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卖了胡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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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善跟在石铁身后往前走,问石铁道:
“小施主,我们这是往那走?”
石铁道:
“去少林寺啊,我化了这么多粮食银两,就是为了给你们少林寺和尚们用的,免得你们到处去要饭,佛祖也没面子不是?”
行善大师感动虽然感动,但还是不理解,问道:
“施主这明明是把小夫人给卖了,那里是化缘哪?”
“卖即是化,化既是卖,你就不要分得那么清楚了,有粮食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行善总觉得那里不对,但也辨不过石铁,只好默默的走了一夜,第二天才到了少林寺。
石铁吩咐赶车的喽罗们把粮食都搬进寺里,然后就回去,连顿斋饭都没有给人家吃。喽罗们气哼哼的走了,要不是看在新压寨夫人是他前妻的份上非揍扁他不可,这家伙不但心狠,还这么吝啬。
石铁看着少林寺这个千年古刹,山门破败,院子满地都是尘土垃圾,佛殿油漆班驳,很久没有维修的荒凉景象,心中十分遗憾,自己心中的圣地竟然是如此凄凉。
守寺的十几个老弱和尚跟在行痴方丈的后面出来迎接石铁,见到拉来这么多粮食,马上就可以有顿饱饭吃了,都激动的念“阿弥陀佛”。
行痴是个年近七十的老和尚,身上穿着件破旧的黄色袈裟,向石铁双手合什打了个问讯,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问施主那里来的这么多粮食布施小寺?”
行善说道:
“是小施主卖了自己的夫人,才换来的粮食银两。“
“善哉!罪孽啊!这怎么可以。”行痴满面惊愕的说道。
石铁说道:
“你们的佛祖不是割过自己身上的肉去喂饿得要死的老虎吗,我这是割自己的老婆换粮食,再布施给你们,这叫做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也是我跟你们少林寺有缘分,你说是不是啊?行痴老和尚。”
行痴觉得那里不对,道理不是这样讲的,但也找不出驳倒石铁的理由,也就任石铁把粮食往寺里搬。石铁见寺里的和尚除了行善还有把子力气,其他都是老弱病残,干脆把赵大四鬼放出来帮忙。
赵大四鬼三下五除二,没用多久就把粮食搬进仓库去了。
行痴行善见石铁的四个随从都是鬼魂,不知道是该感谢它们好,还是用佛法把它们灭掉好,但还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对四鬼也表示了谢意。
石铁对行痴方丈说道:
“少林寺和尚宁可自己要饭也要救济穷苦人脱离苦海,真是功德无量,将来是要成佛成菩萨的。但是还嫌功德小了点,我现在有一件大功德送给你们,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假慈悲,真缩头。”
行痴说道:
“不知施主有何功德要送给我们少林?”
“现今晋陕豫三省灾害频仍,不知有多少人嗷嗷待哺,在死亡线上挣扎,我打算去江南富庶之地采买大批粮食赈济他们。但由于路途遥远,沿途还有流寇和官兵截劫,一般的镖行都没有这么多的人手来保护。即便有敢于接镖的镖行,我也不信任他们。所以我想到少林十八罗汉,请他们和我一起去完成这项大功德,沿途押运粮食来河南。就是不知道少林寺是否徒有虚名,敢不敢接这副重担。”
行痴方丈听了石铁的话,两眼放光,立即精神起来,说道:
“施主有如此大心愿,那是苍生有福,生灵有望。我少林寺当仁不让,愿意协助小施主完成这个大功德。只是现今少林十八罗汉都出去化苦缘了,一时还不能回来,只怕耽误了小施主的大事。”
石铁道:
“我去南方采购粮食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办完的,我可以先行去应天府南京等你们。”
行痴道:
“少林十八罗汉在一个月内都能回来,不知到南京何处找施主?”
“就到玄武湖畔的鸡鸣寺打听我们的住址吧。”胡玲忽然现身答道,将一个口袋“嗵”的扔在地上。
石铁见是胡玲回来,问道:
“你怎么把人家的银子都给顺来了。”
“那些家伙都是混蛋,不杀他们就算便宜他们了。”胡玲答道。
石铁把装银子的口袋交给行痴,说道:
“这些银子差不多有四千两,算是我们布施给少林寺的,你们用这些银子把寺庙好好修缮一下吧。”
行痴刚要收下,行善却说道:
“方丈师兄,这银子收不得,这银子是女施主偷的。”
石铁见行善摇着手不肯收偷来的银子,便从怀中掏出一沓子银票,从中挑了张五千两一张的,交给行痴,说道:
“这银票不是偷的,放心收着吧。”
行善这才不说什么了,代行痴将银票收了起来。
石铁心中偷着笑:这和尚愚钝得可以,偷的不要,却要抢的。
石铁给行痴行善留下一口袋食物,那十几个和尚闻到酒肉的香味,眼睛眉毛都是笑,拿回去享受穿肠滋味去了。
石铁和胡玲第二天下了少室山,过登封向南而行。这一带都是黑风山的解放区,走了两天太平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再往前走,沿途景象惨不忍睹,路上经常可以看到拖儿带女逃难的人流,倒在路边饿死病死的人也越来越多。石铁和胡玲可以半个月不吃东西,将携带的干粮尽都发放给难民,那四千两从强盗手里骗来的银子也都分给了他们,后来以至于用银票换成现银接济难民。
遇到灾民找大户讨粮的情况,石铁胡玲干脆帮助他们将大户攻打下来,放赈后再上路。但这种情景遇到的太多了,要是每次都管就要耽误行程。胡玲建议晚上走路,白天休息,马匹都是夜眼,晚上天气凉爽,还能走的快一些。
然而,晚上有晚上的烦恼,每逢静夜的时候,到处都是战场上战死的冤魂和饿死的鬼魂在四处游荡。不是浑身浴血,手举刀枪的厉鬼,就是端着破要饭碗和打狗棍的饿死鬼,那声声“我饿呀,我饿呀”的鬼嚎声更加糁人。更有甚者,有的鬼魂手捧着小孩子的胳臂大腿在不停的啃咬,见了石铁胡玲竟然眼冒红光,像饿狗般的冲过来。
石铁无奈,这些鬼魂收不胜收,只把那些吃过人的厉鬼收到炼魂塔里炼成鬼灵丹。即使这样,走出四百里不到,石铁那个装灵丹的绿玉瓶子已经满的装不下了,里面至少有上百颗鬼灵丹。再收鬼时只能用空酒罐子来装了。
这种意外的收获是石铁不愿意得到的,但也无奈的继续收下去,留这么多厉鬼在人间,对那些孱弱的难民也是个极大的威胁。
过了项城以后,灾害明显减轻,但难民依然不少,而且不时传来南面张献忠部罗汝才部与官军交战的消息,难民都转向东行。石铁的目的地南京也要穿过安徽才可以到达,便也转向东走。
石铁心肠软,见不得穷苦人的眼泪,一路上到处散发银子,发光了就用银票换,等到了南京,身上带的十五万两银票都散的七七八八了,身上只剩下不到一万两银票。
第二十章豪情赌坊
南京名朝时称应天府,是六朝古都,又是江南富庶之地,虽然北方天灾连年,但南京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酒楼歌肆赌场妓院生意兴隆,水陆码头车来船往,三教九流各业兴旺。
石铁和胡玲在鸡鸣寺附近找了家名字叫做“大顺”的客栈住下来。
来到鸡鸣寺,向寺里布施了百两纹银,要寺中和尚在少林寺十八罗汉来到时去附近的“大顺”客栈找他们。
胡玲带着他在南京到处走了走,逛了逛玄武湖莫愁湖和秦淮河夫子庙,当然最重要的是粮行码头和车行。
石铁原来计划采买十万担粮食,分水陆两路向河南发运,但现在身上只有不到一万两银子,连买一万担粮食都不够,更不要谈运费和食宿费用了。
回到“大顺客栈”,石铁问胡玲:
“玲玲,你以前在明朝的时候来过南京,知道哪家最有钱?”
“最有钱的要数几个大盐商大粮商。”
“好的,就拿他们下手,顺他们点银子来赈济饥民。这事你最内行了,我们一起去弄钱去。”
胡玲本性喜欢盗窃,听石铁要去偷那几家富豪,高兴得拍手直跳。
石铁是第一次当侠盗,也是心痒难挠,马上就要动身。胡玲笑道:
“作贼急不得,得先准备准备,不打无把握之仗嘛。”
石铁道:
“以我们的身手还需要准备什么?被人发觉就抢他娘的。”
胡玲道:
“那就不叫偷盗而是强盗了,偷盗是一种艺术。强盗只是没脑子的莽汉,这里的区别大了,得到的享受也不可同日而语。”
石铁道:
“那倒是,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得先买两套夜行衣,不但可以身手利落,还不容易被人发现。然后去踩盘子,探好进出的路线;侦察好藏银子的仓库地点,有没有把守的人手,一共有几个值班的班次;仓库里有没有机关消息,能不能轻易破掉。等等,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哩。”

石铁看小说时候也看到过这样的情节,但自己要去当侠盗的时候怎么都忘掉了。
二人出门到成衣铺买了两身黑布便装,又买了些装银子的口袋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
胡玲带着石铁在一座高墙围绕的大盐商的宅子边转了转,那围墙足有两个人高,但看在石铁胡玲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他们见时间还早,便信步来到南京城临江的最大最好的“金陵酒楼”。
大饭店的小二服务是一流的,看人的眼力也是一流的。看到石铁仪表不俗,玲玲衣着华贵,大声向里面喊道:
“两位贵客,三楼雅间伺候。”把二人领到三楼的一个临街的小包间,包间洁净雅致,连墙上挂着的字画都是当时的名家所作。石铁不懂装懂的背着手,右手抚摩着下巴,假装很内行的欣赏,小二跟进来问道:
“两位想用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南北大菜,时令河鲜,新上的长江鲥鱼,蟹肉小笼包都是本店的一绝;本店的自酿‘金陵春’更是名动江南江北。”
石铁说道:
“来一个长江鲥鱼,五笼包子。一坛金陵春。”
胡玲轻启朱唇,说道:
“再来一只南京板鸭,竹笋烧肴肉,清蒸黄山石鸡,腐皮烧老鼋裙边,清炖鲟鱼腹,鸡油豆苗,蒜蓉石耳,西湖莼菜鹌鹑蛋花汤。就先来这些吧。”
小二暗叹:这才是会吃的主。兴高采烈的答应一声,为二人砌上茶叶,转身就要下楼,却被石铁叫住了,对他说道:
“你们的茶叶不好,请给我买些极品碧螺春。多出来的算是赏给你的。”说着给了小二五两银子。小二惊喜过望,一两极品碧螺春也就一两银子而已,多出来的四两银子就是自己的了。笑逐言开,颠颠的下楼去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片刻工夫,小二买了茶叶“噔噔噔”上楼,将茶叶给石铁二人看过,为石铁仔细的冲到一只紫砂茶壶中,等一会将壶中的茶水倒掉,再用开水重新冲上,这才给石铁二人在小小的紫砂茶盅里斟上茶水。只见那茶水水色黄中泛绿,清澄透彻,微微的茶香沁人肺腑,喝在口中清香扑鼻。石铁赞了一声“好茶”,点头表示满意。小二跑了趟腿稳赚四两银子,对二人伺候的更加殷勤了。
酒菜上齐,石铁开怀大嚼,吃的非常满意,尤其是那道鲥鱼和蟹粉小笼包,鲜美异常,是从没有享受过的美味。石铁还要再要几笼包子来吃,却被胡玲制止了。胡玲说:这样的美味应该浅尝则止,会有无穷的回味空间,要是一次吃个够,就享受不到美味的意境了。
看着窗外长江缓缓向东流淌,石铁感叹在这乱世之秋,竟然没有豪侠之士挺身而出,拯救苦难中的饥民,还得自己这个三百七十多年以后的后生小子来充数。
石铁喊小二来结帐,小二飞快的算了算,说道:
“一共是十八两银子。”
石铁取了一只二十两一锭的元宝,说道:
“不用找了。”小二见又有二两银子可赚,乐得连连称谢不迭。
石铁胡玲出了金陵酒楼,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全自动金表,才八点不到,这时候天还亮着,去踩盘子还早了点,便问小二:
“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小二看了胡灵一眼,答道:
“少爷要想继续喝酒,可以到长江码头的花船上找几个粉头弹琵琶,听曲子。要是想赌几手碰碰运气,可以去南京最大的赌场‘豪情赌坊’,那里彻夜开局放赌,运气好的话可以当即发财。当然小爷是属于小赌遗情,不在乎输赢。”
石铁对胡玲道:
“我们就去‘豪情赌坊’去消遣消遣。”
胡玲微笑道:
“你们男人十个有九个半是嗜赌的赌鬼,剩下的半个还是赌光了没本钱去赌的那种倒霉鬼。”嬉笑着挽起石铁的臂腕向楼下走去。
“豪情赌坊”紧靠玄武湖,交通便捷,四周酒店客栈花楼林立,是色鬼、酒鬼、赌鬼集中的地方,石铁虽然不好赌,但金庸大大的小说里有很多故事就发生在赌场里,不进去领教一番算是白来明朝一回。
“豪情赌坊”里面四下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空气污秽不堪。但来这里的人无论是穷是富,全部精神都在赌字上,没有人在乎空气质量如何。这里赌的名堂很多,什么牌九色子麻将押宝等不一而足。
石铁根本不会这些玩意,胡玲建议他去赌大小,这里没有手法技巧,赌的完全是运气,色子在宝盒没开之前完全不知道里面的点数是大还是小。赌大就将银子押在大上,押多少就是多少输赢。宝盒打开,谜底也就出来了,如果点数是大点,你押的也是大点,那就赢了;相反就输掉。
石铁在人群里挤了进去,看了几轮,靠耳朵的听觉和冥眼的视觉,完全可以事先知道宝盒里的点数,心中有数后,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押在大上。
这桌赌大小的人,无论是庄家还是闲家,都瞪着眼睛看石铁,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一次押这么多银子的赌客。
石铁催道:
“开宝啊,都看我干什么,我脸上也没有银子。”
庄家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将宝盒掀开,里面的三颗色子两个是六点,一个是五点——大!石铁赢了。庄家赔大吃小,但吃进的都是些几两十几两的小数目,赔给石铁的可是五千两的筹码。
石铁将银票和刚赢来的筹码都继续押在大上,双眼看着庄家摇宝盒。庄家双手有规律的上下摇晃着宝盒,最后“啪”的一声将宝盒扣到桌子上,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微笑。
庄家看着四周还在犹豫不决的人们一眼,说道:
“快押,快押。押大赢大,押少赢少。”
石铁早就知道了宝盒里的点数是小,见庄家就要开宝,马上说道:
“我还是押小吧,宁可少赢点。”说完将银票和筹码都移到“小”上。
庄家无奈的将宝盒掀开,三颗色子果然是“小”,石铁又赢了一万两。
第三次,石铁将一个一百两的筹码押在大上,开出来的是小,石铁输了一百两。
第四次,石铁一万五千两押在小上,开出来的是小,石铁又赢了。
以后石铁又押了几次,庄家奇怪:这个小子凡是押小就输,押大就赢,两盏茶的工夫,已经被他赢了足有五万两银子,不由得头上脸上的汗水就流了下来。
石铁这次押上了四万两押大,庄家双手颤抖着,连宝盒都不敢碰,咧嘴尴尬的笑了笑,样子比哭还难看,说道:
“对不起!小的内急,换个宝官来伺候大家。”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白白胖胖的中年人,那胖子满面红光,双手十指修长纤细,像个娘们,连指甲都修理得整整齐齐。胖子满面含春的微笑着对大家说道:
“大家继续押,继续押。押多赢多,押少赢少。”
石铁继续押大,众人有跟风的纷纷押大。
庄家左手按在桌面上,右手优雅的拿起宝盒在空中飞快的哗哗摇晃着,脸上仍旧露着和蔼的微笑,最后将宝盒啪的扣在了桌面上。
石铁听到宝盒里的三个色子两个是六点,一个是四点,仍旧是大。但就在石铁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的时候,石铁觉得桌面微微弹动了一下,宝盒里面的两个六点的色子翻了个身,都变成了两点,整个点数变成了“小”。
石铁明白这个笑面虎庄家是个高明的老手,竟然可以用暗劲改变宝盒里面色子的点数,自己如果继续押大就输掉了。
石铁看着庄家,把押在“大”上赌注又移到小上。那个胖子庄家见了,面色微微一变,左手在桌子上毫无动作的向下按了按,那两颗色子又都翻回了六点。石铁仍旧看着那个胖子,将赌注移到了“大”上,右手也在桌子上按下去。
胖子庄家的左手在桌子上按了又按,宝盒里面的色子毫无变化,红润的脸庞忽的变成了白色,吃惊的看着石铁,右手却不去掀桌子上的宝盒。
石铁催道:
“请庄家开宝。”
四周的赌徒们有耳根着起哄:
“开宝,开宝。”
庄家被催,无奈的将宝盒掀开。
“大,押大赢大。”众人替庄家唱宝。
石铁又赢了五万两银子,加上自己的赌本,已经有十多万两银子在手,考虑是否继续赌下去。却见那位庄家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全身衣服也都无风而动,向外鼓胀起来。双眼紧紧盯住石铁说道:
“小朋友好高明的赌术,咱们再来一次如何?”
石铁笑着将赢来的十万两银子筹码哗啦都倒在桌子上,一下子全都押在了“大”上。然后静静的看着胖子摇色子。众人见庄家动了真个的,大多都不敢轻易下注,张大了嘴巴看两人对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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