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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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来到了府衙,看到严华在后院,失神地看着暮色。我轻唤:“严公子?”
他回过神来后,吃惊地急急行礼,道:“参见储君。”
“严公子,你我相识一场,不需那么多礼,平身吧。”
他起来后,恭敬地说:“下官向储君行礼是应该的,向救命恩人行礼更是天经地义了。”
我不想跟他拗下去,问:“刚才见你眼神黯然,为何事困扰?”
“我生于小康之家,本来有一弟。十岁时,我和他就在家后院玩捉迷藏,怎知,他就此失踪。我们一找就是三年,但都徒劳无功。三年后,我们仍然有向人打听,但都不敢抱着太大的希望。不久后,爹思忆成病,卧床不起。娘请过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方法医好爹的病。半年后,爹就去世了。”
“四年后,我成为了北顺地方官后,立刻用各方关系来打听我弟弟的消息,但还是一无所获。未久,我嫁进徐府后,我娘又仙游了。我相信找回弟弟一家团聚是我娘的唯一心愿,但我至今仍然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令贤弟叫什么名字?”
“严玉。”
严玉?这个名字很熟啊,在哪里听过?两位侧君叫莫轩和刘宪,其他五位侍郎是……啊,对了!他就是我其中一位侍郎!天,我竟然对那五位侍郎不闻不问!
“他年岁多大?”
“小我两岁,大概二十二岁。”
“罗侍卫。”
他立刻从暗处快步来到我面前,说:“卑职在。”
“你和胡侍卫回宫,请严玉公子来这里。”
“遵命。”罗侍卫领命后便离开。
“严玉公子?储君你有我弟弟的消息?”
“这三年,他都呆在我的寝宫里呢。”
“呆在你的寝宫?为何?”
我耸耸肩说:“不知是祸是福,母皇把他嫁了给我做侍郎。”
他激动地问:“储君娶了他?”
我略翻白眼,说:“是!回宫需时,你耐心等两天吧。”说完,我就离开了。
两天后,严玉在我两位近身侍卫的护驾下,来到了这里。
“奴才参见储君。”
“平身吧。”他站起来后,我问:“你是不是自小就与家人失散了?”他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答。我猜想,他那时可能被大户人家所收养,之后又被母皇选中,而他养母希望攀富贵,所以隐瞒了他是养子的事实,所以他才这般犹豫。
“我不会追究你养母隐瞒你身份的事。说实话。”
他胆怯地看了我一眼,说:“没错,家中还有一个大奴才两岁的哥哥。”
“严公子,你看看他是不是令贤弟?”
他激动地来到了严玉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最后,他抓住了严玉的肩膀,说:“你真的是我弟弟呀!长得那么高大,我都快认不出是你了。”
他们相拥片刻,严玉问:“哥,爹娘他们……”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说:“他们已经去世了。”
“都是我不好……”
“别自责了。他们九泉之下知道我们相认,一定很高兴,不会怪你的。”他们多年不见,肯定有很多事要聊。他如何被大户人家收养,我不感兴趣,所以我没有告辞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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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正要从街道走回客栈时,迎面遇上了那位曾经向我讨面的老伯。“老伯,这么巧啊?”
“不是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我有些意外地说:“哦?进去坐下再说吧。”
要了一间厢房,并请他坐下后,我端起茶杯说:“在辈分上,我很应该称你一声前辈。之前失礼之处,请多多见谅。现以茶代酒,先喝为敬。”
当茶杯差一秒被我送到嘴边时,我的手被他推了一把,一转眼,我的茶杯就被他端在手里,杯中的茶水不曾溅出一滴。
我再拿第二个茶杯的时候,他说:“你叫我老伯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是江湖中人,何失礼之有?”顿一阵,说:“而且,我等人物,哪受得起储君的前辈之称?”
我稍有兴味地问:“哦?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薛贤嫁入皇室之事,在江湖上确实鲜少人知,但凭我们的交情,我当然知道这件事。”
“你认识我爹?”
“我姓关名胜,生在贫困之家。我自幼认识一位叫梁洪的兄弟,十岁时,他就要我陪他一起拜师学武。一学就是六年,这双擒拿手就是那六年学来的。”
“学成之后,他要继续学其他的武功,但这双擒拿手已足以让我讨生计,所以我决定不学了。他也不强求,只好独自去别处拜师。半年后,我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郑宇。”
“梅花剑郎郑宇?”
“是啊,你认识他?”
“他是我师父啊。”
他笑说:“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顿一阵,他说:“之后,他便介绍了你爹给我认识。这件事许是传入了梁洪的耳中,不久后他主动地找上我。我向他介绍了你爹和你师父后,就千方百计地要他们教他武功。他学成后,因争强好胜,到处去跟人比武。”
“之后,他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玄武诀的秘籍,即时威震武林。两年后,他学成出山,武功在武林里更是无人能及。至此,他以为自己是武林至尊,更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武林里只要是威胁到他的对手,他都会不择手段地杀害。”
“不知道是好景不长,还是他的报应。五年后,武当门生乔建开始行侠仗义,在武林初露锋芒,不久后却了无音息、不知所终。谁料他两年后又重出江湖。不久,他便向梁洪下战书,十日后到山上一决高下。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武林。”
“其实他要跟梁洪一决高下,除了想替他师父报仇之外,也想为武林除此害。十日之期一过,两人便在山上相见。当日,武林里各派人士都上山想一睹交战过程,连朝廷都派大将到场观战,可谓盛事。”
“两人斗了二十多个回合,两人都分不出高下。一个时辰后,梁洪开始招招狠辣,图乔建无招架之力;乔建则见招拆招,不仅没有让梁洪得逞,还刺伤了他肩膀。斗了百余合,梁洪伤痕累累,再无招架之力。乔建并不想杀他,但思及他在江湖上作恶多端,即使他不杀梁洪,很多人随后都会恨不得要煎其皮拆其骨、将他碎尸万端。因此,他只好一剑了结他。”
“我虽然从小认识他,但想到他的凶残暴戾,就觉得他死有余辜。只是,看着他从无名小卒变成威震武林的人物,再从这等人物变**人得以诛之的枭雄,我倒感慨万千。薛兄嫁入皇室后,郑兄又不知所终,我也就此浪走天涯,顺道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郑兄的消息。对了,你有没有你师父的消息?”
“没有。我十岁时开始跟他学武,四年后,他见我学有所成,就离宫了。至此,我也不曾见过他。”
“唉,这就说你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沉默片刻,我说:“我两天后就要回宫了,你跟我回去,跟爹聚一聚可好?”他想了一刻,点了点头同意。
当天傍晚,我在客栈里经过严玉的房,严华也在房里。
“贤弟,储君有恩于我,你以后可要好好侍候储君呐。”
他轻嗔:“哥,你这是在说什么?这三年,储君可是连望都没有望过我,你要我怎么好好侍候她?”顿一阵,他说:“许是我容姿粗陋,储君看不入眼,我这奴才也没有这般福分。”
“今天不知明日事,她可能迟些就会宠幸你呢。”
“又再说瞎话!”
这个严华,还真会教坏小的!
我敲了房门,他们立刻噤若寒蝉。我打开门对严玉说:“我两天后就要回南安,如果你不想这么快回去,就多留三五天,我会留两位侍卫给你。”
“奴才想多留三天。”
“随你。不过,没什么事就不要外出。”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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