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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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村,浙江沿海的一个小渔村,背靠大山,面朝大海,勤劳而善良的渔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宁静而又和谐
不远处的大山里......
“大海,你准备好了没?”一个九岁的男孩,从树后探出脑袋来,手里拿着根似乎比他胳膊还要粗上几分的木棍。
“嗯!”一个小胖子在对面的树后探出脑袋回答了一声。
九岁男孩又转头望了望树后较远处的草丛里,突然草丛里抖了几下,似乎代表着某种讯号。
“好,就等三四了。”九岁男孩吐了口口水在手上搓了下,他眨了眨那双清透的眼睛,眼睛里不时闪动着狡黠的目光。
不远处的树林突然开始响动起来,随着几声“吱吱”的叫声,一个瘦削的男孩气喘嘘嘘的奔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只小野猪,看起来已经累得不行了。
“连哥!”瘦削的男孩喊了一声,只听“放”的一声,瘦削男孩立马放下了小野猪,任它在地上摔得直叫,飞一般地爬上了一棵大树,动作比那猴子还要快上三分。
就在他刚爬上树的一刻,从他来的那片树丛里钻出了一只肥硕的野猪,愤怒的吼叫着。前面的小野猪看见了老野猪,开始不停的叫唤。或许是因为跑得太累,又或许是因为追回了自己的孩子,老野猪跑到小野猪身边,开始放松了下来,低着头喘着大气。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旁边的树后面,一个人影飞奔了过来,将一张有点破的渔网盖住了大野猪,从另一头,另一个人影也飞奔过来举起手里的木棍就挥了下来,老野猪吃痛下没头没脑地又狂奔起来,因为吃痛它只好逃向另一边。
“天清,放!”九岁男孩在后面边追边喊道。
从草丛里“嗖”地横扫出一排木刺,老野猪猝不及防下,被木钉活活钉死,连叫都没叫出声来。
“哈哈哈哈!”九岁男孩拿着木棍指着死猪得意地笑了起来。
“连哥,连哥”瘦削的男孩溜下了树,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大拇指一翘说道:“连哥,你这个办法真不错!下次咱们还这么干!”
“那是,嘿嘿嘿”要是人有尾巴的话,可以想见九岁男孩的尾巴多高了。
“好了”收拾下吧”一个清冷的声音把还在洋洋得意的两人拉了回来,一个看似文弱的少年从草丛里走了出来,拍了拍衣服,把身上的杂草抖掉,这是张很清秀的脸,可以想见以后必是一个美少年。
而另一边,小胖子抓着那只小野猪也走了过来。
九岁的男孩名叫楚连,当他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被遗弃在了路边,被正好赶路回家的楚大爷捡了回来,楚大爷早年丧偶,后来也未再婚娶,一直是膝下无子,见了路边这个婴孩也算老来得子,尤其喜欢。乡下人读书少,楚大爷就请村上唯一的教书先生李安起个名字,说来也巧,楚连的背后长着一个小小的莲形胎记,索性李安就取了谐音“连”字。
而那个美少年就是李安唯一的儿子,名叫李天清。至于那个小胖子家里是有名的铁匠,因为日日与大海相伴,所以给小胖子起了个“大海”的名字,就叫周大海。而那个瘦削的男孩,家里人没啥文化,他父亲就照着他出生的日子三月四号,取名“周三四”,说是又好听又好记。
四个小伙伴很快的清理了战场,大海和三四拿着那根木棍挑起了那头大野猪,前面走着楚连和李天清,楚连耍着根树枝,像是打了个打胜仗的将军一般。
正走着,前面“连哥哥,连哥哥”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宛若夜莺般好听,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跑了过来,明亮而美丽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白皙的皮肤无不透着可爱的气息,这个小女孩名叫李梦雨,是李天清的妹妹。
“小雨,你怎么一个人来啦?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作为哥哥,李天清是很严厉的,但话里却透着一份关爱。
“人家在家里等了很久,所以无聊,想来看看你们嘛”小雨有些怯懦地低下了头,小脚丫子在地上划着圈,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向楚连。
“唉,这山上我们来了这么多次,除了野猪,哪有什么野兽嘛,再说,小雨这么聪明,遇到危险也会躲得开嘛。”嘻嘻哈哈的楚连出来打了圆场,李天清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而小雨则欢天喜地地抱着楚连的胳膊蹦蹦跳跳。
今天四个小伙伴会出来打猎,是因为村里周芳姑娘要出嫁,周芳年方十八,小时候四个人也经常围着大姐姐转,听说大姐姐要嫁到别的村子里去,所以大家商量好要送份贺礼给大姐姐。于是一向机灵的楚连提议去山上打头野猪,立时获得同意,只是怕家里大人不答应,所以都是背着家里人来的,小雨作为暗哨被留在村里,只是小姑娘孩子天性,等不及也就跑上山来了。
就这样五个人一起下山,一路上说说笑笑,又有小雨这只小黄莺不时唱两句,倒也有趣。
大海跟他父亲一般,块头大,扛着猪依旧走得四平八稳,可是另外三个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三四,长得瘦猴一般,扛着走了一会就直喊累。楚连和李天清身子骨较好,但毕竟是小孩子,哪能一直扛着这头大野猪。
所以五个人走走停停,不时采些野果解解渴。只有小雨一直像只快乐的小鸟,好像只要有她的连哥哥在,快乐似乎是无穷的。对此,李天清很郁闷,也很无奈,他父亲是读书人,所以他比村里的孩子读的书也多,所以对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以前不明白,现在很深刻。
已近黄昏,说起来五个人竟是在山上待了一个下午。反正平常也是小孩子到处玩,到晚上才回来的情况也有,除了挨几个巴掌,大人们慢慢也就习以为常,所以也没人来上山找他们,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走至山脚下,正走回周村的路上,三四大叫起来:“连哥,看啊!村里着火啦!”远处的周村冒着滚滚浓烟,偶尔可以听见哭喊声。五个小伙伴吓了一跳,楚连扔下野猪,招呼大家快往村子里跑,跑得越近,越能听到妇女的哭喊声,男人的吼叫声,以及一些刺耳的大笑声。
五个人,跑到一栋草屋后面,楚连转过身对着大家说道:“三四,你留在这里保护小雨。大海,天清,跟我来!”小雨本想跟着去,但楚连和天清反对,只好作罢。
顺着墙,三个人溜进来村子,只看见一些拿着明晃晃的长刀的人,衣襟敞开,嘴里呼啦呼啦叫着。楚连听爷爷说起过,知道这就是这些年来一直在海边作恶的倭人。村子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楚连他们越看越伤心,毕竟这都是从小看他们长大的叔叔婶婶们啊。
突然,一声尖叫,楚连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被两个倭人给拖出屋子,后面一个大妈死命拖着倭人的腿。这姑娘不是别人,只是即将出嫁的周芳,她父亲已被杀害,倭人看见这个美丽的人儿,兽性大发,意欲脱出来施暴,周大妈拼死拖住。那倭人被激怒,一把刀刺向周大妈,周大妈被刺死,然而双手依旧死死拖住倭人的腿。周芳见母亲遇害,伤心之下,狠狠地咬响了了倭人的手,倭人吃痛松开手,周芳扑倒在母亲身上。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原来倭人恼羞成怒,倭刀由背及胸,贯穿了年轻的躯体。

倭人正准备拔刀,就听见后面“呀”的一声,他转身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渔叉就刺破了他的肚子,顿时肠子流出,一命呜呼。等旁边那个倭人看见同伴死了,才发现是三个小鬼举着把渔叉,立时暴怒,举着刀呀呀地劈了过来。
楚连他们毕竟是小孩子,起先因为看见一直喜欢的周姐姐被杀,愤怒之下三人不顾一切杀了倭人,但等到杀了人,旋即被吓着了,眼看着刀劈过来,三个人立时吓得丢到了渔叉往后跑。不知是楚连他们幸运,还是这个倭人倒霉,楚连本来冲在最前,丢到渔叉慌神下不下心绊了一下,渔叉和他的身体一个交错竟然翘了起来,倭人躲闪不及,被渔叉穿破喉咙也下了地狱。
看着扭曲变形的脸,再看看身后惨死的周家,楚连心里只有愤怒,他拔出渔叉,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围的倭人发现了楚连他们,呼叫着同伴恶狠狠的冲了过来。
这下,楚连三个被围在了恶人中间,犹如待宰的羔羊。
其中一个倭人,平常跟那死掉的两个最是要好,一看两个人死了,嘴里不停叫着嚷着,举起长刀劈了过来,楚连知道自己小命玩完,下意识的拿起渔叉挡住。
过了很久,楚连发现没有动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在想难道死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吗?
他慢慢展开眼睛,看见眼前依旧站着那个倭人,只是不同的是他喉间插着一根稻草,两眼朝下看着稻草,双目睁大,似乎死前还是不相信自己竟然是被一根稻草杀死的。
周围还有五六个倭人,他们开始左看右看,眼神里充满着恐慌,只听“啵”一声,又一个倭人喉间中了“暗器”,这次却是个破罐子的碎片。
倭人们开始紧张,他们背靠背围成一个圈,中间还站着一个,看来使是他们的老大。就在他们围成圈前,又有一个人被一根稻草杀死。胆子大的,不停叫骂着,有几个却已经开始哭爹喊娘,“嗖嗖”两声,两根渔叉飞了过来,渔叉穿透第一个人的肚子来势不减,穿出后又穿入了另一个人的肚子。
就这样,四个人死了,只剩下中间那个老大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发抖,眼前的景象已经让他害怕到几点,他大叫一声,扔下刀,拔腿就跑。跑着跑着,一把倭刀飞了过去,将他活活钉死在树上,正如那头野猪的下场。
“孩子,你们没事吧?”一声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使得楚连他们一下子缓过神来,只觉本来动弹不得的手脚又有了活力,他们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光芒,双手负背,长身而立,自有一番气势在那里,楚连有些看得呆了。
“哇!”小雨的一声惊叫把楚连他们惊醒,小姑娘看见这样的场面,哪有不被吓哭的?活着的村民开始聚拢起来,这次来的倭人不多,但这次除了周家,还有好几户人家遇害。大海家因为大海父亲力大无比,倭人一时忌惮未能下手,而李家和三四家也因倭人未及侵略幸免于难。
“糟了!爷爷!”楚连看着大家伤的叹气的,发现人群中没有爷爷,急急奔回家,还没到门口,就看见楚大爷仆倒在地,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楚连大喊一声跑过去,把爷爷扶起,发现爷爷出气多,进气少,已经快要不行了。
“娃!爷爷不行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长大以后也要保护好村子。”楚大爷勉强说了几句,楚连一个劲地哭喊着说爷爷不会死,楚大爷惨然一笑,溘然仙逝。
楚连大哭起来,从小楚大爷就把他孙子一样,爷俩同甘共苦,相依为命,在楚连看来,自己的父母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人。尽管他很调皮,但楚大爷一向任着他,从不打他骂他。
可就是这样一位老人家,却在保卫村子的战斗中,去世了。楚连只觉这个世界太不公平,自己被父母遗弃不说,连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也离开了他。
连着两天,楚连目光呆滞,如行尸走肉一般,爷爷是村里人帮着埋的。而那个中年人自那天后在这里住了下来,村里人感激他的大恩大德,帮着盖屋子,还送了许许多多东西,乡下人就是这样质朴,你给他一点好处,他就会百倍的回敬你,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但除了盖屋子和接受一些必要的生活物品,其他的中年人一概不要。所以他的屋子很是简洁。
中年人说他姓黄,于是全村就黄师傅黄师傅地叫着。
这天,黄师傅经过楚连家门口,看见楚连呆呆的坐在门口,旁边几个小伙伴不停地在劝,尤其是小雨,眼睛哭得红红的。这几个孩子从小到大玩在一块,楚连又是他们的老大,现在楚连一声不响,其他人也没了心思玩,一时间周村清冷了很多。
黄师傅看着楚连,走到篱笆旁,抽出一根竹枝,开始比划起来。只见时而柔软婉转,时而劲力十足,一看就知是套剑法。
楚连的眸子开始慢慢明亮起来,他想起爷爷临死前交代“要好好保护村子”,这句话在楚连脑袋里不停飞转着。其他伙伴也都被这奇妙的招式深深吸引。
剑法舞完,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楚连急急跑了两步,跪下去,磕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嗯,孩子,你很机灵,起来吧”。黄师傅本来意欲想用剑招唤醒楚连,另外看看楚连悟性如何,结果很是满意。他托起楚连,突然感到楚连有一股浑厚的内力冲过来,他惊讶之下再探,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楚连可没在意这些,对他而言内力是什么,他根本不懂。他转过头,对着几个伙伴说道:“还不过来拜见师傅,嘿嘿~”
“什么!”还没等黄师傅反应过来,“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们一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对于楚连来说,自己有本事不一定能保护村子,那就让其他伙伴都有本事。既然眼前就有一个机会,精明的楚连怎会放过。
但是,很快楚连就发现自己不是找了个师傅,而是找了个恶魔一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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