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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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波
坐在和谐号儿京津快线的一等座儿上,我望着即将离去的北京,嘴上还挂着笑,回头望了一眼车箱里的字儿:请保持车箱的卫生。卫生……卫生!操,我他妈还得去检查。
想起来早晨那事儿,我又想起来还就着那事儿吃了一碗馄吞!漂亮的和谐号小姐推着餐车出来,我看见那堆火腿肠儿就想吐。做了俩深呼吸,拿起前边儿座位后边儿放着的杂志,才慢慢儿地把那“东西”给忘了。车子开出北京城,进入了一片绿色。我把眼睛闭上,想睡一会儿。喝完馄吞虽然头不疼了,不过昨天晚上还是没睡好。
闭上眼睛,脑子里跟过电影儿塞的,一个一个的过着最近的事儿,那110穿着红袄绿裤说相声儿,张小东在后边儿追着我跑,小雪围着紫红色儿的大围巾站在一大堆黄土上种树……可能离开北京有点儿失落,要回到那间一个人住的房子,梦见那房子里我一个人坐着,房子越变越大。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杨村,快进北辰了。我坐正了点儿,摸了摸嘴,又动了两下儿舌头,看看是不是不正常了。
从火车上下来,拿出手机,上边儿有条儿短信,以为是小雪,就赶紧打开。短信是110车磊发的:到了吗?
心一沉,回了俩字儿:到了。
没心思坐五路了,直接打了辆车回家,进门儿就我一人儿,坐床边儿想了一会儿,站起来又下楼,买了一袋儿碱,一袋儿醋,知道这时候儿嘛玩儿能消毒。
我是搞技术的,虽然是学电的,不过基础的化学知识还行。我兑了杯碱水出来,又浓又白看着跟牛奶塞的,这他妈要是喝嘴里……正想着,一闭眼,往嘴里倒了一口,真他妈的苦!火碱在我嘴里边儿那通遛嗒啊,我嗽了大概三四分钟,一口给逼吐出来。大口喘着气,嘴里边儿特别难受,又拿清水嗽了两下儿,看看那袋儿醋。再豁出一把去,我把醋往嘴里又是一倒,含着在屋儿里坐了十分钟。折腾了一个钟头。一照镜子,我这口牙白的能他妈给“六必治”拍广告了。
杀毒,消毒。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太阳光更好的吗?我走到阳台上,看看外边儿的太阳,正好够足崩。直接张开嘴,冲着天呆着,楼上的影子一会儿就把太阳给挡上了。我又跑到楼下,**刚才一直震了好几下儿,老么多条儿短信,我也顾不上看了,站小区里,看看没人,找了一棵长得好的小树旁边儿,太阳光这足崩劲儿的,我立马儿把头一台,舌头一伸,让太阳光整个儿洒我嘴里,心里边儿介个安生啊。
呆了一会儿,听旁边儿有俩老头儿在那儿小声儿说话:“那位弄么了?”
“天气预报没说今儿下馅儿饼儿啊!”
“可不么,看介阵式,最其码也是西葫羊肉的……”
我一听,立马儿把嘴闭上了,那俩老头儿过来:“弄么了老弟?”
我一乐:“含着糖睡觉,爬蚂蚁了,嫌脏拿太阳杀杀毒。”
俩老头儿哈哈大笑:“拿太阳哪行啊!那得用‘敌敌畏’!”
我不好意思乐了一下儿,脸红着跑回屋儿去了,把**兜儿里手机掏出来,我妈问我晚上过不过去吃饭,我回了个过去。再看后边儿的,全是110来的:
【到了我就放心了,早上那事儿别往心里头去啦。你看我这么一受害人我都不当回事儿了。】
【操,人那?】
【死啦?怎么没动静儿了?】
【妈B你是故意不搭理我么?】
【成,再他妈理你我是你孙子!】
我坐床边儿上,看着110这名儿,发了条儿短信:【嘛时候上天津来,咱听相声去。】
【我也爱听相声!】他回。
【对了,那嘛你爱听谁的?】我问。
【刘宝瑞。那哥们儿不是一般牛逼,就是没赶上好时候,你看遭了迫害年纪轻轻就挂了^_^】
【我爱听马三立的,越品越有味儿,跟茉莉花儿茶塞的。】我回。
我们俩就这么一条儿过去一条儿回,从北京天桥儿说到天津三不管;从侯派说到常派;从《报菜名儿》说到《白事儿会》;从“青叶儿”说到“高末儿”;从“转莲子儿”说到“青萝卜”,最后落在“德云社”的郭德纲身上。
【我们这儿小闺女儿耳机子里边儿全是郭德纲的段子。】我发。
【北京也是,我妈特待见他,每天晚上七点半准听他的。但是我更欣赏刘宝瑞,你真该听听他那《官场斗》】他回。
【其实他挺牛逼的,不过也是赶的时候儿好。郭德纲说的比现在电视上演的相声都他妈好听,不过跟马三立比起来,还是差着事儿,嫩。】
【你就本土乐吧你,天天逗你玩儿!】他回了一句。
我乐了一下儿,看看表下午了。简单打扫了一下儿卫生,把郭德纲的相声碟放DVD里,电视上那矬胖子一出来,我就乐了。空屋子里就我一人儿,手边儿放着沏好的茉莉花儿茶,一小碟儿青萝卜,电视里那哥们儿一头汗的在那儿说着:“我们家住的房子千疮百孔,一下雨算要了亲命了——外边小雨屋里中雨,外边大雨屋里暴雨,有时候雨实在太大了,全家人都上街上避雨去了。”我就在床上傻乐,这礼拜日下午,美到家了。
晚上,上我妈那边儿吃了饭,我爸问我小雪放假得什么时候儿,我心里一哆嗦,别放假了,打算一辈子留那儿了。结果摆摆手儿说:“不知道。”晚上上外边儿遛遛食儿,小区里飘着板胡儿的音儿,我们家小区下边儿,有俩社团,一个是“票友儿会”还有一个是咙哑人集散地。
一到晚上,两圈儿人特别热闹,谁也不碍谁的事儿,左手边儿是一大堆吊嗓子、喊倒好儿的,右手边儿是一帮光比划没音的。我往边儿上一站,给110发了条儿短信:【我在楼下听戏呢。】
【您还有这爱好?越剧啊?】
我摇头摆尾地乐了一会儿,给BK的回了一句:【京戏。】
【牛逼!会唱吗?】
【当然了,我拿锯拉你腿,连你都能嚎出青衣那嗓儿来。】
【你他妈这嘴,操!】
接下来这一礼拜,我已然是把小雪走后的那些郁闷全发泄出来了,天天跟同事儿一块儿玩儿,和那110短信不断,估计要是有相声专业,我们俩都能戴硕士帽儿。
礼拜五的时候,我热情洋溢地邀请他到天津一游,准备带他好好玩儿。他也一口答应了。
礼拜六一大早儿,我上天津临时客站接他去,看那BK的从里边儿走出来,真带着他妈一股明星的架式,乐着朝我走过来。我一摆手儿,他跟我出来。
“候着爷那~~”他眉开眼笑。
“饿了吗?”我笑着问他。
“饿。我这一天就没不饿的时候儿。”他说。
“好您了,咱吃嘛?”
“听你的啊,您地道天津人。”
“我想了一会儿,食品街吧。专门儿宰外地人的。”我乐,说着拦了一辆出租车,给BK的直接拉到食品街,我们俩一道儿没停嘴,一直叨叨着捧哏逗哏那点儿事儿,那司机前半程儿还光老老实实地听着,到后半段儿实在忍不住了,跟我们俩耍起群口儿来了。
到了食品街,他从里边儿出来:“随便找家小店儿?”
我摆摆手:“那哪行啊,食品街里边儿没嘛意思,就一个狗不理包子硬挺着,还他妈猴贵,上这家儿,顺手指了指旁边儿一个海鲜酒楼。
点菜的时候,这BK的也不是嘛省油儿的灯,我那汗没好意思往外流,全他妈的倒着流皮里边儿了。
吃完饭我们俩从酒楼里边儿走出来
“天津就这么点儿地儿,俩腿儿都能遛完!”他BK的吃饱喝足了开始说我不爱听的。
“那今天我打车,您了走着?”我一乐,顺手要拦车。
“咱上哪儿……”话还没问完,他就顺着南门外大街一直看到卫津路去了,老么高的天津广播电视台在那儿矗着。
他一乐:“得!就那儿了!”
我心里边儿又一哆嗦,操,非要往高的地方儿去啊!比北京那个还高老么多呢,妈的小学春游我都没敢去。
“天塔”没嘛意思,就是在湖中间儿盖起来的,算是个特色了。我跟他买了票进去。还好电梯不是观光的。到了上边儿,一眼望去,整个儿天津看得倍儿清楚,他BK的太眼尖了,发现我不敢往望远镜那儿靠,我刚一转身儿,就听他问那小姐:“折桂台是什么?”BK的!折桂台就是他妈一个拿玻璃做的罩子伸塔外边儿去,让人往上踩,吓死人一地介儿!
我正哆嗦着,就听他在后边儿喊:“王正波,咱上折桂台。”
我一回头儿,一乐:“行。”心里拿BK的三字儿,给BK的砸死。爬了两层楼梯儿,就从“屋儿”里边儿钻出来了,我心那个哆嗦啊,看着那个玻璃桥通向那个玻璃罩子,上边儿红字儿三个“折桂台”。完了,我今儿是要折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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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磊
“这高度是比我们北京那个还NB,还真他妈高。”
“诶,你有没有觉得,从这个高度看出去哪个城市都是一样的。高楼、大厦、绿地、车辆、行人……一座城市又要拿什么去区别开另一座城市?”
“人好像终归都是渺小的,活着的意义有点儿难寻。”
我跟这儿感慨着,王正波却一点儿反馈不给我。我上回就猜到他可能有恐高症,这回是特意验证。可是因为他实在太安静了,一开始是戏弄他的成分,后来就真感慨了起来。人在上空俯瞰的时候,视角也会变得独特。就好像搭乘飞机人在天空之上,早已不能窥见城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或黑暗。

“王正波?”我收回视线,去寻找那哥们儿,没想到他靠着玻璃晕了过去。
我操!玩儿大发了……
“王正波!王正波!”我拍着他的脸,立马儿想到了看过的一个连续剧,那里面有一人一挨打就抽羊角风。王正波没抽疯,可是比抽疯还糟糕,他直接晕了。
我这么一拍他,人群聚拢了过来,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我合计不能哥俩跟这儿丢人,一点儿没脾气的我只能把他架起来,“没事儿哈,没事儿……”
唉,这人死了或者晕了最难搞,倍儿沉。平时你架个活人就算是喝大了的都没事儿,他还知道自己使劲儿,这没意识的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你说我这么一不高又瘦的,拖着一跟我身高体重等同的,那指定是体力不支。
好歹是有好事之徒喊了工作人员,眼看着一貌美小姐领着三个彪形大汉就过来了,她开口就问:“这位先生怎么了?”
旁边儿一老者也跟着起哄:“弄么了他?”
这时候还有几个孩子认出我来了,那状况叫一个混乱啊。
还是人家工作人员有见识,小姐一边说着让一让,一边指挥彪形大汉把王正波抬了起来。
今儿个跟丫以前算是把祖宗八辈子脸都给丢了。
王正波被运进了人家那工作人员休息室,连小姐带彪形大汉围着他一通折腾可丫的就是不醒。
妈呀,这他要是这么就死过去我还不得成了间接杀手?
一着急我就给我小妈打电话问她这么一情况咋办,小妈跟那边儿就乐啊,说什么你不跟北京呆着跑天津杀人去真是没有办法,给你律师打电话吧。我说别闹了,他真晕过去怎么也醒不过来了。小妈说你掐他仁中,你拍他脸,你压他胸口。我说人家招数都用了,他还是不醒。说了半天她也没主意了,就说送医院。我挂了电话,犹豫了一下,推开围着他的人抬手就给了他俩嘴巴。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我看你丫醒不醒!
俩巴掌下去,起先王正波没什么反应,没过三十秒,他眼睑下的眼球动了动。我又喊了他两声儿,跟招魂的似的,他倒是眼皮翻开了。
“这哪儿?”这是他醒过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
“折桂台。”我乐。结果我说完他又要晕,我赶紧补充,“下面的休息室。”
“多高?”他又活了过来。
小姐也凑过来问,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病史。他摆了摆手,“没有!嘛病也没有!”
我心说了你真是死要面子,你就不能直接说你恐高症么?
小姐看看王正波基本正常了,确定不用彪形大汉抬死尸了,就把他们给解散了。王正波接过小姐递过来的水一点儿不客气都喝了。
“现在安全吗?”
“多高?”
“我上的是平安的保险。”
“谢谢你啊,多亏有你了!”
我看他是没事儿了,还有心思拍婆子呢!
出了天塔,我俩往前走,他走几步就回头看看那耸立的建筑物,嘴里念念有词,“人到了高处儿就容易缺氧……”
“你丫也别说旁的左的了,”我搭住了王正波的肩,“跟哥们儿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恐高?”
“没有。”
“不是,你承认了你能死了?”
“真的,我体格倍儿好!”
操的勒,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没法儿再说什么了。下回我吓死你,你丫的活该。
后面又闲扯淡了几句,我问他身体行不行,不行你回家躺会儿。他给我表现出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儿,表明自己比拳王阿里还健康。我心说你就装B吧,谁难受谁知道。
“接下来怎么安排啊?”我看看手机才三点半。
“听你的,你想玩儿嘛?”
“统共就这么点儿地儿,都成。”
“瞧瞧你介井底之蛙,我给你讲个笑话儿,体现一下我们天津地大物博。”
“得,您说。”
“天津跟北京不一样,光口音就差大发了,只有市区是说天津话的,郊区郊县都说各自的方言。知道吗?”
“这还真不知道,那你说的哪儿话?”
“你现在在哪儿呢?”他斜眼看我。
“卫津路。”我看了看路牌。
“不是,你现在在市里,我介就是标准天津话。”
“甭臭拽了,继续。”我说着,点了颗烟。
“这天津啊,宁河人说话像唐山,武清的说话像北京,南郊的话跟山东都挺像的。”
“啥?”
“就相当于,北京海淀边儿上和朝阳边儿上说话不一样。所以,说天津话的人,都在相当于你们北京的3。5环线以内。引子结束,咱开始讲笑话。”
“等等。”我不得不打断他一下,他这个对北京人说话的认知有错误,“我们北京说话不一样,不是所谓这个区,是根据城南城北走的。知道南城北城吧?”
他点了点头。
“南城一个模样儿,北城一个模样儿。而且这京腔儿,也分好几种,你好比……”我还没说完,孙子丫的就打断了我。
“你让我说完了,行么?”他那大眼珠子瞪着我。
“您说……”真是一愣头青。
“天津西郊有个地儿,叫王庆砣。那地方人说话倍哏儿,管我叫‘握’。”
“嗯。”我点点头鼓励他继续。
“上学时我们宿舍就有俩哥们儿是那儿的。不过不是一个村儿的。”
“我说天津那么点儿地儿还分市区啊?”我忍不住又打断他。
“崔永元都紧急集合了,不还分鼻子跟眼了吗,你能不闹唤吗!”
“能。”这人还他妈真执着,操。
“有一天一人说了‘握握握’(我我我)。我实在忍不住就乐了,问他们俩,‘你们那儿怎么老说握’啊?”
“我感觉我一天就能走完你们这天津卫。”我这人有一毛病,你越不让我说我就非说。要不我这嘴这么脏呢?都是小时候妈不让说脏话害得。就得对着干!也就现在长大了好点儿,环境场合约束着,你必须得收敛。可是跟王正波就不用了。熟了么。
王正波连连被我打断,估摸是有点儿急了,“你走一个试试去吧!”
“试过了。”我笑。这真是实话,谁没来过天津啊!
“走完了?”他翻白眼儿看我,“从蓟县走到大港了?”
嘿,你说这丫的不是抬杠么!
“你成心的哈,能让我说完了吗?”
我只得又低头,“能!”
“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问他怎么老说‘握’(我)。”
“对,咱们继续。不是还有另外一哥们儿么。”
“嗯。”我点头肯定他,我就不知道这王致和表达**怎么这么强烈!
“另外一个哥们儿不服气,说:‘谁说的!握们那儿就说我。”他说完笑得脸都抽了。
“完了?”我绷着脸看着王正波。
“正文完了,以下余白。”他还跟那儿乐。
“哈哈哈。”我干笑几声。
他脸儿一绷,“你回去找地图看看吧。有一回,我从‘劝业场’走到我们家,走了俩小时。”
“啊?”这句真把我震了。
“我们家也不住郊区。”他还给我补充了一句。
“你确定是天津?不是火星?”
“废话!”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五点从劝业场出来,一路走着,天儿还好,到家都七点了!”
“你上次不是头一回来北京吧?”我试探着问。北京可比天津大太多了。你要想从海淀走到门头沟,翻座山不说,一天儿指定白扔。还没看见影儿呢,月亮婆婆就拥抱你了。
“常去!”他瞪着我,就好像我看不起他似的。
“那你应该感受过什么叫大。”我乐,随手把烟蒂扔在了街边儿。
“我好像先感受到了什么叫堵。”他拧着眉毛看我。
“哈哈哈哈……”我这回是真乐了。你说他怎么这么好玩儿呢?
“我替首都人民承认,北京那个JB交通,糟糕透了。”
“因此。天津不堵,当然感觉就跟小了塞的。”
哦,这儿等着我那?嘿,你还别说,他丫的就该去说相声,一准儿火暴。
“行了,你不是要介绍北京话么,说吧。”人老先生这会儿虚心请教了。
“北京话啊,学问多了,不单单一个京腔就能概括……”我正要畅所欲言,身后传来一大妈的声音,“小伙子,拿花盆儿当烟碟儿了!”
我一愣,干了,这儿怎么也弄得跟大连似的,还不许随地扔烟头了!
“赶紧的吧,捡起来,站边儿上去。”
“不是,大妈,我真不是故意的,您看您这街道也没明显标志提醒不是……”
“好么,要不然我举个牌儿跟着你走?甭说没用的了,赶紧的,十块!”
“是是是,该罚,该罚。”
我这儿被训得跟三孙子似的,那王正波就跟那儿乐,嘴都合不上了:“扔也不看看地方儿,非在‘天塔’旁边儿扔!算了,我尽地主之宜,我请你吧!”
嘿!总有一天你乐得下巴得掉下来,医院接去!
这个损嘴,真他妈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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