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二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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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体二人,前胸后背上各有一人,这便是山伯和英台在冥界的黄泉路上看到的一个异人!
乍见如此的怪人,两人顿时被惊得魂飞魄散,两腿一软,双双坐在了地上!
这种情景也着实的诡异了些,就算是任何人见了都会惊骇莫名的,何况是只余了一缕地魂的山伯和英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鬼魂!
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体内‘砰砰’直跳的惊魂,山伯和英台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只见这位绿服青年还在那里颇为耐心的站着,忧郁的目光看着二人瘫坐在地上,一点都没有感到惊奇,就好像看见了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甚至于他的眉毛都没有跳一下,眼神都没有眨一眨,就连头上的发丝,身上的衣纹,好像都没有动一下,就这样看着二人又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直到二人整理好了衣着,平息了心神,他才以略带着沙哑的嗓音低沉的说道:
“二位可是从阳世而来?”
看到山伯和英台点头默认,便又继续问道:
“不知二位在阳世或在冥界的前方可曾看到一人?……”
这下山伯和英台学乖了,并未接下他的问题,只是略带疑问的看着他,好似在询问一般,只听得他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才语意深沉的说道:
“我是叶妖沙华,我在找一个失散了千年的妹妹,她叫花妖曼珠!”
饶是二人早已由花妖曼珠那里联想到了他就是叶妖沙华,本书起点中文网首发山伯和英台的心内还是诧异得又止不住的跳了几跳!这也太奇怪了些:
花妖曼珠和叶妖沙华二人,彼此前胸后背,亲密无间的相处了近千年,竟然还相互的寻找了近千年,两人难道就不知道他们就在对方的身后么?还是明明二人知道,却以这种状态愚弄新来的鬼魂,抑或这就是要唤起死者生前记忆的前兆?
如果是后者,那他们的玩笑可能就开得大了点,试想哪个鬼魂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如果他在阳世里只有快乐,那让他再回忆一遍岂不是让他倍感留恋,依依难舍;如果他在阳间只有痛苦,那经此回忆,岂不是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而如果他有痛苦又有甜蜜,那他的心情却又如何?
如果是前者,那这花妖和叶妖的经历也确实太过悲惨了!想想自己,虽然二人自相识后聚多散少,但苦于世俗的礼教,还是压得二人喘不过气来,心头上始终就如有一座大山仿佛,让人直欲去之而后快,但是心头的梦魇是那么容易挥去的么?由己及人,他们的经历该是多么的不幸,他们心内的痛苦又该是多么的巨大啊?
山伯和英台千想万想,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却是在以这种状态生存着,而且似乎,这两个人竟然好似真的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一样!因为很明显,一方说的话、一方的思想,另一方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看到二人望着自己并没有说话,叶妖沙华只好喃喃的低语:
“我是叶妖,因为我只开于这黄泉路上、三途河边、忘川的彼岸,所以我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么大,我去不了冥界的其它地方,更到不了阳间,……虽然我时时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可我是这里的主宰,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逃不过我的视觉,可是我就是看不到她,看不到啊!……”
说到最后,这叶妖沙华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力的蹲在地上,小声的哭泣了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山伯和英台一点儿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相反,他们觉得,叶妖和花妖真是坚强,如果换作自己,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寻上千年,自己会不会在哪天突然因为承受不住思念的煎熬而崩溃,……
“我们原为天上的‘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为天降吉兆四华之一。每当佛现时天上便降下这色泽及香气美好洁白如雪的鲜花,见者无不心乐。”
哭了个痛快后,叶妖也不顾二人是否愿意倾听,只是慢慢的说着,就好像很久都没有和人说过话,这次一定要一吐为快了一样:
“那一年,我们从天上降下,后来伙伴们又都回到了天上,只有一朵花贪恋世间的美好,不愿意回去,于是佛祖便叹了一口气,他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我愿意默默无闻的开在这寂静的山谷里,他便不管不问,否则,下面的偈语便是我们的宿命:‘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曼珠沙华,无茎无叶。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绚灿绯红,是彼岸花。淡淡花香,缠绵入骨。无路可逃,甘愿沦陷。荼糜花事了,只为相思。斗转星移间,爱是唯一。’”
“没想到的是,自从我来到世间之后,花朵便由雪白雪白,变为血红血红。自此之后,在每年在春秋两季,春分前后三天的春彼岸,以及秋分前后三天的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也是我浑身都是妖艳悠悠的火红,开在那条幽寂的山谷的日子,所以我便成为了彼岸之花。其后,便在春雨秋风里,夹带着我的花瓣,落红一地。”
“不知道从哪年开始,吸收了地里诡异幽冥的气息,我开始变得神秘莫测,后来某年的秋天,在彼岸花开的日子,先长出了绿叶的我,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我望着空旷的山谷,心里好寂寞,半个月后,终于从花蕾中,又长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于是我告诉她,她是花,叫花妖曼珠,我是叶,叫叶妖沙华,由于我比她先到了十几天,我就是她的哥哥,……那年,有了各自意识的红花绿叶,开得分外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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