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有点迷糊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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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那有点迷糊的妖孽
这分明是上古失传的沙盘演兵之法,以天象来进行对战事和人事的预测,据她所知,世上懂这种九宫沙盘演兵之法的人不多,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沧流国的军中还有这样的高人?
连城醒来微微地咳嗽了一声,倾身吐出一口淤血。听到背后有身响,孤千城立刻转过身,他把袖子一卷,棋子便全部飞回,像受到一股无形的吸力束缚,连成一线被卷起落回到棋缸之内。
孤千城俯身看着她,她披着他的单衣,倔强的唇角紧抿着,眉心微皱,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冰霜。明明好像脸红得要滴血,青白交替了一阵,慢慢由红转黑,又由黑转白,不停地变换着,最后抬起头,冷静地用一双冰雪般的眸子看他。
这丫头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并非普通人,定力也非一般强。孤千城眉眼半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这是哪里?你为何救我?”嗓子又干又哑带着烟熏火燎的气息令人窒息般难受……她闯入万毒谷中捉千年冰蟾,试图一举提升自己的功力回到澜京报仇!不料反被咬了一口,真是人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塞牙缝。万毒谷是沧流国的领地,那么这里大约是沧流军的驻地吧?她举目一扫,果然便见到带有沧流国的标志与图腾的物件与旗帜,旗帜上绣着巨大的火凤围绕着一个“沧”字,如此简单一瞥,她脑中已掠过无数念头。
孤千城看着她的反应,一根手指勾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左看右看地研究:“你说,要是不救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哪儿来的奸细呢?”
她一掌拍开他不规矩的手,撇开头。
“奸细又怎样?是奸细的话你要杀了我吗?”
“上天有好生之德,蝼蚁尚且贪生,我自然不会杀你,不过,会留你下来慢慢拷问。”那人轻轻弹指,桌上的油灯燃亮,他放下手中捏着的火折子,挑弄着灯芯,大帐内就比刚才明亮了许多。
烛光映照下他缓缓转过脸来,形状美好幽黑得近乎发紫的眼眸清澈得能倒映出她的样子:长发散乱,面红耳赤,嘴唇微微肿起。这模样就像是惨遭蹂躏一样,看在她自己的眼里又是一阵如遭雷击般的无地自容。虽然……那样……但……反正,练童子功的人是不近女色的,她非常笃定,因此也肯定自己应当是没有被他怎么样,虽然要解去千年冰蟾的毒只能那样……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就当是这人为救自己的权宜之计好了,她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拼命的,企图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然而越是如此想着,胸口那股火辣辣的热潮非但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汹涌地涌上来,令她的脸色红得如同熟透的还被淋了一层酱油红上加红的虾。
孤千城打了一个哈欠,随手打散流苏帐,青纱与珠玉串在一起的华丽的帘子就从两边垂了下来,他把衣服一脱就要爬上床。
“你你、你干什么?”连城立刻警惕地抓起枕头丢他。
孤千城信手抄过枕头,耷拉的眼皮射出两道杀气:“臭丫头!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赶快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杀了你!”她一脸如临大敌地抓起枕头被子乱丢。孤千城的的脸色好黑。这是他的床,难道都不准他睡吗?那是一种什么表情,难道还怕他吃了她不成?她越是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他就感到越憋屈,好歹救了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激?睡觉对他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头等大事,这女人居然不准他睡,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奇怪,越来越扭曲,楚连城下意识地抓住东西就丢,冷不防拉住了什么,她扯了扯,不会动,没料到是那人的衣袍一角,她心里一急就猛地扯了一下,“嘶啦——”一声划破了夜间寂静的声音,那衣服好不结实,竟就这样被扯了下来。两人俱是一呆!望着突然坦露的男子结实的胸膛和腹部的肌肉,条件反射的,“啊——”一声尖叫才刚溢出喉咙,猛地,一个重物压了上来,她被压倒在床上,张大成O型的嘴唇便被两片湿濡的东西堵住,她无法呼吸,便感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在她的唇上吻着,直到她没打算再尖叫,才放开了她。

嘴唇瞬间如被一道电流击中的感觉令她彻底像一个木偶一样呆了,孤千城的心里早已经认定她是自己的女人了,女人不听话自然是要教训的,他高兴地发现这个办法能让她闭嘴,很好,终于没人再打扰他的睡眠了。他爬上了床把呆若木鸡的少女往里面推了推,高大的身形就占据了大半个床,闭上眼睛,脸上带着圣洁如佛陀一样的微笑睡着了。
木鸡一样的楚连城,良久……才伸出手,使劲揉着自己的嘴唇,懊恼,气愤,郁闷,委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大脑陷入整个混沌之中……这个无赖!混蛋!人渣!禽兽!要不是,要不是看在他好歹救过她一命,她一定会一刀杀了他灭口……居然,居然敢吻她!那可是她的初吻,而且他……竟然还……不行,一定要杀了他灭口!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想她从出生以前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越想越是羞怒交加,手起掌落,便想对着这个登徒子颈间劈下!
然而……一眼望见他如孩童一般的睡颜,竟是下不去手,她的眼前白光一片,感到一股血气上涌,仿佛……全身力气都消失不见了,这一掌本该有开山裂石之威,然而竟软绵绵,提起来蚊子都拍不死!她的脸色刷地惨白……无法接受上天竟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她的、功力、竟然全部失去了!
……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从气血逆流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帐外阳光已经从帐蓬顶端的天窗透了下来,天大亮,时近正午,饥饿与痛觉仿佛都麻痹了。她抬起因虚弱而略略颤抖的手指,想要握起成拳,却怎么也无法做到,想撑起残破支离的身体,却从床上滚落下来,摔倒在腥红的波斯地毯上。
分明没有哭,脸上却满是纵横交错的泪雨。
想必她中毒太深,体内真气又十分涣散絮乱,那种情况下想要救她只有散去她的功力才能保全性命,那人这么做并没有错,然而她不能接受,就这样……连最后一丝报仇的机会都失去了吗?她不甘心啊!
面前出现了一双穿着黑靴的脚,孤千城刚从外面走进来,流泉般长至脚踝的黑发用一根紫色丝带束起,外罩紫翎长袍,领口镶一圈毛绒绒的紫色狐毛,衬得他的脸型更加尖瘦。就好像是山林中修练成形的妖精,长发垂地,面如细瓷,眉心一粒隐隐约约的黑痣就好像被精雕细琢描画上去,说不出的惊艳动人。他见她站起来往外走,语气惊讶:“你这个样子,还要到哪里去?”
“反正,我将来会还你这一条命,谢谢你救我,但这不包括我要留下来受你侮辱。”她咬牙切齿地说。
那个人那双忽闪忽闪的桃花目像是第一次打量她似的:“侮辱?”他一脸的迷惑,“我没有啊?”
就算是用爬的,也要爬出沧流国的军营!楚连城在心里想着,闭了嘴,一语不发地向帐蓬的门口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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