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不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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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猪。”这是齐迹给它取的昵称,齐迹咬着一根草节儿,满脸愁容地望着天空:“你说我这样下去是不是真的会没出息啊?”
猪猪哼了两声,趴在了地上,似乎对这种话题没多大兴趣。
“你看!”齐迹指指自己胸口:“我又不像我二哥那么好记性,能背能读,又不像大哥喜欢养猪,就喜欢打架啊,恶作剧啊,你说,我能干什么?”
猪猪头埋得更低,还懒洋洋地打个滚。一阵清风吹来,满地青草瑟瑟作响。
齐迹长叹一声:“唉,我其实挺希望做点什么,让老爸为我骄傲骄傲,可我能干什么呢?”他看看眯着眼打瞌睡的猪猪怒道:“喂,我在同你商量你居然睡大觉。”
“呼噜呼噜……”猪猪哼了两声,觉得他太吵了,走到远点的地方,在一棵树荫下睡觉去了。齐迹骂道:“同你讨论人生理想,你居然就这个态度?你这头胸大无志的猪啊,我怎么偏偏有你这么个朋友?”
齐迹在草地上睡了一会,终于还是回了家,回家前他特意在**上碾了厚厚的稻草,这样老爸打起**也没那么疼,但是回家后齐夫并没有打他,只是盯着他半晌,说了一句:“你明天同我进城!”
齐迹没同老爸进过几次城,因为老爸很怕他在城里闯祸,最多让他到城门口,这次却不一样,他带着齐迹几乎逛遍了整个城市,齐迹家所属城市叫哈盖城,是埃贝尔大陆少有的几个繁华重镇之一,里面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他看到高高的塔楼上穿着银白铠甲的卫兵,,华丽的马车里漂亮高贵的富家小姐,扎在城主府尖端鲜亮的彩带,还有街头的小糖人,洋玩具,精致可口的肉夹馍……真是看不尽的新鲜。
最后,齐夫带着他来到一个厚重的大门前,这里是个很大的院子,里面听到有一大群人在吆喝呼喊的声音,时不时夹着几声惨叫。齐夫给了门口老头一个银币,老头笑眯眯地把他们迎进了门,展现在齐迹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训练场。
训练场上,一大群挥汗如雨的赤膊男人在训练,有的跑步,有的做俯卧撑,有的爬杆,有的站立在毒辣的太阳下一动不动。在每队人后面,都有一个身穿军装凶神恶煞的教官,谁要是动作有一点慢或不到位,立马一鞭子抽下去,被抽的人怪叫一声,身上就要留下一条血痕,在场中几乎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道血痕,皮开肉绽,令人触目惊心。
齐迹看到一个人背着块磨盘大的石头,艰难地做着俯卧撑,但他实在起不来了,教官怒骂一声,一脚踏在上面,他惨叫着被压下去,嘴巴磕在地上鲜血直流,然后脑袋又被劈头盖脑受了一顿鞭子,满地打滚。
“看到没有?”齐夫指指场中那些人训练的惨状:“齐迹,我今天带你来就是告诉你,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不好好读书,整天给我闯祸的话,我就把我送到这儿来,那些教官会用鞭子狠狠的抽你,你每天都要像牛一样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还有,你会被训练得骨头都断掉几根,我不是同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齐迹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没听到父亲的话,饶有兴趣地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见习骑士训练营。”
“啊,是不是祖爷爷曾经呆过的地方?”
“不是,你祖爷爷那时这城里还没有这种训练营,他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练出来的,现在比以前可要苦得多了,你熬不过这样的训练连门都出不了。”
齐夫边说边偷看齐迹的脸色,他多么希望儿子露出一丝害怕的样子,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吓倒儿子,如果你再不好好读书,这就是下场。
但是,齐迹却满脸兴奋,非但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太好了!”
齐夫问:“好什么?”
齐迹高声道:“爸,我喜欢这里,让我来吧,我一定比他们做得都好,我一定能成为骑士,教官的鞭子一定打不到我。”
齐夫傻了眼,他本想吓倒儿子想不到适得其反,虽然齐迹调皮但毕竟是他最心疼的小儿子,又怎么舍得让他来这里吃苦?而且如今恰逢乱世,到处都是战火硝烟,只有这个国家还算安定,但一旦成为骑士,特别是刚毕业的见习骑士,都是战争第一线的炮灰,就算本国不打仗也随时可能被其它国家或集团雇去当佣兵,通常是十去九不还,如果不是穷得没办法,很少有人愿意把孩子送进这地狱般的骑士训练营。
齐夫被齐迹的态度吓坏了,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大错事,但又不甘心地问道:“你真不怕?”
“我不怕!”
齐夫面上变色,一拉齐迹:“走!回家。”
回得齐家庄园,已是晚上,围着桌上灯火,齐夫,还有大儿子齐海,二儿子齐涛,三人围坐着齐迹,开起了家庭会议,会议的起因就是齐迹回来死活要去骑士训练营,齐夫当然不肯,但齐迹大吵大闹,所以只好把他两个哥哥叫来劝导他。他把希望寄托在二儿子齐涛身上,希望他博学多才的脑袋能说出让齐迹心悦诚服的话。不料还没开口说话,齐夫发现猪猪不知几时跑进了庄园,两个蹄子搭在窗台上,像个看客一样盯着这一家人,还不时哼哼两声。
“去!”齐海拿个东西掷它想赶它走,但它轻轻一闪就躲过了,还哼哼好像嘲笑似的对着齐海笑,齐夫挥挥手:“算了,别管它,齐涛,你说。”
齐涛扶扶鼻梁的眼镜,正正身上的学士袍,用全世界最语重心长的语气对齐迹说话了:“齐迹,你为什么要当骑士?”
齐迹晃晃脑袋:“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当。”
“没有理由吗?”
齐迹想了想:“有,我想当最大的骑士。”
齐涛笑了:“骑士没有大小之分,只有品阶高低之辨。”
“那我就当最高那个。”
齐涛点点头:“好,那我告诉你成为最高级的骑士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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