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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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铁不到五点钟就起来了,当他下楼去厨房取药的时候,发现春子和顺子起来的比他还早,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做菜呢。
石铁取了塑料筒,对二人说道:
“春子顺子,我先去医院一趟,很快回来。”
顺子道:
“等一下,我们一起走,我要去菜市场买些新鲜的鱼虾,为你做寿司。”
石铁将顺子送到菜市场后,打车来到医院。
医院骨科病房的走廊里,三个警察坐在长椅子上打着瞌睡,这是派出所冯所长安排的值班人员,他可不愿意见到弹腿门与杠子帮再在医院里火并起来。石铁没有惊动他们,人家也很辛苦的。
骨科一病房里静悄悄的,不像其他那些弹腿门人住的病房里病号的哼呀声响个不停。石铁见吴猛还在睡着,吴钢和张涵伏在吴猛床边睡的正香;李星辰大哥床边不见陪护员,却见到那个姓张的小护士伏在一边睡着了;只有王把头的病床边有一个陪护人员坐在凳子上,看着病人的反应。见到石铁进来,陪护将睡着的吴猛李星辰和王把头叫醒,吴钢等人也都醒了过来。
石铁要小张护士取来三个干净杯子,在杯子里倒上半杯“砍不死”树汁,让三人喝下去。再让张护士配合自己将吴猛腿上的夹板打开,把塑料筒的塑料薄膜揭开,从怀里取出一只从水靖身上搜出来的不锈钢小酒壶,将里面的含有鬼灵气的酒水到进药糊里,用筷子搅动均匀,抓了一把药泥,均匀的涂抹在吴猛的伤处。晾的半干后再用纱布缠起来,夹上夹板。
接着又为李星辰和王把头上了药,再去其他杠子帮和码头工人病房为他们上药治疗,等全处置过后,已经用了一个多小时。
吴猛见石铁忙完了回到自己病房,喜道:
“石头,你的药真见效,现在我感到伤处凉丝丝的,也不疼了。”
李星辰道:
“他给我治疗过骨伤,半个月不到就能下地干活。”
吴钢和张涵惊喜的说道:
“真的?那可太好了!”
小张护士看着李星辰,眼睛里都是情意,喜悦的说道:
“李大哥,真希望你能够尽快好起来。”这个小妮子昨天见李星辰那么重的伤,咬着牙连哼都不哼一声,心中敬佩的不得了,一颗芳心全都放在了这个强壮坚毅的山村汉子身上了。
石铁从医院出来,打车回到绿野别墅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满满的摆了一桌子日本风味的饭菜:
一大盘子虾肉寿司,一大盘子生鱼寿司,烤牛肉,煎蔬菜饼,蔬菜天妇罗,白萝卜泥鱼子酱,小海鲜鸡蛋羹,酸辣萝卜白菜,文蛤海苔大酱汤。
石铁见许帆春子顺子三人都在等着自己,连忙洗了手坐在桌子前,闷头大吃起来。
春子和顺子见石铁吃的香甜,心里高兴的顾不上吃饭,在桌子旁边伺候着石铁和许帆。
许帆大家闺秀,吃得斯文,石铁山野村夫,吃得野蛮,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看的春子和顺子直乐,但在许帆面前又不敢笑出声来。
吃过早饭,石铁和许帆上楼休息,等约翰-许过来接他们。
许帆告诉石铁:
“城东区幸福小区是由法源寺的高僧作佛法大会;城北区天缘小区由纯阳观的道士们作驱妖道场,两场法会同时进行。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到十一点,法会后现场发售平安护身符和驱妖驱鬼的桃木剑桃木斧等法器,说白了,也是商务活动,铜臭气很浓的。这些佛家道家的出家人心魔未除,法会不过是走过场,摆样子给平民百姓看的,目的还是为了销售那些积压的佛道圣品。”
石铁道:
“我先为和尚道士们把鬼除了,他们拣了老大便宜,还可以卖那些毫无法力的假符假法器赚钱我只能做做幕后英雄了。”
“做好事不为扬名,这不是现代雷锋吗?”许帆取笑石铁。
石铁老中脸皮道:
“过奖,过奖啦!”
两人正说笑着,时间已经快到八点了,楼下院子里汽车喇叭响了起来。许帆道:
“我们走吧。”
石铁道:
“还是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过去。我会开着手机呆在在法会现场附近,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去。”
许帆道:
“这样也好,你在暗处更容易发现情况。但愿什么事情都不发生,我走了。”
许帆下楼和春子顺子上车出门而去。
石铁在更衣间选了一件银灰色梦特娇T恤衫,啄木鸟牌杏白色休闲裤,头戴遮阳鸭舌帽,一副黑色玳瑁宽边框墨镜,软底休闲鞋。这身穿着,混迹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也与石铁平素一贯穿衣习惯不同,即使与石铁熟悉的人一眼看去也不容易分辨出是石铁。
石铁来到地下室,赵大等见了竟然没有发觉是石铁,呼的将他包围起来,但嗅到石铁熟悉的体味后,才明白是主人。石铁将赵四留下看家,带了赵大三鬼走出别墅。
石铁边走边心中发笑:驱鬼法会,却要厉鬼看场子,真是天下奇谈。
刚走出别墅,石铁手机响了起来,接过一看是班头打来的:
“石头,你现在在那里,有没有去码头,见到我哥了吗?”
石铁不敢把李大哥住院的事情告诉班头,含糊答道:
“昨天见到大哥了,我就在你们学校附近,有事吗?”
“如果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看我哥好吗?”
“今天许姐的公司开法会驱鬼驱妖的,许姐要我去帮着看看场子,你也陪我去瞧瞧好吗?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石铁觉得李星辰受伤这事瞒不住了,干脆见了班头时婉转的告诉她得了。
石铁关上手机,沿着中山路走到省师范学院校门口等着班头。
十几分钟后,石铁见到班头穿着水磨浅蓝砍袖短牛仔小褂,齐膝牛仔裙,中间露出一截雪白的肚皮,从校园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支着一把遮阳伞。班头一边走路一边四下看着,丝毫没有认出石铁来。
等到班头走近了,石铁过去说道:
“小姐,一个人到那里去,要不要哥哥陪你呀?”
班头见一个高个子青年来搭讪自己,心中有气,斥责道:
“滚一边去,否则叫你难看!”
石铁忍不住摘下墨镜笑了起来,班头才发现这个人是石铁。娇嗔道:
“你这个臭石头,吓死我了。”
班头见石铁的这身装束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用嘲笑略带酸味的语气说道:
“你这身衣服穿起来很帅嘛,是专门穿给许姐看的吧?”
“那里,我是专门穿给我的班头看的。”石铁嘿嘿笑着,挽起班头光滑结实的胳膊就走。
“见了我才说是给我看的,要是没见到我说不定是给谁看的呢。”班头不满的嘟着嘴说道。
“石头,前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那么多漂亮女孩子围着你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默默走了一会,班头嗫嚅着声音小的像蚊子,眼里似乎有水光闪动。
石铁见了忙解释道:
“怎么说呢,这好比打猎的人上山打狍子,在没有打到狍子前,随手打了只兔子别在腰里,免得一天碰不到狍子,最后连兔子也没的打。”
班头不相信石铁的话,撇嘴说道:
“就怕猎人一打就是三只兔子,而且是三只比狍子还大的肥兔子,最后干脆腰里别着三只兔子回家,连狍子也不打了。”

“打,要打,不论兔子多大多肥,狍子是一定要打的。”石铁慌乱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班头斜眼瞥了石铁一眼,以审讯似的口气说道:
“你跟许姐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许姐的做法怪怪的,给我买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好像对我做了亏心事,总想讨好我以弥补对我的愧疚似的。你最近也是老在躲着我,连个电话都不主动给人家打,是被许姐收买了吧?本来我这个山村野丫头就没有人家富家大小姐好,有了她,那还不把我忘到脑后去呀。”
石铁忙道:
“不会的,你是老妈内定了的原配,我们青梅竹马的,谁也代替不了你。”石铁左手乘势楼在班头的小蛮腰上,手掌感受着班头腰间细腻的肌肤,联想到春子的细腰,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班头,这些日子没有主动找你,让你受委屈了。”石铁将班头的身子向自己搂近了些,班头的鼻子酸酸的要哭的样子。
“自从开学到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你,也没有经常和你联系,是怕你受到他们的伤害。我破了青龙山锁龙阵,触动了一些势力极大的人的利益,我跟安琪吴钢关系亲密了点,也让别人由妒成狠。他们几次三番的惹到我的头上,有一次还打破了我的头。我一忍再忍,不愿意多生事端,怕影响学业,更怕他们迁怒于你,搞绑架什么的威胁我,才尽量少与你联系。”班头听了,心情开始好起来,原来石头不联系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昨天下午,他们又来向我挑衅,在小南河码头打伤了我们十几个人,包括吴猛和杠子帮的王把头,还有你哥哥。现在他们都在中医药大学的附属医院骨科病房,我已经为他们做了处理和治疗,现在情况好多了,我保证他们在半个月内可以下地行走如常。住院治疗的费用已经都被杠子帮包下了,还顾了专门的护理工二十四小时监护。我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石铁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向班头讲了一遍。班头还是着急的说道:
“你带我去医院,我要去看望大哥。”
“你今天先不要去,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医院的一个漂亮小护士围着大哥转,伺候的无微不至,你去把她的位置占据了,万一坏了大哥的好事,大哥是会生气的。另外,那里还住着弹腿门飞龙会的好些人,你去了,他们会记住你的样貌,今后会找你的麻烦。等李大哥伤势好转后,我再带你去他住的地方看望他。”石铁拿李大哥的幸福要挟班头,班头才不坚持去医院了。
“石头,我打过好几次电话到你宿舍,你都不在,王浩说你现在走读,经常不回宿舍,到底你住到那里去了,搞的神神秘秘的。”班头还是有些不满。
“在沈城我还有一位程妈妈,有时我在程妈妈家住。另外,我为许姐弟弟治好了病,许子鸣为了感谢我,送给我一套别墅,离你们学校不远,我有时也住在那里。我在小南河码头附近还买了一套商品房,就要装修好了,那里也可以随时住几天。我有个打算,买套商品房等大哥结婚时送给他作新房。”石铁不想瞒班头,把买房子的事都跟班头讲了。
“我哥在这里打工是临时的,要房子干什么?”
“大哥在码头很有威信,那些工人们都肯听他的,杠子帮主跟我是老朋友,他有意把大哥留下来,帮他打理帮内事务,以后就留在沈城了。如果与那个小张护士进展顺利,在城里结婚,没有房子哪成?”
“城里房子很贵的,那得多少钱?”
“也不算很贵,那套房子打了六折,才花了四十二万。”
“哇!我的天那,打折还得那么多钱。石头,你向我哥行贿,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打算弥补过错?动机与许姐差不多。啊,会不会你们俩已经…”这小妮子心眼蛮多的,很快想到了这一层。
“梅子,我不想骗你,有时候我与许姐住在一起。双方都是自愿的,也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那个许子鸣老奸巨滑,商人气很浓,现在他有求于我,没有反对我跟许姐交往。但以他的个性,哪一天用不着我了,随时会把我一脚踢开,把许姐嫁给更符合他家利益的权贵富豪。”石铁对与许姐的这段风流事迹心中清楚得很。当然,如果许子鸣真那样做了,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许帆拐跑,他现在已经离不开许帆了。
班头默默的不讲话,眼中泪光闪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石铁怜爱的把他抱了抱,班头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
“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还有那两只兔子呢?”
“你们都还小,至少得读完大学才能考虑终身大事。”
“那你不也是跟我们一样大,也还在念大学,怎么就能考虑终身大事了?我不管,我也要到你那个别墅去住。”班头竟然执拗得很,石铁头都大了起来。
“许姐年龄比我们都大得多,女孩子青春短暂,她没有你们那么多大把青春可以耗下去,这才和我住在一起,而且那里有很多儿童不宜的晚场电影,对你们小女孩的健康成长不利。所以,我奉劝你还是等长大了再说吧。”石铁想利用女孩子脸皮薄的弱点来将班头吓回去。
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石铁说道:
“你少来啦!上次你乘人家昏迷的时候,对人家动手,怎么没有考虑人家还小?再说啦,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什么儿童不宜的话吓不了我。不就是异性男女在一起的那点事吗?我倒要现场观摩一下,看你们都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说完这番话,班头脸红红的扑哧一声自己先笑了出来。石铁尴尬的苦着一张厚脸皮,哭的心都有了。
“还有,你老说考虑我的安全,我一个人住在学校就安全啦?你第一次来我们学校看我,就和许键冲突起来,闹的风风雨雨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尽人皆知。许姐轻易就绑架了我,谁又阻止得了别人来绑架我?我现在要是不拿到我该有的东西,以后说不定被什么兔子狐狸的给抢走了呢。”班头这时候丝毫没有了山村女孩的羞涩和矜持,侃侃而谈,石铁竟然没有反驳的余地。
“好吧,你坚持要这么做,我也不好反对,下午我就带你过去。”石铁只好妥协。
“梅子,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什么事,你说吧。”
“上次你在白桦林昏倒的时候,怎么知道我对你动手的?”石铁想破脑瓜都想不清楚,只好问当事人自己。
“我回家洗澡的时候,发现胸部留下的鬼爪子印,当时只有你在现场,不是你动手还是谁?”
石铁黑脸更黑,厚着脸皮说道:
“没想到你的皮肤那么嫩,头一次下手不知轻重,以后我会注意的。”
班头羞红了嫩脸,狠劲掐了石铁一把,说道:
“还想有以后?你这个黑头黑脑的家伙,那里好看了,让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容忍你胡作非为。”
“嘿嘿,只有你们村的大妈说我不好看,其实我黑虽然黑,心地却是善良的,品行也是优良的,操守更是纯洁的。”
“好个善良优良纯洁的花心大萝卜,看你将来把那些别在腰间的兔子狐狸什么的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石铁腆着厚脸皮打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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