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魔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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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铁的话艾能奇相信,清心也相信。
清心相信石铁倒不完全是曾经亲眼目睹他杀死蟒蛇老魔,而是跟石铁胡玲从茅山下来的这三个月来,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天翻地覆般的变化。近一百天来,胡玲每天夜里都和她睡在一起,为她带功,把鬼灵丹像吃炒豆子似的吃了又吃,也不管她是否能够炼化得掉;尤其是胡玲把得自蟒蛇老魔的魔胎珠给自己服用了一颗,现在已经在自己的丹田里形成了一颗可以内视到的浑圆晶亮的气团,那可是金丹铸基将成的征兆,即使进入仙界修习《伐毛经》和《洗髓经》也不在话下。据胡玲判断,自己的灵力指数已达到七级,足可傲视修道界了。明年仙界十年一次的遴选新人大会,自己也有足够的信心闯进仙界。
清心惠质兰心,乃修道奇才,所缺少的只是修炼所需要的灵气,一旦灵气够用,道行精进有如神助,一百天的修炼竟然相当于过去十几年的苦修。
清心知道胡玲只是石铁的贴身服侍丫头,竟然有如此修为,那石铁的道行不知要高到那里去了呢。
当石铁和胡玲拉马准备去大王庄时,清心也默不作声的拉出枣红马,跟在二人身后。石铁和胡玲相互看了一眼,石铁点了点头,胡玲欢喜的拉着黄骠马和清心并肩走在一起。
清心见石铁没有拒绝自己,芙蓉俊面上忽然泛起一阵晕红,心头也激动的砰砰狂跳,眼睛扫视了石铁一眼,见到石铁也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惊慌的赶紧将眼睛看向别处,小手忽然一阵酸软,几乎连缰绳都拉不住了。
胡玲见清心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窃笑——这个女道长难道也对我家老爷动情了吗?
华北大平原,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初春的新绿,杨柳葱茏如烟,麦田里返青的冬麦在冬雪融化后雪水的滋润下,也已经窜出半尺多高。官道乡道两旁不时可以看到盛开的桃花,映衬着胡玲和清心的嫩脸,说不清是桃花艳还是美人娇。
如果天下太平,没有灾荒和战乱,这时候声是阳春三月青年男女联袂踏青游春的季节。但石铁看着很多良田荒芜着,勉强能够到田地里劳动的也大都面现菜色,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哪里还能够侍弄好庄稼,今年的年景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下到处闹瘟疫,很多村子里的人死亡过半,自己这些人到处放药也难以将这样大规模的瘟疫扑灭,只能略尽人事而已。
见石铁满怀心事的样子,胡玲和清心也默默的跟在后面不说话。路上只有三匹骏马的蹄子踏在土路上的沉闷声响,不时惊起田野里草丛中过路的候鸟,展翅噗噜噜的飞了出去。站立在石铁肩头的血灵子和血缨子也没有了惯常的兴致,不再唧唧喳喳的和石铁絮叨了。
三匹骏马的脚力很快,十几里乡路转瞬即至,大王庄村口的那口水井边人来人往,都是前来取神水喝的村民。不远处的土岗子边多出来四座新坟,看来,大王庄的人们已经相信了石铁就是善财童子下凡,肯于接受治疗。
石铁远远看了看,没有再打扰他们,转过马头向小李庄驰去。
小李庄的情景与大王庄相似,只是村子里的人口要少得多,前往水井边取水的人也少,显得很冷清。村口荒地里也新起了四座坟头,石铁打马上前,在坟头下马,向四个新坟三鞠躬,然后进村找到里正,也不多说废话,要他带路去临近发生瘟疫而没有放药的村子。
里正见红孩儿脸色阴沉着不好看,乖乖的带路,不问他他也就沉默不说话。
又走了十几里土路,到了一个叫河沿村的小村落。说是叫河沿村,其实村边的一条小河早就干涸了,田野里种下的麦子也是青一片黄一片长的不很齐整。村子里静悄悄的连鸡鸣狗吠都听不到,刚刚返青的杨树柳树树梢直指天际,动也不动,到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已经死亡了。
走在前面的向导里正回头看了看石铁,面现惊慌之色,口中喃喃说道:
“这里跟我们小李村一样,也是先闹了一阵老鼠后,就静得吓人,跟着鼠疫就流行开了。”
石铁感到奇怪,说道:
“鼠疫是由老鼠传播不假,但也没有听说先闹什么老鼠,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里正说道:
“前一阵子,我们村忽然出现了成群的老鼠,有家鼠,田鼠,山上才会有的肥大的盲鼠,还有像小猫一样大小的草原野鼠。大天白日的到处乱窜,也不怕人,村子里的猫狗的都被人们杀了吃掉了,它们没有天敌,公然在村子里横行,有的人家小孩子在睡觉的时候被老鼠咬伤。饿昏了头的人们捉住肥大的山鼠和草原野鼠,用开水烫掉毛,开膛洗净,在锅子里煮熟了吃,不但可以充饥,而且味道细嫩鲜美。一两天以后,这些老鼠就像来时一样忽然就消失不见了。跟着村子里就是一派死寂,鼠疫也就流行开来。”

石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也说不清到底不对在那里。便对那个里正说道:
“你不要害怕,有我们在这里,你不会得鼠疫的。你先去村子里向村民们说,有人给他们带来治疗鼠疫的药物来了。要他们到村子水井边等着取药,不要忘记带几副水桶来。”
那里正有经验,知道石铁要干什么,急忙进村去告知这里的村民们去了。
等到河沿村的村民出来取药水饮用的时候,石铁问带路的里正道:
“周围有没有没有鼠疫流行的村子或者城镇?”
里正说道:
“从这里往正西和西南一带还没有听说有哪个村子闹鼠疫,这个河沿村应该是最新流行开鼠疫的村庄了。”
石铁脑海灵光一闪,对里正道:
“好了,多谢你带路,这里有五两银子,你拿着回去吧。”石铁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给了那里正,和胡玲清心上马向远处的一处村落赶去。
三人刚一进村,果然在街道上看到很多各个品种的老鼠在四下乱窜,那草原野鼠真的有小猫大小,还有在山里才能见到的鼹鼠,闭着两只根本看不清东西的眼睛在街道上东撞西窜。有人在街上,家中的院子里拿着扫把铁铲大呼小叫的扑捉老鼠。
石铁三人骑马在街上边跑动边喊:
“这些老鼠不能吃,吃了会得鼠疫,会死人的!”
三人喊了几遍,村民们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仍旧照捉不误。
石铁将赵大四鬼放出来,对他们说道:
“你们去吓唬他们一下,然后把老鼠全都捉住杀死,集中烧掉。血灵子和血缨子也赶快去把村民手中的老鼠抢过来,不许他们吃老鼠。”
赵大四鬼鬼影飘动,在村民中忽隐忽现,红眼獠牙,尽显鬼的凶恶本相,吓得村民赶紧丢掉手中的死老鼠,逃回自己家中。
血缨子和血灵子则在空中向地上的老鼠发起空袭,铁一样的利喙所到之处,老鼠死掉一片…
约莫半个时辰,村落中不见了老鼠的身影,赵大四鬼回来说连老鼠洞里都找了个遍,这里已经没有活老鼠了。石铁三人看着街道上堆积成小坟丘般的死老鼠,吩咐赵大四鬼道:
“找些柴草来,把这些死老鼠都带到远处烧掉。”
四鬼答应一声,每人找了条麻袋,将死鼠装了,带到村子外,找了些树枝柴草架起来,口中喷了几丝真阴之火,将柴草树枝点燃,再把死老鼠倒在火堆上烧了起来,四鬼不住吹起阴风,火势越烧越旺,死老鼠身上的油脂被烧得融化,滴在火堆上,发出吱拉拉的响声,越加增大了火势。
小半个时辰以后,火势渐渐减弱,火堆里的老鼠也都烧成了焦碳,再也不能食用了。四鬼用腰刀掘了个坑,将死老鼠残骸推进坑中掩埋了,回村向石铁复命。
石铁在一户人家找了副水桶,到井里打了两水桶井水,点了几滴“仙人翘”在里边,然后在村子里大声喊道:
“有接触过老鼠的人们,赶紧到街上的水桶里喝几口清水解毒,要不然会的鼠疫死去的,我们就是来发药治病的红孩儿,信不信由你们。”然后上马和胡玲清心往下一个村落奔去。
石铁他们扫荡了第四个村落里的老鼠以后,天色已近傍晚,正要问清道路回去与艾能奇回合的时候,却发现了异常情况:据第四个村落里的村民讲,这些老鼠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有人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拿着一只口袋在村子里四下将老鼠放出来,然后就消失了。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们背着的口袋里好象有放不尽的老鼠。
石铁问村民知不知道他们去那个方向,他们都说不知道,两人凭空就不见了。
石铁和胡玲清心商量了一下,继续往前面的村子查找,非得将他们揪出来问个清楚:为什么要放老鼠传播鼠疫害人。
石铁令血灵子和血缨子在前面村庄探察,发现情况后立即回来报知,自己和胡玲清心在后面缓缓跟进。
石铁要清心将白蟒袍穿好,因为这次所遇到的对手很可能非常不好对付,石铁和胡玲现在已经将佛祖碧血舍利子炼化得差不多了,初步具备金刚不坏之身,不是法力特别强的敌人很难伤害到他们,清心虽然几个月来进步很大,但与石铁胡玲相较仍然有天壤之别。
清心明白石铁是关心自己,很乖巧的将宽大的白蟒袍穿起来,把一个娇俏的身子罩得严严实实的。石铁见了很宽心的打马向前赶去。
太阳落山的时候,血灵子和血缨子飞了回来,落在石铁肩膀上唧唧喳喳说了一阵,石铁和胡玲都听的懂他们说些什么,脸上面色严峻起来。胡玲告诉清心:前面的村子里发现了有三个人在那里放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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