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苦缘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当石铁吴玉健带领红旗军回到老根据地黑风山时,已经是两个多月后,红旗军也发展到三千多人马,建制也以团为单位了。吴营长变成了长刀团吴团长;马弓营营长王胜变成了王团长;长枪营营长李宝变成了李团长;飞索营营长王利变成了王团长。整个“红旗军”壮大到一个师四千人的规模。
黑风山发展顺利,官军也不敢轻易招惹,石铁觉得应该离开黑风山去实现自己行走江湖大计。黑风山的吴玉强为人稳重,但气魄不足,吴玉健这几个月跟自己冲锋陷阵,才干威望得到很大提高,可以统帅红旗军稳固局面,自己完全可以放心的离开。
石铁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仍旧骑上海青马,胡玲骑枣红马,牵了两匹快马驮上四只装满黄金的箱子,乘深夜悄悄离开了黑风山,一路向洛阳而去。
下了黑风山,在洛宁以西都是解放区,石铁和胡玲换上普通旅人的装束,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洛宁县是个大县,朝廷又重新派来了知县和驻军。石铁深感凭一己之力是难以撼动这个朝廷的,走自己的江湖路,改朝换代的事还是让李自成张献忠他们去干吧。
他们绕开洛宁和宜阳,半个月后来到了故都洛阳。
这阵子红旗军闹得厉害,洛阳城门戒备森严,百人哨长带着五六个步卒盘查过往行人,石铁胡玲两人带着四匹马和那么多黄金,可疑之处太多。但这可难不住石铁和胡玲,胡玲只用了个幛眼法,那四匹马在哨长眼里就变成了四只羊,把手一挥放石铁和胡玲进城。
石铁先找到一家钱庄,把八千两黄金兑换成八万两银票,这家钱庄是家大钱庄,晋陕江南的分号有几十家,信誉也很好,到处可以用银票兑成现银。
石铁现在怀里揣着十五万两银票,心中满意极了。那种“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了。骑着四匹马,携着玲玲的小手行走江湖,只差腰间挂把宝剑啦,不过自己有桃木剑,勉强可以代替。
石铁和胡玲拉马走在大街上,打算找家大点的客栈住下好好休息一下,吃点好的,洗个舒服澡,再浏览一下古洛阳的风貌。
大街上倒是店铺林立,但生意萧条,进出的人并不多满街上都是要饭的,石铁心中一动,给了一个要饭的老头一块碎银子,低声问道:
“大爷,你老是丐帮的吗?”
“盖什么?”老头耳朵不好,没听懂。
石铁大声说道:
“丐帮就是要饭的。”
“哦,要饭的呀,你看,那些人都是要饭的。”老头指着街道两旁端着破碗,拄着棍子的人说道。
石铁看到那些人个个骨瘦如柴,一阵风都能把他们吹倒,哪个也不像身怀武功的样子,赶紧拉了胡玲打算躲开。那些要饭的见到石铁把整块的银子送给了那个老头,蜂拥过来向石铁伸手讨银子。石铁和胡玲被这些肮脏的饥民挤在一起,难以脱身。还是胡玲有办法,掏出一把碎银子扔到天空,等银子落地,众饥民去抢银子的时候,赶紧拉了石铁逃出包围圈,甩脱了丐帮的追赶。
跑出好远,石铁这才长出一口气,看着胡玲苦笑。胡玲也笑石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以为江湖上一定会像金庸的武侠小说写的那样,要饭的都是丐帮的吗?真要是那样,全国丐帮的人马至少有上千万。
洛阳毕竟是个大城市,虽然连年灾害,但只要有钱还是可以买得到好穿好吃的东西。石铁给胡玲和自己买了几套质量好些的衣服,把那两套大红和黑色红旗军的服装换下来,在一家有名的饭店海吃了一顿,又买了很多吃食,装在口袋里,出了洛阳城,向嵩山少林寺方向行去。
石铁和胡玲骑着高头大马,血灵子和血缨子在身前马后飞来飞去,跟他们说话玩耍,路上颇不寂寞。
刚刚走出三十多里,路过一个大庄子的时候,看到在一家大庄院的门前坐着一个身穿褪色黄袈裟的和尚,身前放着一个脸盆大的铁木鱼,用一把铁鱼锤在当当当的不紧不慢的敲着,左手单掌竖立在胸前,嘴里呢喃呢喃的念着不知是什么经文。周围还有一群孩子在围着看。
石铁觉得有些奇怪,问胡玲,胡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石铁和胡玲下马休息,将马匹都拴在庄子前的一棵大柳树上。
刚刚找了块石头坐下,就看见那家庄院大门打开,出来四个手持棍棒的家奴,一个家伙恶狠狠的对和尚骂道: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恶和尚,化缘有像你这样化的吗?给你钱你不要,给你银子你也不要,非得要一百担粮食。你知道现在一百担粮食值多少钱?你一坐就是两天,不吃不喝的穷敲你的破木鱼,简直烦死人啦。兄弟们,给我狠狠教训这个秃驴!”
三个家奴手中棍棒上下翻飞打在和尚的身上头上,和尚紧闭双目,手中仍旧敲着木鱼,口中喃喃念经,竟然不为所动。
石铁假装内行的说了声:
“恩,这个和尚有点意思。铁布衫功夫了得。”
几个家奴打得累了,嘴里骂着回庄去了,将大门又紧紧关了起来。
石铁说道:
“玲玲,这个和尚是不是傻子?身怀那么好的武功,进庄院抢他就是了,念什么破经,还打不还手,骂不还手,他以为自己是解放军哪?老爷我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红旗军’首领,也没有做到这个受气包的份上。”
胡玲笑道:
“人家出家人可不像你这个山大王要杀要抢的,化缘就是化缘,人家肯给才算是缘分,那能用强迫手段?”
“那要是这家地主就是不给,难道还要在他家门口坐死不成?不行,我得救救这个傻和尚。玲玲,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化缘去。”
石铁说去就去,从海青马的刀袋里取出斩马刀,接上刀杆,大踏步走到庄院门口,一脚向院门踹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响亮,大门倒了半边,石铁昂然走进院子。身后传来和尚的一声叹息:
“这位施主太莽撞了,再有半天,这家施主会回心转意的。”
石铁那里会听这个傻和尚在那里充唐僧,冲里面喊道:
“快拿二百担粮食出来,要不然我就拆你们家的狗窝了。”石铁大刀片闪着寒光,威风凛凛的。
看家护院的庄丁们出来见到这么个凶神恶煞,公然大天白日上门硬要二百担粮食,比那个和尚还要贪心,都怒不可遏的举起刀棒,将石铁围了起来就打。
石铁大刀片一抡,庄丁中的刀枪棍棒齐飞,所有人都被石铁用刀背拍倒在地上。
石铁横刀向正房走去,大刀抡了几抡,只见门窗稀里哗啦一阵响,被大刀劈的碎片横飞。屋子里惶惶张张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后面还跟着几个健壮的家奴,手拿刀剑护卫着自家主子。
那个老者阴沉着脸说道:
“你是什么人,公然私闯民宅,这不是强盗行为吗?”
石铁冷笑道:
“老爷我就是黑风山黑风寨寨主‘红孩儿’,今天向你借二百担粮食救济那些就要饿死的穷苦百姓。要是不借,我就拆了你的狗窝,杀了你这老狗。你说借还是不借!”
那老者一听黑风山“红孩儿”的名头,吓得差点尿裤子,连忙说道:
“我借,我借。”
石铁道:
“你赶快敲锣四下召唤乡亲们来领赈济粮,算是你行善积德了。”
那个地主连忙吩咐下去,庄丁们不敢怠慢,连跑带颠的去执行“命令”。
地主见石铁大刀厉害,不敢不从。还客气的将石铁让到上房喝茶,石铁将胡玲和那个和尚叫进来一起喝茶,让庄丁把马用上好草料喂上,单等乡亲们来领救济粮。
等到发放完了粮食,天也不早了。石铁无心在这里过夜,和胡玲和尚走出那家地主庄园,往前面赶路。
路上,石铁问那个和尚:
“大师是那家寺院的,为什么到这里化缘哪?”
和尚长叹了口气,说道:
“贫僧是少林寺的,奉主持行痴之命出来化缘,解救饥饿的灾民。我们一共出来十八个武僧,专门化这样的苦缘。”
石铁道:
“什么狗屁苦缘,人家打你骂你,你像个傻子似的不还手不还口,到头来还是没化到一粒粮食。还是老爷我化‘刀缘’办法管用,大刀片一举,二百担粮食就化来了。哈哈哈…”
和尚忙念了句:
“善哉,善哉!施主的行为是强抢,可不是化缘。”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嘛,抢来的化来的都一样,效果嘛,还是我的好吧?”
和尚闭眼不说话,来了个默默否认。
石铁见这个和尚顽固不化,觉得少林寺的和尚们并不像自己心目中那样除恶扬善,英雄形象差了不少,连少林寺也没兴趣朝拜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