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黄山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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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突起,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师父却笑着说:“看来你两个师兄等不及,来接咱们了,他们两个很爱捉弄人,你以后跟他们在一起时要多注意点,不要跟着他们一起淘气。”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们已经飞到我们面前,光中的两人正是那天在山谷上空盘旋搜寻我的那对一胖一瘦之人。到我们面前后,白光一闪,那个身穿青衣的胖子已经不见,眼前只有那个长相英俊、目若朗星的白衣少年凌空而立,金光掩映下越显得唇红齿白,英俊潇洒。他未语先笑道:“师父,你也太偏心了,郑焱师弟转劫之前比谁都爱恶作剧,还经常作弄我们,现在他刚回来,不知道旧日脾性能否改掉呢,怎见得我们就把他带坏了?”他还没说完,我突然感到一股大力从背后涌来,把我从饕餮背上撞落下去。我还没有来得及惊叫,就头下脚上地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怀里的小黑吓得“汪汪”乱叫。饕餮怒叫一声,立即飞来救我,但是还没有追上之前我就被人从空中拉起,紧跟着白光一闪,那个穿青衣的胖子就在我旁边出现,同时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师弟,这是你转劫之前欠我的,这下咱们扯平了。”他只顾得开玩笑,却没发现饕餮已经携着万钧之势冲了过来。饕餮这次显然极为愤怒,而且担心我的安慰,因此全力撞了过来,虽然没有把他的剑光撞破,却把我们连同剑光撞得在空中翻腾了十几次才停下来。胖子非常愤怒,手拉着我凌空虚立,手一指白色剑光就朝饕餮飞了过去,同时口中怒骂道:“该死的扁毛畜生,真是愍不畏死,竟敢如此大胆,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眼看两个就要斗在一起,师父突然呵斥道:“炜儿不得莽撞,大黑是你师弟刚刚收服的神兽,虽然有些野性未化,但是却极忠其主,这次都怪你鲁莽,才会吃这么大的亏。快过来吧,我给你们师兄弟介绍一下。”我从饕餮背上掉下来时一直是惊魂未定,再加上这一系列的变故,更是不知所措,这时候才缓过神来,就对他说:“师兄手下留情,它一个畜生怎能经受住师兄宝剑的威力。”同时喝退饕餮,他这才转怒为喜道:“师弟请放心,为兄不会伤害它的,你我兄弟之间历来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怎么忍心伤害这么一只威猛的饕餮。”他收回飞剑,然后眨了眨眼说:“我能骑着它飞一圈么?”他说完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饕餮,眼中满是期盼之色。我笑着说:“当然可以了,只要以后师兄不再用剑光吓它,什么时候骑它都不会拒绝的。”他听后扮了个鬼脸,就笑着说:“咱们骑着它去师父那吧?”我含笑点头,就把饕餮叫了过来,它对我身边的这个胖子显然还有敌意,只是看到我们如此亲密不敢发作而已。他带着我飞到饕餮的背上,小黑这时候也从我怀里跳下来,趴到它的脖子上,伸出舌头帮它把竖起的鬃毛抚平,两个互相叫了几声,摇了摇尾巴,才平静下来。
师父等我们飞到跟前就指着白衣少年对我说:“这是你大师兄刘灿,”然后又指着胖子说,“这是你二师兄吕炜,他们自称黄山胖瘦二仙,可见平日不把心思用到修道上。”二师兄偷偷冲我吐吐舌头,我想笑却不敢笑,师父又指着我对他们说:“这是你们三师弟郑焱,根据你们五十年前的约定,今世仍是同名同貌。你们得道比他早,希望你们日后多多帮助他,也不枉了你们的三世兄弟情谊。”他们这次没有嘻嘻哈哈,而是很认真地点头说:“师父请放心,我们不会忘记三生的约定,待师弟能够下山积修外功,我们三兄弟定当重新出山除魔卫道,黄山小三仙会再次名驰天下,师祖的预言‘三火’郑焱最杰出也会实现。”师父欣慰地点点头,连说三个“好”字,就带头径直朝莲花峰飞去,金光一闪就没入山峰之内。我惊得目瞪口呆,正要问他们师父去哪里了,刘灿说句“咱们也该回去了,吕师弟你带郑师弟进去,我先回去了。”就驾着剑光一闪而逝。我疑惑地看着吕炜,他却笑着说:“师父和师兄都回去了,咱们正好骑着饕餮耍子,玩一会子再进去。”我感觉莲花峰深处的那股召唤越加的强烈,就催促道:“好师兄,咱们快进去吧,以后时间多的是,我都把大黑让给你骑。”他想了一会说:“也好,那咱们就先让大黑驮着飞到莲花峰跟前,然后我带你们进咱们黄山派的洞府,那可是天下第一洞天福地,修道之人的最佳修真之地。”我点头称善,就命令饕餮向前飞去。
到了莲花峰跟前,我发现师父他们消失之处并没有洞口,而是一处悬崖绝壁,一颗颗松树生在巨石裂缝之中,傲天独立,还有一些藤萝缠绕其上。这怎么看都是绝路,难道师父他们是用传说中的穿行术进去的么?吕炜没有解答我的疑惑,而是从饕餮背上站起来,肩摇处,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然后铺展开来,把我们包住。他说声“起”,一阵轻烟在眼前的绝壁上闪过,白光就带着我们朝莲花峰冲去,转眼间就穿进山体之中,只是我预想的碰撞和石头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出现。转眼间我们已经穿越层层岩石,进入莲花峰山体之内,眼前的情景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月光皎洁,甚至比外面还要明亮。天空依旧晴碧如洗,月光依旧皎洁明亮,数颗晨星点缀星空,宇宙清宁,充盈着一股祥和之气。只是,我们不是在山腹之中么,怎么会有这般情景?吕炜看出了我的震惊和疑惑,就故作神秘地笑着说:“神奇吧?更神奇的还在后边呢,这些以后你自会知道!”他越是这样卖关子,我就越想知道原因,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脱口而出:“你这个死胖子,快点告诉我,少在这卖关子,小心老子扁你!”他奇怪地看着我,半晌才不敢相信地笑着说:“格老子的,转了一劫,老子还以为你收敛了一些,没想到还是这副德行!”我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会说起我的前世,而且一晚上他们一直在似有意似无意地提到前世之事,却又闪烁其词。他这次又提起我转劫之前的旧事,我就趁机问道:“二师兄,我前世为什么转劫?咱们三兄弟的约定是什么?”他突然警觉起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他看了一眼苍穹问道:“你知道‘袖里别具乾坤,壶中自有日月’的典故吧?说的就是咱们黄山派莲花峰乾元洞府。这可是老祖宗黄帝在此修道时用绝**力建造的,他先是用无上法力掏空整个山腹,模山范水,然后用‘壶中日月’仙法纳须迷于芥子,最后再用‘袖里乾坤’扭乾转坤,建成这天下第一洞天福地。可以说,这里每一步都暗藏玄机,蕴藏天地不泄之密,这还不算最厉害的,这个穹庐最神奇的地方还在于它能跟根据当值之人的心情随时改变天气,在这里你可以瞬间经历四季交替、昼夜轮回和雨雪晴风,外面看上去却仍是一座秀丽险峻的莲花峰,所以这个穹庐又叫做如意天幕。只是后来师父掌教之后,说修道的最高境界应该是道法自然,而四季轮回、昼夜交替和雨雪风晴都是自然法则,为了我们这些后辈弟子修道,师父与众师伯叔商量以后就封闭了穹庐的心情变化功能;同时为了各种仙草、仙禽的生长,只保留了四季如春的天气。”他说完叹了口气,一幅悠然神往的表情。

我心里一动,不禁幻想如果上面是明月高悬而又繁星满天同时天空还飘下亮晶晶的雪花会是怎么一种情景?我满怀期待地抬头看去,上面的穹庐却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月光皎洁,碧空如洗,想到以后也许永远都看不到这些奇景,内心难免极为失望。恰在这时,我心底突然涌起一种久违的奇异感觉,身边的胖子则“咦”的一声叫了出来,我连忙向他看去,他却震惊地看着天空。我也抬头朝天空看去,却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天空此时已变成烈日当空,却偏偏有大雨瓢泼而下!那个死胖子因为震惊忘了放出剑光避雨,只一会儿我们就变成了落汤鸡,两边的小黑和饕餮不停地摇头晃身,拳头大的雨珠不时从饕餮身上激射过来,打在身上剧痛难忍。见他如此狼狈,我笑骂道:“你这个死胖子,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同时抽出离火剑,一道十丈长的赤光电射而出,剑光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周围和上空的雨水都被撑开,从而在雨幕中形成了一个直径十丈的赤色光球。他没有跟我斗嘴,而是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说:“你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自从师尊关闭了如意天幕之后,我和火山那家伙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机都徒劳无功,你尚未修道居然就做到了,快告诉我怎么做到的?”我看着剑光周围的雨水被蒸成了水气,就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是希望看到繁星满天、雪花飘舞的天气,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现在的烈日当空而且还有瓢泼大雨。”他一听就哈哈大笑道:“这就是如意天幕的神奇之处,它不仅可以随着我们黄山派当值之人的心情变化而变化,而且经过历代师祖五千年的祭练,它本身已经能够通灵变化,非常有灵性,它更能因人而异。如果是师尊他们,它就会老老实实地变化,但如果是我们这些后辈弟子那就要看它的心情了,我们三兄弟以前可没少受它的捉弄,并因此多次被师父责罚。没想到它还记得你,你回来第一天就跟你开这种玩笑。”我一听就紧张起来:“师父一会儿不会责罚我吧?”他笑着说:“不会的,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咱们应该赶快把衣服晾干,然后去太元洞拜见师尊他们。”这时他再次“咦”了一声说,“难怪师父说你转劫后有旷世仙缘,而且还得到了广成子的不世出的至宝纯阳离火剑,当时师父说这把剑随广成子历经多劫,早已通灵变化,而且颇能则主,堪称古今第一仙剑。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师父果然所言不虚,你看我们刚说要把衣服弄干这剑就开始把咱们身上的水蒸干了。”经他一提醒,我才感觉到身上暖暖的,而且我们周身都已经蒸汽腾腾,身上已经差不多被蒸干了。外面的雨早已停了,天幕也恢复成开始的碧天明月,我就把剑收好,与他一起往太元洞走去。
我不知道人间仙境是什么样子,但是眼前的一切与我平时想象的仙境和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地方完全一样。由于莲花峰的山腹几乎被整个掏空,因此只有身在其中时,才能感觉到它的庄严与宏伟,看上去甚至远远大于在外面看到的整个莲花峰山体。我四处乱看,入眼之处满是奇花异草,有些地方繁花似锦,有些地方松柏苍翠,有的地方翠竹参天,时有珍禽异兽行走期间,惹得小黑和饕餮兴奋异常,如果不是我强加制止,它们早就冲上去把对方捉走了。前方是一片苍翠的竹子,高皆数十丈,粗可迎抱,每节长有三尺,晶莹如玉,青翠欲滴,竹根之处长满青草,与竹林形成一片氤氲之地,映得我们须眉皆碧。我偶然低头一看,发现地上绿茵竟是尺许高的苔藓,而不是我开始错看成的青草,它们比青草更加鲜肥,鲜嫩得似要透出水来,触之温软滑润,踩上去软软的,走过之后却又不留一丝痕迹。穿过竹林,恰有一座高逾百丈的翠峰矗立在面前,挡住了我们的前行之路,隐隐听到有淙淙流水之声。绕过山峰,一片平静如镜的湖面在我们面前展开,方圆十里,清澈异常,却不可见底,水面没有一丝波浪。湖中有一个九曲朱桥把湖水东西一分为二,桥正中有一个金色八角亭子,仿佛震慑着整个湖面。我正奇怪水声从哪来的,却感觉左脸颊已经被水打湿,转过脸去就看到了从翠峰上飞流而下的瀑布。原来刚才看到湖面后,神为之夺,竟没有发现这道飞瀑。瀑布水流并不大,只是在如此宁谧之地,瀑布如玉龙般极速飞流直下百丈,喷珠洒玉,这威势甚至比庐山瀑布更甚。瀑布在翠峰下汇成一个方圆九丈的池子,清泉流过洁白圆润的卵石注入湖中,在溪水和湖人的交汇处两股水流似乎合二为一,却又动静相宜,生息不已。
我突然触动玄机,刚体会到“动静相生”的妙处,就听到大师兄刘灿庄严而洪亮的声音说:“黄山派第五代第十九个弟子吕炜带第二十八个弟子郑焱到太元洞拜见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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