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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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不相为谋——”库洛洛的眼神一瞬间变的锐利:“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肩膀被修长如玉的手紧紧的捏住,深黑色的眼瞳中仿佛蛰伏着嗜人的猛兽,我抬头凝视着这双曾让我沉醉不已的眼眸,淡淡的微笑:“那么,你希望是什么样的答案呢?”
暗淡的光晕在库洛洛的眼眸中一点一点的湮灭,最后只剩下深沉疯狂的黑暗,两个人相知到某种境界就简单的只需要一个眼神而已,他非常清楚我眼睛中决绝所代表的意思。
沉默中,时间似乎都已经停滞,库洛洛看着我,很久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最后他默默的后退开来:“信长,把那三个人**来——”
三个人??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他又要玩什么,大变活人?可是当我看到那三张俊美的堪称祸水的面孔的时候,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尘封了三年的记忆突然打开,欢声笑语迎面而来,那三个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极品无赖王子现在正安静的躺在地上,悄无声息————
水蓝色短发的夜魔,妖孽无比的逸洛晟,冰冷似雪的独孤清绝,三个人,不,应该是三具破烂不堪的尸体被抛在了我的面前——我眨了眨眼睛,模糊遥远的记忆慢慢的清晰起来,我已经差不多把他们三个给忘光了,可是巨大的痛苦却在一瞬间如钢锥般狠狠的击中了我,我想我也许是惨叫了,竭嘶力抵的惨叫了,因为已经痛的听不见了,只能看见一片黑白交错的背景中蜘蛛们苍白似鬼的表情。
胳膊上针刺的痛感将我从恐怖的地狱中拉了回来,我机械的转头,看见一张冷艳的面孔,玛奇拿着针管的手不停的颤抖,淡蓝色的镇定剂在针管中急速的晃动,我嘲笑着说:“姐姐你别急,哈哈,我一时半会还疯不了呢!”
“为什么杀了他们?”我面无表情的问。
“你和酷拉皮卡的问题我需要他们为我解答一下——”库洛洛神色清淡,有条不紊的回答。
“解答,就为了这个,你就杀了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冲着库洛洛凄厉的喊叫:“你要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啊,你直接问我啊——”
“我问,你会告诉我吗?”库洛洛蓦然打断了我的喊声。
撕裂的痛苦压制在喉咙里,我神色扭曲的看着库洛洛,视线扫过派克,突然古怪的笑了:“是,你说对了,我是不会告诉你,死都不会告诉你的!想知道,那你叫派克读我的记忆啊?哈哈,多简单啊,你让她读读看我脑袋里在想什么?”
我一边诡异冷酷的微笑,一边恶毒惬意的说着:“我的记忆,非常非常的有意思哦——”真的很想看看库洛洛知道真相后悲惨的表情。
库洛洛默默的看着我,眼神渐渐的沉痛:“柯特,你知道为什么派克可以在旅团立足吗?我规定了她不得将念能力用在团员身上,这是她能够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支柱。她的念能力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使用不当,伤人的同时也会毁了幻影旅团。”
恶毒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我看着库洛洛已经无语了,满腔的怒火怨毒在寂静中烟消云散。隐隐约约中派克压抑的哭泣声传到了耳朵里,虽然无法完全了解派克此时的心情,但我明白她的伤痛和无奈,就像我一开始也是因为她的念能力而对派克她深恶痛绝,甚至有杀掉她也在所不惜的念头。但是在所有人的憎恨厌恶中,库洛洛却给予了派克最大的信任,将她从绝望中拯救出来,他信任她,她亦全心全意的信赖他。
那么我呢?你为什么就不信任我呢?突然我停顿了一下,不,我错了,库洛洛没有不信任我,他相信我,所以哪怕我已经很明显的背叛了幻影旅团,他也没有直接就杀掉我。他只是想让我回来而已,现在只要我妥协让步,哪怕我只是点个头,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解释,库洛洛也会马上原谅我,他不让派克读取我的记忆,那就是说在库洛洛的眼睛里,我还是幻影旅团的一分子。
至于杀人,哈哈,对蜘蛛来说,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想杀就杀了呗,幻影旅团是什么?蜘蛛是什么?他们只是在按照他们的本能在行动而已,他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们更不会在乎别人的生命——
我发现人要是活的过于清醒也是一种痛苦,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和血淋淋的眼球,我默不作声,其实对于我来说,和相处了一年同生共死了好多次的蜘蛛比较起来,他们基本上都是陌生人,稍好一点的就是夜魔他们三个,勉强还称得上是有点儿感情吧——
我承认我有时候确实很任性,老是做出一些让人抓狂恼怒的事情,所以那次我虽然很伤心,但是我还是道歉了,除过因为确实是我做错了事情外,主要是我爱他,爱的不想他伤心难过——不过这次,我不想解释了,因为我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爱他了,不是不爱,而是爱的太深切了,所以才会更深沉的失望直至绝望。我们就像两条笔直不会打弯的直线,注定可以有一次交汇,却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用脚尖踢了踢滚到脚下的火红色的眼球,我微微低垂的头,让柔软流泻而下的黑发遮住苍白的面孔,冷漠且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库洛洛,杀了我吧——”
库洛洛都没有说话,他只是很安静很安静的看着我,用一种纯粹的眼神似乎很好奇的看着我。
流星街是最为神秘奇特的一个群体,他们为了一个同伴被冤枉,可以不记代价付出更多的生命疯狂的报复。他们同伴之间的情谊比常人更细腻,比家人更坚韧。被无尽的垃圾包围着的流星街是一座异质的城市,幻影旅团更是这座荒凉寂寞的城市中最为特质的一群。
我想起了好多事情,想起了流星街焚尸炉中冒起的滚滚的浓烟,想起了那个差点被我杀掉的孩子,想起了被抛弃被遗忘的一切——库洛洛的悲哀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流星街的悲哀,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像西索那样自由自在的游戏人间,但是他没有,他将这种责任背负起来,他制定了苛刻严酷的团规,将桀骜不驯的蜘蛛们聚集于麾下,掠夺杀戮胡作非为,我不知道他想证明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想证明,只是靠着本能在行动存活————即时这么靠近他们之后,我还是不能够全部了解——
沉溺于罪恶和血腥中,我看着寂静如黑夜的库洛洛,我救不了我自己,但是我至少可以救他吧,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爱我。
“库洛洛——”我仰起头靠在水泥柱子上,低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慢慢的笑了,想着漫画中那个清澈明净如天空般的黑发男子闲庭散步般的将整个杀戮的现场当作了一个巨大的舞台,轻快优雅的演奏出最血腥唯美的旋律——
“库洛洛,呐,你很喜欢表演吧——”我笑意盈盈,挺直脊背,用一种非常陌生神秘的语调轻松的说着:“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在玩我,我也知道你在演戏,不过,既然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吧!这次如果不是你的运气好了一点,哈哈,还止不定谁玩死谁呢?”
收敛所有悲痛的表情,我假装出很无奈很失落的样子,用很妖孽的口气问:“唉,既然在劫难逃了,我很想问一下,到底我的表演那里出错了,让您看出了破绽?希望您能为我解释一下啊,亲爱的团长大人——”
我想只要是一个肾上腺激素分泌正常的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不生气才鬼了,更何况是高傲的库洛洛!哦,你们一定要说你是不是疯了,没有,没有,我非常的冷静,我只是在赎罪而已——
谁能救赎谁呢?黑暗中的孩子只有在黑暗中才能走的更远,可悲的库洛洛,除了旅团,你什么都不会拥有了,所以好好的守护你的旅团吧,所以杀了我吧!
沉寂的黑暗中,小巧的下巴被冰冷修长的手扳起,我仰着头看着他,库洛洛神色平静若水,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想死——”
绽放出最迷人最魅惑的微笑,我笑语嫣然的看着他,轻佻的反问:“你说呢?团长大人——”
“好——”库洛洛缓缓的点头,幽黑的双瞳深沉似无底的海:“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嗯,这辈子还没有说过遗言呢?看着满地猩红的眼球,我想说,哦,你们可不可以改邪归正啊,不过想了一下,感觉似乎让母猪上树都可能比让他们改邪归正简单一点。
又想说,你们可不可以不要杀人了啊,这次的感觉是母猪虽然减肥了,但不代表它可以爬上树。
最后,我想说,以后可不可少杀一点人啊,想完我就想抽自己两巴掌,虽然这次换了小猪,比较有潜力,但是这也不代表它经过刻苦的训练就可以爬上树啊!这不是量变达到质变的问题,而是这帮家伙骨子里就是一伙没有人性的混蛋而已!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感慨,说来我还真是他们这些蜘蛛的知己,这一年的时光也算是没有白混。

冷漠的看了库洛洛一眼,我淡淡的说:“杀了你,灭了幻影旅团,这就是我最大的遗愿了。”
“很遗憾我可能无法帮你实现这个愿望了——”库洛洛温文有礼的回答,眼神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他拿出泛着寒光造型诡异的匕首抵在我的心口上。
我低头,却意外的发现刀尖竟然在轻微的颤抖,你能想象沉稳冷静的库洛洛的手也有颤抖的一天吗?我看了一下子就笑了,于是我好心的提点他:“刀拿稳了,最好给我个痛快,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话,就不要让我太痛苦,嗯,我相信你的技术哦。”
库洛洛浅浅的微笑,点点头:“希望让你满意——”
于是刀尖一点一点的刺入,隔着薄薄的肌肤,心脏在缓慢的跳动,我轻轻的皱起眉尖:“很痛,麻烦你利落一点好不好——!”
话音还未落下,刀尖轻快跳跃般的掠过了心口的皮肤,大篷的鲜血如艳红的花朵般的在空中绽放,一点两点,绯红的血溅在他清俊的脸上,黑玉般的眼眸失去了所有迷人的光华。
库洛洛出神的看着掌心那片如羽毛般轻盈的皮肤,一面滑腻绯红,连着生命的血脉,一面白皙莹润,刻着幽蓝的逆十字,他将我心口的那块皮肤硬生生的削了下来——精致的逆十字,他曾亲手纹了上去,他又亲手剜了下来。
鲜血沿着恐怖的伤口蜿蜒而下,我不痛,一点都不痛,库洛洛的手法很高明,我相信飞坦都不会有他这么高超的技巧。割裂的衣服遮不住大片雪白的皮肤,我冲着库洛洛怒喊:“杀啊,怎么这样就心软了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下一刻,喉咙被沾满血的手指掐住,库洛洛慢慢的从他黑色的风衣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弹指打开,两枚造型优雅精巧的戒指安静的躺在冰蓝色的盒子里面,一大一小,静静的相依相偎。
“好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漂亮——”库洛洛淡淡的说着:“可惜,我永远都看不到了。”
悲恸欲绝的哀鸣在灵魂的深处支离破碎,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坠落————
库洛洛放开我,将精致的盒子扔在在地上,两枚银亮如月牙的戒指滚落在满地的血腥里,他沉默着转过身去:“派克,把柯特所有的记忆清除——”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漫画中派克除了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还可以抽取别人的记忆制成‘记忆弹’,再次射入那个人的脑袋,念弹就可以使对方失去记忆,换句话说就是洗脑!
“库洛洛你不肯杀我,但是你消除我所有的记忆,跟杀了我有什么分别,有什么分别!!!”我大声的责问,压抑的悲恸汹涌如潮,铁链将挣扎的身体牢牢的束缚住。
“派克诺妲——!”库洛洛背对着我,这次他很严厉的喊了派克的全名。
派克死死的咬住嘴唇,走了过来,冰凉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脑袋轻微的晕眩,似乎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从脑袋里抽离,我绝望的视线落在派克手里刚刚具现出的子弹上,眼睁睁的看着她咔嚓一声将子弹上膛,然后冰冷的枪口顶在我的太阳**上。
忘了,忘记了,就真的好吗?我茫然的看着虚空,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那还是我自己吗?我不怕死,可是我怕那样没有自我的活着,行尸走肉的活着。
“杀了我,杀了我啊!”我哀求的看向其他的蜘蛛,可是他们无表情的面孔却僵硬的如同寒冰雕铸。
“柯特——”我回头对上了派克哀伤欲绝的面孔。
“不要——!!!”我悲惨的大叫,不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派克决然的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那颗承载着我全部记忆的念弹就射进了我的脑袋——
脑袋里突然翻腾如火海,剧烈的痛疼突然如针扎一样刺戳着脆弱的神经,漫天飞舞的记忆一片一片如水晶般的破碎,我绝望的惨叫,无力挽回的记忆,快乐的,幸福的,甜蜜的,痛苦的,悲哀的,阴暗的……一切的一切慢慢的从时间描绘的色彩斑斓的图画上剥落,纷纷扬扬如雪花般飘落,在温暖灿烂如碎金般的阳光下消融殆尽,只留下一圈又一圈暗淡透明的水印——
眼皮渐渐的沉重,火烧一般的炽痛还在无尽的漫延,无望的灵魂似乎轻轻的漂浮起来,模模糊糊中间,身体轻轻的落入了一个冰凉馨香的怀抱,我使劲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来,低低的喃呓:“库洛洛——”
“我在——”温和清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听了无比的安心,修长的手臂紧紧的拥抱着我。
透明的液体从眼眶里涌出,我茫然的伸出手,微弱的说着:“好累,真的好累——”
“那就睡吧——”轻柔低沉的安慰,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半空坠落,滴在我的脸上,好像冰冷伤痛的雨。
“不能睡,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能忘记,不能——”我低声的抽泣。
“好久好久以前你曾说过‘强迫我毫无意义’,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真的好幸福,似乎是记忆中唯一幸福的感觉了——”我用所有的意志抗拒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困意,心痛的如同刀割:“你一定早就忘了——”
“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我恨你——,好恨———”无意识的重复着刻骨铭心的名字。
“好后悔——,后悔…………”后悔什么??为什么后悔??
“……爱………………………………”我一直一直不停的说着,脑海中渐渐的空白,只剩下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谁?安眠中心儿轻轻的跳动————
谁???————
我是谁???——————
甜美的睡梦中朦胧的光影摇曳生姿,五彩流离的荧光不停的闪烁,空白如纸的意识轻软透明如水,细细的抚慰着疲惫不堪的灵魂,缓缓的沉入永恒清澈的水底,我安然入眠——————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旷安静的大厅,冷冽的风栖息在无尽的黑暗中,忽如其来的雨点猛烈的敲打着空寂的玻璃。
时间静静的流过惨白的面孔,所有人如同雕铸的石像一般凝视着跪坐于地面上的黑发男子——
修长的手指遮住眉心炙烈痛疼的逆十字,暗青色的阴影下,透明的眼泪沿着苍白的面颊无声无息的坠落————-
房外的雨越下越大,猛烈的风雨狂暴的撕扯着阴沉似铁的天幕——
抱着满身是血安静沉睡的少女,库洛洛慢慢的站起来,黑色的风衣悄无声息从肩头滑落在地上,洁白的羽絮被满地污浊的黑血染成了红褐色——
“派克将那三个王子这段时间的记忆全部清除掉,飞坦,芬克斯负责将他们送回他们的国家,玛奇,小滴,将火红眼收集起来,找到合适的买家后,尽快全部脱手——”
清俊的脸上没有表情,库洛洛条理清晰的将命令一个接一个的下达,眉心的印记越来越痛,轻轻的皱起眉头,痛苦有时也是保持清醒的一种比较好的办法:“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停顿下来,库洛洛没有继续往下说,沉默了半响后:“让柯特加入旅团是我的意思,所以作为对我的惩罚,卸去我的团长之位,由侠客暂时代替——”
“团长,不能这样!!我反对——”侠客被库洛洛的命令差点吓呆。
没有理会侠客的惊叫,库洛洛抱着沉睡的柯特径直走了出去,冰冷的雨水瞬间将纯白的衬衣浇了一个湿透,将柯特瘦弱的身体遮挡在怀中慢慢的前行,瓢泼的大雨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
感受着刺骨的寒意,库洛洛饶有兴致的想,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痛快的淋过雨了。没有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从骨头到皮肤都渗透着冰冷的寂寞。将柯特低垂的额头轻轻的撑起来放于胸前,库洛洛微微的笑了,蜷缩安静的样子像极了找到窝的小动物,乖巧的可爱。
雨下的更大了,一点都没有停歇的意思,库洛洛走了好久,却一点儿都不感觉累,柯特太轻了,轻的好像一片羽毛,一只手抱起来,感觉还是轻飘飘的。很奇怪,为什么不管怎么养,她都不长肉呢?营养丰富的三餐和从不间断的牛奶,似乎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起,还累的自己看了那么多关于营养方面的书,都快成了半个营养师了——
雨水顺着黑色的发梢不停的滴落,库洛洛一边默默的走着,一边用念力将飞溅的雨滴挡在外面,耳边是刷刷的雨声,空无一人的街道静谧的有些可怕。抬手轻轻的抚摸精致的小脸,苍白的有些透明,微微合拢的羽睫轻轻的颤动,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暗自垂落,悄然挂在腮边……
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库洛洛不懂了,既然已经洗尽了苦痛的记忆,为什么还会落泪,昏睡中她又在为谁落泪?
惨白刺亮的闪电蓦然划破长空,苍茫的雨幕中,黑发的男子捂住心口微微前倾,痛如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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