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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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步在加德满都的大街上,随着行人四处慢步。左兵卫突然发现,这就是自己曾经向往的那种生活。
这份宁静,这份安恬,这份悠闲。
在很多年以前,很小的时候左兵卫好象今天这样漫步在大街上,可那时的左兵卫完全没有现在的心情。
那时的左兵卫刚从孤儿院里跑出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让他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叫生活。弱小的左兵卫满脑子想的就是情愿饿着肚皮也不回到那个让他担惊受怕的孤儿院里。
加德满都的寺庙很多,游客很多,当然手工艺品也很多。
比如左兵卫现在就停在一个卖面具的工艺品摊前,面具的样式大多都是按照印度教里神话故事里的神造的。面具主要有木雕,铜雕,还有泥塑。
左兵卫站在面具前,仔细的看每一个面具。其实他并不知道每一张面具具体是参照哪位大神做出来的,左兵卫只是在考虑尼泊尔的面具跟中国京剧里的脸谱面具有什么区别。
在左兵卫看来,尼泊尔的面具虽然做得好,但是永远没有京剧里的脸谱那样多姿多彩。也许是左兵卫认为神跟生活离得太遥远,远到没有京剧里的人物那样有血有肉。
左兵卫还是准备挑一个留着纪念,没有见到过神,能把神的面容带一张回去瞻仰一番,那也是不错的。不是有句话叫做拜的神多了,自然有神保护么。尤其象左兵卫这样走的算不上是正路的人。
卖面具的老板在让一个外国游客拍了很多张照片后,正在收做模特的费用,眼光不时的向左兵卫扫过来。
左兵卫最后买了一具相对简单的铜三眼面具,虽然没有旁边那个铜三眼那样镶面那么多宝石。甚至看不出铜的本来颜色了,可左兵卫还是选了这个。
付过钱,老板示意还可以帮左兵卫免费的拍张照片。左兵卫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老板的建议,跟老板亲热的拍了不少照片。
左兵卫来到了这个佛塔建筑群,路上边全都铺上了一块块四四方方的青石。青石上很白,看来这里的人流量相当的大。不像国内有些地方铺上青石那样,青苔随处可见。
左兵卫没想过自己怎么会到佛塔这边来,好象习惯性的看到跟佛有关系的。就过来看看。看看离他很远的佛是怎么神圣,怎么高尚的。会不会跟和尚们说的那样,会保护他这个走偏门的人。
在走过拐弯的小巷时,左兵卫听到了有人在用粤语吆喝。大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在围着,虽然在陌生的异国听见的是粤语,可怎么说也是中国人的方言。这让左兵卫感到非常亲切,也不觉得粤语是舌头打了结在说话。
进了里圈一看,左兵卫非常失望,原来是个说粤语的男人在地上用扑克猜人头。
左兵卫朝那男人看去。男人跟他差不多年纪,30来岁左右,脸上坑坑点点,明显就是青春留下的痕迹。仔细看还能看见额头上有一颗有白点的痘痘。
男人留着一个分头,左手一张红桃K的扑克牌,右手的中指上带了一颗戒指抓了两张A,男人说话时,下意识的用左手食指拢一拢前面不算长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嚷,无非就是让看清楚,买定离手的意思。
男人的动作很大,也很快,这在左兵卫眼里勉强还算能混口饭吃。男人并没有媒子(托的意思),完全是一个人在那里表演。
左兵卫没心思拆男人的台,反正又没抢人的钱,有人愿意上勾,又没损害到自己的利益,自己又何必去多事呢。左兵卫咧口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那男人却看见左兵卫,似乎认准左兵卫是大陆人,站起身开口就叫到:“这位先生不玩玩吗?”
准备离开的左兵卫转了过来,男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只不过粤语腔还没改过来:“老兄是叫我吗?”
说粤语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左兵卫本来准备回答不的,可是看到男人胸口挂的项链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项链是用一根皮绳穿过一颗骨制骰子组成,吸引左兵卫的也是那颗有些灰灰的骰子。直觉让左兵卫觉得这颗骰子不简单。
脸上不露声色的左兵卫蹲了下来,有些人已经下好注了。扑克前面多少有些美圆,卢比,在尼泊尔生活不高,但钱足够一天的生活。
看来赌性不只中国人才有啊,能够凭借缥缈的运气带来意外的收入,估计随便在哪个国家都大有人在啊!
男人没耍什么花招,虽然在手法上欺骗了某些人的眼睛。至少比国内很多骗子光明正大了些,国内很多地方庄家在大伙买定以后,还偷偷的把人头换到押钱少或者媒子押的钱上面。
左兵卫决定赌一把运气,经常赌钱的左兵卫很少赌过运气。他不相信那玩意儿,他只相信自己的技术。也许是面前的男人混得不怎么好,怎么都算得上是半个同行吧,左兵卫决定跟他赌一把运气。
男人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左兵卫,静静的等他出手。
左兵卫蹲了下来,望了望带骰子项链的男人。掏了10块人民币出来,犹豫了一会儿就把钱丢在了最左边的一张。
男人单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看周围没有人再下注,便蹲下身从美圆多的左手开始一一翻开扑克。
人群里一阵“嘘”声,大多都在叹息没压中。美圆被男子揣进了兜里,中间还是没有。最后一张,男人没有揭开,陪了左兵卫的10块跟卢比30块以后,这才翻开那张扑克,正是红桃K。
押中钱的那几个本地人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男人收好钱,拿起胸口的骰子亲了亲,对左兵卫说:“看来先生的运气不错!尼泊尔是个会给人带来好运气的地方,愿你一直好运!”
左兵卫突然拉住男人的手:“你的运气比我好,为什么不先开牌呢?”
男人有些尴尬,被人当面揭穿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男人搭上另一只手想挣脱左兵卫的钳制,一边苦笑道:“混口饭吃嘛老兄,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一起喝杯茶谈谈怎么样?”

人生地不熟的左兵卫正想找个人了解一下情况,便点了点头,松开了男人。
男人站起来,叽里呱啦几句英语,人群就四面八方的散了开来。
左兵卫惊奇的看着正在说英语的男人,男人偏了偏头就带左兵卫离开了。
七拐八拐,男人把左兵卫带进了一间咖啡屋,看来男人是这里的常客,男人叫了一瓶啤酒后问左兵卫喝点什么。
左兵卫也来了一瓶啤酒,灌了一口,斜斜的躺在了椅子上。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刚好照在左兵卫身上,暖暖的,左兵卫闭上眼睛等着说粤语的男人开口。
粤语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左兵卫很意外:“老兄跟我干吧,我们联手可以发大财!”
左兵卫眼睛睁得老大:“你说什么?”
男人脸微微有些发红:“我是说老兄你很聪明,跟我干吧,我可以每天给你200美金,不!我们五五分。”
左兵卫摆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噢•我很聪明吗?我都还想明白你是怎么换到那张牌的?你用的是其他的手法吗?”
原来他没看出来啊!这小子居然诈我。可男人开口却是说的另外一番话,态度很诚恳:“先生,我真的需要一个伙伴或者说是助手,如果你肯跟我干,我除了告诉你窍门以外,每天还付给你100美金,怎么样?这在大陆可是一个很高的价钱了!”
价钱的确是比较高了,可左兵卫不在乎钱,他需要一个帮这男人的理由。
左兵卫又坐直了身体,喝了一口啤酒:“不的,先生,你有什么大计划吗需要助手?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不收钱帮你!”
粤语男人很开心:“真的吗?先生,你真是太好了,你贵姓?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陈,陈阿炳。”
左兵卫伸出了手:“我叫左兵卫,陈先生,你好!”
陈阿炳换了一只手握酒瓶:“左先生是日本人啊?”
左兵卫偏了一下头,歪了一下嘴:“中国人,我也很困惑为什么我老爸会帮我娶个日本人的名字?估计我老爸是个日本人?”
“左先生不知道你父亲是哪国人吗?你母亲也不知道吗?”
左兵卫生气了,虽然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是左兵卫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亲人。左兵卫告诉自己,即使自己的父母不是中国人,自己也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陈阿炳连忙解释:“啊!对不起,左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都怪我没念过书,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你母亲没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事么?”
左兵卫的口气有点生硬:“我是个孤儿,我连我父母的面都没见过!”
“是这样啊!真对不起,左先生,请原谅我的表达能力!”
左兵卫有些奇怪,今天对着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发火,要是以前有人这样说他。早被左兵卫看成是一种挑衅,早把对方扔了出去。
“别说这个了,说说你的计划吧!”
陈阿炳又在前额的头发上蹭了几下:“左先生你今天怎样看出我在出千的呢?”
左兵卫盯了一眼陈阿炳:“你是赔完了钱以后再开的牌吧?而且你开了牌以后你还亲了一下你胸前的骰子项链。”
陈阿炳回忆了一下:“的确是这样,可为什么你就能说我出老千呢?”
“我没有说你出老千,我问你为什么不先开牌再赔付呢?”
“是这样吗?那你抓我手干吗?”
“我怀疑你出老千啊!”
“那我究竟是哪步让你怀疑的?”
左兵卫灌了一大口酒以后,提出了让自己质疑的地方:“你的手法很好,也很快,可是你最先开的是压注额最大的那张牌,结果肯定是那张没有,接下来你再开压得比较少的,那么肯定你就可以赔压注额最小的那张了。这我就怀疑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头,被你换走了,等你赔了我的钱以后,你再用特殊的手法你再把牌换进去。这样,无论多少人买中,你都稳赢。而且你在收钱以后还亲了骰子,这是一个胜利的手势,就跟V手势一样。”
陈阿炳抽出手来一边鼓掌一边说:“左先生,你真的很聪明,说得也很精彩,我很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干,我吻骰子项链的确是想庆祝我的是胜利,你知道我一天能赚多少钱吗?”
“这跟出千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关系太大了。你不如再大胆的猜测一下?”
“那好,一天保守估计500美金吧!”
“你不再大胆一些吗?”
“不是吧,难道是一天1000?”
“左先生,看来你低估了赌博的魅力了,在这里,只要你跟本地人关系稍微搞好一些,再做好些,我们每人每天可以分2000美金!每人1000美金!”陈阿炳有些得意。
震撼,左兵卫完全被惊呆了,一天1000美金,那换民币也是好几千块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赚的呢,毒品也不过如此吧!
“那么陈先生,你为什么要找我做你的助手呢,这么好赚的你在这里找个本地人不更好。”左兵卫又提出疑问。
陈阿炳开始得意起来:“那些尼瓦尔人怎么能知道我的窍门呢,他们政府是不允许百姓赌博的。你说得很对,我亲项链的确是表达我内心喜悦心情的一种方式,你真的很聪明,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说的那方法是我一个月以前用的,那时我刚来尼泊尔,我在赌场外面的小巷里开档,后来被赌场知道了,我被他们扁了一顿,把我丢进了垃圾堆里。”
“你是说你用的其他方法,难怪我从你的手上看不出来。”
“对,左先生,你看见我的戒指了吗?我的秘密其实全都在戒指上面!”陈阿炳吹了一个口哨,又轻轻的吹了吹手上的戒指,向左兵卫炫耀起来。
左兵卫显然来了兴趣,目光看向了那枚并不怎么起眼,看上去就像是一枚普通的手工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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