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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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完了,反正表面上是这样子的,虽然流言依然在角落里肆虐,但现象上却平静了下来,只是校园里不见了李改和许佳,但是不见一两个学生影响不了地球接着转,一切按部就班是过着,吃饭,晚自习,睡觉,上课```````
心里不平静的是邱雨,他很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个了局,而自己又是怎么被搅进去的。当天晚些时候他去了林校长的办公室。林校长一直对他极好,称他是他的得意门生,因此他是学校宠儿的地位无可撼动,为众男生妒忌女生羡慕。
林校长把这件事的结果向他大致地说了说,包括李改记大过一次,李家要向许佳支付打胎的手术费,并且要求两人写下保证书,从此永远都不来往。而许佳个人则没有给予处分。
这样的处分的确是很轻的了,邱雨长出了一口气,想双方应该都能很轻松地接受。但是其实这时候他犯了一个错误,因为李改和许佳哪个都不是邱雨,这种事以及处分的结果落到他头上他那么脸皮厚想得开的可能就不会当做一件事,但是李改和许佳会怎么看待却不一定。
他还得知李改回家和父母商量这事,学校要求李改的家长到学校来,可不是知为什么却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来。
而至于这件事为什么会扯上邱雨,林校长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所以邱雨很想和李改见一次面,把这件事弄个清楚,黑锅他可以背,但不能永远背,——再说这黑锅也实在是太黑了点。
直到第三天放学李改才再一次出现在校园里,他的样子十分吓人,嘴角红肿,脸上的皮破了,脸色灰白,两眼无神,不肯和任何人对视,也不理会任何人,搞得大家对他也是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邱雨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小子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于是放弃了一场和六班打篮球的时间不由分说把李改拉到校园后面的江堤上。
现在的李改对邱雨已经不是那么排斥,那天的事震撼着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骂过污辱过,找人收拾过的邱雨居然会在那种时候为他们说好话,邱雨的话多么正义凛然,感人肺腑,使他从前对邱雨的怀疑也减轻了许多。男子汉大丈夫,知道感恩才是男人。
如果从前那个时候邱雨以阴谋和武力解决了他,但是现在他却以博爱感化了他。何况,李改正在危难之中,心灵脆弱无比,任何关怀和爱护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征服他的心。
但是他也不说话,低着头和他出来,茫然地坐在江堤的一块石头上。
邱雨一眼看见前面不远处,靠近江水的石头居然坐着同班同学杨雪萍,拿了本书放在膝盖上,但是却是双手支腮,不知在凝神想着些什么?
邱雨看着她走神的样子不觉一笑,拿了块石头扔过去,正打在杨雪萍前面的水面上,雪萍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俩,嗔怪道:“干嘛啊!”
“咱班有球赛你不去看?”邱雨知道雪萍是个球迷。
“知道了。”雪萍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诧异地看了看这对奇特的冤家组合,心里很想知道他们在一起能说些什么,但显然那是做不到的,便压下一万个好奇心,低下头去看书。
太阳快要落山了,风微微有些凉意,但就是这样的温凉才让人头脑清醒,李改和邱雨并肩坐在一起,第一次象朋友那样靠得那么近,。
李改望着江面,从邱雨这里看过去,只见他刚毅的嘴唇紧闭着,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沮丧。
邱雨同情地叹了口气,道:“喂,你是不是得说点什么?”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们的事扯上我,得给个交代才是,不能就这样让我蒙在鼓里。
“我对不起你。”李改依然看着江面,口吻很平静,好象他对不起的是大江而不是邱雨,但是他的眼波明显地闪动着,显然他是真心的。
“当然了,”邱雨心中一喜,也一阵难过,心想李改这种人能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邱雨当然不相信是李改有意嫁祸他,没有这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误会了,但怎么会误会得如此离谱,让人恶心则是个问题。
“邱雨,我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不是你替我们说了许多话,我想不管是学校不是她们家,都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的。”
邱雨一笑:“说真的,也就是你罢了,要是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呢,只要澄清这事和我无关,我肯定就走人了。”
“那你为什么要管我?”李改轻轻地问。
邱雨盯着江面,好久都没有回答,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尽管他说得上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这件事他实在是参与得太深了,他甚至在想他这样做是不是值得。
这样一想,难免就有许许多多的念头涌上了心头,那些往事又一次搅动他的心痱,翻涌如流水。
最终他还是打了个哈哈道:“不是说了吗和你对脾气啊!”
李改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有一些温暖,但更多的则是戒备:

“说实话吧,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关心,我不认为我和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交情。”
邱雨听得明白,知道李改仍然在在意他对许佳的态度,认为他包藏私心,不耐烦起来:“喂,你这人怎么奇怪啊,我说了我和你对脾气,就爱管你的臭闲事,爱信不信!那,现在你得告诉我,你们这种事到底是怎么把我拉进去的?”
李改无语,去看江面。
他沉默了许久,道:“首先我要告诉你把你拉进去我的确是无意的,如果你认为我是有意栽你,那么我也没办法。再一点就是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至于到底是怎么连上你的,```````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什么!”邱雨讶异不已:“没有告诉我的必要?说得轻巧啊,你玩我呢?”
“反正就这样了。”他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要怎么样随你,我欠你的情,又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你想怎么收拾我我都接受!”
“你!”邱雨简直要晕过去,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费尽心思地替别人考虑不料都是为人作嫁,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何苦来哉
“我没说你欠我的情,你又没请我帮你,我帮你那是我愿意。我只是想弄明白这事到底是怎么扯上我的,你没有理由不告诉我!”他强调说。
“对不起。”李改又说了一句,看得出来,他是决计不会说出原因的。而他这样的人,有些话他要是不肯说,便是日本鬼子来了,他也不会说的。
邱雨想到这一层,心里绝望不已,望着滚滚滔滔的江水苦笑了一声:嘀咕了一句:“跟你交朋友真是一件难事。”
“所以你死了那条心吧。”李改冷冷地说。
看来是谈不下去了。邱雨放弃了这种努力,无奈地想他既然弄不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么就无从和大家解释,这黑锅看来是得背着了,好在他脸皮厚,背着就背着了。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么以后呢?我是说,你和那个女生,就这样了?”
这个问题再一次引起了李改的警觉,虽然他很想和别人倾诉他心中的惦念不安和难过,但是他没有朋友,而邱雨这个人,尽管他帮他,表面上对他很好,但是他无法信任他,尤其是关于许佳,他一时无语。
邱雨猜得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能感受得到李改对他的不信任,不免觉得无聊起来,觉得自己是擀面杖烧火一头热,心里便失落落的,想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谁这么难沟通过,不管是男生女生,他要和谁聊聊,谁都会高兴,荣耀。他虽然并不大,可就是凭着自己人格的魅力修炼到这个地步,但是他却屡屡碰这个家伙的壁,这是何苦呢?
太阳快要落下去了,晚霞给万物蒙上了淡粉色的光晕,邱雨觉得难以抑制心中的不快和失落,便想着打球,和六班的球赛不知怎么样了,离了他,他们班的实力大打折扣,虽然李维阳厉害得很,但独木难支,而六班的那几个小子一向嚣张,扬言要让一班输得心服口服,哼,也不看看一班狼们是那么容易服输的吗?
如果自己这时候赶回去,大概还能赶得上吧,想着便叹口气,起身苦笑一下道:“本想和你聊聊,也许会帮你什么,但是你也不把我当朋友看,反倒搞得我好象很多事的样子。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改长出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和邱雨坐在一起他觉得是个负担,他们之间的隔阂太深,那一次的较量让他难以释怀,所以有些话虽然很难听,但该说还是要说的,便道:
“邱雨,我会找机会报答你对我的恩情的,我李改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也知恩图报,你放心。——至于你说交朋友,哼,我拒绝和任何一种动物交朋友!”
这一句话惹怒了邱雨,邱雨这种人虽然算得上是个滥好人,有时候如李维阳所说,做好人做得没原则,但是人都有各自特殊在意的地方,所以有时候明明你认为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对方偏偏就恼了,不过就是因为你无意中说到了他的痛处。邱雨也一样,照样有许多不可冒犯的地方,他那不可冒犯的地方既奇特而又激烈,不许别人触碰,而李改,他对这一点一无所知,他这一句话恰恰就踩在了邱雨的雷上了!
邱雨大怒,眼里寒光一闪,面容一下子冰冷如北极的冬夜,他目光凛凛地盯着李改看了半天,冷冷一笑,一改往日的温和,骂道:
“滚,李改我用不着你报什么恩,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最好别在我往我身上扯,要是再有这么一次,小心我扒你皮!”
说完他掉头就走。
留下李改独自站在晚风激荡的江堤上。
邱雨在临近校园角门的时候,偶然回头去看了一眼,他却惊讶地发现原本远远地在江边看书的杨雪萍这个时候居然和李改坐在了一起,好象,她们在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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