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节 初次对决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这个冬天,雪下的迟来些许,但貌似比往年冬天更为寒冷。不过奇怪的是,呆子自从修炼真气之后,倒不觉得很冷,呆子平淡无奇的与《道玄心法》一起度过了这个冬季。徐殃手脚亦变缓慢了,难以做实力活,寇准想到老办法,就是打着黑风寨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竟然给他们得逞了两回。
一众小乞丐躲在封庙里,围着火炉取暖,几人一伙的搂抱在一起,唯独呆子独自一人坐在门口,平静的眼神象是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寇准打着牙关道:“他、他…他娘的!老子快冻死了!”
小胖在一旁喃喃道:“难怪了,下雪不寒融雪寒,他娘的!秦老头所言非虚啊!”
更有的小孩子连打了几个哈咻,似是染了些许风寒。寇准故作冷静的道:“再过些日子,便是立春了!兄弟们又长一岁喽!过年咱们可要忙了,嘿!到时机会多多!”呆子听罢缓缓别过头来,瞥了寇准一眼。
寇准向他笑了下,咧嘴道:“呆子该快九岁。”呆子回以微笑,轻轻颌首。
如今呆子不用再看《道玄心法》,只因最后些许生字,秦老头亦已教会他了,在他心中悉数记下来。突然呆子站起来,悄悄往外走去,心想该到练功之时。“纵仙渡”如今亦算略有感悟,他想恐怕是真气量锻炼不足,对气劲掌握亦不够纯熟,以至“纵仙渡”轻功大打折扣。
所以若无盗窃行动,呆子便跑去河边苦练,何况现在天气如此寒冷,更加无人骚扰他打坐。寇准几人早已习惯呆子的鬼祟举动,也不多说,仍是颤抖着身子,与旁边小胖一伙罗嗦起来。
自那次之后,李弘祠一伙富家子弟,再也没有找呆子的麻烦,更有甚者一遇到呆子,便猛然掉头逃跑,象是遇鬼那般模样,呆子细想之下也觉得无奈。他感到长了一岁,想的问题亦象是多了,以他的猜想,估计是在何院偷听秦老头听多了,读的圣贤之书,大义之道,做人道理。但是秦老头私底下,与呆子他们讲的却是左右逢源之道,江山大势,世间的险恶,乃至江湖传闻,呆子回想起来仍然津津乐道。
呆子听到后面脚步声,旋即回头一看,只见杂草与香炉向他跑过来,香炉喘着气道:“呆子哥,我…我。”杂草打断道:“呆子,香炉他实在憋不住,他好奇想去看看你,整天在河边干啥子?”
呆子一愣,随后微笑颌首,“恩”了一声,便迈步往河边方向走去。
穿过小巷,经过街道,准备往林子方向走去。突然迎头来了一群大人,拦在几小孩面前。呆子抬头一看,顿时生出强烈不安之感,杂草与香炉却好奇的盯着那群汉子。
突然一男子冷哼一声,呆子向他望去,只见他窄脸细眼,一脸麻豆,额头隆起,扎着高髻,身穿黑麻衣,外套黑短褂,相貌颇为奸诈。他冷冷的说道:“貌似就是其中几个小鬼。”他声音细长,予人阴险的感觉。
此时一名大汉踏前一步,呆子注意到这大汉身高,至少比他人高出半个头,一身深褐布衣,双目炯炯,浓眉大鼻,黑坳的皮肤,嘴角翘起,一脸不屑神色,双手带着铁护腕。只听他大吼道:“喂,就是你们假扮黑风寨的人吧?给老子我从实招来!”
呆子眉头轻皱,旁边杂草和香炉一听,身子立刻抖起来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竟忘记别人的问话。
那大汗见杂草香炉这般样子,更加嚣张的道:“带我到你们聚脚的地方,放心,我等是好人,绝不会欺负小孩。”说罢绕有兴趣的看了下旁边的阴险汉子,那人贼贼的笑了起来。
这时站后面一身褐色紧身劲装的汉子皱眉道:“韭海,恐怕就如传闻所言,只是一群劣童而已,算了,我不忍心,你、老良与大孔将他们头领抓回来,他们自然散伙。”说罢猛一转身,旁边几个汉子机械式般跟着他。那劲装汉子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瞥了一眼那黑高汉韭海,淡然道:“记住,抓带头的,其他的别伤着了,只是孩子。”
“是,郭少主。”韭海和那阴险人连忙俯身应是,恭敬地目送那劲装汉子一行人离开,随后三人向呆子他们靠过来。
呆子他们都晓得对方是要去封庙抓寇准,呆子压低声音向杂草香炉说道:“你们待会不停跑,爬树翻墙躲进何院,天黑了再回去封庙,千万别让他们发现,我负责引开他们。”杂草和香炉听罢,都失魂的看着他,呆子握着他们两只小手,给他们壮胆。
此时,韭海和阴险人老良,旁边还有个瘦弱的汉子大孔已渐渐来到呆子前面。
韭海冷笑的道:“说什么呢?赶快带我们去你们聚脚的地方,小燕还等着咱们去安慰呢。”老良和大孔听罢哈哈一笑,前者道:“你还哪有银子去咧,昨天你可输的真惨。”
“跑!”
就在这时,呆子一打手势,低吼一声,杂草香炉听罢转身拔腿就跑。韭海反应确实快,连忙起步追赶,呆子运气真气充盈全身,拦住去路。
大喊道:“一头猪,一只老鼠,外加一驼瘦驴,哼,恐怕就只会欺负小孩子!”
韭海三人听罢缓下身子一愣,才发现原来是在骂他们,顿时无明火起!
老良冷冷的道:“小鬼找死!”大孔冷静的道:“但郭少主说……”却被韭海打断道:“虐死一个半个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是他自找的!”说罢向呆子冲过去。
呆子连忙运气真气,施展“纵仙渡”的“仙诀”以出其不意之势摞起奇怪的步法,轻盈的身子刚好在韭海**穿过,返身闪过大孔身旁,转眼间立在他们身后。
三人正惊讶,呆子不容他们细想,淡淡道:“恐怕是连畜生都不如。”他这般词锋伶俐,只是不想他们继续去追杂草香炉他们,所以才故意挑起三人的愤怒。
果然三人火的咬牙切齿,拼命追赶过来,呆子施着“纵诀”倒没被他们追上,故意引他们出镇子的方向而去。相互追逐了一段路程,呆子毕竟练功日子不长,已感真气不足,停下身法,转而用体力放腿狂奔,再跑一段路,感觉到吃力。眼看摆脱不了,被追上是迟早的事,细想之下把心一横,停了下来,与其累倒被抓,倒不如拼了。
镇子郊外处,他们随着大道跑了出来,那是往荆州的大道。三人随后也喘着气停了下来,慢慢的把呆子围住。老良喘着气道:“小鬼我看你往哪跑!”
呆子趁机歇了一口气,他奇怪的发现,每他感到体力不支,休息之时气劲会自动**气海真气,进行小规模的运转,气很快就不喘了。
呆子突然感到不安越发浓烈,目光自然望去韭海,只见他摆起架势,左脚踏前变成马步,双手微举,左掌右拳,一前一后,乃一格斗架势,一双护腕微微颤抖,似在感应着韭海的双手,融为一体。
韭海缓慢的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浪!呆子顿时感觉到强烈的压力,这样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且非常难受,若非呆子他一直集中精神,意守百会**,恐怕早就生出逃跑之心。
阴险汉老良见他没理自己,只盯着韭海完全不放他在眼里,顿时青筋尽现,眼睛眯得细,下了狠心道:“让我先来,奶奶的!待我慢慢虐死这小鬼。”说罢身子一俯,向呆子冲了过去,右手一伸捏成爪状,往呆子头顶爪去。
呆子回过神来应付老良,连忙运起真气,“仙诀”步法自然而生,左脚反叉右脚,正当老良爪到之时,双脚一运力,旋风般贴身绕到老良背后,突然呆子顿了一下,旋又退后两步立稳。
韭海咦了一声,象是奇怪这小孩为何不为他气势所怯。呆子不是不为所动,只是他已经融入与老良的对决上了,上丹田一片清明,他正在想着如何应付老良。
呆子本意是想趁机绕到老良背后之时补上一拳,无奈气劲完全跟不上节奏,真气才往右手凝聚一半,毅然放弃这举动,退后保持距离。他很恼火气劲提真气速度如此不堪,觉得自己仍然不够刻苦,锻炼已有些时日,却是气劲才这点水平,若不然,对方此时早已受他那充满真气的一拳了。

韭海绕有兴趣的道:“这小鬼步法好像有点门路。”说罢消去架势立在一旁。
左边负手而立的大孔淡淡的道:“我也觉得,倒看不出是哪门子的身法。”
韭海给呆子的压力消失了,呆子人一松,更加专心的盯着老良。
老良转身左手握拳,冲前两步,对准呆子横手一扫,只见他一蹲躲开。呆子瞬间想到这时候应该打他一拳,可惜老良右腿已经向他踢来。
呆子连忙施展“仙诀”躲闪,老良右踢不中,感到呆子身子轻灵,连忙右手一挥封住呆子去势,但呆子仍是仿佛鬼神般绕开了。
老良一招比一招很,但是他越发觉心寒,这小鬼的身法犹如鬼魅般,难以捉摸!呆子也不好受,老良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连贯,不容他反击,而且招招狠辣,他只要一分神定会立马被击中。抽个空隙与老良拉开距离,他知道以现在的真气量,只能一击到手,他握紧右拳,真气早已充凝合谷、中渚右手背几**。
此时韭海嘲笑的向老良道:“我说老良,抓个小鬼也这久,是否要帮忙?”说罢还哈哈一笑,一旁的大孔微笑不语。
呆子注意到老良面色尴尬,眼睛死盯着自己,充满了怨毒。步子一跨,正面冲向呆子,右手握拳微后,欲将一拳打出。呆子心意已决,眼睛注意着老良的拳头,右手也握拳迎上,他心想与老良对上一拳,只希望将他震开,三人的包围之立解,趁机冲出去而已。
“卟”一声,小拳头和大拳头迎头对上,呆子感到一股冲力自他右手传来,这是他第一回和敌人对拳,跄踉后退几步,右手顿时发麻、随后疼痛不已。
反观老良,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换来的是一股霸道强横的真气自右拳而入,转而变成后冲之势,正个人被往后震飞三丈,刚好撞到树上,“嘣”一声,树上散下落叶。
韭、孔两人惊讶的望着被震飞的老良,随后向呆子望去,可惜他们只看到呆子的远处的背影,因为只那一跄踉后退之势,他运起剩余的真气,转身施展“纵诀”拔腿就跑,丢下在一旁惊讶的韭、孔二人。
韭海愤怒的道:“大孔你过去看老良,我追那小鬼。”说吧往呆子逃的方向疾去。
老良在于过分轻敌,还被呆子挑起愤意,意识下震飞之时他连忙运功卸去劲力。早已失去冷静的他,右手剧痛,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大树,突然后背一疼,便失去了意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将他伤了。大孔看出呆子习过武,看着晕了过去的老良,苦笑不语,摇了摇头把他搁在背上,匆匆离开。
呆子用尽全力施展“纵诀”舍命狂奔,他脑海中只想到要把韭海甩下,还记起封庙里的兄弟们,呆子晓得,虽然平时和他们没怎么言语,但是看到他们是舒服的感觉,寇准,小胖,徐殃,杂草,香炉,那群小孩子都是好人,继而脑中闪过他们脸蛋,他们的笑容。呆子绝不允许他们有危险,所以才故意得罪韭海几人,把他们引到镇外,希望冤有头债有主,而那个郭少主亦明言不能欺负其他小孩,韭海该只会去寻他吧?
呆子已感吃力,步伐缓了下来,最后扶着一树身停住,呆子喘着气,环视四周,南边地势隆起,这里应该是山脚,他突然想到躲山上不让韭海寻到,想罢徐徐往山上走去。呆子寻不着道路,只在林子里串而挺进。密林里自然障碍颇多,荆棘、花草、枯藤,外加上坡的陡势,使他走的缓慢,还好融雪了,要不他将会寸步难行。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呆子回头一看,应该在山腰了,后面山脚下的树林景色一览无遗,加上夕阳斜照,说不出的好看。
快天黑了,呆子想到必须找块空地作息,想罢继续望上爬。呆子喘着气,走了几许路,徒然感觉陡势渐减,该到平地了,随着夜幕降临,尽管今晚月色明亮,视野还是较差。呆子依稀的听到很多小东西串草的声音,加上夜晚,阴深之极。时逢冬末,融雪之际,呆子虽有玄气护体,但是也冷的直打牙关,他猛然守意百会,抛开杂念,靠坐到一大树旁,双脚一叉打起坐来,运行周天,他要尽快回复真气,因他记得况老头说过,在疲惫的状态下练功会事半功倍。
周天运的早已驾轻就熟,一晚可以转几次。呆子睁开双眸,太阳早已高挂,他觉得内功修为有所提高,况老头的话确实没错。他站了起来扫视一周,今天天气暖和多了,饥饿的感觉油然而生。呆子目光迅速掠过周围的树冠,最后苦笑,大个冬末初春的,哪来的野果充饥,想罢往山里走去,希望能找到冬眠将醒的野兽,又或不冬眠的,反正他现在饿的很。
呆子运气双脚跃到一棵树干上,在地下难以搜索动物,所以他要到树上制高点。守株待兔的感觉确实难受,呆子正要失望之时,务地发现一驮小猪?呆子揉了下眼睛再看,是头小野猪,正往一个草堆里嗅着,呆子差点大喊天助我也!向着小野猪方向,真气聚到脚底一跳,“渡诀”耍的实在是烂,毕竟他除了翻墙进何院就再无机会练习跳跃,呆子本意是跳到另一棵树干上,可惜结果是跄踉抱住树干,否则直接倒地上。他自己心里也觉得尴尬,手甩了几下,爬上树干,盯着小野猪。小野猪依然对着草嗅着,象是在寻找。
呆子感觉时机已到,气劲带动真气充盈右手,同时双脚一蹬,往小野猪扑过去。
小野猪象是察觉到危险,可惜已经慢了一步,呆子的右拳正中野猪脑袋壳,“卟”一声小野猪应拳而倒,再不动弹。呆子看着口吐鲜血的小野猪,竟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呆立一会,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莫怪我,不是你亡就是我饿死。”最后还学着秦老所教,道了个佛号,鞠一下躬。
呆子把野猪拖到一块没杂草的乱石地上,摸摸身上的火石,心里想起帮他们四处偷火石的寇准,还有一本书,当然就是《道玄心法》,不过现在已变成生火的纸张。
呆子望着生好的火堆,火星“噼啪”四溅,树枝烧个通红。他站起来松了一口气,想起严重的问题,那猪该如何处理?这附近会有水么?且不说水,就连刀子也没。呆子就感到头貌似变成两个般大,抓了抓脑袋壳,眼睛扫过附近的石头堆,这块地方之所以空了出来,就是因为石头太多,不易于树木生长。
呆子兴奋的找到一个比较尖的石头,比划了两下,蹲到野猪旁,使劲对着野猪咽喉划了下去,结果发现根本切不动,不说野猪肉厚实,连皮也是十分坚韧,一头小猪如此,那大的更不用说了。
呆子凝望着右手上尖而细长的石头,催促气劲带动真气充盈右手,他心想能否把真气灌输到石头上?然后集中精神,用气劲带着真气往手上石头传去,可惜真气过去后就犹如石沉大海,没半点反应。呆子轻轻摇头,继续加强气劲把真气灌输出去,结果还是一样,真气输出后没半点联系的感觉。呆子把心一横,全力催动气劲,气海真气如洪水般凝聚右手!
“啪啪”几声,真气并没有保持石头上,反而是石头碎成几块散落地上,呆子站了起来,看着手上的碎石块,心里想着要是况老头他会如何做呢?既然一味灌输真气是错误做法,突然他想起韭海那双护腕,那是一种慢慢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
呆子再找了块尖石打起坐来,右手握石,倒吸了一口凉气,闭上双眸,催动气劲把真气送到右手,然后气劲缓慢的把真气送出去,气劲带着真气灌到石头上。
呆子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颓然垂头,还是那样,气劲带着真气送出去后,并无一丝特别感觉,也不用说能与石头有何联系共鸣之类了。小孩子一般都比较倔强,呆子当然不死心,继续试下去。
月亮再次高挂,试了大半天,结果相同,石头并无半点反应,呆子抛开烦恼,直接整驮野猪烤起来,毕竟实在是饿慌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