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黑鹰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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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何中拿出件锦缎包裹之物给了肖遥,身后祝三儿却是面上露出惊讶之色,定定的望着那个物事,一瞬不瞬。
肖遥留心到祝三儿的神色,心中不由的暗思,此物形状似是一块令牌之类的。难道说自己便如那些电视上所演的一般,遇上了什么微服私访的皇帝或者王爷了。哈哈,若是这样的话,那可发了,这个一定要收下的,有杀错,没放过!
心中转着念头,嘴上却推脱道“老丈何必如此客气,还是不要了吧。”郭盛等人在旁听的吐血。这是推辞吗?怎么那么的不情愿啊,这厮简直是太无耻了。
何中却是微微一笑,将之塞入肖遥手中,方道“并非一定要用它来找我办事。便是拿着此物,日后便算我府中贵客了。二郎生意经营有道,日后生意做到京城,此物定能用得上,便是去看望下老夫,不也是方便吗。休要推辞,只管收下便是。”
肖遥大喜,连忙顺势接过。何中见事情办完,拱手道“今日能与二郎及两位俊彦相交,实是幸事。只是老夫尚有些俗务要办,这便告辞了。日后几位若有机缘,到得京都,咱们再尽兴相聚。”
郭盛三人连忙抱拳相应,一起送何中出门。何中和祝三儿出的门来,回身与三人作别,随即转身而去。两人脚下不停,直走出好远,祝三儿始终憋不住,不由问道“大人,这肖遥如何能得大人如此相待,是不是过了些。”
何中顿住步子,回头看看他,哈哈一笑道“你以为他是那无赖泼皮之类的吗?嘿,此人大智若愚,那般疏狂无赖之色,只是其迷惑旁人做出来的罢了。此子年岁虽轻,然行事老道,虽在某些细节之处,还有些稚嫩,却又被他刻意做出的表象巧妙的掩盖。你便只看他前些日子,那一杯不饮门前的一幕便知,其胸中大有沟壑,所用之手段暗与兵法契合。嘿嘿,欲取先于,藏间于敌,好手段好手段啊。”
眼见祝三儿仍自迷茫,又道“此子行事无拘,天马行空。做事只求实利,全不计名声,任人毁谤。其心思之巧,心机之深绝非一般人所能为之。你听他方才一番言语,对时局看的何等透彻。他不愿为官,非是什么贪图享逸,实是不愿卷入朝政之争,徒增烦恼罢了。我赠他令牌,一来确实是感念其情,二来嘛,嘿嘿,此子外柔内刚。以他个性,早晚必将得罪于人。我那令牌当能给他使上些力气,只要他欠了咱们的情,便也只能与咱们走的更近。如此,我虽然不能得其人,但实际上已得其才,何乐而不为啊。”说罢,哈哈大笑,转身向前。
祝三儿恍然大悟,面现敬佩。眼见何中已走出老远,连忙脚下发力,急急赶了上去。两个身影,便在那豪爽的笑声中,渐渐隐入漫天的风雪之中。
这边楼上,肖遥已是将那小包裹取了出来,心中怀着激动,慢慢打开。入目处,竟果然是一块乌沉沉的令牌。其物非金非木,沉甸甸的,不知何物所造。
牌子正面用镂刻手法,绘着一只展翅翱翔的苍鹰,于漫天云气之中,探爪而出。身上翎羽刻画精细,形态逼真至极。放眼一看,一股子苍浑雄劲之气扑面而来。
肖遥大失所望,这于他心中那什么如朕亲临的物事,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了。话说那种牌子一般都是金色的,上面刻画的,也应该是飞龙盘螭之图,却不会是这个甚么飞鹰的,也应该不是这种黑色的。
他心中失望,郭盛却是并不在意。而旁边文苑看到,面上先是一呆,随即却是惊叫一声“黑鹰令!”肖遥、郭盛迷惑之际,转头看他。却见文苑急急的向肖遥道“二郎快快看看,那令反面,可是有个“种”字没有。”
肖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翻过令牌,果然有一个大大的种字,雕刻其上。银钩铁画,尽显遒劲。当下向着文苑点点头,文苑面上忽现激动之色,口中喃喃的道“果然是他。。。。。”
时光荏苒,日月交替。便在成都府再一次被大雪装扮的银装素裹之际,肖遥迎来了他到北宋后的第一个新年。
几月之中,一杯不饮生意红火,那郭氏大宅旁的酒坊中,已是又扩建了不少。所产之酒,却仍是供不应求。加之肖遥将后世所知的一些新式菜系推出,更是使得宾客云集。隐隐然,一杯不饮已是成为成都府,酒楼中的佼佼者。但凡宴请宾朋,若是不到一杯不饮来喝上几杯,实在是大失面子的事情。

大宋此时经济发达,身价过万者不胜之数,加之文风极盛,世人崇尚醉酒清歌的生活,故而,肖遥自这一杯不饮开张后,狠狠的赚了一大笔,让这厮大是兴奋。郭太公和郭盛眼见他生意做的兴旺,也自高兴,不再去多管他了。
只是郭盛每每想起,他曾经失去了一个那么好的腾达机会,便会时常的抱怨两句。肖遥却总是插科打诨岔开话题,这个时候,往往倒是郭小妹来打圆场。直道官场险恶,若是真的做了官,怕是再没有这般和风细雨般的生活了。这个兰心慧致的女子,极是聪颖,年岁虽小,遍读史书之际,对官场之黑暗却是大有见地。
郭盛眼见小妹也是如此说话,便也渐渐不提了。只是每每背后想起,便有些叹息。不过这种懊恼不需多久,便被接二连三上门的客人给扰的很快丢弃了。
原来,自那日开张之际,肖遥首次现身,教训柳二一班泼皮后。那当日怒杀喀日则的英雄便浮出了水面。川中江湖人士,纷至杳来。拜访者有之,挑战者有之,竟还有来求师的。
郭盛起初尚大为开心,只是随着人越来越多,终是大感厌烦。眼见正主儿现在过的悠闲,正好全推给肖遥自行接待去吧。肖遥本好朋友,眼见众多好汉来见,自是大喜。现下一杯不饮生意红火,自不必为银钱发愁。更是天然的一个宴客所在,便索性搬了酒楼中去住,每日里便与这些三山五岳的绿林汉子,畅饮欢谈,大是投机。
他虽在人前亲近人前做出一副贪财模样,实则本心却是任侠大气之性。非但那些个远来的汉子,便是本地寻常百姓之家,但凡有些银钱上的短缺,肖遥便使人尽量接济。由是,川中之地渐传肖二郎仁义之名。
郭家父子喜见肖遥仗义,对他更是加倍亲切,使得肖遥常自感叹。只是诸事皆顺,唯有一事让他很是郁闷。那便是自己当日所得之神照策,上面所载之内气运行之法,此时他却是怎么也练不得了。虽然体内之气仍自不断壮大,但所行路线早已面目全非,让他实是有些气沮。
好在那逍遥身法已是可以自如的施展了,身法展动之间,果然翩翩如惊鸿掠水,快捷飘逸,尽现逍遥之意。至于那四象步,此时早已是纯熟无比。那许多上门生事的人物,便多是败在这门步法之下。
肖遥每与人动手,总让对手有无从下手之感。眼花缭乱之际,蓝影飘忽,只有他打人,人家却打不着他,旁人却如何胜得?肖遥虽是步法玄妙,但却并不会任何招式,打斗之际,也不过是欺近对手身前,或拍其肩膀,或击下背心。只是那力道却是有限的紧。旁人不知其中奥妙,只道他是胸怀慈悲,不下狠手。
却不知肖二爷实是拿不出什么大力的,一身内气虽是充盈,却也只是使得身法步法运转的更为顺畅而已。若是给他拿上把刀子,倒是看看肖二爷还是那般心慈不是。只是旁人不晓,往往便是那凶霸之人败了之后,也是甚为心折。
众人见他喜穿蓝色衣袍,又肯救急于人。这川中武林中,便突然传出了一个圣心蓝衫的名号。肖遥闻听后,倒是喜不自禁,对这名号颇是沾沾自得。那内气练不得当的郁闷,也随之消散。
这一日正是腊月二十四日。郭府上下齐动,忙着准备三牲祭品,新元储货。俗语有称“官三民四船家五”,说的便是官府在腊月二十三日,一般民家在二十四日,水上人家则为二十五日举行祭灶。
待得准备停当,郭太公领着郭盛与小妹祭拜祖先,供奉灶神。肖遥却只得一人在外等候。他虽是与郭家亲厚,但终不是郭姓之人,那祠堂却是进不得的。待到晚间,大开筵席,众家人已是俱皆放下手头做活,便在外间另摆大席,一同相庆。直吃近月上正空,方才散去。
肖遥身逢佳节,心中却极是苦涩,便于席后自到花园发散。遥望天际冷月清辉,不由得愈加思念双亲。料峭的夜风吹过,秃枝上的残雪飞起,飘飘扬扬间纷纷洒落一片晶莹。万籁俱寂之中,却有冬夜特有的一种莫名的声音响着,一阵一阵的孤寂,便如潮水般,惶惶的闯入心间。
下集预告:美人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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