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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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政在拐角处放慢了脚步。
奇怪的是,在地面爆炸发生后,监狱内的警卫与USP纷纷的向出口附近快速的集中着。路上虽然碰见了几拨人,却没有发生自己缩预料的战斗。他们似乎队身边经过的小政视而不见,纷纷急步擦肩而去。
拐弯的对面,就是禁锢大东的房间。门前一定会有看守——他们不是敌人,小政并不想杀死他们。
出其不意的接近,将他们打晕是最好的办法。这里离门前有五米左右的距离,如何不引起对方的警觉而靠近呢?
看来,只好赌一把了。
小政压低了帽檐,将自己的脸遮掩住。深呼吸,他迈步走了出去。
果然,两名警卫站立在门口,似乎有些紧张的向这里观望着。
完了!看来没法突袭了。小政有些失望,暗中收紧拳头,准备硬来。
谁知,两人见到了小政,反而松了一口气,急迫的问道:“兄弟,被封堵的出口清理开了吗?外面的战斗结束了没?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出口被封堵,夜魔再次来袭!从警卫的问话中,小政得到了这样两个至关重要的信息。不但出口被封堵,就算自己和大东、代俊峰能够离开,又如何应对外面大举来袭的夜魔?看来,要想其他的办法离开这里了
大脑虽然快速的思考着,但却丝毫未有影响小政与警卫的机智应对。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以尽量平和的声音道:“放心吧,出口已经清理开,我们USP的弟兄已经开始围剿残余的匪部。”说着,慢慢的接近了不曾防备的两人。
两人见他面上的表情很轻松,又听他如此说,不觉放松了下来。其中一人掏出烟来,递给小政一根,同时笑道:“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打不进来的。妈的,真的把我们联邦看扁了!竟然这么嚣张,在我们的城市内胡闹。”
站在他们面前的小政笑了,笑的有些诡异。警卫们刚感觉到不对劲,小政的攻击已经展开。
势大力沉的重拳招待在递烟的警卫鼻子上,立时**了一股血花。被打蒙的警卫还没来得及捂住受伤的鼻子,早已被小政一脚踹在胸口,失去平衡的身体像沙袋一般猛撞在墙上,立刻晕了过去。
旁边的警卫还未回过神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USP会突然动手,难道是他不吸烟,同事递烟得罪了他?那也不至于这样吧?他连连摆手道:“等一下!……等一下!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政邪邪的笑了:“没什么误会,你乖乖的不动,也许能少点痛苦……”说话间,他简洁利落的收拾了这个还没缓过神来的傻瓜。
从先前的那名警卫身上搜出牢门钥匙后,小政将那根掉落在地上的烟拾起,塞在他的嘴里:“对不起了兄弟,得罪了!我也是逼不得已。”
小政起身,面对着他的,是禁锢室的厚重铁门。门的背后,则是那被感染,许久未曾相见的战友大东。小政莫明的感到一阵恐惧。多日来的愿望就要成真,他却感到了害怕,害怕见到大东,害怕见到大东的惨状,更害怕大东已经完全兽化成了兽人。
但是,时间急迫,容不得他再去想的更多。USP随时都会发现自己的行动,而夜魔的威胁也在一步步逼近着,他下定决心,将钥匙**锁孔,转动了锁簧,打开了门。
门慢慢的打开,屋内的景物一点点在小政面前展现。
终于,在门几乎全开的时候,一张巨大的金属床出现在他的面前。床上,十几道金属锁禁锢着一个健硕的躯体。这具躯体的主人,试图挣扎起身,但却无法撼动那道道坚固的防线,他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却说不出话来。他的嘴中,被橡胶牙套撑的满满。这种牙套,既能防止他发疯起来咬人,又能使他无法咬舌自尽。至于戴上这种牙套的所会带给大东的痛苦感觉,则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大东的脖子上的锁带,使他连抬头这样微小的动作都成为一种奢拾。听到有人打开门,大东身躯的扭动更加剧烈,口中的呜呜声也变得愤怒起来。看来,他把小政当成了专家组的成员。而平日内,这些专家组的成员让他受到了非人的痛苦。
小政走近了金属床。他的面容倒映在大东的瞳孔上。大东整个人在瞬间凝固。他停止了躯体的扭动,停止了口中模糊不清的话语,甚至连呼吸也停止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就连时间在眼神的对接中,也趋于停滞。
许久,大东的眼中闪烁着的泪花涌动出来。而小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在大东的身上,一边解除着他身上的锁带,一边痛哭的像个孩子。
解开所有的禁锢,大东终于获得了自由!他却像发疯似的一把将小政推开,自己反向床的对面滚下。由于被禁锢太久,他的双脚无法用劲,一下扑跌在地上。
“大东!”小政嘶哑的喊道。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大东的身躯剧震。谁曾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名字,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宝贵!‘兽人’、‘野兽’这些称呼,这些天来充斥在他的耳中,一点点的消磨着他心中的防线。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已不再相信,自己还是一个人!自己只不过是一只野兽,一只遭人唾弃的野兽而已!杀戮!吃人!这才是自己该做的事!
现在,忽然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大东!怎能让他不感到震撼!更何况,这名字出自曾经最亲密的战友口中!看来,这些战友从未曾忘记过自己!在他们的眼中,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大东,还是一个人!
一瞬,他似乎想转过身来,但在半途却又转了回去。异化的痛苦再次占据了上风。他艰难而痛苦的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不要叫我大东!……我……我已经……不再是……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快走!……快走!……我……我……不想再看见你!”
“大东……你不要这样……”小政哭着哽咽道,“听我说,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你依然是我最好的战友!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大东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我已不是你所认识的大东!别再欺骗我!面对现实吧,我现在……只是一个兽人!一个兽人!”大东狰狞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愈烈。他站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仿佛面对敌手似的死盯住小政。
“不能面对现实的人,是你!”小政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试图压制住大东的吼叫,“虽然你的外貌发生了改变,但是,你的思想还是大东的思维,你还是你,你就是大东,永远是大东!”
大东痛苦的面容似乎有些松动,他看了小政一眼,眼神中有感激的神色:“你能这么想,我很感激……我知道,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不过……恐怕其他的人不会像你这么想!我不想被其他人当作怪物一样看待!”
不等小政回答,大东突然抬起头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就连脸上的痛苦神色也消失了。他猛的扯开上衣,露出健壮的胸口来:“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就拔出你腰间的枪,来结束我的痛苦吧!能死在你的枪下,我死亦无撼!……快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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