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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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条毒蛇忽然就包围了雄傲跟曲病。
曲病招手一掏将腰带解下连带这申达彪一起绑到身上,然后冲着雄傲吼了一声:“杀”。
雄傲不懂,但忽然又懂了。
因为面对毒蛇,只有两条路,一是逃,二是战。
别无他法。
血肉飞溅。
曲病大欢喜掌,大寂灭掌同时拍出。
左欢喜、右寂灭。
天地间的苦与乐忽然间在曲病的身上交融,碰撞。
曲病的脸马上就变得宝相庄严。
雄傲周身刀光闪动,香气四溢。
兰花的香气。
淡淡的似有似无,随着雄傲杀入蛇阵之中。
雄傲无畏,雄傲也不能畏。
他不杀蛇,蛇就杀他。
没有退路就只有进。
刀光闪烁,在黑暗中竟然反射出谜一样的光芒。
蛇信吞吐,雄傲周身沐血。
忽然间雄傲的手腕被蛇尾扫中,万千的毒蛇马上就将他埋没。
曲病手中火种已灭,但他眼中却仍然通明。
雄傲遇险,曲病着手就是一掌。
慈悲的一掌。
救命的一掌。
数百蛇尸掉落,露出雄傲的身形。
不高大,但却冰冷。
人的身躯永远是热的,一旦冷了就死了。
可蛇的不会。
蛇的身躯是冷的,蛇的血液是冷的,蛇的性情也是冷的。
雄傲忽然就冷了下来。
冷的连曲病都有些不知所措。
兰花的香气缓缓的慢慢的蔓延开来,仿佛实质一般的撩起人的青丝。
又仿佛春风一样的撩动人的情思。
曲病看着雄傲,手中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慢下来就要被群蛇所噬。
可曲病没有。
因为所有的毒蛇也都停止了动作,只是呆呆的朝着雄傲的方向吐着信子。
悠扬的笛声从远方传来,仿佛魅惑众生的手在催促这蛇群攻击。
可惜没有蛇动。
因为所有的观感都已经被一种奇异的兰花香味冲淡。
雄傲忽然转过头,眼中是碧绿的眼珠。
猩红的嘴唇忽然张开,吐出几个古老而神秘的音符。
如霹雳崩塌。
诡异的花纹爬上雄傲的侧脸,森冷的气息从雄傲的身体中溢出。
冷香满屋。
雄傲的身形满屋。
雄傲杀戮的身形满屋。
曲病忽然间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然后他就真的吐了。
可是雄傲没有管他,因为内心的杀戮之情已经完全的苏醒了。
大和尚以莫大的佛法希望可以化解雄傲身体中的洪荒怪力,可是到底还是失败了。
控制这股力量的不是血液,而是一个人的心。
心若向佛,魔自退;心若向魔,魔自追。
大和尚给雄傲换了血,到底还是换不出一副心肠。
魔性起,饮血灭。
滔天的魔意席卷着雄傲的全身,幽然的兰香也在这时弥散。
曲病感到了恐惧。
雄傲手中短刀,戕灭万蛇,笛声悠扬也不过只是在给雄傲伴奏。
曲病感到了恐惧。
忽然笛声停,雄傲也停。
因为万蛇已被屠戮殆尽。
现在的屋子中没有火光,曲病看不到,雄傲也看不到。
但是曲病可以想到现在的四周是什么样子。
尸身满地,如入修罗场。
也许现在是夜,也许现在是昼。
这里不分昼夜,但这里有风吹过。
曲病心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他本来就不曾绝望,但是就在刚才,他有了一种逃离的愿望。
那时的雄傲只是一个怪物。
没有人性,没有痛楚。
真的没有吗?
没有痛楚那里来的泪水。
雄傲的脸上有泪水划过,泪水中折射出大和尚的影子。

忽然雄傲盘腿坐在地上,口中叨念着《般若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陲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碍无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古老的经文从雄傲的口中飞脱而出,大和尚的音容校貌在雄傲的脑海中回荡不去。
这经文中每一个字雄傲都没有特意记过,偏偏每一个字都如呼吸一样的自然从口中脱口而出。
诡异的花纹从雄傲的脸上退去,无边的杀意也慢慢的从雄傲的心头退去。
只有跟大和尚的点点滴滴雄傲才无法忘记。
雄傲记得这篇《心经》就是大和尚每天唠叨时记住的。
微风吹过,远远的送来一种轻轻喘息的声音。
雄傲短刀在手,叫了一声,曲病却依然不知去向。
雄傲的心中没有恐惧,刚刚被杀意占据的心头现在被阳光充的满满的,哪里还留得下恐惧的地方。
雄傲顺正风的方向,顺着声音的方向在不辨天日的地下走着,偶尔还会踩到一两条蛇尸。
也许是一两段,但谁知道。
人在黑暗中自然是不会知道很多事情的,但雄傲马上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刚才的喘息声跟笛声都来自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也许不能称之为房间。
因为所谓的房间只是一张床跟一张小小的桌子。
桌子上有碧绿的玉笛跟一盏景致的烛台,莹莹的烛光将黑暗驱逐开来。
有了光就有了视线。
雄傲看见曲病站在他身边不远,他的脚边扔着还在梦中的申达彪。
也许梦中会有恶鬼,也许梦中会有新娘。
申达彪的梦雄傲没法知道,正如他不知道曲病的梦中是什么情景。
曲病也在梦中。
曲病依然让一种奇异的力量控制,将他带入了睡眠,带入了梦中。
一只白生生的小腿从四面轻纱的床中伸了出来,如玉的脚掌上五根俏皮的脚趾轻轻的欢快的动着。
雄傲忽然就痴迷了,仿佛自己也在梦中。
微微的喘息再起,还夹杂着呻吟。
女子的呻吟。
喘息的声音好像是烛火中的青烟,向上飘着,越来越轻,越来越淡。
最终完全变成了呻吟。
欢快的呻吟,令人亢奋的呻吟。
雄傲十五岁,不大但也不小了。
十五岁已经足够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如玉的小腿忽然开始了轻微的颤抖,跟着整个床也跟着轻轻的颤抖。
无根小巧的脚趾绷直了,好像全身因为某种事情而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
呻吟越来越响,抖动也越来越剧烈。
雄傲几乎不自禁的想掀开轻纱。
他的嘴变得干燥,他的周身都是无名的**。
**将他的心智蒙蔽。
雄傲再也无法呆在这里,向前一步雄傲撩开轻纱。
等待他的不是一副曼妙的酮体。
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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