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彼之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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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租车的后视镜里看着后面紧紧跟着的一辆黑色桑塔那,石铁微微冷笑,到了万景台饭店附近,石铁下车,找了个电话厅,拨通110,石铁说道:
“在小南河南面的望河居小区临近小南河的两座楼顶上,有两个手持狙击步枪的人死亡,请赶快过去,现场还没有被破坏,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不要问我是谁,我只是目击者而已。再见!”
然后,石铁昂然走进饭店。
门厅女服务员穿着民族服装,浪费材料齐胸的长裙拖地,小小的节省材料的小胸衣上还系着个黑色布带,乌黑的头发衬得大脸更白,操着生硬的普通话鞠躬问候:
“先生晚上好,请问用餐还是等人?”
“用餐。”石铁板着脸回答。
“请问几位?”
“一位。”
“楼上请!”又一位服务员过来将石铁送到电梯口,进了电梯,那个服务员还直盯着石铁看个不停。石铁奇怪的全身上下看了看自己,问道:
“我有什么不对吗?只不过穿了身牛仔服而已。不要说这是典型的美国装束,不许我进社会主义国家饭店吃饭啊。”
服务员微笑道:
“我们欢迎先生光临万景台大酒店用餐,穿什么样的服装是客人的自由,我们没有理由干涉。”
“要么是看我像个穷人,害怕我付不起饭钱?”
“不会的,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平等,不会有瞧不起人的事情发生。请!”电梯到了二楼,服务员将石铁让到一个四人坐的小方桌前,请石铁落座。
石铁说道:
“这么小的桌子,菜点多了放不下,我要个大桌子。”
服务员惊讶的看了石铁一眼,只好给他另外安排了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的大圆桌。
楼层服务员拿着菜谱过来,请石铁点菜。
石铁看了看菜谱,问道:
“你们这里什么菜最能够代表民族风味?”
服务员结结巴巴的说道:
“首选是全狗眼(宴),一共有十四道猪(主)菜,搂(六)个凉菜,两个汤菜,全都是狗(肉)做的。好吃,很贵。”
“有多贵?”
“不算高丽酒,要八千。”
“八千不算贵,我就点全狗宴了。高丽酒要好的,先来五斤,要热的。”石铁大模大样的将菜谱一合,看着服务员惊讶的眼神,说道:
“去呀,看着我干什么,我饿了,酒菜都快一点上来。”
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踩着小碎步进去了。
石铁分明看见,那个服务员进去之前,向吧台的穿黑衣服的干部模样的男人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几下石铁,还拿起电话说了许多石铁听不懂的话。
石铁慢慢喝着服务员为他倒的人参茶,不住口的称赞道:
“好茶!好喝,喝了有精神。”
二楼大厅里的数十张桌子已经上了三分之一的客人,见石铁一个小青年独自一人大声嚷嚷,点菜竟然点了全狗宴,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石铁见众人看过来,更加嚣张的自言自语,还将穿着胶鞋的臭脚搭着傍边的一把椅子上,口里吹着口哨,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
穿黑衣服的那个楼层负责人走过来,向石铁微一弯身,说道:
“先生请不要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还有,请问您用现金还是信用卡结帐?”
石铁傲慢的说道:
“我这叫自娱自乐,你管的着吗?我只有信用卡,里面有一千四百万,吃顿全狗宴大概还够用吧?”说完,将一张信用卡交给那个黑衣服。
黑衣服见石铁的一副狂态,不敢真的接过去检验,客气的笑着说了句:
“对不起!请先生自便。”退回吧台去了。
石铁卖着狂,眼睛却一点都没闲着,将楼层服务员和黑衣服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石铁见黑衣服几次进后厨,还带领人在门后不断向这里观看,那些人看见自己望过去,都转过身或者把眼睛看向别处。
石铁等了足有半个小时,还不见一道菜上桌,不耐烦的用桌子上的铜勺子敲着铜饭碗,叮咚叮咚响个不停。黑衣服过来陪笑道:
“全狗宴烹饪时间较长,请您少等片刻,很快就上菜。”
石铁微微冷笑,暗道:还不是开会商量如何对付老子,倒要看看你们都有什么伎俩。
果然又过了一会,酒菜一道道的端了上来,什么烤狗腿,酱狗脖,拌狗皮,熏狗脑,炒狗肠,辣椒狗心,蒸狗血,清汤海鲜狗肺,杂蘑菇狗舌大酱汤…一大壶热着高丽酒的大酒壶也摆在热水盆里端了上来。

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为石铁倒上一杯高丽烧酒,笑着说道:
“请先生满(慢到石铁身后,等着为石铁斟酒倒茶。
石铁闻了闻那杯高丽烧酒,说道:
“味道淡了点,没有下毒。”举杯一饮而尽。又对那个女服务员道:
“请到我对面去站着,我怕别人用毒针刺我。”
那个女服务员面色一变,只好走到石铁对面去了,口中却说道:
“先生真会开碗(玩)笑。”
石铁从桌子上的一个金灿灿的大托盘里取过一条烤的焦黄流油的狗腿,大口咬下一块肉,吧唧吧唧的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
“狗腿烤得也不错,火候正好,就是调料不太够,要是有蒜泥就好了。”
黑衣服给另一个男服务员使了和眼色,那个男服务员连忙回去取了一小碟蒜泥来,还恭维着说道:
“这位先生真是内行,吃狗肉离开蒜泥就吃不出真正味道来。”
石铁右手把着那条狗腿在蒜泥碟子里沾了沾,又是一口咬下去,嚼了嚼,说道:
“好吃!但不应该放那么多氰化钾,会毒死人的。”
黑衣服听见石铁所说的话,脸上阴晴不定的,但见到石铁说虽说,还是把那块狗肉吃了下去,脸上又露出几丝得意之色,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石铁的举动变化。
石铁将吃了半截的烤狗腿放在盘子里,用勺子喝了一口杂蘑狗舌酱汤,闭上眼睛说道:
“这蘑菇汤里面的蘑菇种类倒不少,有蓁蘑松蘑榆黄蘑,还有美人醉鬼笔覃。我就纳了闷了,你们朝鲜菜为什么放那么多毒蘑菇?不怕吃死人吗?”
黑衣服脸色大变,连忙说道:
“先生开玩笑,我们那里会在菜里放毒蘑菇?”
石铁说道:
“那好,你就自己喝一口这道蘑菇汤看看有没有毒?”拉过那个黑衣服,不由分说将一勺子毒汤硬给他灌了下去。
那个黑衣服掐着自己的喉咙直呕,打算将喝下去的毒汤呕出来,但怎么也呕不出来,没过多久,便躺在地毯上,口中吐出白沫,昏迷不醒了。看的四周的客人都大惊失色,纷纷站起来问是怎么回事。石铁说道:
“这家饭店在菜里面下毒,还好,我只喝了一点,剧毒还没有发作。这个黑衣服喝了一大口,恐怕没法救了。”众人议论纷纷,群情激奋的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铁说道:
“我的这桌子全狗宴的菜品里有好几样剧毒,他们甚至将氰化钾都放进去了,不信可以要他们自己吃吃看。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用意,不会是恐怖组织专门对付我们中国人才下毒的吧?”
用餐的客人都涌上来质问服务员,担心自己吃过的饭菜里给他们下了什么剧毒。
还有的客人打电话给110报警,给120请求急救车到这里来,好及时救助中毒的人。一时间,大厅里乱纷纷一片,人们生怕自己也中毒了,心惊胆战的又不敢马上离开。
石铁乘乱溜了出去,剩下昏迷的黑衣服和乱哄哄的客人们在那里等待警察来调查。
警察很快就来到了万景台大饭店,询问了周围的群众,取证做记录,还把吃过饭菜的顾客都当场留下来观察,120的大夫们也都准备抢救中毒的客人。那个中毒倒地的黑衣服早就被饭店的人抬走了,警察到处找这桌用餐的,也找不到这个人,就像这个人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但大厅里上百个客人都是亲眼所见,一口咬定,饭店里的黑衣服男子喝了汤才中毒倒地。
警察见B开的饭店出了这样的事情,觉得事情重大,连忙将各个桌子的饭菜都采样送到检测部门去化验,很快化验结果就出来了:从饭菜中检测出了氰化钾,毒菌素,有机磷三种化学和生物剧毒。
省公安和安全部门都很快介入这次下毒案件,将饭店所有人员都监视起来,饭店也以卫生检验不合格为由关闭,限期整顿,实际上是被安全局控制起来了。那两个狙击手尸体身份不明,但导致他们死亡的不是头部眼睛的外伤,而是剧毒氰化钾,怀疑是从北边过来的。看样子,与这个万景台大饭店也有关联,这个饭店是再也不能让它开下去了。
令警察们奇怪的是,那个发现剧毒的青年当事人却一直没有找到。但事实摆在那里,并不影响对案件的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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