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上官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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鳄鱼号潜艇停靠在波罗基岛美军潜艇基地的码头,这个秘密码头原来是被密布的灌木和树木遮盖,经过一夜日机日舰的轰炸炮击,岛上一片满目疮痍,团团烟火虽然有潮湿的空气土壤阻挡,但还是向空中发出阵阵烧糊的树木,甚至森林动物被烧焦的肉皮味。
李钱多上岸前嘱咐白条虎,那些被纤绳拖住的虎鲨们不要放跑,直接将纤绳系在岸边的残石断树上,任凭虎鲨们在海水里怎样折腾也挣不脱纤绳的牵制,得,这群往日在海水里称王称霸的家伙们现在倒像是一群被主人拴住的狗了,李钱多心里盘算着这些家伙们将来还有更大的用途。
大伙看着眼前的人间地狱般的凄惨景况全都默然不语。西斯上校和鲍伯等人在前带路,拨开被炸的残树断枝,众人一路向美军潜艇基地指挥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李钱多和兄弟们才看清这个美军太平洋潜艇基地的样子:基地的陆上范围在深水港湾的最靠里的角上,据鲍伯介绍,这个潜艇基地原来驻扎三艘鳄鱼号潜艇级别的鱼雷攻击型潜艇,在这次日本联合舰队的突然袭击前,两艘鳄鱼号潜艇的姊妹艇出海执行任务,幸运的躲过日本人的炸弹炮弹,只留下鳄鱼号待命,水面舰只五艘护卫舰八艘巡逻艇在昨晚袭击中都被长门号战列舰两艘巡洋舰猛烈的炮火击沉深深的湾底,基地撤出的人员都随着这些乘坐的舰只沉入了大海。李钱多一阵叹息。
走进基地中心,李钱多看到基地里被炸毁的几辆美军越野卡车,甚至还有两辆M3型轻型越野坦克被航空炸弹击中瘫痪在炸弹炸出的坑坑洼洼的基地场院里,尤其是那长门号战列舰410毫米炮弹炸出的几个巨大弹坑触目惊心。基地周围十几门被炸毁的高射炮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最让人刺激心灵的是基地场院地上躺着人的尸体,这些尸体残缺不全,胳膊,腿,头,肠子,等等人的‘零件’黑黢黢和被硝烟染黑的泥土混合在一起,艾丽突然被脚下的一个半拉头颅绊了一下,那半拉头一半的脑袋已经没了,猩红的血肉和着白森森的头骨碴子脑浆子混着焦黑的泥土腥臭的气味令人作呕,牺牲者那唯一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盯着艾丽,艾丽吓得尖叫,李钱多连忙将艾丽搂在怀里,轻声安稳。
“爹地,爹地”看着眼前凄惨的景况,艾丽不禁想起自己的老爹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景。
众人越过场地上大大小小的弹坑,向基地指挥部地下掩体搜寻,掩体上的建筑物两层高的楼房已经被炸塌了,地下掩体被埋在一片砖石瓦砾的废墟里。众人默默的围着废墟在心里默默哀悼牺牲的上官将军和基地所有遇难官兵。忽然艾丽对着废墟跪了下来,李钱多以为艾丽悲痛自己的父亲死去,以中国人的古礼磕头送行,李钱多摇摇头,地面瓦砾尖利,根本不是磕头的地方,刚想搀起艾丽,艾丽却阻止了李钱多,艾丽没有痛哭流涕,只是静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废墟,李钱多刚要弯腰想安慰艾丽,艾丽却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悄的对李钱多道:“别说话,掩体里有声音!”
李钱多吓了一跳,艾丽莫非被自己父亲的死受不了打击神经错乱了。李钱多爱怜的抚摸着艾丽单薄的肩头:“艾丽,人死不能复生,你,你要正视眼前的现实”
艾丽摇摇头:“不是,我说的是真的,你听,地下掩体里真的有声音,我,我爹地可能没有死”艾丽激动的脸都红了。

“啊”李钱多和周围的人听艾丽的话都是大吃一惊,李钱多凝神细听,果然掩体下一种奇怪的声音在向外传出,本来李钱多敏锐的耳朵完全可以听到,怎奈周围的惨烈景况让李钱多难以静心,还是艾丽思父心切,时刻想着父亲的音容笑貌,反倒是很快听到了掩体里的细微声音。
“快,快,返回潜艇,取出工具挖掩体,上官将军可能还活着,快快快!”西斯上校已经急不可待的命令手下的艇员们。
铁铲飞舞,尘土飞扬,铲土的铲土,装运的装运,在三四十个人一起努力下,倒坍的废墟很快被挖出一个宽大的洞口,地下掩体里的声音更加清晰——竟然是发报员在不停的触动发报按钮,滴滴答答的声音伴随着微型手动发电机的嗡嗡声鼓舞着众人,众人的挖掘速度加快。
“爹地,爹地!你在里面吗!”艾丽按捺不住了,冲着尚未挖通的地下掩体呼喊,地上的挖掘声和艾丽的大声喊叫起了作用,掩体里微弱的回答传来:“艾丽,艾丽,我的好女儿,爸爸只是受了伤而已,爸爸在等着你回来”艾丽听着父亲熟悉的声音泣不成声。
众人沸腾了,西斯上校兴奋的像个小孩子,抱着李钱多兴奋的又跳又喊,鲍伯抱着白条虎,艾米抱着黑子,赖尔杰米抱住铁蛋钢蛋,所有的中国人和美国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欢呼跳跃。
地下掩体终于挖通了,宽大的地下掩体展露在众人眼前,坚固的钢结构骨架混凝土保护了掩体,只是被上层的倒坍的楼房掩埋在地下,一股新鲜的空气从洞口穿进地下掩体,掩体里十几个人为之精神一爽,就着洞口的光亮,李钱多看到掩体里十几个美军军官衣衫褴褛虚弱的坐在纷乱的椅子上桌子上,掩体里一片没有灯光的阴暗狼藉,只是电报桌上一个电报员在不停的发报,接受,一旁的助手在不停的摇动唯一的一台手摇发电机。掩体里的美军军官们还没有从最初的惊讶里反应过来,艾丽还没有适应眼前的黯淡已经焦急的喊起来:
“爹地,爹地!”
“艾丽,我的宝贝儿,爸爸在这里,爸爸在等你和你的同事们回来救我们呢!呵呵呵!”一个疲惫而又不失洪亮底气的老人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淡淡笑意从掩体一角传来。
“爹地,我想死你了,呜呜呜”艾丽哭着跑上前……
李钱多和西斯上校紧紧跟着艾丽走到掩体一角躺在床上的一个老人跟前,李钱多身后的人们早已和在一起拥抱在一起,互相认识的同事自不必说,连不认识的美国人和中国人也在热烈的拥抱,白条虎和兄弟们抱着掩体里虚弱的美军大兵们兴奋的学着刚刚学会的中英混合语言甚至还有中式日语:“三开油、哈啰、大大的辛苦”场面热烈纷乱。
李钱多眼前一个身着美军将军制服的东方面孔的老人躺在行军床上,微笑着看着艾丽,艾丽扑上前,抱住老人痛哭不已,李钱多知道这就是这个美军潜艇基地的最高司令长官上官凌云,看着上官凌云慈爱的抱着艾丽,完全不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完全是个慈祥的父亲。上官凌云拍了拍艾丽的肩膀:“好孩子,别哭了,爸爸不是好好的吗,我让你带的客人你带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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