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东?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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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内,走廊两旁的隔离室全部由强化合金玻璃隔开,内里是感染病毒的患者。各种仪器摆满屋内,每间屋子都装有监视设备,由中央控制室负责监控。
小政看着其中一间隔离室内,躺在病床上瘦弱的患者,心情格外的沉重。大东的音容笑貌俱浮现在眼前。
对面走来一名医生,三十岁上下,面皮白净,戴着眼镜,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他在小政面前停住脚步:“你好,我是史宜新,你可以叫我史医生。聂SIR已通知了我们,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大东。”
“他的情况怎么样?”小政关切的问。
“不太好。这种病毒很奇怪,和我们以前遇到的不同,不过目前我们已经用药物控制住了,情况还算稳定。”
“目前?什么意思?”小政追问道。
史宜新停住脚步,很耐心的进行解释:“这种病毒不同于以往。以前发现的病毒都是进入人体后,立即爆发,开始大量复制病毒本体,吞噬人体各部分的正常细胞,最终改变人体的身体构造,并且侵蚀神经系统,进一步对大脑造成损害。最终将人异化成所谓的兽人。
而新发现的这种病毒,我们暂时定名为RH-E3,它的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它进入人体后,首先会有潜伏周期,而发作后,对人体的伤害不象其他病毒那样猛烈,它具有阶段性,第一阶段,只会对人体的身体构造,即身体各部分机能和免疫系统进行攻击,而对人的神经系统和大脑组织没有伤害。我们推测,完成第一阶段对人体的改造后,病毒很可能会在第二阶段开始侵蚀人的神经系统和脑组织。你的朋友目前就处于感染的第一阶段。因为以前没有发现这种类型的病毒。所以目前我们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还要再等研究。”史宜新的讲解非常的详细,而且非常具有耐心。就象一名教授在为学生上课。小政不禁在心中对其产生了一丝好感。但一想到大东,想到自己也可能已经被传染,心情便很糟糕。
“谢谢……如果我被感染,那我的家人是否也有感染的危险?”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千万不要连累了小恩。
史宜新笑了笑:“这个你可以放心,根据研究,RH-E3在潜伏期,传染的可能性很低。只有爆发后,才具有传染的危险。”
小政的心稍稍放下些,没再说话。两人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一间隔离室前才停下脚步,史宜新道:“就是这里。”
小政抬起头来,心中的沉重感比刚才更加的强烈了,心口像被厚厚的棉花所包裹,令他喘不过气来。良久,他鼓起勇气透过隔离玻璃向内望去,一个极宽阔的背影映入眼帘。大东面向内坐在床上,头压得很低。小政的心跟着低下去,低下去,无止境的低沉下去。
“大东……”小政的声音呜咽着。眼睛有些模糊。
史宜新看着小政激动的样子,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对小政道:“你们聊好了,聂SIR吩咐过,只有十分钟时间。时间到了,我就带你去你的……房间。”隔离室的字眼让人很难接受,史宜新把它换掉了。

“大东……”小政又道,声音提高了些。
大东的身体像触电样震颤了一下。许久,他坐直了身体,缓缓站起,慢慢的转过头来。
小政的心狂抽搐了一下!“大东!”他狂喊道。
大东的脸上肌肉翻滚突兀,青筋浮现,眼眶深陷,眼睛血红,嘴角向外翻开,露出两排牙齿。身体像被突然拉扯过似的,四肢增长,肩膀也变得更宽阔。站在小政面前的,活脱脱一个兽人。
大东痛苦的抽搐了一下,用手捂住了脸。
“大东!”小政猛的重捶玻璃墙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大东靠在墙角,转身不让小政看到自己的面孔,低低的问道:“我……我是不是……很难看?他们不肯给我镜子……”大东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凄凉。
“不……”小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无力的跪下去,将头靠在墙上,“我知道,他们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一定可以!”
大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阵才停住,“治好我?哈哈,你不用骗我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那种感觉,像被人不停的用刀刺,不停的割,不停的刮你的肉,像把你泡在强腐蚀液中,极度的痛苦是你不能想象的……它超出了你所能忍受的范围。”大东说到这,身体明显的抽搐了一下,似乎还在后怕。“我的身体不再属于我,每个细胞都死了,又都重生。我的身体变异成了这个模样……不过,现在的身体却变得更强壮,更加敏捷,感官也变得更敏锐,这是好事呢……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中,透出无尽凄凉的疯狂。
“大东!……”小政用手狠命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昔日的战友变成这样,他的心痛到滴血。哽咽着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大东。
大东停住疯狂的大笑,走了过来。“你会没事的,我知道。是的,我现在的感觉非常敏锐。”他又痛苦的笑了,“看着我,现在,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人还是兽?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小政陷入极度的悲痛里,意识都有些恍惚了。朦胧的看着隔离玻璃内的大东,却听不见他的声音,有人走了过来,将他扶起,说了什么,然后带着他离开,小政顺从的配合着,大脑一片空白。走了一段距离,进房间,躺下,几个人在他周围用仪器忙碌着,一个人走近,给他注射什么,一阵天旋地转后,他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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