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张大美人的《倾城之恋》躺在床上，仔细观看。
“去买包烟吧。”常乐说。
“我看书呢。自己去。拿我的钱好了。”
“你不是看过好几遍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看又有不同的感觉了。”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相同的那些字吗？”
“你看啊，这个张爱玲说，一个女人勾引一个男人会被人说成荡妇，被男人勾引便是该死，如果勾引一个男人，男人还不领情不上钩，那么便是双料的该死。但是战争爆发了，这个就不一样了，这种相互的勾引就成了浪漫，就成了伟大的感情。现在**虽然比不上战争，但也差不多那么回事儿，我们可以现学现用，现在勾引女孩子应该是最容易的。”
“虽然说英雄好色，但我也没这么滥情。”
“米兰?昆得拉说：滥情的男人分两种。其一，是在所有的女人身上寻求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存在于他们一如既往的主观梦想之中。另一类，则是想占有客观世界里无穷无尽的种种姿色。”
“我将在一个女人身上寻找所有的女人，我现在很专一。”
“那最适合你的就是狐狸精了，她每天都能变成不同的女人。”
“不和你说了，每次被你绕来绕去，就绕进去了。学校里闷死了，我们出去玩玩。”
“行啊，只要你能想到办法。”
学校对进出校门的人员查得非常紧，看病探亲之类的理由早就被人用滥了，以至于看病必须出世校医院的转院证明，探亲的必须让亲戚来接人。常乐一时想不到什么办法，说：“干脆我们翻围墙得了。”
“那是有勇无谋的表现，再说，你能出去，李思甜就出不去了。”
“那你倒是说个办法。”
“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不过我们可以去门口看看，那些进进出出的人都用的是什么证件，说不定我们自己也可以搞几个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我发现普通人进去校门用的最多的是一种叫做“家属通行证”的东西，学校里的教工的家属都有这么一个证件。我寻思着去哪搞几个家属通行证。朱杨来找我。这个问题立刻迎刃而解。这小子最近正在做这个事情，专门帮学生弄家属通行证从中渔利。
“多少钱一个？”我问朱杨。
“五十。”
“你小子六亲不认的吧，和我也开这个价。”
“我也只是个跑腿的，当然给你我尽量便宜一点。”
“我要弄四个。”
“你给我四张二寸的照片，明天我就能给你。”
我问宋兹李思甜各要了一张二寸照片，常乐因为一时没有照片，把我的照片拿过去在上面画了两撇胡子。第二天，朱杨给了四张家属通行证，没有收我钱，把我的一个Zippo打火机拿走了。
我们四个人走到南三门口，保安检查我们的家属通行证。除了常乐之外，我们三个人顺利过关。保安指着我对常乐说：“这照片是你吗，我怎么看和他长得比较像。”
“这就对了吗，我和他本来就是兄弟两个，这张照片是很久以前拍的了，现在发福了，所以看起来不太像。”
常乐趁保安脑筋没有反映过来之前，一步箭冲了出来。
马路上污浊的空气因为自由反而更让人觉得清新无比。常乐说：“我们今天玩什么？”
“我们先逛街，然后吃饭，吃完饭去K歌。”李思甜说。
“我没意见。”我说，然后看了一眼宋兹，“你觉得怎么样？”
“我随便。”宋兹无精打采地说。
“你还在生李思甜的气？”
“没什么，走吧。”
下午，我们逛了民众乐园，soho，步行街，李思甜买了不少衣服和化妆品。常乐跟在后面当搬运工。宋兹只买了一支唇彩，并且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我跟在后面倒也轻松我们在圆明园吃了一顿饺子，晚上在钱柜唱歌。服务生问要不要酒水。我说不要了。常乐说要一打百威。
“这里酒水挺贵的，要那么多干什么？”我对常乐说。
“你没听说过酒是世界上最好的春药吗。”常乐小声对我说。
“我说你小子怎么老是想出来，原来是想这个。”
“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K歌对我和常乐来说压根就是体力活，不得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放开歌喉的，李思甜和宋兹一个是K歌之王一个是下一站天后，两人不分上下，你一首我一曲的互争高下。这正中常乐下怀，他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我们K完歌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常乐主动提出，住宾馆，我也投了赞成票。
我们要了两间房。我问常乐：“怎么睡啊？”
“这还用问我吗？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常乐假装有点醉意地拉着李思甜进了一间房，我和宋兹进了另外一间。
“我先洗个澡，你不许进来。要不然就是禽兽。”
“那我要不不进来，你过会儿会不会说我连禽兽都不如呢。”
“少油腔滑调。”
我听到水龙头放水的声音滋滋响声，感到浑身燥热，于是我把电视机声音调大，把水龙头的声音掩盖过去。当时电视转播的是一场德甲比赛，解说员对一名前锋评价道：“今天他射门的**强烈，已经是第三次**了。”
宋兹洗完出来，用一条白色的浴巾裹着身体，露出两个洁白的肩膀和两条修长的大腿。
“该你了。”
“算了，我不洗了。”我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
“那你过会别碰我。”
我一听立刻翻身下床，洗干净之后，我站在宋兹床前。
“我洗干净了。”
“我看见了，快回你的床睡觉吧。”
我把电视和点灯都关了，心想没有抵抗才是不正常的。我躺到宋兹的床上，把她拥入怀中。四片红唇立刻像磁铁一样吸在一起。
“你是不是早想好的。”宋兹推开我说。
“没，我只是顺其自然。”
我又想吻她。
“别这样了，我现在挺心烦的。”
“你还在那个吗？”
“不是的，你听我说。”
“说吧，我听着呢。”
宋兹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靠在我肩膀之上。
“我爸妈母离婚了。我爸在重大教书，我妈在广州那边工作，其实他们分居好几年了，他们谁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工作去迁就对方，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一种责任感，因为我。爸妈没有爱情，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很可悲。广州那边**闹得很厉害，我每天都很担心。我妈现在要去澳洲定居，她要带我一块走，我爸也同意。”
我沉默了许久，心头泛起一股突如其来的凄凉。
“如果，那样对你好的话，我也会同意。”
“但是我不想放弃这里的学业。”
“但那里也一样可以读书的，那边的教育还要发达些。”
我坐起来，想找一支烟，但是没有找到，我几乎因此绝望。
“但是，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答应我，留下来。”
宋兹扑入我的怀中，在那一刹那间，我偿尽了人世间的悲喜。
“我也舍不得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在强烈的冲动之下，我们再也不能控制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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