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临危赠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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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汪通一声大喝:“动手!”
奇怪的是,汪通背后数十人并没有立马冲出去,却仍在原地,呆然不动。
突然间,有人动手了,只有一人!这个人就一直站在汪通右侧,离他最近,他手腕一翻,执出一对双钩,轻轻一松,就毫不费力的捅入汪通的双肋。
这个人,是汪通最为信任的兄弟,最重兄弟情义得“兄弟双钩”范离。
九年前,汪通遭遇突袭,还是这个范离替他挡了一刀,几乎死去,在床上躲了半年之后,范离就成了汪通的二弟。汪通无妻无子,孑然一人,最亲近的就莫过于身边这位唯一的结义兄弟——范离。
范离做事谨慎,思谋远虑,赌场的迅猛发展,钟离功不可没。汪通难得清闲,是以手上的生意几乎全交给迅猛打理。
汪通常对人说道:“我的命都是二弟给的,他要什么我都会给他,包括我这条命!”
这个人,汪通做梦都想不到会背叛他,亦没有背叛他的理由。
“为什么?”汪通吃力的转过头,看着一向亲近的二弟,今天却是这么陌生可怕。
“哈哈哈……”传来一陈狂笑,辰钱道:“汪通啊汪通,枉你聪明一世,范离是老夫十年前就派过去的,就是为了今天的出卖,哈哈!不卖你还能卖谁啊!”
汪通定定地凝注着范离,痛苦的眼神透露出忧伤和不信。
范离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他,低声道:“大哥,别怪我!”双手一抽,鲜血狂涌,汪通仰天载倒,狂叫一声:“我好恨……”眼中神光裉尽,颓然气绝。
沧云最大赌场的老大“大小通吃”汪通就这样死了,变化太快,大家还兀自不相信地揉着眼睛。
颇为讽刺的是,汪通武功高绝,在武林和赌场都能大小通吃,今天,没死在对手之中,竟然死在自家兄弟的兄弟钩上。
辰钱踏前三步,与范离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视一笑,道:“四弟,难为里了!”
“没什么,大哥!”范离阴阴笑道:“你也该上路了……”
“什么?”辰钱一时没听清楚,茫然问道。
双手却突然被范离制住,惊叫一声:“四弟,你……”
胸口一凉,辰钱低下头来,看见一截剑尖从前胸露出来,不可置信的喊道:“范离……”
范离嘿嘿冷笑,早退得远远的。辰钱猛的转身,刺这一剑的赫然是他的最疼爱义子包石!
包石全身发抖,呆呆地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迎上辰钱的目光,嘴唇一颤,眼泪流了出来,拼命喊道:“义父!对不起,我的妻儿都在他们手里,我也是……迫不得已!”
“好个迫不得已……”辰钱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你走吧,我不杀你!”
伸出两指在背后虚弹,竟将背后长剑齐肉截断,眼中露出穷途末路的悲哀,喘息道:“老四,我委托你护送的家人呢?他们在哪里!”
“你的家人嘛……”范离嘿嘿狞笑,道:“早去地下见阎王了。”
辰钱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衣服突然鼓起来,须发直立,干瘦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肥胖高大。
“惊云气功……小心!”范离一声惊叫。
“惊云怒!”摹地一声大喊,象凭空一个炸雷,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辰钱双手一推,惊人的气劲汹涌澎湃,直如席卷起一股旋风,范离等人争相走避,显得狼狈不堪。
气浪冲过,一个个卷地飞起,升入半空,待摔在地上,身体已是七凌八落,散落一地,血雨纷飞,甚为恐怖。

辰钱突然又涌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一个踉跄,坐倒在地,胸口急倨地起伏。
刚才雷霆一击,挟悲愤之势,全力出手,威不可挡。虽击杀对方十数人,但气力已竭,加之急怒攻心,再也支持不住。
这一用力,伤口震裂,鲜血顺着剑尖簌簌滴落,地面上很快积起一大滩血迹。
“他已是强弩之末,给我上!”范离躲在破碎的马车后面大喊,辰钱身后的十几位随从,迟疑片刻,突地一声大喝,竟一起向辰前冲去。
平时默默无闻的齐五跑得最快,刚一近身,突然抓起辰老,双手一伦,将他抛上对面的房顶。
一声惨叫,二十余种兵器全部刺入齐五体内,齐五只来得及悲叫一声:“辰老快走!”便已气绝。
看着这个忠心耿耿而自己平时从没留意的齐五,辰钱禁不住老泪纵横,猛地咬牙,一跺脚,纵身飞退。
屋顶对面突然冒出一条灰色瘦长身影,形如鬼魅,一拳轰出,正中辰钱前胸,辰钱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跌在街心,鲜血狂涌。
那偷袭的灰衣人拍拍衣袖,施施然飘落街心,冷然道:“公子担心有变,特派本座前来,这个老鬼内脏全毁,命不长矣!”
范离面色大变,弯腰下拜,颤声道:“属下无能……”
辰钱猛地站起,喷出一大片血雾,双手一挥,“轰”的一声巨响,一片浓烟升起,带着刺鼻的辛辣味,小巷全部都笼罩在黑烟之中。
待得烟消雾尽,场中的辰钱已是杳无人踪。
“想不到这老狗竟有江家的‘迷踪弹’!”范离骂骂咧咧,心下不安,拿不到玉斑指,公子那头可怎么交差!
两眼骨碌一转,范离做出不忿状,道:“想不到那老贼竟能在宫首座眼前逃了出去……”
“血遁术……”击飞辰钱的灰衣人恨恨地瞪了范离一眼,被他拿言语挤兑住了,也不敢把丢失辰钱的责任强加到他身上,但心里早将老奸巨猾的范离骂了千百遍,狂吼一声:“快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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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狼离开西教场,失魂落魄的地在街上行走。路上行人虽多,却一个不识,也没人理睬。他就象无家可归又身心疲惫的大孩子,浑无目标,独自在街上流浪。
自悲自怜的叹息中,阿狼几次都想奔回深山,那里应该是自己的归宿吧……但心灵却有一种不甘,而小莲的话更是时时回响在耳边。
“我该去哪里?又能做什么?”阿狼浑浑噩噩,不知不觉步出城外。四野无人,寂寒冷清,靠着粗大的树干,他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猛然一声大震,树上丢下来一个什么东西,阿狼睁眼一看,竟是城西教场在高台高谈阔论的那个老头,他浑身是血,一动也不动。
阿狼轻声呼道:“老爷爷,老爷爷……你醒醒!”
掉下来得老头正是先前在空巷和“大小通吃”汪通对决的“银钱两清”的辰钱。
辰钱勉力张开眼睛,见到阿狼,竟奇迹般的泛起神光,精神大好。
“老伯,你怎么啦,谁打你了?”阿狼担心问道,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少主……想不到死前还能见到你?”辰钱老泪纵横,挣扎着爬起来,跪倒在阿狼面前。
“什么……”阿狼吓下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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