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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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睿心惊肉跳的挨过来背起空间袋,脸上的委屈跟受虐待的小媳妇都有得一比。不过看老家伙已经转身出了院子,没有突然发难,心里到是大定。
空间袋果然是好宝贝,背在身上真的没有一丝重量。孙思睿跟着铁匠出了门,心里却在打着空间袋的小算盘,这么好的东西,让见惯了拿惯了偷惯了绝世珍宝的孙思睿怎么能放得下心不去想?可是这是在这个世界,孙思睿只是个平凡人,现实世界里的十八般武艺一样用不来。
孙思睿心里很不甘,跟在铁匠的**后面亦步亦趋,低着头想辙。对老家伙,孙思睿是没有丝毫办法的,打不过,说不过,讲不过,赖不过。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这个宝贝?对了,偷!
孙思睿的眼前出现了一丝曙光,脸上有了亮光,脚步轻快了起来,老铁匠只顾走,丝毫没发现徒弟在心里对自己的背叛,在打自己宝贝的主意。暴风雨和灾难的来临前,总是平静的。
赶了一天的路,晚上铁匠在森林里歇了脚。找了块稍大一点的空地,老铁匠支起了一个火堆。当然,干柴是孙思睿去拾的。孙思睿拾了很多干柴,拾柴的时候一直在心里祈祷着火堆能够把老家伙给烧死。可是真等到火堆架起来了,孙思睿看到铁匠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苍老的脸,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温暖。
孙思睿在现实世界里没有见过父亲,父亲在他未出世时就死于战争。孙思睿生下来后就被母亲抛弃,是爷爷一手把他带大的。孙思睿很爱他的爷爷,一个退休的联盟军人。只可惜战争结束,联盟对退休和死亡的人没有一丝补偿和抚恤。孙思睿跟爷爷是靠地方政府每个月的基本生存金活下来的。
“别再作案了,如果你实在放不下心里的结,就去《远古》里生活吧。”这是爷爷临死前对孙思睿说的话。孙思睿葬了爷爷,没有哭,进入了《远古》。
孙思睿看着火光下的老铁匠,从老铁匠满脸的皱纹和鬓发的苍白中看到了爷爷的影子。心里有着一些温暖,有着一些感动,有着一些依恋和爱。
老铁匠递了两个馒头过来,孙思睿接过,低头啃着。阿蒙突然想起老铁匠一直也是吃馒头的,几个月来,孙思睿从来没见过铁匠吃过馒头以外的东西。孙思睿从来没有想过这事,现在细细想来,当中肯定有原因的。
吃了两个馒头,喝了水。孙思睿看见老铁匠端坐着的身体慢慢蒙上了一层青气,心里一惊。那层青气是护体气功,孙思睿知道。真想不到老铁匠竟然是个高手。
“吃过了就睡吧,明天赶早。”铁匠说。
孙思睿没有说话,躺下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梦乡,跟着铁匠奔波了一天,孙思睿的3级风萍步根本跟不上铁匠的脚步,一天下来,累得半死。
孙思睿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估计也就两三个小时,几个月来孙思睿都是睡这么长时间的,时间到了自然就醒了。
孙思睿睁开了眼,篝火还在燃烧,黑暗的森林溶入在无边的夜色里,孙思睿在心里想如果从漫天星星的上空往下看,身边的一堆篝火是不是也是一颗星星?
孙思睿侧过头看了看老铁匠,铁匠仍然是端坐着的,身上的青气已经浓得跟九月山谷雨后的雾一般。这是在修炼啊。孙思睿一激灵,爬了起来,正身打坐。
孙思睿不知道自己打坐修炼时身上也隐隐的有了青气,虽然很轻很轻。
第二天继续在森林里跋涉,从村庄到小镇要穿过这片森林,这听铁匠说过。森林很大,足够两人走两天半。小镇就在森林外的不远处。出了森林就能看到镇的轮廓。
森林里很暗,高大的树林里什么树都有,孙思睿对植物认识的很少,基本上都叫不出来名字,只知道这森林里的树是自己一生里见到的最大的。
阳光从树冠浓密的叶子里透过来星星点点的光,这微弱的光根本照射不到地面就在空中消失了,只能带来一点亮。孙思睿抬头看了看天,满天的树冠晃动,在树叶和树叶之间的阳光因为叶子的晃动变的闪动,跟阳光照射下的水面因风起的水纹一般,很美,很耀眼。
森林里没有路,因为走的人太少,稀少的脚步在如此浓密的森林根本不可能走出路。但是铁匠认识路,铁匠领着孙思睿在森林里走,从来没有停下过脚步。孙思睿也不知道铁匠到底是认识路还是认识方向,只要能走到镇上,这重要么?

也许,路就在铁匠的心里。
同样的,傍晚的休息还是在森林里。但是孙思睿知道快要出森林了,看树木的稀疏程度孙思睿就知道。尤其是被砍伐的树的根已经开始出现。
孙思睿照例到周边去拾了一堆干柴,老铁匠点燃了,把包裹东西都放到孙思睿的身边:“呆在这里别乱走,森林里很危险。”
孙思睿点了点头,铁匠的身影消失在了森林里。一个小时后铁匠回来了,手里提了头死去的狼,这让孙思睿很吃惊,老铁匠竟然是去打猎了。
孙思睿心里有些沮丧,这么好玩的事铁匠竟然不带上自己,让自己在这里枯坐了一个小时。沮丧归沮丧,孙思睿嘴巴上可不敢说。要是说了,保不准老家伙会让自己晚上继续啃馒头,不让吃狼肉,孙思睿相信铁匠能够干得出来,绝对。
铁匠把狼扔在了火堆旁,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递给了孙思睿,孙思睿下意识的接了过来,那东西竟然是个活的,还在蠕动。孙思睿吓了一跳,差点给扔了。
“这是银狼,属于三级魔物,你好好养,要是能够收养驯化,对你以后会有不小的帮助。但是切记不可玩物丧志。”老铁匠严肃的说。
孙思睿大喜,点着头把小狼给抱在了怀里。宠物啊,世界里可是极品珍稀的东西。
铁匠不再说话,任由孙思睿在那里折腾小狼,拿了把刀到一旁把死狼给剥皮开膛。
孙思睿凝视着手中的小银狼,小家伙还没有睁开眼,身上的毛还是淡黄色的发着**味,浑身柔软的跟刚出生的小狗没有两样。孙思睿爱不释手。
有肉香味传来,铁匠已经把猎获的狼穿在木棒上放在火架上烧烤,香味阵阵,孙思睿的口水开始在嘴巴里汇集,咽下肚的还没有分泌的快。小狼开始叫唤,这香味,可真是诱惑的紧。
孙思睿拿出小刀,从木棒上割下熟透的肉,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两个馒头,递给了孙思睿,那块肉,却被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孙思睿接过馒头,眼睛却死盯着狼肉不放。这么一条整狼,你能吃得完吗?也不怕撑死。孙思睿隐隐觉得不妙,估计这狼肉,老家伙压根没准备给自己吃。
铁匠还是发现了孙思睿不爽的表情,那一脸馋涎相,就差流口水了。其实孙思睿是有口水的,只是流在嘴里,被孙思睿不停的咽进了肚子里。
“要是吃了狼肉,就不可能再驯化银狼。狼是狡猾又敏感的动物,吃了他同类的肉,会让它对你一生警惕。肉在这里,想吃还是想驯化银狼,你自己选择。”铁匠脸无表情的说。
孙思睿想哭。
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孙思睿知道,只是现在心里难受,很难受。
难受到受不了的孙思睿抓起馒头整个的塞进了嘴里,被噎的眼睛泛白脖子老长。铁匠没有理会,自顾的吃着狼肉。小狼在孙思睿的怀里钻来钻去,呜呜的叫着,风一样的声音在火堆旁飘着。
好不容易咽下了馒头,孙思睿咂了咂嘴,只是再咂嘴也咂不出狼肉的味儿来。铁匠从孙思睿的怀里抓过小狼,开始将冷却的狼肉用刀切碎了喂食。孙思睿看着,发呆。
“师傅,你刚才就是去猎狼吗?”吃了最后一个馒头,孙思睿问。
铁匠停止了给小狼喂食,一只手拎起小狼后背上的皮,把小狼拎到眼前看着,小狼挣扎着,挣扎不脱,呜呜的叫声更急了,孙思睿心里有些心疼。
“去看我的儿子。”铁匠说,声音显的很苍老无力。
“师兄在这里啊?怎么没见过他回家?”孙思睿好奇的问。
“回家?”铁匠的脸上露出了个微笑,那微笑让孙思睿觉得很奇怪。
“他死了,死在回家的路上……是狼群杀了他,吃的只剩骨头渣了。回家,我也想他能够回家,可是他再也回不了家了。”铁匠喃喃自语,黝黑的脸在火光下闪烁着,忽明忽暗,孙思睿隐隐看见铁匠的脸上有些光亮,象泪水。
孙思睿没有说话,铁匠叹了口气,把小狼放到了他的怀里:“吃饱了,就睡吧,明天下午我们就能到达镇上。”
铁匠又开始闭上眼打坐,孙思睿没有睡,端正坐姿,闭上了眼。从昨天晚上开始,孙思睿突然觉得修炼其实是可以充当睡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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