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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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楼上,火势迅速的蔓延开去,走廊已完全陷入到一片火海中去。炙热的火焰将大东逼到了走廊的尽头处。他已无处可退。刺鼻的烟雾使空气变得污浊不堪,难以呼吸。
大东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胸口上好象被塞进了厚厚的棉花絮一般,身体开始出现乏力酸痛的感觉,是身体缺氧的信号。火舌伸缩间,已逼到大东的面前。神经由于灼伤的痛感而变得清晰了一些,极度的痛感反而使他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晰。他的感觉象做了一场梦一般,回忆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努力的去回想,不但头疼的厉害,思绪纷乱,而且眼前的危机也没给他以时间。
他闪身退进了一旁的房间,屋内也早已是火海一片,只在窗口处因无甚家具,还有难得的一片空间没有被火神光顾。大东跳过障碍,来到窗前,他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是在猎人医院中,因为……,想到此,他的心无限沉重,想一颗流星般,直坠向无边的黑暗深渊。苦笑。自己还是个人吗?他低头看自己的身上,鲜血染透了猎人军服。在失去记忆的时侯,自己都干了什么?
“我杀了人?我象兽人一样,吃人了吗?不,不是象,我根本就是一个兽人!我都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他痛苦的喃喃自语,表情变得如死般难看。“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他想,这火也是我放的吧?我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界上?他蹲在地上,象一个无助的婴儿般抽泣。内心忽然感到一阵轻松,也许,就这样死去,是我最好的结局吧?他止住了哭泣,僵坐着,带着一种空洞无助的眼神,看着越来越近的火苗。
火苗舔上了他的衣物,皮肤被火焰灼烧,一种强烈的刺痛传遍全身。一方面,期望以死解脱的念头盘旋在脑海,另一面,人生来俱有的强烈求生本能在心底里呼喊:难道就这样烧死在这里?就这样告别这个世界?死亡的声音在不停诉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就这样死去吧,不要在这人世间承受痛苦了。死神的微笑带着莫大的诱惑,指引出一条似乎光明轻松的道路。生存!生存的本能则死死拖住他的衣角,让他留恋这生的苦短。朋友,亲情,生命中美好的事物,也一一呈现在眼前。就这样离去,你甘心吗?这是心地最隐秘的低声问询,这问询声越来越大,你甘心吗?你甘心吗?这回响越来越大,大到震耳发聩。大到他终于转回头来,看生的路。

他猛的站起身来,扑灭了身上的火。“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命运之神!你可以摧残我的身体,却永远带不走我的心!我要活下去,活下去!就算是痛苦,我也要和你争斗到底!我向你挑战!去你妈的——!”他大声喊道,将心中的怨气喷涌而出,并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大东快速的查看四周的情况,火焰已把他困死在屋内,想出去,只有从窗口了。怎么办?他在屋内寻找着绳索之类的物品。打开了一旁在燃烧的柜子,他找到了一卷还没烧完的绷带。他极麻利的将几段还算结实的绷带连接在一起,将一头在窗户一旁的固定物上系好,另一头牢牢的栓在自己的腰间。深吸一口气,纵身出窗外,向地面滑去。
就在他小心躲避着下面窗口冒出的火舌,慢慢下滑时,一束细细的红光射来,落在他左侧太阳**上。狙击枪!大东大惊,用力一蹬,身体荡离墙壁。清脆的枪声,子弹射在他刚才的位置上,溅起一片石屑。
大东的身体因惯性靠回墙壁,枪响的同时,一阵巨痛由左肩传来,肩胛骨被射穿。“啊!”大东禁不住叫了出来,左手松脱了绳索,只剩右手还勉强的苦苦支撑着。不等他喘息,红色激光束再次扫过来,生死就在这一秒间,他似乎已险入了死地。
在这生死的一瞬,容不得他再仔细的思索对策,大东毅然的松开了右手。他象自由落体一般的,从三楼跌落下去,摔进灌木丛中。红色光束在他跌落的地方来回的搜索,砰砰的开了几枪后,撤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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