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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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峡大当家,大脸猫汪洋这两天眼皮一直跳。自从前天早上听说博浪矶驻军的辎重要过来,他一直兴奋得很。
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啊,眼看草原上的岁亲就要来了,可六百来号兄弟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不动手不行喽!科沃沁来的消息说,巴图格尔发誓开春就要把他们碎尸万段,弄得兄弟们人心惶惶,下山做生意都是提心吊胆的。三个月前抢的那批驻军粮草,现在早没了。这鬼天气里也没什么商队,十几天来,大家都是靠吃树皮野果过日子,偶尔杀几匹豺犊子和野猪,兄弟们眼里的绿光能把整个罗孚大陆照得透亮。
唉!该死的帝国!老子们为它卖了十几年的命,到头来却落个“临阵叛逃”的下场!面对着自己的同胞叫人怎么下得了手哇?飞虎王朝的杨小儿可真黑,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居然用帝国的平民来冲锋!
做了奴隶其实也就认了,但是偏偏碰上巴图格尔这个畜生,逼老子们作反吶!大家要是在同样的条件下打仗,你小子还不够看!老子们都是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来的,若不是你他娘的命生得好,哼哼……
正胡思乱想中,下首的浪不羁对他施礼道:“将军,驻军辎重昨天上午出发了,预计今天下午就会从秃汗臣山脚下过,现在是不是……”
大脸猫大手一挥,舌绽春雷:“儿郎们,出发!”众人齐齐发喊,六百多人倾巢而出,从铁比利山东部直扑草原。
铁比利山和秃汗臣山脉犹如巨人的两条胳膊,把科沃沁草原揽在怀中。两条胳膊中有一条宽约二十里的草地,辎重队伍将从这必经之路把物资送到东边尽头的驻军手里。
一群人到距离铁比利山二十里外的秃汗臣山脉埋伏下来。浪不羁的情报极准,不到两个时辰,解压辎重的守军便出现在大夥儿眼中。
战事进行得异常顺利,巴图格尔麾下解压辎重的一千来人根本不是这帮饿狼的对手,一触即溃,丢下两百来具尸首和辎重狼狈逃回了科沃沁城。
汪洋也不追赶,命人打开辎重检查。一看之下,众人大失所望,这回的东西除了几百斤烈酒外,没有一样能吃的,尽是些刀枪箭矢之类。
虽说兄弟们装备也非常缺乏,但是现下最要命的是粮食啊!没了吃的,这个冬天就熬不过去了。幸好还收获了百十匹拉车的骡子,能对付些日子,不然就惨了!
大脸猫指挥大夥儿就地更换军备,赶着骡群打道回府。
把这些沉重的家伙悉数搬回孤鹰峡已是半夜,众人又累又饿,杀了十来匹骡子,就着抢来的烈酒,总算吃了吨饱的。
大夥儿吃完骡肉,钻进临时搭建的草棚里睡下,酒意上涌,顷刻间鼾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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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图瞄上这群衣衫褴褛的朋友已经很长时间了,要不是楚萧的出现,横生了这许多变故,它早就联合周围的豺群下了嘴。
这群人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居然敢在深山里住下来,还不时地猎杀自己的同类,多尔图很是气愤: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今天夜里,铁比利山东部的豺群大都来了,把飞鹰峡围了个严实。森林里绿幽幽一片,全是豺的眼睛。
守夜的四个兄弟开始打盹儿,深山老林子的,警戒完全没有必要,大家也只是做个样子。
毫无征兆地,噩梦突然降临,几匹大豺犊子幽灵般地接近,沉闷的咔嚓声响起,警卫的脖子瞬间便被咬断,几个玩忽职守的家伙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
“出,出事……啊!”一个起夜的兄弟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了半声呼喝。
好梦正酣的众人猛然惊醒,睡眼惺忪。豺直接扒开草草搭就的窝棚冲进来,惨白的獠牙开阖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被众人赶上山的骡子炸了营,一通乱叫,拼命挣脱绳子往下跑。豺群懒得理会,挨得近了顺嘴咬上两口,这些家伙们倒是大半逃了下山。
大脸猫仗着身手了得,从窝棚里脱开身一看,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夜色中,豺群从四面林子里不停地冲出来,光是营地里怕就有上千头!黑忽忽的身影矫健灵活,兄弟们纵然是身经百战,在这群凶残成性的山地专家面前也是无济于事,早晚只有充当食物的份。
眼看着不久前还一起嬉笑打闹的兄弟一个个地倒下,王洋心中滴血,悔不当初啊!黄明寐将军离开前一再强调,进了林子万万不能招惹豺群,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
他挥拳击飞身前的一头豺,大吼道:“弟兄们不要乱!拿上盾牌结阵往山下冲!”
到底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很快就从懵然中清醒过来。不一会儿,反应过来的人们纷纷集中在他周围,大家左手握盾右手持刀,发一声喊,结成圆阵向山下冲去。
逃命要紧,一干人等速度或快或慢,加之深山中树木阻碍,圆阵早就不成样子。大家一股脑朝着山下跑,又哪里跑得过豺?刚冲出一个缺口,后面豺群很快赶上,重新把这两百来人围在了当中。
听到四面传来的动静,大脸猫知道大事不好,今晚上稍有差池,这群兄弟一个也活不出去了!
他大声吆喝道:“大家放慢速度,尽量圈成圆形!几年的仗白打了吗?狗日的连畜生都干不过!”
队形渐渐恢复,大家紧握盾牌,刀尖一致向外,不急于逃跑,慢慢向山下移动。一有豺扑上来,往往同时有好几柄刀从圆阵里招呼,豺群识得厉害,一时间倒也拿这群人没办法。
豺群和奴隶们僵持了好几里地,沿途不时地丢下几具尸体,有豺的,也有人的。
天色将明,多尔图见再耗下去也讨不了好,要紧的事情还没办呢!“嗷呜!”它悠然长嗥一声,群豺就像演练了千百回,齐齐放弃了追击,转头回了飞鹰峡。
破败的营地上,尸体横七竖八,地下的血早就结了冰。
借此机会一统东部豺群,这才是多尔图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它站在中间的高地上接受众豺的参拜,幽兰的眼眶中,绿茵茵的眼珠子威风凛凛。这一刻,多尔图的心中充满了骄傲。
来自铁比利山东部的大小豺群齐刷刷瞪着眼睛,各豺群头子逐一从多尔图面前经过,舐舔着它豁了口的右耳。舔右边耳朵是科沃沁草原上豺的规矩,这一动作表明了大家对多尔图的认可和效忠。
多尔图的机智勇武在那里明摆着,草原上没有它办不成的事情!只有多尔图的豺群才能毫发无伤地歼灭同等数量的角羊,前些日子重创了豺们的公敌巴图格尔,现在又带着大家赶跑了大群的人类,这样的功绩让众豺心服口服。
仪式完成,众豺争先恐后地嗥叫起来。草原上已经好多年没出过真正的豺王了,也许,多尔图能结束这个时代吧……
大脸猫汪洋领着残兵败将一直逃过了索南丹姆河,清点了残存的人马,连自己在内统共一百六十八人。
他心力憔悴,欲哭无泪。近七百兄弟跟着黄将军反出了科沃沁城,如今吃不饱穿不暖,还被豺犊子灭了一多半!
望着那一百多张惨白的面庞和干裂的嘴唇,想起昨天还和自己一起战斗的同伴,大脸猫泪水涟涟。他忍不住在心中哀号:姓汪的对不住各位兄弟,这个家不好当啊!眼看已经撑不下去了,究竟这群人出路何在?万能的胡安大神,您赶快派个救星来吧!
胡安大神听没听到他的哀求不得而知,反正没过几天,步入绝境的奴隶们便真的等来了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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