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睹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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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竞放,草木繁茂,天高云淡,寒雪飘零。时光犹如流水,转眼已度四季。
短短一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望海山庄”改名为“小狂山庄”,不少武林高手被此庄主所杀害、所收买。“小狂山庄”之震憾天下,现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原本“望海山庄”之主海无边败在神秘人剑下,受其威胁,迫于无奈,才将庄主之位拱手相让,相互间均履行所约。现在他只担当副庄主之位,将自己含辛茹苦建立的庄子相让别人,理当不愿,可惜他无计可施,为了全庄上下性命只得降心相从。
自从改为“小狂山庄”之后,生灵涂炭,庄中黎民生活不安宁,走的走搬的搬,海无边每见搬走一人,心中万分难过,深感愧疚,恫瘝在抱,而亲自相送,表示歉意,无能为力。所去之人知他有苦衷,毫无怨言离开,另寻安居乐业之处,对他也是恋恋不舍,恩情永记于心。
庄中虽是少了黎民百姓,却多了许多陌生面孔之人,这些人都是被其庄主收买来的高手。现在整个庄像是武林一派,高手如云,因此也有许多投靠之人加入。至此,无人见过庄主真面目,只知其神神秘秘,身怀可怕剑法。
伊天潇到崖底起,老人已收他为“一年”之徒,因为老人说过,自己已退隐江湖,置身事外,不问俗尘世事,所以自破例一次,等到一年之后就不算伊天潇的师父了。
老人预测过,用一年时间定能将他指通,可以一睹他潇洒剑法风采,如此做只是出自心中对剑法那分吸引力,时间一到,便互不相干。老人是世外高人,所言所行皆有一番理数,相求相助,互为扯平,说起来这不算自毁誓言。
伊天潇不愧是千载难见的武学奇才,经老人一番指点,他剑法已经随心所欲,比起以前竟有云壤之差。他在不知不觉间,任督二脉已通,内力随之突飞猛进,招式更加绝妙,姿势也更加优美,处处衬托出潇洒之意。
在这崖下,虽不知时间辰刻,他凭感觉已知一年光阴即到,从而加强练习。
此时,老人步来,抹抹胡须,道:“天潇,切莫硬撑!”
伊天潇剑法是更上一层楼,但在老人眼中,还是不到位,有所缺陷,其中有些招式施展太过刻意强迫,有违随心所欲,老人不满意在一旁指出。伊天潇听到话声停下剑,实在琢磨不透其中要点,道:“师父,在下不明,还请多多指点。”
老人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看之彻底透澈,本是教伊天潇忘却感情,现在才知他做不到忘情之境。
伊天潇心有深厚感情,想要忘记谈何容易,别说是一年,就是十年也无法忘个彻底,这是在为难自己啊。
老人倒背手,面带笑容道:“你亦是个多情之人,这分感情刻骨铭心,看来除了忘情之水是无法消忘掉。这些天来,你不但没有忘掉感情,反而多添了相思之情。”
伊天潇一怔,自己心思他如何全知,这“忘情之水”又是什么?之前听老人言过“无忧草”与“消愁花”,现在又听得“忘情水”,这些从未听闻过的事物到底有何用途,真不知老人是何方高人退隐在此,还会有什么稀奇之物或事未说出?也想问清老人身来处,但知他已隐退多年,若说早就说了,直觉知他修为可观深厚。
老人朗笑一声,测知他在思虑什么,道:“习武之人,可根据出招看出心思,你几次出招,真情皆露。方才,碧空摘月一式,空中那只鸟明明是逃不过,而你却将剑偏斜,未伤及它半根羽毛,接着一招漫天流星则向正空打去,唉……”
伊天潇方才正是练这两式,当时天空正飞过一只鸟,他剑下留情放过,还有那式“漫天流星”,本意是从上而下,却相反而出,三番五次分心,难免练不好剑法。他今天也不知因何回事,心中产生一种莫名之感,时不时想到林永青,担心今生将要失去她,因而内心深厚感情泛滥,不但忘不了反而加深,故而剑法又变得乱七八糟,不可收拾。
老人让他忘情做法自然有所道理,见剑法凌乱,便知他心凌乱,感情也同如此,这种表现正应了老人心路。老人深知他是武学奇才,其实这些天来根本没指教什么,只是试试他能否忘记感情,得到结论后再点通也不迟。
武学奇才,学什么武功不在话下,一点即通,老人之前只传了内功心法助他打通了任督二脉,平日里仅仅来观看一眼他所施剑法,一直到今天才等到时机,等的就是这结果,若他真的忘记感情,那一切都将功亏一篑。还好,老人没有失望。
伊天潇并不懂老人之意,直认为自己错了,不能完成交代之言,有些丧气道:“师父,都怪我不好,未能好好练功,令您失望了!”
老人深吸一口气,放下担虑,说道:“天潇,不必如此难过,我传你内功练的如何了?”
伊天潇见他毫不责怪,赶紧回答道:“托师父鸿福,早已习成,可惜无法施展自如,还请师父指点指点。”
老人心知他练成内功,此问是想知他难处。
伊天潇果然有难处,这内功无法运用自如,暂且还未悟得其中奥妙之处,既然老人一问,倒不如说出来让他多指点一通。
老人微微点首,即道:“好,你不必忘掉感情了,现在开始,你将心中这份情转到手中剑上,做到对这把剑有情。”

伊天潇听得满头雾水,开始让自己忘情,现在则又改变说法,恰恰相反,更不懂为什么要对剑有情,剑与人该如何产生感情,这简直是非同一般困难,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能与剑发生感情呢?
老人又道:“你到时候自然明白,在这些天里,我根据你心神与剑法,列出心法,你认真听着。”
伊天潇想来想去不清,收回心思,道:“是,师父!”不知老人又说什么心法,只感到自己有点乱,不过还是提神聆听,信老人之话不会错。
“心中有情,剑中有情。剑随情在,剑通心中。人剑有情,化为一体。人剑合一,情自相通。手中无剑,心中有剑。随心所欲,心剑有情。”老人稍顿片刻,给予记忆时间,道:“天潇,一定要深思这心法,只可凭自心领神会。你有情存在,自然熟能生巧,融会贯通。我这些天就是在留意你感情变化,不料你之感情如此深厚纯真,所以适应这情字心法练功。对了,也许这是我最后一回指点你了。”
伊天潇记下心法,虽说听起来如此简单容易,但一时想不透言辞之中深含之意,只有独自花些时间领悟,“多谢师父指点,这心法我定铭记于心。”
“好,三日之后,你我切磋看看。”老人说完走往茅屋处去。
伊天潇口中念念不已,还真找不出其中含义,老人说是最后一回指点,所以在这短短三日时间内一定要领悟心法,不然又令老人失望,更无法寻找凶手讨债,急的他来回踱步。
老人当然对他有信心,似已知三日之后他必定习成心法,融合剑法,而远远超越过去,不仅仅亲睹剑法,而且还要亲身力敌剑法。
伊天潇为此而急,但此时平静了许多,口诵心惟,似乎悟出了心法中玄机,他盘坐于地,平和呼吸,心为情动。原来,老人所言“情之心法”就是要他感情生存,剑法配合感情,以情为重,促使剑法及内功至高境,老人真是用几良苦。
崖底白雾笼罩,不见阳光,更不知时辰几时。只觉一段时间,昼夜几个交接,老人就已来到。这段时间虽觉短暂,却已过三日。
这三日内,伊天潇按照老人之法,情与剑相融,内力已可运用自如,剑法精湛达到炉火纯青,相比往日,只高不下,巩固成熟,看不出还有什么破绽之处。伊天潇一悟通心法,便得心应手一气呵成,只缘他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猜测不到老人武学修为有多深厚,既然执意亲领,那也只好竭尽全力施展了。他盘坐于地调息,已等老人多时。
老人为之惊讶,具有武学天赋之人习武果真不凡,世上难见,少之又少啊。老人算准时候来之,本是多予些许时间练习,一见出乎意料之外,还没开口,伊天潇已站起身道:“师父,你来了!”
老人咽下问话,吃惊过后,赞不绝口的道:“奇迹,真是奇迹,你内功已达境界,我测算时间还不错几分,仅仅三日不到,你融会贯通了内功,又可耳听八方之动静。”老人正是为此而惊,昔日来时都是自己先开口,不料这次意外。
伊天潇出自本能后应,以气察觉身周动态,耳听八方,神游万物之息。
即知他武功已成,老人实现期望,道:“好,今日就与我比试比试。”
伊天潇在所难免,凭老人言行可知,势在必行,不可推辞也不可休罢,不禁呈有为难之色,道:“师父,这……这行么?”在老人面前,他似乎缺乏信心,更不想与老人真格比试,一不小心就会有个伤害,万一结了“彩”那又与心何忍。
老人露出微笑,心已意决,道:“天潇,别为难,我只不过是欣赏你剑法而已。但想伤到我,并非容易之事,你一定要尽力。”
老人这非自夸自大之辞,伊天潇细细一想也对,老人是何等人物,武学修为定是出神入化,若怀担怕之心岂不是小看老人了,记起老人下崖时的轻功,说不出那是什么境界。
伊天潇绝不会让老人心愿破灭,不再忧虑,点头回应,聊复尔尔,剑在左掌上旋转一周,右手握住剑柄,摆作架式出招。右臂之力一展,剑鞘离剑而出,速之快疾,隔空留下长影,嗖嗖作响。这只是给予老人一个提示,下面将出真招。伊天潇小小用力,就有此势,心头一惊,领悟了老人所传内功心法竟有超强之势,想必配合上剑法更是惊世骇俗。
老人依然倒背双手,神采洋溢,毫无异色。待剑鞘近身时,身形轻起避过,而剑鞘猛**地,碎石乱溅。老人并未有纵身动作,平地而起,世上有此境界之人屈指可数。
伊天潇不作停顿,一个旋身向前,一式“碧空摘月”展出,直穿上空。他知空中移身换位是万难之举,故用此式,也恰好用此式。
老人微微一笑,于空稍作停留,看清此式,心中钦佩,一个轻巧翻身,向“雾墙”飘去,速之迅捷。老人这一手出伊天潇意料,还是首次见到有人轻而易举避开剑法,伊天潇略微惊愕,挥剑紧握跟随,逼近之时于空一式“漫天流星”又展,霎时无数道剑气疾覆而下,犹如流星坠世,气势浩大,不失潇洒之意,令人无机设防,这正是此式妙处。
欲想躲过这一式便是不易之举,老人凝视当空射来剑气,只得出手相对。伊天潇见老人出手,更加提防,测不出会有什么气势,会发生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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