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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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皇帝称帝以来,皇帝这个词就成了一个专有名词,使用这个名头的人,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得天天把脑袋系在腰间,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取下来了
对皇帝的另一个亲热的称呼叫做“万岁”,于是皇帝的叔伯、兄长、皇帝的母亲、姐妹,就有了另一个称呼“千岁”,而介乎其中既要比千岁大一些,又要比万岁小一些的,那就叫做“九千岁”,这一个称呼充分体现了古代阿谀奉承者的智慧结晶。
皇帝上朝的时候,他是坐着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而这位九千岁则是站在皇帝身边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于是皇帝成了“坐皇帝”,这位九千岁就成了“立皇帝”。
而今这位九千岁的名字,深深印在了所有在京师的人,不仅如此,九千岁的名号借由他的爪牙,开始散布到整个天下,他的手下会称他为“九千岁”、“刘公公”,更多的人只能暗地里骂他是“阉贼”、“刘贼”,他的名字就叫做“刘瑾”。
熊丁告诫楚连的一句保命真言就是“宁惹阎王,莫惹刘贼”。对于熊丁非常认真的话语,楚连也是同样严肃地答应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做人。乖乖做人,因为京师他是第一次来,在这里他没有任何根基可言,而他面对的是一个强大到不能再强大的敌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招惹这个敌人,因为他还没成为自己的敌人。
听了熊丁对于京师情况的报告,楚连牢记在心,熊丁说的都是真话,这些真话都是能让自己在京师活下去的苦口良药,楚连耳朵听着,心中记着,等熊丁告退,他依然在细细咀嚼一番。
不过楚连等人长途跋涉来到京师,不出去逛逛那也是不行的,至少唐琪是很不乐意的。京师是达官贵人最聚集的地方,这里汇集了全天下最好玩最好吃最有趣的物事,对于唐琪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哪有不出去逛逛的道理,一顿午饭吃得匆匆忙忙,便急急拉着唐心、雷娇等人出门而去。
楚连“谢绝”了唐琪的好意,相反他让熊丁准备了马车,准备了厚礼,看这阵势是要去拜见什么人物了。
“帮主可是要去拜见兵部尚书?”柯寒看楚连准备了东西,便问道。
“嗯,来到了京师,总要去拜见拜见,在这京师,我可没有什么熟人。”
“那帮主可要我与你同去?”
“不必了,你和费仁先把咱们客栈周围明哨暗哨摸排清楚,再看看这里有没有南盟的人,我可不想老是被别人看得一清二楚。”
“属下明白,不过帮主,属下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你说,什么事?”
“帮主若是到了史尚书家,切莫走正门拜见,一定要从后门去拜见。”
听了这话,楚连有些不解,论武学修为,楚连远远在柯寒之上,可要是论这江湖经验、人情世故,楚连可就要差柯寒一大截了,楚连耐心问道:“为何要从这后门进去?”
“帮主方才也听熊丁说了,现在整个天下都有刘瑾的爪牙分布,而这京师重地更是西厂的人看得严实,我们从一下船其实就是被西厂的人盯上了,史尚书向来性情耿直,在朝中也一直是与刘瑾作对,他家周围定是有西厂的人盯梢的,帮主若是从正门拜见的话,那一定会引起西厂的注意,到时就怕刘瑾将我等安个江湖流寇的罪名,而尚书也可能因为结交流寇被刘瑾抓住把柄,所以我等行事还是小心些,帮主宜从后门去见人,这样多少也能掩人耳目一些。”

柯寒不愧是老江湖,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楚连听完算是领教了,小小的一个拜访也能作出这许多文章来,看来这京师实在是个风云变幻之地,走错一家门,说错一句话,都可能遭来杀身之祸。
听了柯寒的话,楚连把马车也换成寻常人家的马车,没什么装饰,至于礼物则都是选一些精致的小物件,放在小盒子里,这样从外头看上去,不过是寻常人家的拜访亲友的样式了。
马车车夫也是小小帮的人,当年也是从扬州经过选拔才到了京师,现在的京师对他来说,没有一处是不熟悉的地方,车夫潇洒地挥舞着马鞭,马儿在马夫的叫喊之下,轻快地走着,马车经过几个弯,穿过几条道,终于在一条窄小的胡同里停住了。
“帮主,这里就是史尚书家的后门!”马车夫跳下来对着楚连说道。
楚连跳下马车,身后也就只有小五小六跟着,他来到门前,敲了敲门,过了半响,一个老翁开了门,看他头发花白,哆哆嗦嗦的样子,好像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似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老翁,楚连不敢怠慢,为什么?因为这里是尚书家。
楚连恭敬拜道:“老人家你好,晚辈扬州楚连,特地来拜见史大人,还请老人家通报一声,多谢了!”
“好,给我十两银子!”这个老翁皱巴的手伸了过来。
楚连毫不生气,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老翁。老翁接过去,转身就把门一关,楚连就被关在门外。
过了半响,门才有被打开,开门的还是那位老翁,老翁说道:“方才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我给忘了!”
这下要是其他人早就火大了,楚连依然不温不火地回道:“在下楚连,乃是从扬州而来,特地前来拜见史大人的。还请老人家通报一声。”
“好,给我二十两银子。”老翁居然又伸出手来,金额还翻了一倍。楚连依言又给了他二十两银子。
又是过了半响,门才被打开,开门的还是那位老翁,老翁说道:“大人说不见,你还是回去吧!”
“老人家,我等大老远从扬州赶来,晚辈的岳丈和史大人是拜把的兄弟,所以遵了岳丈的意思,晚辈前来拜见大人,烦请老人家再通报一声。”
“好,那再给我一百两银子。”老翁又伸出手来,这次的金额更大。
楚连掏出银两,拦住了快要发飙的小五小六,等着老翁进去通报。这一次时间等得更长,小六抱怨道:“爷,这个老翁还给不给我们开门啊,会不会是他自己私吞了钱财,又怕史大人知道,故意不去通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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