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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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仿佛感觉到屋外有人影摇曳,一股股异味扑鼻而来,让人难受之极。
慌忙间,停止了冥想,本是有些舒缓的头部又开始泛滥起来,痛楚,直让他的神经为之而麻木。
然而,眼中却是充满了惊骇,窟窿中,只见到几个人影不断地向着屋子洒着些什么,那刺鼻的气味很熟悉,哪里见到过。茫然间,痛苦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上课时那个一直无视自己的老师所说的汽油。没错,就是汽油。
一股恐惧浮现而出,然而头部却是更加的痛苦。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从来坚强的忍受着痛苦的张文希终于咆哮而出。有些尖细的嚎叫,充满了不甘,愤怒,痛苦,充斥着这黑暗的小弄之中,闻者皆为之而色变。
屋外的人想不到里面的人居然清醒了过来,一个年轻的男子,窟窿中那张有些狰狞的面孔,文希知道,正是前面街道里横行无忌的小混混金飞。
金飞双目一瞪,眼中满是狰狞和惊慌。手一抖,燃烧的火柴掉落在地上,汽油的尖端顿时燃烧起来。
火势飞速的席卷整个房子,温度一瞬间上升,炽热无比。
张文希看到这些,再没有心思去思考金飞为何会烧自己的房子,挣扎着爬起身子,向着里屋颠着脚跑去。
“阿婆,阿婆,快起来啊。”推开房门,看到阿婆还躺在床上,慌忙叫道。并走上几步,来到老人床前,摇晃着孱弱的身躯。
“啊,小希,怎么了,啊,怎么屋子烧起来了。”
“阿婆,是金飞干的,是他干的。我们快走啊!”
被汽油泼了的房子已经完全的燃烧了起来,整个房子被其包笼在其中,无情的燃烧着。
一股股狂热的气浪席卷而来,直让两人全身滚烫。
屋子里的木制残破家具亦毫不留情的焚烧起来,四周全被火焰包围了。
“小希,你快走,阿婆已经没什么好留恋了,这一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好好活着!”
“阿婆,我们一起冲出去!”
“不,阿婆双脚麻痹着,根本走不了了,你还是快点走吧!”老人想要离开,想不到这一刻双腿麻痹抽筋,正是以往经常出现的病态,只是想不到在这个生死时刻竟然也一起发作。以往一旦发作,根本就不能动弹,全身无比痛苦,没有半个小时,根本就恢复不了。
“阿婆,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背你出去。”张文希亦想不到老人的病竟然会在这一刻发作,忍不住的就是一阵哀伤。
“小希,你知道阿婆这一辈子最大的希望是什么吗?那就是你能够平安的活下去,如今,阿婆也该去陪你的外公了,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这么懂事,一定不会让阿婆失望的。”
“阿婆!”眼泪流淌而下,然而此时,头部更加的剧烈痛苦。感受到外面的火焰,仿佛他更加的活跃起来,一股火热从脑海中冲出,流淌全身,使得张文希身上的衣物亦被焚烧起来,而随着燃烧,张文希感觉到全身迅速的加重,使得孱弱的双脚根本无法支持这迅猛增加的体重,轰然的倒下。火热,沉重,不断地充斥着这具弱小的身躯。虽然意识清晰无比,可是身体根本不收控制的倒下,再无一丝力气动弹,也丝毫控制不得。
“小,小希,你……你怎么了?”
一股股黑烟浓烈而来,阿婆的头更加的昏沉,可是现在见到张文希倒在地上,衣物被火焰焚烧得一干二净,全身更是恐怖的生出一个个水泡。逐渐变得焦黑。
顿时大惊失色,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力量,一把抱起张文希,顿时感觉其中的沉重。但因紧张张文希的心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孱弱的身躯,矮小的老人,此时的力量却比一个成年的男子大上许多。双脚飞快的想要向着屋子外面冲去,只为了这个外孙。

然而,现实的残酷,绝无人能够想象。屋顶,一根横梁被火燃烧而无法再度支持,一声啪啦声,猛然的摔了下来。老人惊觉到这样的情况,抬头一看,眼中泛过无限的愤怒和悲哀。
就在这时,横梁狠狠地砸在这个与之相处了数十年的主人,顿时一股鲜血洒落而出,被火焰的高温瞬间蒸化。
在那一瞬间,老人鼓起所有的力量,满含希望地一把把张文希甩出,希望他能够在自己的力量下被甩出屋子。可是,一切都只是徒然,不说文希变重的身躯,就算是正常时也不可能,这个辛劳一生的老人,早已经达到了生命的终点。
看着摔在屋子中,一脸痛苦地看着自己,却又说不出一句话的外孙,绝望的咽下在这个世间存在的最后一口气,眼泪,流淌而出。
火焰,瞬间席卷而开,把老人整个人都包笼其中。
看着眼前的这堆火焰,两道血泪潸然而下。仇恨顿时燃烧了整个眼睛,一股火焰仿佛就此出现在眼中般。
他恨,恨金飞的残忍,竟然放火活活烧死阿婆和自己。
他恼,恼自己竟然在最后的关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一丝力气都没有,动弹不得。
他哀,哀阿婆竟然在最后的关头,还是为了自己而失去了性命。那悲切的眼神,满含希望的双眼,那满是绝望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悲哀。
本想救阿婆,可是到了最后,却只剩下这样的局面,自己成为了累赘。
火势迅速增长,疯狂的燃烧起来。
身上的火热越来越是疯狂,就连神经,都仿佛要被焚烧了般。而身体中一股沉重,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股银白色的液体突然的从脑海中窜出,沿着以往冥想多次却得不到任何一丝力量的线路循环着。
同时,一股无色液体更是从腹下丹田处爆发而出,围绕着全身经脉疯狂运转。
火热,僵硬,随着循环越来越是沉重,身体完全动弹不得。然而头脑却是更加的清晰起来。
张文希想不到这么多年来努力的功法居然会在这一刻真正的流转起来。更是想不到一流转,居然会成为这样的场景。
“水,水啊!”颤抖地伸出右手,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盆清水,嘴里喃喃着。烈火轰烤,虽然真的打算就这样死了算了,可是阿婆的仇一定要有人报。想到这,怒火充斥而开,轻眯的眼睛也变得赤红起来。
突然的,那盛着快被火焰烘干清水的铁盆子,猛然的飞了起来,向着张文希那张开的手飞去。
而覆盖在盆子上的火焰,亦被不知名的吸引力牵引,随着铁盆汹涌跟随而去。
无数的火焰互相缠绕着,一但接触到张文希的手,顿时消没而入。而铁盆中仿佛脱离出一丝怪异的物质,沿着铁盆和张文希身躯的交接处流转进他的身躯。
张文希被此时的情况吓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局面。
两者一进入体内,顿时,消没在体内那两股互相白无双色的液体之中。两股液体仿佛得到了补充,沿着之前的循环飞速而行。无色液体在这一刻被火焰感染而逐渐的变成红色,形成红白相交的旋涡。
突然间,张文希的身体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般,四周的火焰被其牵扯而生生地钻进了他的身体,温度一瞬间下降,而在其身周,一块块已经成型的铁片剥落下来,现出里面焦黑的身躯,和那轻微的心脉跳动。
而张文希,也被一阵剧烈的痛楚覆盖而没,彻底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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