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身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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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自己的脸孔忽然变成妖怪,变得毁容般不堪入目,黎也不回如此震惊失措。
因为镜中倒映出的容貌实在太不可思议,那分明是……
“哗”地一声,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道鹅黄色身影急匆匆冲进屋里。看着摔倒在地上的黎,她立刻激动地扑上来。
“丹妍,你醒了?!太好了!”
黎呆呆地看着扑到自己身边的女子,鹅黄色道袍整洁素净,平日里总是板着的面容此时充满了惊喜,亲切到陌生的表情让黎险些认不出她。
无论平时多么冷静自持,见到自己长久为之奔波牵挂人终于清醒过来,谢婉心中也难以抑制地激动:“苍天有眼,凤凰木果然名不虚传,这次多亏了大哥……”
而黎整个人已经陷入呆滞状态了。
她?贺丹妍?
她在做梦吗?一定是在做梦!
这太离奇了!黎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谢婉立刻察觉了,连忙抱起她向床边走去,一边抱怨道:“真是的,你刚刚醒过来,怎么也不呼唤一声,就这么下床了,小心身体撑不住。”她不由分说将她按进被窝里,扯开被褥替她盖上,动作坚定却极轻柔。
然后。她坐到床边。笑问道:“刚刚醒过来。感觉怎么样?凤凰木是上古神器。灵气充沛。且纯净之极。你地功体不足。融入体内后可能一时难以适应。”
“凤凰木?”黎喃喃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神器?
“是啊。想不到大哥此次答应地这么爽快。也多亏了东仪那封信。”谢婉欣慰地笑道。
见黎神情迷茫。谢婉只以为她是欢喜地痴了。凤凰木是谢家地家传至宝。为凤凰涅所留下地精华。也是谢家威名千万年不坠地保证。
世人都传说谢家有凤凰血脉。其实就是得益于这一秘密法宝----凤凰木。
凤凰木作为当世无双地神器。谢家却从来舍不得使用它在战场上对敌。哪怕在最危急地关头。因为凤凰木在谢家有着另一重隐秘地功效。
凤凰木属性虽然纯阳,但却只能与处子之身的女子融合,方能发挥威力。历代的谢家族长。都会以秘法,在成亲前夕,将其融入自己地未婚妻子体内。将来怀孕生子之后,所产下的孩子将天赋禀异,体带凤凰之力。
这就是谢家直系子弟中,每次都会出现几个天赋奇才的秘密所在,也是世人所传说的谢家祖上有凤凰血脉流传的真正原因。
但凤凰之力毕竟不是普通女子所能承受的,纵然历代所选地族长夫人都是功体不凡的修仙奇葩,剑仙侠女。最多却也只能承受凤凰木十年左右。十年之后。必须再以秘法将凤凰木取出,归于族长保管,等待下一任族长的承接。
这隐秘的流传。正是谢家血脉得以昌盛不绝,人材辈出的关键。而这一重隐秘的功效,也让凤凰木有了特殊的意义。
谢东仪所写给家里的密信,以谢婉的人品自然不会去擅自翻阅,但素来严厉地大哥在看了信之后,能够如此轻易将凤凰木交给她,那么信中的内容,她自然能够料想一二。
而眼前的贺丹妍,只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欢喜地痴了吧。谢婉欣喜地想着。
谢婉在想什么,黎自然全无察觉,如今地她还陷在震惊中迟迟难以自拔,过了半响,终于试着问道:“我……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岳冉那奸贼!”提起那可恨的妖魔,谢婉心头还有隐隐的怒气,“他设计陷害你,将你囚禁在醒心洞中,幸好东仪那孩子警醒地早。及时联络魏首座,设计除掉了他,这才将你救出来。只可惜魏首座他……”说到这里,谢婉话语一滞,丹妍刚刚清醒,这些坏消息就不要告诉她让她担忧了。
想着,她转过话题,继续道:“偏偏那妖魔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害得你始终昏迷不醒。医阁诸位同修都束手无策。我只得前去求助柳无相首座。”
“幸好首座他见多识广,指出你所中的妖法是魔界的镇骨锁心术。只是要解此法。配合你的身体,需要有至纯至阳的灵气才行。以术部几位前辈的功体修为,本也能够做到,但偏偏你昏迷日久,身体虚弱,只怕他们的功力太霸道,你承受不住。我反复思量,便只有回本家借来凤凰木一途了……”
细细讲述着这些复杂地经过,转头看到黎呆呆的表情,谢婉停下讲述,问道:“怎么了?是昏迷太久,有些头晕吧。要不先睡一会儿?”
昏迷太久?
“啊,等等,我昏迷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黎这才如梦初醒般急忙询问道。
“你啊,足足昏迷了快半年呢。”谢婉叹道。
半年!
对了,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贺丹妍就已经昏迷近四个月了。一加一减,也就是说,她自己昏迷了足足一个多月!
“这么久……”她喃喃说道。不知不觉间,新年已经过去了吧。她本以为自己顶多昏迷了七八天呢。
一个多月啊,换句话说,她死了足足一个多月了……
“也算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谢婉叹息,一边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既然已经醒来,就不要多想了,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说着,又笑道:“还记得你小时候,你母亲带你去闺中至交的火云居士那里相面批命的事吗?当时,居士就说你十几岁上有一次大劫,若是过了,自然一生平安和顺,若是过不了……哈,我说这些干什么?好在如今已经是云开雾散,雨过天晴了。你也不必多想……”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黎还真不相信素日里严肃到近乎古板的谢指教也会说这么多话。只是,这些亲切到有些唠叨的话语,都是说给贺丹妍这个她关心爱护地子侄听的吧。如果她知道现在听着这些的人是她黎?而不是贺丹妍……
黎抬起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到谢婉的面容。那张清秀的容颜上隐约带着疲惫,那是一种经历了长期奔波愁绪的人才会残留的疲惫,纵然再多喜悦的光芒也掩饰不去。为了贺丹妍这次的劫难,这半年来,她肯定很辛苦吧。纵然不是为了自己,黎心中也有几分感同身受地感动。
转念之间,她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地问题:自己占据了她的身体,那贺丹妍哪里去了?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她?
感觉到握在掌心地纤手忽然变得冰冷,谢婉立刻停了口,仔细观察黎的脸色:“丹妍,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黎心神波动,越发难耐,一种紧迫的压力让她摇摆不定。正犹豫着是否应该说出真相,却忽然一声巨响,房门又一次被人猛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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