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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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聊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会去堕落街吃烧烤唱卡拉OK,或者参加不同院系举办的扫盲舞会。我和常乐都是扫盲对象,所以很多时候是王薇薇和李思甜一起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这种现象在华X大历年的新生扫盲舞会是司空见惯的。
常乐和我也试图学习些简单的舞蹈,譬如慢三慢四之类。常乐总是把李思甜踩得哇哇大叫,然后只见李思甜脸气得番茄一样。慢三慢四有一个转身动作,这个动作有点类似于篮球里面的带球转身,我习惯于快速的右转身,紧接着就是突破上篮。所以,经常是一个转身之后,就发现王薇薇没了人影。当时对扫盲舞会的热衷主要是为了触摸异性的身体,现在想起来这个似乎有点小儿科,大二以上的男生是很少参加这种扫盲舞会的。
在和王薇薇一起玩的时候,我时常表现出一种无聊的神情。王薇薇明智地选择了淡出我的生活。
有一次舞会上,我们意外遇到了单丹和王薇薇,王薇薇穿着高跟鞋比单丹明显高出一个头,单丹为了增加自己的海拔,一个劲地伸长自己地脖子,像是一头幼小的长颈鹿,样子非常滑稽。每次单丹和王薇薇约会回来之后都要给自己连接肩膀和脖子的两块肌肉按摩半天。
新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迎来了期末的考试周。考试周晚上11点之后不停电,供广大学生积极备考,诸多同学们纷纷在晚上11点之后打升级,因为文科的考试是相当简单的。单丹和我们一起打牌,为的表明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在和我们鬼混的同时依旧可以取得高分。
考试科目中属高数和英语最有难度,但高数课因为课堂纪律混乱,老师上课过程中经常要停下来维持纪律,因此只上到上下两册中上册的第四章,这足以证明在文科院系开设高等数学这门课程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我利用打牌过程中理牌的间隙把这四张看了一遍,顺利通过考试,这在一定程度上得力于高中时候我优异的理科成绩。
出于对电影的热爱,我的英语课逃课次数最少,理所当然不成问题。常乐对文艺片不感兴趣,英语课通常是倒头大睡,对老师的提问,经常是以一句“Idon’tknow!”搪塞过去。有一天英语课上,由于常乐鼾声过于大而影响了上课,老师不得不停下来进行制止。老师走过去拍了一下桌子叫他站起来,并问道:“What’syourname?”常乐立即回答到:“Idon’tknow!”整个教室哄堂大笑,老师非常恼火,决定把常乐的平时成绩判为0分。一门课程的最后成绩一般由平时成绩和期末考试成绩构成,平时成绩一般占30%左右,其中包括平时作业,课堂发言,出勤率等等。所以这次期末考试常乐几乎是要考到90的高分才有可能及格,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
考试那天,他趁监考老师不注意,偷偷和班上一位男生调换了考试卡,坐到单丹的后面。考试卡是由监考老师随即发放的,你的考试卡发到哪个座位上,你就必须在这个座位上考试,以此来防止学生们拉帮结派勾结作弊。刚开始单丹不让常乐看答题卡,常乐使劲地踢单丹的凳子,踢得咚咚响,监考老师跑过来问什么事情,常乐说没事,腿抽筋了。单丹怕常乐影响自己发挥,不得已把答题卡放到桌子边上让常乐看了一眼。常乐涂完答题卡,以为大功告成,突然发现单丹用的是A卷,自己用的是B卷,两者正确答案的排列顺序是不一样的,眼看考试就快结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常乐果断撕下答题卡注明AB卷字样的一角,竟然蒙混过关,奇迹般地通过了考试,一度传为佳话。
考试结束,寒假的脚步声就临近了。
一天早上,一个叫做猪羊的家伙来找我,其实他的真实姓名叫朱杨。他爸姓杨,他妈姓朱,儿子的名字从父母的姓氏中各取一个字。照理他的名字应该叫杨朱,可能是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像是“养猪”,所以还是叫朱杨好,这个名字从某种意义上说明了女权主义在中国的兴起。
朱杨是我无锡老乡,电信系的。他为回家买票的事情而来。
“还没起床呢。”
“昨天考了一天,累死了,多睡会。”
昨天晚上我和常乐喝酒去了,此刻他正在呼呼大睡。

“你票买了没?”
“没呢,我正等着和你们一起买票呢,我刚想吃过饭来找你的。”
其实我早就把买票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事情是这样的,我是无锡老乡会的会长,会长的重要职责之一就是寒暑假回家的时候负责买票,老乡一起回家,在路上可以有一个照应,男生可以降低被劫财的肯能,女生可以避免被劫色。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学生们从自己的家乡千里迢迢考到武汉上学,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在这种背景之下,老乡会是一呼百应,在新生中如雨后的春笋,刚开学的时候,在宣传栏、开水房,食堂门口等地方到处可见寻找老乡的启事。
有一天,上计算机课的时候,我正想趴在课桌上面睡觉,突然看见桌子上面一行清秀的钢笔字:“真诚寻找无锡老乡。”下面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我立刻把这个电话号码抄了下来,回到宿舍之后迫不及待的拨了这个号码,接电话的正是朱杨。当时非常沮丧,因为我原以为那行钢笔字出自一个温柔可爱的江南女子之手。
第一次老乡聚会是在学校西二食堂,来了十几个无锡老乡,清一色的男生。朱杨十分失望,说:“再等等吧。和我联系的还有几个女生的。”十几个人一边坐一边等。
时属十月,天气非常炎热。朱杨去窗口买了一瓶金龙泉啤酒,自己一个人喝起来。我突然听到边上有个人“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这个声音之大,在还没有开始营业而显得空荡荡的食堂里引起了回音,所以所有的人听到的都是“咕咚咕咚”两响。
朱杨有点不好意思,又去窗口买了一瓶金龙泉啤酒,回来的时候带了许多一次性的塑料杯,给每个人发了一个,然后把一瓶啤酒平均的分到每个杯子里面。那天我也特别口渴,把杯子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结果啤酒还没到喉咙的时候就干了。
我们等了许久,大汗淋漓跑过了一个男生,问:“这里是不是无锡老乡会。”我们说:“是。”他格外高兴的说:“我是苏州的。”说完,看见桌上摆着一小杯黄色的液体,端起来就一饮而尽,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是酒啊,真他妈的难喝。”“难喝,谁他妈的叫你喝的,本来就不够。”朱杨当时并没有这样说,这是我替他肚撰的。朱杨说:“苏州的啊,近的很,我经常去苏州玩,我有个特别要好的同学就是苏州人。”
于是我们坐下来继续等,从两点一直等到四点多,眼看食堂就要开饭,那时候许多学生就会冲进来打饭,然后乱成一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来一个女生,但该女生相貌实在不敢恭维,以至于那天所有的男生没有打饭直接走出了食堂。那天下午,我们还等来了另外一个苏州人和一个常州人。
朱杨是老乡会的发起者,应该理所当然的当选为我们的会长,但他以学业繁忙为借口一再表示推辞。我因为口渴多喝了两杯啤酒,被朱杨委以会长的重任。他当时肯定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你他妈的喝了我三杯啤酒,就应该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就这样当选为会长。
既然捞到了一官半职,帮大家做事情也不能白吃老辛苦,自然需要有点好处。我为此曾经以会长的名义发起过一次聚餐活动,每人收费30元,二十一个人,就有六百三十元钱。我和堕落街的一个小饭馆的一个老板以一百八十元的价格谈妥了两桌,不喝酒的话,我可以尽盈利二百七十元。我就这样得意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给各个老乡打电话,结果一个人都不愿来,不是拉肚子就是陪女朋友吃饭。后来分析了一下贪污失败的原因:那就是老乡会里没有女生,有一个还是不能用来看的。这就是贪污**总是和美色密切相关的原因之一。大一之后,老乡会也因为这个原因不了了之,人去楼空。
那天朱杨来找我,我们联系了所有的人,结果只有三个人愿意一起回去,因为各个院系放假的时间不一样。我收了朱杨和另外一个男生的钱,买完三张长途汽车票,松了一口气,要不然的话就成了旅游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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