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傲的眼中有美女。
不是他在想美女,而是他的眼前就有一个美女。
而这个美女他想不看也不行。
好像是上课时每个人都必须得看着老师一样的道理。
雄傲眼瞧着灵芝,心感到恐惧。
有这样的一个老师并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无论那个年代,美人老师都是很受学生欢迎的,而男学生当然更欢迎。
可是有这样的一个老师也实在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
因为这个老师只盯着一个人看。
而他盯着的那个人恰好就是雄傲。
盯着他的原因是因为,雄傲的身上有太大一个不能令他接受的现实。
雄傲的经脉无法用内力冲开。
也就是如曲病所说,雄傲的经脉真的要两到三年才可以完全的恢复然后才可以练习内功。
可是两三年以后雄傲十七八岁,已然是日暮西山。
内功到时候对他来说已经晚了。
或者说已经完了。
除非他有奇遇。
灵芝不知道雄傲已然有了奇遇。
灵芝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焦虑。
好像一个满怀期望的母亲发现自己儿子的智力实在是不太如人意时的表情。
不过转瞬,灵芝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灵芝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不然也不会有昆仑易安这样一个称号。
所以灵芝的智能绝不会低。
事实上每个昆仑的长老的智能都是江湖中顶尖的。
相比于其他长老门下弟子练功的较场,灵芝门下的较武场明显要大了很多,兵刃也要好上很多。
这就是美人在世界上的待遇。
一个美人尚且有无上的待遇,更何况灵芝的手底下有无数的美人。
灵芝领着雄傲的手到了较武场,却又从较武场穿了过去。
较武场中是灵芝的一些女弟子。
他们当然没有像雄傲所想跟其他长老门下的弟子一样赤膊习艺。
雄傲被灵芝领着,匆匆的穿过较武场,匆匆的穿过一座座楼阁宫宇。
来到了灵芝的书斋。
昆仑易安的书斋。
书斋的上面提着“归汉居”三个字。
满屋子的书令雄傲惊呆了。
在人类从古至今的知识面前雄傲真的呆了。
这里有太多他没有见过的东西。
在江湖,无论是江湖人,还是江湖家人,都离诗书礼乐太远。
而身为江湖家人小厮的雄傲就离得更远了。
灵芝看着雄傲惊呆的样子,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只是浏览了每一本书的位置时,眼中才会射出淡淡的柔情。
终于,灵芝的眼神从茫茫的书海中回到了现实,回到了雄傲的身上道:“为师刚才探你经脉气海,你内伤严重无比,经脉淤塞,为师现今教你习四书,待你内伤好转在传你内功。”
雄傲早知道自己内伤,也不与为意,躬身道:“知道了师父。”
这时门开,走进来一个老者。
古稀老者。
灵芝见老者进门,招雄傲过去对那老者说:“鹤先生有礼了,这便是那雄傲了。”
然后拉着雄傲行礼。
鹤先生见雄傲行礼,道:“灵芝长老,多礼了,怎地今日有空来‘归汉斋’了?”
灵芝叹道:“傲儿不能习武,从今天开始就让他在这里读书吧。”
鹤先生点点头,也不答话。
只剩下一个雄傲还在哪里不知所以然。
第二天,雄傲就成了昆仑上下饿、唯一一个只读书的弟子。
当然还有一个人陪着他。
一个太岁。
不是龙虎寺门前的凶神太岁。
而是藏边闻名的郑小太岁。
不过鹤先生倒是颇有些接受不了。
因为灵芝的归汉斋就连灵芝自己近几年也没有来过几回,而现在却平白无故的多了两个人读书。
一个还好,年纪也轻自然也安生些。
另一个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以个敢叫太岁这样花名的人恐怕怕的人真不多。
而有了郑元思这样身后和家世的人怕的就更少了。
至少在昆仑上,就没有什么他怕的人。
傍晚十分,雄傲跟郑元思一同往雄傲住的后山走去。
雄傲看着漫天的云霞,满地的雪花,又看看远处几个拎着佩剑的同门,摇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郑元思一路嘻嘻哈哈,混没将雄傲的惆怅放在心里的样子。
“小雄子,你说,这夕阳美不美?”
兄啊听着郑元思无赖一般的口气,忽然有些羡慕他。
羡慕他的快乐,羡慕他的无拘无束。
“美”
雄傲有些机械的答道。
郑元思抬头看天,竟然高声的唱到:“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
中州盛日,闺门多瑕,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云鬟雪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然后哈哈大笑道:“今日你小雄子那日让我背的豪情壮志都那里去了?心中难道就想着凄婉的曲子?难不成你忘了这曲子的名字还叫永遇乐?”
正说得得意着,却不想砰地一声将一个身影撞倒在地。
落日熔金,当真如词中所写,当真如郑元思歌中所道。
黄昏中却也看不清甚么事物。
郑元思撞到他人,忙上前扶起,一边扶一边还不住的念叨道:“来,不哭不哭,小宝贝儿。”
“啪”
正被扶起来的人忽然就又被丢在了地下。
因为那个人狠狠的给了正扶人的郑元思一个耳光。
一个响亮的耳光。
“呸”
被扶的人啐了一口,起身跺脚走了。
雄傲终于忍不住哈哈的笑了,那人回头怒道:“你跟他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雄傲抹了抹眼中的泪水。
泪水有时候不一定是苦涩的,也可以很甜蜜。
雄傲是笑出的泪水。
郑小太岁现在哪还有些太岁的样子,衣摆上还有刚才扶人时留下的雪污,脸上还有红红的一个掌印。
郑元思看着在一旁笑个不停的雄傲,怒道:“他妈的,笑够了?”
雄傲嗯了一声表示已然笑够。
郑元思还是一脸的不忿道:“那就他妈的放个屁。”
雄傲果真放了一个屁。
而且很响。
然后雄傲才道:“怎么样,软吗?”
郑元思不知道雄傲想说什么,也只能点点头道:“软。”
雄傲又道:“香吗?”
郑元思道:“香。”
“不好!”郑元思大叫一声,“她是个女的?”
雄傲道:“明知故问。”
郑元思忽然咧开嘴哭了起来。
嚎啕大哭。
雄傲慌忙的问道:“怎么了?”
半天郑元思才给出了一个令雄傲不知该如何作答的答案——“我还是童子身。”
雄傲祥怒道:“那你还往人家身上撞,还小宝贝儿?”
郑元思道:“我是夜盲!”
雄傲彻底不知如何作答。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可以在藏边这样的一个地方如此风生水起,当真令人感到不解。
更令人不解的是,江湖上的人,就连昆仑派也要买它几分薄面。
最令人不解的是,他居然可以留在昆仑习武读书。
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是他跟有时候的曲病很像。
雄傲甚至会想,哪一天没准郑元思也会学曲病一样去抢劫。
月以升空。
那日的红月不见。
自然也不见那日以月为刀的奇人。
可是月光下却有人提剑。
寒光四射。
射得雄傲身子一阵不舒服。
令他不舒服的不是剑,而是人。
一个光鲜的紧的男人。
但他的身后有一个雄傲想念的人。
只是不知那人想不想雄傲。
那个人就是伊长空。
那日甬道中的话早已没人去追究真假了。
现在这个年纪的伊长空跟雄傲也不会因为那样的事而老死不相往来。
因为他们都太年轻。
何况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是不会没有的。
人非草木。
就算是草木,长在一起还要共历风雨。
雄傲山前一步就要去啦伊长空。
可换到眼前的却是一把长剑。
寒光四射的长剑。
长剑已到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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