看势头不对，隐隐闻到硝烟味儿，心说这当口可不宜得罪这个二世祖，赶紧截住话头道：“哥哥不必如此，至多店里再忙点儿，应该能满足郡王的要求。”
巴图格尔被那察罕不花一阵抢白，心中无名火起，猛然间然听得楚萧作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咆哮着说：“滚出去！你个奴隶有甚么资格插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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