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女狼》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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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古代谋生
昱日。
我拿出全部首饰和以及值钱的东西。偷偷典当了百金,折合五铢钱百万有余。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当然,是对于穷人来说。
汉代与秦代一样也以黄金、铜钱为主币。但改黄金的计量单位为斤,不再称镒。凡云“一金”,即黄金一斤,《史记·平准书》云:汉以“黄金为一斤”。至于铜钱,汉初,以“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钱”’,黄金与铜钱的兑换率,为每斤黄金当钱一万。汉武帝铸黄金为麟趾马蹄形金,故颜师古说:“今人(指唐人)往往平地中得马蹄金,金甚精好,而刊制巧妙。”直至现代,仍有盗墓者发掘出大量马蹄金。
武帝时正式铸造的金币,由于每个金币的重量一定,都为一斤,故每一斤黄金,又称为“一金”,百斤黄金则称“百金”,千斤黄金则称“千金”,余以类推。西汉史籍中屡见“百金”、“千金”等词,其实皆黄金,用于赏赐、交易、罚款等,也用于计算财产和贮藏。(至东汉时,不知什么原因,作为一种普遍流通货币的黄金渐渐稀少,退出了流通领域,直至到后来成为了一种稀有的贵重金属。)
就通常市价言之,史册记载西汉米价平均约在百余钱,谷价应为七八十钱。在我身处的公元前133年,米价实际是八十二钱,谷价为五十六钱。粟栗类、豆类要便宜得多。
汉武帝刘彻于公元前140年即位,16岁登基,在位已有7年。这个时期,也是大汉最强盛的时期,不论在军事上还是国民经济上。
但是长久的封建统治使得社会贫富出现了很大差距,倘若做一个小民,要保证顿有炊火、养家糊口也是十分不易的。《九章算术》载:“今有取佣负盐二斛,行一百里,与钱四十”;《汉书·沟洫志》里说:“治河卒非受平贾者,为著外徭六月……平价一月,得钱二千也”;《太平经》也记道:“时以行客赁作富家,为其奴使,一岁数千,衣出其中”。
由此可见作为一个升斗小民,要保证顿有炊火是十分难的。
好在平阳公主府内宴客来往的都是王孙公子达官显贵,卫子夫作为府里最好的歌舞姬,看起来积累了颇为丰厚的赏赐及各种物件。加上我这个月的俸碌,虽不十分多,但也不能算少。
这笔钱是我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很重要。
九市之中,又有东曜市最为热闹,我在那里看中了一间本来作为医馆的铺子,铺面相当大,后院还有两二进房子可供居住,另有一大院,以前用来囤放药材。医馆主人刚好要远行,我便以十万钱盘下这间铺子。
又通过中介找了一座可居住数百人的大宅子,权当作坊。
此宅位于东曜市与南陌市交接的半里亭附近,占地约两二三亩有余,宅内草木假山俱全,东西厢房共有百余间,后院是一个小花园,可谓一流小资的居住环境。听说我要买下,房主人二话不说就以十八万五千钱的价格成交了,倒弄得我一头雾水。
虽说当时的房价与寸土寸金的现代不可同日而语,这座宅子地段也偏僻,但这么大的房子好歹也值个七八十万钱,我原担心租都租不起。
因此,我二人皆大欢喜。
直到后来,我听说这原来是一座秦时议郎府,因犯了事全家被抄斩,卖给了陈姓富商,谁知那商人住进去第三天就死了,妻妾儿女九死一疯,人们纷纷传说议郎府闹鬼,这座昔日辉煌的别院就这样被废弃了。辗转到这代房东的手上已经是五十年过去。
据说买下这座宅子的人多半会触霉头,致使房东急欲脱手,却苦于无人问津。好容易碰到我一个猪头,二话不说就跳楼价大甩卖了。
我顿觉上当受骗!早知如此,应再杀他个跳海价!
折腾到中午,去订制了新的府第匾额,起名为“烈天”。顺便找几个婆子把铺子宅子打扫干净,也好预备住人。
安排妥当以后,便起身去了闾里。
前面过三原里桥,便是统称为闾里的居民区。
我前日打听到长安手工最出众的裁缝要数柳不同与邓水车。老邓一家就住在这人口比较稀疏的三原里。老柳在西陌市开了间成衣铺子。
沿着路人所指方向,便能见到一排低矮的四合院。院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滕蔓,开出粉白色的小花。木门枯朽,迎着风吱嘎嘎吱作响。这在住惯了高楼大厦的现代人看来是很有情调的一个小院,却体现了当时平民不甚良好的生活状态。
“请问,邓老师傅在家吗?”
我叩了叩院门。过了许久,门吱嘎嘎吱一声开了条缝,从里面探出个头来,“爷爷不在家,你找谁呀?”
却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穿着一件红肚兜,颈上套银锁,一双乌溜溜大眼狡黠地扑闪着,红嘴白牙,煞是可爱!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赞道,“小家伙知道爷爷去哪了吗?你妈妈呢?”门内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小宝,谁来了?”
“是一个不认识的姐姐,”小宝转脸答了一声,又把头探出来,“你找我爷爷有事吗?”
“小宝,快请客人进来,这么没礼貌!”妇人声音道。
“那好吧,你进来。”小宝不情愿地钩勾了钩勾手指,还不忘补充一句,“爷爷说,外面坏人好多呢!”
他的眼睛在看到我时掏啊掏,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事——
一包荷叶糖之后,就停止了的溜溜转动。
“哪,姐姐请你吃糖,去玩吧。”
“爷爷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嘴里说着,两只手已经递过来,抓住了,飞快而准确地抠下来,扭头就跑。又想起似乎要说点什么?终究只是转头望了一眼,飞快跑远了。
我无比郁闷地观察了手手脚脚。这年头狼外婆都像烈我这样活泼可爱的吗?
这小小的四合院里,住了七八户人家。老邓的一对儿子,俩儿媳妇和唯一一个孙子就住在单独的东院角,其余的也都住着人,对于空间的利用基本上达到了极根。
我没想到有名的匠人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四周几棵胡杨树,叶子稀稀落落,越发的衬得寒舍简陋,四面秋风。
邓二媳妇为我解惑道,“我家老爷子一生不爱阿谀奉承,每每有大宗生意都错过了。不过倒落得清静自在,日子虽然清贫,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自得其乐。”
我闻言便也了然,毕竟社会基础不同。这年头女人大多会针线,穷人三餐尚且不饱,没有多余的经济能力年年月月有新衣穿。因此成衣消费的主流是富人达官,属于统治阶级。本身市场小,从业人员又多,大家都不懂得开拓市场从富人手里捞钱,难免形成了市场不景气。
我道,“此次前来,是听说长安城内邓师傅的做工手艺为人称道。特来拜访一番。我在东曜市开了一间铺子,名叫烈天坊,欲以月五千钱诚聘邓老为我铺内的大师傅,不知老人家可愿意否?”

满院子的女人,有的浆洗衣服,有的捍面团,有的晒野菜,闻言全都停下了活,叽叽喳喳地围拢过来。
邓二媳妇又惊又喜,连忙去唤邓大媳妇。
邓大媳妇道:“小姐此言可当得真?合我一家之力,月入也不过四千有余,勉强糊口而已。您出如此高的工钱,就是不知有什么要求吗?”
“烈天坊不养无用之人,既然我相中邓师傅,自然是有所考量。对于忠诚能干的人,烈天一律会给予最好的待遇。”
“果然如此,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哪!”
众村妇叽叽喳喳,围上前来,又眼红又羡慕,纷纷自我推荐。
“小姐还要人吗?扫地洗衣服什么粗活我都能干,您看看合适吗?”
“我的绣工好,十里八街谁不知道。”
“我家里人口少,可以出门干活也不必带娃娃,挑绣工当然我最好了!”
妇女们笑笑闹闹。我进门前留意了一下她们的衣物配饰,虽然穿着朴素,但绣工极为不错,针脚细腻。小孩的玩具,虎头鞋也做得很好,都是些女工好手,于是笑道:。
“烈天坊便建在离此地不远处,你们若是愿意,可与邓老师傅一道前来。我当视情况给予你们优厚的工钱。伙食统一供应,决不会亏待了大家。”
此言一出,众妇女哗然。邓家媳妇更是满心欢喜不已!
在当时,即便卖身为奴也只能糠菜温饱,像这样包食宿还能得到工钱,普天下哪里去找?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错过了绝无第二次的好事!一个个恨不得自己长出七手八脚,排开众人,七嘴八舌地的又开始推荐自己家的男人,兄弟。
妇女们有的肥硕有的细瘦,但个个气势惊人,斗志甚强。把我挤在中间硬是成了一张纸薄纸。我头顶生烟,喘不过气来。忙道:“放心放心,人人都有机会。明日你们可携带自己的绣品,来半里亭烈天坊报到,到时再给安排合适的工作。”又补充道,“你们也可带家里人一起前来,统一安排工作和食宿,免得你们和家人分开。”妇人更加惊喜,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重听了。普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东家?
其实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便于控制员工,否则心思全不在这,为了家中琐事三天打鱼渔两天头晒网,不光影响工作效率,还容易引起商业机密外泄,因此将他们一家人捆在一起,也好便于管理控制。
众人哪知我花花肠子,一个个只是感激不已。
在这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时代也是有好处的。只要能保证衣食无忧,不愁没有大把人前来追随。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多心了,在阴谋阳谋满天乱窜蹿的现代社会一下子进入原始淳纯朴状态,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有个小媳妇趁机挤进来问道,“奴家有个兄弟是木匠,手艺灵巧,不知道东家您是否需要?”她这话说得很机灵,将称呼都改了。
我闻言特别看了她一眼,欣然道,“当然,但凡有一技之长,都可前来选试,木匠、铁匠、鞋匠、,绣工、,织娘,只要有一技之长,三五百人不少,七八百人不多,今后还是要扩大的。另外还要一些洒扫煮饭的丫环婆子,跑堂小厮。”
众人一听招聘范围很广,乐了。丢下衣服啊菜什么的,满村里宣传,估计不多久这十八里村镇就都人尽皆知了。
邓二媳妇、邓大媳妇一直要留我吃饭,我见天色不早,便辞了她们雇车从三原里去南陌市。
小车东颠西颠,慢慢驰回至南陌郊外,残阳已经西斜。
西边落日,树上乌鸦,余晖映出满天云霞,金红一色,如瑶光万丈,铺泻千里。
经打听,很快就找到柳不同裁缝铺。叫车夫在外等着,我自进去。
这是一间小铺面,门口两扇木门,简洁朴素,毫无花巧。入内一看人倒是挺多的。两个衣着鲜亮的女子带着婢女在挑衣料。看见我睨了睨,状甚不屑,眼高于顶。
我不以为意,将脸藏于披氅中,左右观察,四处看了看。
这里衣料做工都不错。柳不同此人精瘦精瘦,两二撇八字胡,细眉小眼,看上去就极为精明,当下觉得满意,颇得我欢心。
半杯茶下肚,柳不同还在团团乱转,我唤来伙计,留下一张绢稿,上面画了一件仿唐代风格流霞吊绡纱衣,以及一份合约,在伙计惊讶的目光中起身走了。柳不同是精明人,否则长安这么多裁缝,怎么唯他独领风骚,生活水平蒸蒸日上呢?所以该知道我开出的条件已经是绝无仅有,总比他撑着这个风吹就倒的铺面强。
走出店外,空气甚好,行人不多。
“走,回平阳公主府。”
提起衣摆上马车,赶车老头闻言愣楞了一愣楞,眼神闪过崇敬的光芒,显然平阳公主名头大,连带我也威风不少。乡下人不敢问什么,喝了一声,“驾!”车轮缓缓动了起来。
行出不远,后头听到有人呼唤。柳不同自店中追出来,一手拎着量衣的丈八长尺。行人退避,议论纷纷,不知所为何事。?
“车夫,停下。”
我从车内撩起布帘看了一眼,吩咐将马车停下。老汉勒住缰绳,叫了一声,“吁——”,马车四轮缓缓慢下来,随后静止。
“敢问尊驾大名?这绢图可是您留下的?”
远远的,柳不同跟着马车在后面边跑边喊。“不知是哪位前辈驾临寒舍,还请下车一叙,不吝赐教!”
我们将马车停在原地,待他追得近了。
柳不同见到斗篷下一张年轻的脸,略有些惊愕,不过他很快就缓过神来。拱手问道:“请问这绢图是小姐您留下的吗?”
“不错。我想请先生到我们新开张的烈天坊坐镇,这份契约先生拿回去好好看看,可明日再来找我。”
“小姐所绘制的华美衣物,老夫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所以才慌张追了出来,您的大才,令老朽佩服万分!请受我一拜!”
我吃了一惊,闪身避过,问:“这是为何?”
“学海无涯,达者为先,老朽愿拜小姐为师,学习技艺,还请不吝赐教!”
“这好像不太好吧?”
我摸着下巴,。认真思考。
……时间过了许久,大约一刻钟后,我们在一家茶楼开始秘密会晤。
走出来时,天光渐黑,我喝了一点小酒,昏昏糊糊,莫名其妙就真的多了个年过半百的“老”徒弟。
此时一轮弯月倒悬于空中,天穹由青色渐渐转为黑色。
我决定回烈天坊,看看那座议郎别苑到底有什么冤魂孽障在作崇作祟?
虽然我曾经也当过鬼,大家见面可能比较亲切,但保险起见,还是先去弄点符咒啊什么的吧?要不然再请个道士驱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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