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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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马队来到巢湖,沿巢湖南岸前行,千手观音和胖如来开始紧张起来。上官茵告诉石铁:这条路是躲避合肥官军的最近的一条路,但也并不保险。因为右边是一片汪洋的巢湖,道路左边都是山林,如果有官军埋伏,将马队一冲我们就会被湖水阻隔,逃都没处逃。我们的两千护卫部队都布置在左边十里外,防止官军埋伏,右边湖面要是有官军的船队阻击,我们就得独自对敌冲杀出去。马队如果向左撤退很容易被冲散,银两也会丢失。如果能够顺利冲过巢湖这段路,前面会遇到接应的人马,也有多条路可以选择,避开敌人的机会就多些。
无疑,这段路是很危险的一段路,按照上官茵的安排,必须在一夜之间赶过去,过了槐林官军想堵截也困难了。
石铁见上官茵说的郑重,心中也警惕起来,将赵大赵二赵三赵四都放出来,要赵大赵二在队伍右边,专门注意巢湖的动静,如果见到有可疑船只,干脆都给他弄翻,不许一个人上岸;赵三赵四跟胡玲专门殿后,要是有追兵赶上来,就将他们阻隔在二十里之外;石铁自己跟上官茵打了个招呼,骑上海青马,拿着长杆斩马刀,走在马队的最前面,并将血灵子和血缨子撒出去,到前面三十里外探察情况。
马队过了散兵镇仙人洞,果然如上官茵所预料的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左路飞马来报有大批官军向驮队靠拢过来。带领护卫队的八大王义子李定国将军正在组织队伍拦截;右面巢湖湖面上发现上百只官军的船舶打着灯笼火把向岸边冲了过来;后面担任掩护任务的骑兵飞报过来,说后面从散兵镇涌出大量步兵,将后路堵的严严实实的,胡玲正在带领马队在阻击。前面血灵子飞回来报告石铁,槐林城所有交通要道都被官军堵死,远处还有两支队伍在厮杀。
石铁回头赶到上官茵身边,将敌情通报给她,说道:
“巢湖和后路我已经做了安排,你可以不必顾及,你和胖如来老兄只管注意左边的动静,如果有官军突破战线冲过来,你们就带领护卫们过去增援。前面由我来开路,你们放心,这些官军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上官茵求石铁帮助护卫饷银,只是怕遇到少量由方外高手带领的官军,并没有想到官军竟然派出重兵来设伏截劫义军饷银。设下四面埋伏的官军至少得上万,还不算在槐林堵截的官军。以石铁的功力,要说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不算为过;但是要依仗一人之力杀退上万敌兵就难上加难了。见石铁谈笑若定,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心里替他担心:
“石兄弟,多加小心,如果不敌我们就撤,不要在意银子。银子可以再找,人要紧。”
石铁笑道:
“上官大姐,你放心吧!人要紧,银也要紧,我们人银两不误。”说完拍马向前冲去。
上官茵和胖如来在队伍中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只看到右面巢湖水面上的官船火把灯笼不住的熄灭,也没见岸边有官军冲过来;有骑马赶来报信的护卫告诉她,后面追来的官兵队伍那边忽然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官兵都被困在浓雾之中,东奔西突的找不到道路,在原地团团转;倒是左边的李定国将军被两倍于己的官兵围困,处境比较困难。
上官茵说了声:
“全队加快速度向前冲!尽快与石少侠汇合,冲过槐林城。”
石铁的马快,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槐林官军堵截的地方。只见在大路边,田野里,到处都是骑马的骑兵和步兵,骑兵大刀长枪在手,步兵刀出鞘箭上弦,至少有上千人马摆列成口袋阵在等待着驮队。
石铁并不打算跟他们刀对刀枪对枪的干一仗,掩护驮队冲出包围圈最重要。
石铁当即取出桃木剑向天一举,口中念念有辞,大喝一声“疾!”,桃木剑闪起一道红光,向官军队伍一圈。随着石铁的喝声,从巢湖方向翻卷着涌过来一大团浓雾,浓雾中霹雳闪电大作,将官军队伍笼罩在里面,闪电雷鸣声中,伴随着瓢泼大雨夹杂着鸡蛋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官军是在夏季作战,身上并没有厚实的铠甲遮护,被这凭空而降的冰雹大雨打了个措手不及,手中的火把灯笼被击灭,刀枪弓箭被打落,纷纷抱头鼠窜,那里还顾得上拦阻驮银子的马队。指挥的将官也是自顾不暇,躲到马肚子底下,抱着脑袋骂老天爷。
上官茵带着驮银子的马队,跟随在石铁身后在官军队伍边一冲而过,浓雾中的官军竟然没人发现。
冲出官军的包围圈,上官茵立即吩咐胖如来带驮队按照计划走另外的路线,自己和石铁骑着马回头接应断后的兄弟。
等上官茵石铁和胡玲赵大四鬼汇合后,立即调头向左路李定国将军的队伍增援。
刚赶出四五里路,石铁他们就看到官军打着无数火把向义军冲杀,义军中一位手持钢枪的少年将军骑在马上,带领队伍边战边退,死命抵敌,尽量拖延敌人前进的速度。
上官茵高声喊道:
“李将军,驮队已经突围,你赶快带队冲杀出去,我们为你们阻击一会。”
李定国将军浑身浴血,左冲右突正感压力渐重,看到上官茵来解围,喊道:
“三夫人,你们赶紧走,不要管我们。”
上官茵和石铁一个冲刺杀到李定国将军身边,石铁桃木剑挥动,大喝一声:“天地玄黄,雷神电母,急急如律令!疾!”
浓雾又见,骤雨倾盆,冰雹劈啪作响,专门向官军队伍砸了下去。上官茵和李定国见状又惊又喜,急忙将队伍收拢,向槐林方向撤退。
石铁让胡玲继续做法围困官军,自己带了赵大四鬼冲过槐林城,见到那些官军还在狼狈不堪的躲避着暴雨冰雹,被困在浓雾中。
石铁和上官茵李定国率领队伍直接向喊杀震天的另一个战场冲去,李定国将军告诉上官茵和石铁,那边接应的是八大王的另一个义子刘文秀,带领着两千多弟兄等在那里。没想到却正好与官军遭遇。
石铁冲在最前面,见到两军交战厮杀在一处,分不出阵线,便大喊一声:

“四鬼跟我上去杀那些官军!”大刀一举,海青马一声长嘶,冲进了战阵之中。
这里的官军更多,里外三层的将刘文秀带领的义军围困在中间,双方混战在一起。石铁见一时解不了围,便和四鬼专门找没有灯笼火把照射的地方,将围在外圈的官军像砍瓜切菜般的斩杀。石铁所过之处波分浪裂,官军一死一大片。李定国和上官茵这些久经战阵的人见了也吃惊不小,这个石铁简直像天神下凡,不但法术通神,而且刀法精奇,所过处没有全尸。那四个跟随更加奇怪,远看就是一道影子,漂浮在空中,腰刀扫过,虽然看不见鲜血喷溅,却是人遇人亡,马遇马翻。只两个来回,官军们的阵脚就乱套了。
李定国将军带领队伍刚刚喘息一会,见到战机难得,立即长枪一举,大声喊道:
“弟兄们,杀呀!”带头冲进战阵去支援刘文秀。
阵中的刘文秀将军见来了生力军,大喊一声:
“兄弟们,杀呀!我们的援军来啦!”
义军本来苦苦硬撑着,见到敌人乱套了,马上精神振奋,不要命的向敌人狠杀。指挥官军的两个军官见状暗中叫苦不迭,见到己方军马搅成一团,发挥不了兵力,便立即挥动旗号,敲响信鼓,将官军分兵两路,一路抵抗着李定国刘文秀的队伍,另一路专门向石铁杀了过去。
官军此举正合了石铁的意,带着赵大四鬼迎着刀枪布起的森林向前硬冲。石铁的斩马刀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毫光,上下翻飞,舞起一团刀的光影,刀尖上激飞起三尺多长的电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轻贱的生命。所过之处波分浪裂,无论是马军还是步兵,一死一大片。石铁和四鬼组成的横队像理发推子似的,几个来回下来,有上千官军倒在了战场上。没死的官军见了吓得魂飞魄散,喊着:
“鬼呀!鬼来啦。”纷纷四下逃散了。
在战阵里苦苦支撑的另一位官军指挥官见了心里先胆怯了,不顾阵里官兵的生死,自己拍马先逃命去了。
李定国刘文秀都是久经战阵的勇士,那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指挥着弟兄们一阵狠杀,将官军杀得丢盔卸甲,十去七八。再过半个时辰,官军剩下的两千人马被全歼,缴获了一批可观的军事物资和马匹。
这一仗本来是个被四面包围的死局,却被石铁胡玲扭转乾坤,转败为胜,而且是大获全胜。上官茵和李定国刘文秀喜出望外,简直把石铁当成神人了,都围着石铁称谢不迭。
石铁见义军的军饷安全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跟下去了,便想先回南京。
李定国刘文秀都是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见了石铁如此本事,都非常敬重,也很钦佩,都要请石铁去义父的大寨去住几天,好好谢谢石铁捐赠护送饷银之恩。
石铁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其实他也想见见张献忠这位历史上的风云人物。石铁要血灵子回去找胡玲回来,追赶义军队伍,自己跟李刘二位小将走在队伍后面,上官茵则到前面带队先行。
不长时间,胡玲和血灵子都赶上来了,石铁早已经将赵大四鬼收了,怕刘李等义军见到惊惧。胡玲则骑着自己的那匹枣红马跟石铁并肩走在一起。
队伍进了大别山就是义军的天下,一路上石铁跟李定国刘文秀说说笑笑谈得很投机,李定国和刘文秀才知道石铁就是近来风头正劲的红旗军的首领“红孩儿”。石铁见两位年轻的义军将领意气风发,豪气飞扬,也很敬佩他们。
张献忠的大寨设在大别山深处的一处盆地里,四周山势险峻,山隘易守难攻,又远离府县官军的势力所及,一时倒是很安全。只是这里偏僻穷困,军饷来源不足,只能靠秘密设在各地的据点筹款接济。
上官茵设在南京的赌坊很及时的送过来军饷,而且是原来计划的两倍,八大王喜出望外,亲自迎接自己得力的三夫人。听上官茵说这次全凭石铁的帮助才能够平安的将军饷护送到老寨,而且一路上过关斩将,人银均无大的损失。八大王更加惊奇,带领众将迎到老寨大门口,要亲自见见这个神奇的人物。
石铁眼中的张献忠是个豪爽不羁而且平易近人的人,一路哈哈大笑着迎接过来,抱着石铁的双肩说道:
“你就是红旗军首领‘红孩儿’?果然是一表人才,比我那几个义子可强多了。多谢你的义举,不但捐赠我老张百万两银子,还亲自护送过来。要是没有你,我老张这次可真要赔了夫人又赔儿子又赔兵,当然银子更得赔个精光,赔大了!来来来,让我的这些孩儿们见见什么叫当世英雄。”为石铁一一介绍自己的手下,还专门介绍了另外的两个义子孙可望和艾能奇。
众人拥着张献忠和石铁走到聚义厅上,张献忠拉着石铁坐在自己身边,上官茵和胖如来只坐在左右下首,李定国刘文秀等义子则站在张的身后,其他将官纷纷找把椅子坐了。
石铁看那张献忠身长瘦而面微黄,黑髯过腹,眼神威猛精芒四射,有种君临天下的气魄,不愧‘黄虎’的称号,心中暗暗佩服。
张献忠问了问石铁红旗军的情况,石铁据实相告,张献忠也是啧啧称奇,问道:
“石少侠因何独自丢下红旗军来到江南?”
石铁答道:
“小子原本方外之人,也没有领军打仗的统帅之才,怕误了众兄弟的前途,只好半途抽身来江南,准备筹集些粮食赈济河南的饥民百姓,为自己积些功德。”
张献忠说道:
“老张听夫人和两个犬子说,你一人几次冲锋就斩杀了上千贼兵,这个功德可不小啊!哈哈哈哈…”
石铁脸红了红,说道:
“多杀几个官军就等于多救了无数的百姓,要论功德还是大帅的功德无量。”说罢与张献忠都哈哈大笑。
张献忠见石铁豪气逼人,越谈越喜欢,大声吩咐下去:
“摆酒!为石少侠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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