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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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庵主坐在首位,左侧坐着独孤雪,右侧坐着两个小男孩,一个就是南宫的徒弟、独孤潇的师侄高敛昊,他的身旁就是独孤雪提过的那个白皓舛,精雕玉琢的俊美小脸上,一双会说话似的乌黑灵活大眼在一双剑眉下,眼中时而闪过一丝顽皮,挺翘的鼻子下是一张粉嫩的薄唇,看起来跟高敛昊差不多的年纪,很是讨人喜欢。两侧依次坐着乔枫、万庄贤、南宫鹫和独孤潇。
“各位施主,请用膳,可能小庵的粗茶淡饭会不合各位施主的口味,但也算是贫尼等人的一番心意,请不要客气。”庵主枯瘦的手合十,略微躬身道。
“怎么会,我们觉得挺好的,很有家里的味道。”独孤雪看着满桌子的素菜,微微一笑道。
“如此,贫尼就放心了,各位施主请。”说罢,庵主做为庵中主人用筷子略为碰菜,示意众人用膳。众人见主人已经动筷,纷纷举筷吃饭。
席间,坐在对面的白皓舛不住偷看独孤潇,吃吃停停心不在焉的举动引起了独孤雪的注意,稍微靠近他低声询问:“皓舛怎么了?饭都快吃到鼻子里去了。”
白皓舛小脸微红,低下头猛扒两口饭,眼角直瞄独孤潇,低声道:“没事。”
没事?没事怎么会吃饭心不在焉?往常也没有见他这样啊。没事脸红什么?独孤雪妙目注视了一下低头扒饭的皓舛,顺着他的遮遮掩掩的视线,瞅了眼对面,心中了悟,不再多话嫣然一笑接着低头吃饭。
饭桌上的众人除了万庄贤江湖经验比较少外哪个不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许久的老油条?刚才一幕尽收眼底,乔枫若有所思的眯了下眼睛,眼中出现玩味的笑意,稍稍碰了一下浑然不觉的万庄贤,万庄贤茫然抬头,顺着乔枫的示意望去,只看见独孤雪看着对面然后嫣然一笑,还以为她是在对独孤潇眉目传情,再看看对面的独孤潇,眼角都不带抬一下的默默吃饭,心中似有所悟,眯着眼微微一笑。
饭桌上吃得最不安稳的就是独孤潇了,别看他一副古井无波浑然不觉的样子,但是任谁在吃饭时被人盯着看,一道道灼热的眼神好似要身上盯出个洞来的时候,再香甜可口的饭菜也不会吃得津津有味,他此刻就是这样,如同嚼蜡般总算把饭吃完。轻轻放下碗筷,站起身来,默默走出大堂。
“鸠~~”灭蒙鸟站在庵外的大树上,见到他出来歪头看着他。
独孤潇走出庵外,略一扬手,灭蒙鸟从树上滑翔过来轻轻降落到他伸出的手臂上,收敛翅膀,顺着他的手臂慢慢踱到他的肩膀上,用头轻轻蹭他的脸,用喙轻啄他的头发,与他嬉戏。柔顺光滑的羽毛轻触着他的脸颊,给人一种凉爽舒服的触感。
独孤潇缓缓走到一个大石上坐下,灭蒙鸟从他肩膀上跳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昨天在崖下摘到的小果子,伸手送到灭蒙鸟的嘴旁,轻声问道:“青儿,吃吗?”
灭蒙鸟张嘴轻轻叼过果子,扬起脖子,“吧唧吧唧”吃下。
忽然转过头,“鸠~~”的叫了一声。
独孤潇头也不回的淡淡问道:“出来吧。”
身后传来犹豫地脚步声,听声音显然是不会武功的人所发出。
“那个。。。。。。”稚嫩的童音带着犹豫从身后传来:“请问那只是什么鸟啊?”
独孤潇闻声转头,来者赫然是白皓舛,只见他小脸微红,好奇地看着灭蒙鸟,腼腆地小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时而瞅一眼独孤潇,眼神对上又马上闪开,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在离独孤潇大概一丈远处停下,欲前又止的不知所措看着他。
独孤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过头来,正当小皓舛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语气平淡地开口道:“过来坐下,别站着。”
白皓舛顿时眉开眼笑快步走上前去。
大堂中,独孤雪想起刚才白皓舛在独孤潇离开后,猛扒饭然后也悄悄跟着出去的情景不禁低头娇笑出声。
“你还笑什么?人家白皓舛可是见到潇就不理你了。”南宫调侃道。
“要你管,这才不辜负我带他来啊。”独孤雪嘟着嘴,跟南宫抬杠。
“唉,我这是看没人理你,可怜你,要不我才不管你呢。”南宫故意叹气,瞥了眼高敛昊笑道。
独孤雪不怀好意的眯了下眼睛,冲着高敛昊娇笑道:“敛昊啊,你想不想看昨天我们带回来的青儿呢?我带你去看啊。”语气中充满了诱惑,声音甜腻动人。
“好啊。”小敛昊早就对那只青鸟有兴趣,却又不敢靠近,这时有人带他去看,当然高兴万分,拍着小手,也不吃饭了,马上站起身来。
独孤雪带着小敛昊向外走去,在快步出大堂时停下脚步,转首对着愣住的南宫做个鬼脸,银铃似的娇笑溢出樱唇,伴随着腰上的玉铃声是那么的悦耳。
南宫哭丧着俊脸,想向乔枫他们寻求帮助,谁想到他们二人正憋笑憋得辛苦,满脸通红,庵主老脸微红,忙起身道:“贫尼想起有些事情还没有办,先行告辞了。”说着,快步走出大堂向后院走去,肩膀还不时的微微颤动。
“过分!真不够朋友。”南宫略显委屈地瞅着闷笑的两人,喃喃自语道。
“南宫兄,刚才独孤姑娘说什么‘这才不辜负我带他来’是什么意思啊?”万庄贤闷咳几声,勉强止住笑意,奇怪地问道。
“人家独孤姑娘跟潇给我找个徒弟一样,也给他找了个徒弟,就是刚才那个淘气的白皓舛喽。”南宫慵懒地笑道:潇啊,你这个未来徒弟可比我那个徒弟淘气多了,看你以后怎么教导他。

“啊?独孤姑娘跟单兄很熟吗?怎么会‘帮’他找了个徒弟?”乔枫此刻也止住笑意,面带惊讶插嘴道,尤其加重那个“帮”字。也难怪他会如此惊讶了,毕竟江湖中人找徒弟没有人会代为寻找的,除非是非常非常熟,关系非同一般之人,不过这种情况还是很少出现的。
“潇本姓独孤,你们说呢?”南宫此刻笑得像只老狐狸,环视闻言呆立的两人:嘿嘿,让你们刚才笑我,风水轮流转,马上就轮到我笑你们了,哎呀,报仇的感觉真是好啊。
“它叫什么名字啊?”老远就能听到庵外白皓舛可爱的童音。
“它叫青儿。”独孤雪大老远就听到他的问话,当下扬声道。
“雪儿姐姐。”白皓舛转过头来,高叫道。
“嗯,”独孤雪拉着小敛昊走过来,微微一笑娇声道:“潇哥哥,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知道。”独孤潇淡淡回答。
“不会吧?你们出来这么久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独孤雪看了眼白皓舛,笑道:“你跟小敛昊一起去那边玩好不好?”
白皓舛懂事的点点头,拉着高敛昊走到一旁。
“潇哥哥,我知道我擅自帮你收徒弟是我不对,但是,我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怪可怜的,而且,他也很对我的脾性。。。。。。”独孤雪看他们走远,坐在独孤潇的身旁,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独孤潇,低声道。
“你怎么把他拐来的?”独孤潇伸手摸摸雪儿的乌黑秀发,无奈地问道。
“什么叫拐啊?”独孤雪噘着红润小嘴,不依地靠着独孤潇道。
“我说错了,应该说你怎么把人骗来的?”独孤潇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脸上的曲线放松下来,脸露温柔,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与宠溺地问道。
“潇哥哥~”独孤雪俏脸微红,娇声叫道:“怎么这样啊,雪儿最乖了。怎么可能去拐骗人家小孩?”随后,面色渐渐黯淡下来,缓缓地低声道:“其实,我是在经过一户人家时,发现里面不时传出啜泣的声音,才进去看的,结果发现里面有两具死尸,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孩子趴在一具尸体上哭泣,那个小孩就是白皓舛。”
独孤雪转望不远处的两个孩子,回忆似的低语着:“当时,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他一下,谁想到他吓得一机灵,转身就跑,紧缩到墙角下抱着头不停颤抖,惊慌失措的眼睛失神地望着我。真的很可怜。后来,我好不容易安抚好他,他才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出经过。原本他家以前是一个清廉的官家,他父亲因为受到朝廷中个别高官的欺压迫害,心灰意冷之下罢官回乡,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也还算不错,一家人和和美美,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天,一个富家子弟看到了他娘的美貌,硬是要强迫他娘就范,他爹娘当然不肯,由于他爹以前在朝为官时曾经跟一个武官朋过几手,便挺身而出,也正巧那个富家子弟仗着自己家在小镇上的势力,认为没有人敢动他,所以,身边没有带人,结果被他爹打了一顿,虽然伤并不重,但是,那个人的爹爹非常护犊,后来曾经派人来报复,却碰巧被一个路过的江湖人救了。那个人的爹爹不肯罢休,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人,那人闯进院子时正好遇到他爹在院子里正在锻炼身体,他爹见有人闯进自己家,大叫一声,他娘从屋里看见忙把他藏起来,嘱咐他一定不能出声。后来,他躲了不知多久,听外面没有声音了,就慢慢爬出来,到院子里才发现他爹娘已经死了,他趴在爹的身上痛哭不已,所以,我进院时才会看到那一幕。”独孤雪抬头盼望地看着独孤潇,接着轻声道:“在我帮他家安葬好后,才带着他一起行走江湖,潇哥哥,虽然这一路上他给我惹了不少祸,但是,他逐渐恢复的脾性却很对我胃口,所以,我才想让他拜你为师,而且,他的血仇终究要自己去报,如果没有人帮他的话,也许他一辈子都报不了仇,那样他的心会越来越扭曲,如果到那时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学武,那时江湖上也许会出现一个魔头。”
独孤潇转头看看在一起玩得正开心的两个孩子,沉思片刻,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道:“行了,我知道了,其实他和敛昊的遭遇很相似,难得他们又这么合得来,叫他们过来吧,不过,下次最好别再有一次这种事。”说着,伸手轻弹一下她的雪额。
独孤雪摸着额头,展颜一笑,叫道:“皓舛,敛昊,过来一下。”两个孩子抬头应一声跑来。
“不过,我还要看看他是否够资格学习家传武功。”独孤潇加了一句话。
独孤雪皱皱鼻子,笑道:“当然。潇哥哥最好了。”随后,正色对着白皓舛沉声道:“皓舛,跪下拜师!”
白皓舛稍愣了一下,马上恭恭敬敬的在地上连磕九个头,正色朗声道:“弟子白皓舛叩见师傅。”
“起来吧。你应该听雪儿说了,为师叫独孤潇,只要知道这点就行了,你今年多大?”
“徒儿今年九岁。”白皓舛恭敬地回答。
“过来。”独孤潇伸手道。
白皓舛走上前去,独孤潇伸手摸摸他的骨节,暗自点头:不错,筋骨不错,是块学武的料子。
“潇哥哥,怎么样?”
“还不错。是块学武的材料。”独孤潇语气平淡地道:“回去吧。我有话对你们两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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