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 太和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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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布置精巧,地上铺有毛毯,四人围坐起来,王秋茹嘟嘴道:“我回到巴陵,便看到符大哥留下的记号,随后到客栈,得知符大哥你要去武当山一带,所以便日夜赶来,对了,那记号不是那么划的,你雕的真丑。”杨信哑口无言,尴尬的抓了下头。
应于淳微笑道:“小茹,他现在叫杨信,要改口了,臭小子知道自己身份了。”王秋茹听罢一脸喜悦道:“真的吗?太好了,符…不,杨大哥究竟是哪里人?”杨信一愣,苦笑道:“我只知有一哥哥,叫杨洹挚,老爹叫杨仲天,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王秋茹听罢方始发觉自己问的不对,当下尴尬的垂下头,随后又觉得无人说话,好奇的抬头一看,见三人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王秋茹吓了一跳,记起现在是自己交代事情啊,哎呀,真是大意,当下脸蛋泛红,尴尬道:“秋茹日夜赶来,之后到达襄阳,得知你们屠杀了左知府邸,连同守卫官兵,共一百三十二人。”
杨信与杨芯二人同时惊诧喊道:“什么!”应于淳微笑道:“我当初听到也吓一跳。”二人旋即皱眉深思,王秋茹接着道:“随后我打听了一下,发现成内到处是符大…不,杨大哥的画像,还有应伯伯的,不过却没有杨姐姐。”
杨芯听罢愕然道:“为何没我画像?”应于淳轻蔑道:“我和小子均是浪人,你却是鲁派重要人物,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倘若引起整个鲁派动员,追查事件真相,鲁派出名搜索追踪。惹上如此一个大麻烦,我想没人愚蠢到会如此做法吧?”
杨芯听罢恍然大悟,皱眉道:“所以便应派官府追捕你两,然后私底下解决我,真是卑鄙。”杨信淡然道:“秋茹之后就赶来了,碰到正逃跑的老头子,便用人皮面具救了他吧?之后回头找我和芯儿。”,王秋茹听罢欣然颌首。
应于淳皱眉道:“可是追我的并非官兵,恐怕你想像不到。”杨芯好奇的望着杨信,只见他深思一会,旋即嘴角一翘,微笑道:“这有何难,在下的仇家屈指可数,追来的是‘诛商’的人吧?”应于淳错愕道:“好小子!你如何知道?”
杨信淡然道:“武文武。”应于淳“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杨芯却是欣喜道:“若是如此,既然他们找上门,那便有曹姐姐的消息。”杨信想起很快便见到嫜姐,一脸兴奋的点头,王秋茹虽然不清楚,但见三人明明身处险境,却是一副兴奋模样,心中暗暗奇怪。
王秋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轻声道:“那个,可否告诉我,你们在襄阳究竟怎么了?”杨信一愣,好奇道:“老头他没告诉秋茹你听?”应于淳不屑道:“我两一摆脱追兵就急着回来找你们了,哪有时间聊天?嘿,对了小茹,江毛毛可好?”
王秋茹“噗”一声笑了出来,杨信莞尔道:“哈哈?江毛毛?不会是江阁荣吧?”杨芯也捂着小嘴微笑,显然觉得江毛毛三字很可爱。应于淳错愕道:“就是江毛毛他啊,除了那老猴子,还有谁能配做我‘色窥宝盗’对手?”
杨信捧腹大笑,喘气道:“江毛毛?哈哈…老猴子?…”随后一脸痛苦的望着王秋茹,憋笑道:“秋茹,为何应老头叫你师傅作‘江毛毛’?这名字…”说罢再次大笑出来,拍腿叫好,向应于淳竖起拇指道:“老头!有你的!好样!”
王秋茹觉得尴尬,心中有些不舒服,毕竟那是多年养育教导自己的恩师,当下垂头不语。应于淳察觉到王秋茹的举动,见杨信依然在笑,当下猛打眼色。杨信方才明白过来,当下双手捂着嘴巴,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杨信抓了抓头,歉然道:“秋茹,嘻嘻,抱歉,你该骂应老头。”王秋茹一愣,慌忙抬起头来,见三人都一脸尴尬的模样,当下微笑道:“因师傅身上毛发较多,身形较象猴子,所以象应伯伯老一辈的都叫师傅作‘江毛毛’。”
应于淳白了杨信一言,轻蔑道:“就是,那是老夫那一辈分的叫法,你这晚辈乱叫什么?没礼貌。”杨信顿时一脸尴尬,笑嘻嘻道:“秋茹,是我不对喽。”王秋茹一愣,微笑道:“没事,确实是很可笑的名字,当初我听闻也是笑了好久。”
杨芯皱眉道:“不啊,我倒觉得是很可爱的叫法,一点也不难听。”应于淳害怕几人又再讨论起江毛毛,当下抢着道:“小茹,你师傅呢?死去哪了?”王秋茹欣然道:“不清楚,师傅一向都行踪飘忽,秋茹怎可能知道?”
杨信也觉得不要再提到关于她师傅,当下咧嘴笑道:“老头,那现在如何是好?该去何处?”应于淳一愣,好奇道:“当然是去找杨诲明啊!怎么,你不是一直想找他么?”杨信抓了抓头,小声道:“看你刚才如此谨慎唤我和芯儿进来,难道外面不是风声很紧么?”
应于淳哈哈一笑,淡然道:“你难道忘了有这东西?”说罢从怀里取出那浓眉汉面具,轻轻带上,随后整理一番。杨信恍然大悟,微笑道:“是噢,差点忘记秋茹的绝活了。”杨芯一脸惊诧的望着应于淳,欣然道:“面具手工如此精细,秋茹妹确实厉害。”
王秋茹尴尬的吐了下小舌,微笑道:“与师傅的成品仍有差距,但确实可蒙骗常人,嘻嘻。”当下想起一事,盈盈立起,一脸欣喜的走到密室一角落。杨信见她蹲下揭开一木板,取出一包袱,笑嘻嘻的回来坐下,打开一看。
里面是些衣物饰品,王秋茹翻弄一下,取出两张面具,微笑道:“还好剩两张,秋茹做的面具时日一长便会变坏,唉,还是师傅的手艺厉害。”说罢轻轻递到众人面前,杨信一脸兴奋的接过两张人皮,只见一是年轻男子,面色稍白,另一张明显是一老人家。
突然杨芯一把抢过年轻男子的面具,微笑道:“莫要让我扮老人家,嘻嘻,小贼会迁就人家的呵?”杨信心中无奈,还能说什么呢?当下王秋茹嘟嘴道:“你两到外面去,杨姐姐要换衣衫。”杨信一愣,急忙与应于淳走上梯阶,回到后院。
杨信心中发毛,因应于淳正喘气弯腰,状若痛苦的笑个不停,杨信不想也知道自己如今模样该是很滑稽。应于淳咧嘴道:“哪有老人的头发乌黑的?加条布巾缠着吧。”说罢在包袱搜索一翻,随后取出一条腰带。
杨信吓了一跳!心想哪有人会用腰带裹头的?应于淳哈哈笑道:“没裹头用的围巾,将就下吧!难道你想用衣裳包头?”杨信一脸无奈的接过腰带,束起头发,用腰带裹个严实。此时一身穿褐色长袍的王秋茹,徐徐走上来,正是相貌普通的中年汉模样,个子十分矮小。
杨芯如今外套一件青色绸褂,背后的“天穹”用芳布遮盖,只见她相貌秀气,加上面色煞白,十足一个体质虚弱的患病书生。两女一走出来,同时一脸错愕,旋即娇笑起来,杨信心中更加坚信,如今模样绝对难以接受,他很想找块铜镜一看。
王秋茹笑罢,向杨芯道:“少爷,走吧。”,杨信仿佛回到以前,在船上与王秋茹初初相遇之时,那尖细难听的声音颇为熟悉。杨芯微笑点头,向两男道:“我和秋茹毕竟是女儿家,若说话太多,恐怕易露破绽,所以与人交谈,就有劳胡伯与胡叔了。
应于淳摇头苦笑道:“为何非要姓胡?小茹我实在搞不懂。”王秋茹皱眉道:“杨姐姐如今是胡公子,你两个胡家的下人当然要跟姓胡。”杨信心中无奈,颓然道:“那我叫胡什么?应老头呢?”王秋茹欣然道:“为了不麻烦,除了杨姐扮的胡公子叫胡赋之,我们三个就随便叫,我叫胡蔬,应伯伯叫胡山,杨大哥呢…胡草吧!”
杨信大吃一惊,颤声道:“什么?!胡草?!谁会取这怪名字啊?”应于淳再次哈哈大笑,喘气道:“哎哟,笑死老夫了,小子如今是老人家,一般人不会问你名字的,就叫胡草好了。”杨信气的咬牙切齿,旋即眼珠子一转,装起驼背,微笑道:“蔬小弟,山小鬼,快替老夫寻一束长须来!”
应于淳一愣,暗叫一声糟糕,若是如此,自己辈分确实比他低啊!王秋茹一脸微笑的走到杨信跟前,从怀里去出一花白假胡子,贴在杨信下巴,随后整理一番,微笑道:“嘻嘻,如此一来便一切妥当。”
杨信哼了一声,装出一副老迈的身姿,瞥了应于淳一眼,奸笑道:“山小鬼要敬老!走,随老夫去武当。”杨芯与王秋茹听罢,均捂嘴偷笑,徐徐跟在杨信后面,应于淳气的脸上抽搐,却又为之语竭,急忙追上几人,在后面大声嚷道:“小茹,老夫要与杨小子换过来!老夫本来就是老人家。”,当然,身前三人都是一脸偷笑,对应于淳视若无睹。

消息果然传开,杨信皱眉看着村中的官栏,他与应于淳的画像高高贴起,似乎官府相当紧张,不过也难怪,刺杀府尹大人啊!该是何等罪名?杨信轻声道:“山小鬼,马车呢?”应于淳脸上抽搐,不忿道:“丢了,该被武文武的人拆了吧?”
杨信皱眉道:“我们还有多少银两?”应于淳没好气道:“不需雇马车了,如今距杨诲明的居处不远,再说若是四人雇车,恐怕还多需一匹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余下的银子用来购置干粮吧。”
杨芯欲言又止,想起自己难以装出男声,当下又把说话吞回,嘟起嘴站在一旁。王秋茹微笑道:“山兄言之有理,我等还是徒步吧,你两人去购置食物,我在这陪着公子。”两男一脸无奈的往市集走去。
西行三日,已踏入均州境内,应于淳心中郁闷,为何要让老夫抗包袱行李?杨信则一脸得意的走在前头,不时回头向应于淳奸笑两声,气的他差点吐出血来。四人走在山道上,王秋茹欣然道:“山兄,究竟要到何处?太和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说少不少啊!”
杨信咬着干粮,别回头来,好奇道:“此地不是武当山吗?太和山?”应于淳轻蔑一笑,不屑道:“那是武当山古名,又名玄岳山,仙室山,自前唐以来,太和山便陆续有些佛家、道家的人,在此开宗立派,不过为数不多,嘿,看你什么都不会。”
杨信撇嘴道:“小山要敬老!”应于淳一愣,指着杨信颤声道:“你!”显然动气,随后哼了一声,不再理杨信。王秋茹秀眉轻皱,深感杨信过分,训斥道:“草伯伯莫要如此,再胡闹公子要生气了。”杨芯正写意的欣赏太和秀丽山水,旋即一愣,心想他们闹别扭与我何干?微笑道:“他两一向如此,莫…”她把说话吞回。
因三人正一脸鄙夷的看着杨芯,杨芯也觉得自己实在装不出男声,深感抱歉的垂头不语。杨信得意道:“胡公子还是少说话为妙。”杨芯听罢跺了一下脚,娇哼一声快步走前。王秋茹感到头疼,希望沿路平安,当下急忙道:“山兄啊,到底仍要多久?那边已是天柱主峰了啊!”
应于淳淡然道:“杨诲明非在那里,反正随老夫来吧。”说罢加快步速。前方的杨芯正一脸鄙夷的盯着杨信,见他一脸猥琐模样,心中不满他刚才如此说自己。杨信哪会不知,当下微笑道:“嘻嘻,莫生气喽。”说罢正想伸手抓着杨芯的小手。
却是杨芯突然“嘘”了一声,身后的应于淳走上前来,只见前方正有一群青衣男女汹涌而来。四人吓了一跳,共有二、三十人之数,杨芯一脸紧张的注视着前方来人,看样子似是一群帮派子弟。那一群青衣男女亦注意到四人,众人脚步放缓,随后一青衣男子微笑上前,向杨芯抱拳道:“在下唐城派王有海,几位是否要上天柱峰?”
杨芯吓了一跳,心想为何要问我啊?她当然不知道,此时四人阵势,三人围着她,自是以她为中心,别人一看准会认为杨芯是主人家。应于淳深知杨芯不能言语,慌忙抢着道:“我家公子一向喜欢山水,所以到太和山来游玩,一睹天柱风采。”
王有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杨信心想“唐城派?”为何如此熟悉?象是哪里听过?随后轻咳一声,带着老迈的腔音道:“见小兄弟一行人似有要事,未知是否武当山发生大事?”应于淳暗叫一声不好,这小子真是屁话多,如今情况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应于淳猛向他打眼色,示意不宜久留。
王有海微笑道:“呵!几位非是江湖众人,自是有所不知,眼下春末之际,几日后是武林大会,我等自是急于赶路。”杨信想起况念在巴陵时说过的武林大会,随后王有海欣然与几人客套一番,介绍一下旅游观光的几处胜地,便率着众弟子下山而去。
四人看着那群唐城弟子往山下走去,应于淳松了一口气,嚷道:“你小子哪来这多屁话,还好没露出破绽,如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走早着嘛!”杨信哑然道:“哪有旅客不爱问东问西的?老头连这点也想不到,还敢说我?”
杨芯没好气的向前走,王秋茹摇头苦笑,剩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讥讽。最后发觉两女子早已不见,当下同时闭嘴,相互哼了一声,匆忙追去。四人绕过天柱峰,往堵水方向而行,杨信当真感到惊讶,太和山雄伟壮观,涧洞潭泉,池井石台,无一不是极具特色,实在让众人赏心悦目。
杨信突然“啊”一声,众人吓了一跳,杨芯一脸着急道:“怎么了?”杨信旋即笑嘻嘻道:“没事,我只是终于记起‘唐城派’在哪里听过。”三人差点摔倒,王秋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四人继续赶路。杨信心想,就是况问天曾说过,被他捣乱的就是唐城派啊!
道路渐渐变得难行,周围荒无人烟,刚才紧张的气氛顿时舒缓过来。杨芯见周围的树木相当自然,若无路,即无人,当下好奇问道:“此处深山之中,象是长年无人踏足,杨诲明真的会在此地居住?”应于淳一脸得意道:“所以老夫才说,天下间只有老夫才晓得那糟老头儿的住处。”
杨信“切”了一声,不屑道:“老头你少吹咧!既然杨诲明在此,有人的地方,便会被人发现。我才不信那杨诲明住在山中,会无人知晓,恐怕猎人樵夫亦会碰到他吧?”应于淳一愣,鄙夷道:“老夫何时说他住在山中?我只说他居住在武当山一带吧!”
三人同时一愣,王秋茹好奇道:“那个,若是如此,应伯伯带我们来这里是为何?难道那个杨诲明不是住在这附近吗?”杨信欲要发问,却是应于淳一脸得意的打断道:“嘿,反正随老夫来吧,一会你们便知晓。”
杨信一脸没好气的道:“卖什么关子,切,真是为老不尊。”应于淳哼了一声,赖皮道:“老夫爱卖关子,怎么滴?”杨芯看状,怕两人又再吵起来,当下娇嗔道:“好了喇!你两最近怎么了,老是斗嘴,莫要教坏我们的秋茹妹。”
王秋茹听罢,垂头不语,很想说“杨姐,我已长大了。”只是她不敢直说罢了,果真两男相互哼了一声,不再语言。应于淳连忙走在前头带路,几个轻跃,来到一处山腰,杨信抬头一看,这见顶峰薄暮缠绕,相当缥缈。
王秋茹一脸惊诧道:“那杨诲明该不会住在山峰之巅吧?那该多辛苦的呀。”杨信听罢,皱眉道:“绝不可能,能居住顶峰之辈,当是隐世高人,老头说杨诲明武功不如他,试问怎么可能?”他如此单打,应于淳哪会听不出言下之意,脸上顿时抽搐起来。
杨芯当真感到头疼,一把揪着杨信耳朵,娇喝道:“给我闭嘴!莫要再添乱子!”杨信“哎哟哎哟”的被他揪到一边,应于淳见状,方始舒服些许,一脸不屑的瞥了杨信一言,走到山壁处,随后仔细搜索起来。
杨信嘟起嘴巴,一脸无辜的看着杨芯,只见她摇头苦笑,随后欣然道:“莫要这个样子,唉,你这人真是。”,玉手轻轻挽着他的臂弯。王秋茹好奇的看着应于淳举动,只见他在山壁上东摸西敲,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众人一惊,只见一处石块渐渐下陷,山壁顿时出现一个洞口。众人方始明白,杨诲明是住在洞内!应于淳一脸得意道:“进去吧。”说罢斯然入内,杨芯当真感到不可思议,到底着杨诲明是何许人?这种厉害的机关是否他所为?若是如此,既然志同道合,当真要与他好好讨论一番机关学说,想罢一脸欣喜的拉着杨信入内。
杨信心中震撼,眼下只有二字形容,“奇观!”对!这真的是人力所为?洞口迂回向下,杨信只感到越发到低地深处,当走尽山洞的通道之时,众人眼前一亮。王秋茹“哇”一声娇呼出来,眼下满是五光十色的晶石,色彩绚丽,几人身处的竟是一个溶洞!
杨芯感到失望,因得知这绝非人力可为,实乃天公自然之作,不过如此景色,晶石横七竖八的挂满整个溶洞,淡淡映出各种彩芒,确实让人心情舒畅。只见溶洞内有着各种古老摆设,一条小溪横过洞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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